第16章 驢頭不對馬嘴
老鴇被嫌棄也不惱,依舊滿臉笑容,在她眼裡,銀子是最重要的,其他的都是次要。
然後笑眯眯的道:「好了,我不多說了,這就下去,看把你們猴急的。」
高台下方四周已經坐滿了人,個個衣著華麗,模樣俊朗,有身著青衣的,白衣的,總之各種顏色的服飾都有,幾乎大部分公子哥都拿著一把摺扇,輕輕搖曳,嘴角帶著似有似無的笑,儘可能讓自己顯得高雅文縐縐一些。
就在這時,所有人翹首以盼之時,突然高台上空鮮艷色的花瓣飄灑下來,如雪花一般點點綴綴,瞬間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然後爆發出一陣嘩然,再加上紅紗幔帳、青絲薄縷的襯托,讓整個高台顯得無比夢幻。
「哇,這也太美了。」
「本公子恨不得在花瓣中起舞。」
在眾人還沉浸在絢麗漂亮的花瓣當中時,其中一人驚呼道:「哇!天女下凡了。」
隨後眾人的目光落在了高台上方的身影上。
輕紗紅裙、點點玉足、臂如蓮藕,妙曼身姿、在空中緩緩搖曳下來,輕輕落於台上,玉足輕點,袖中白色紗巾曼舞,如芙蓉出水,如荷葉連珠。
美輪美奐,不可方物。
此女子髮絲披肩,玉帶束起,面容上遮擋著一紗巾,但一雙眼睛極為靈動勾人,眼神與舞姿結合,讓人移不開目光。
一時間所有人安靜了,只看著高台帷帳中的那起舞的美人兒,眼睛是一眨不眨。
寧潑本來在喝酒,這裡的酒度數很低,比前世的啤酒都低,但清香余繞,倒是別有一番風味。
他離那高台比較遠,來這裡只是湊個熱鬧,親眼目睹一番古代的青樓到底是怎樣的,對花魁什麼的沒有那麼多熱切心思,喝喝酒、嗑個瓜子,看看外面的湖景,等天色不早時再回府。
此時,寧潑看著外面的湖景,突然胳膊被玄魁拉了一下,皺眉道:「幹什麼?」
玄魁目光盯著高台上帷帳中的美人兒,道:「公子,實在太美了,您快看。」
寧潑順著他的目光看去,眼睛眯起,神紋開啟后,視力極好,直接略過蚊帳,落在了那起舞的美人身上。
雲袖輕舞招蝶舞,纖腰慢擰飄絲絮。
一搖一擺萬般風情,回眸一笑奪魄勾魂。
寧潑點點頭道:「還可以吧,這舞姿確實美。」
玄魁瞪大眼看著寧潑道:「公子,不要在意舞姿,您看這玉環姑娘很美吧?」
寧潑很認真的看了兩眼搖頭道:「很美算不上,勉強可以吧。也就這舞姿很好,難得一見。」
玄魁鼓了鼓嘴,不知該說什麼,看來自己的品位與公子還是相差極大啊!
舞姿時間不長,一舞完畢,美人束手,向所有人鞠了一躬。
「奴家見過各位公子,獻醜了。」
委婉細語之聲,讓在場的公子哥心都碎了。
「玉環姑娘太謙虛了,這霓裳羽衣舞實在太美了,在下甚是佩服。」
下方靠近高台的一張桌上,一名身穿藍色衣袍,腰間佩玉,手持摺扇的公子哥站起身來,抱拳讚歎道。
「原來是李公子,奴家多謝公子誇讚。」玉環姑娘微微欠身道。
眾人也認出了此人,原來是戶部侍郎李忠的小兒子,李湛,身份尊貴。
李湛笑道:「玉環姑娘多才多藝,讓在下甚是仰慕,可為何要遮擋玉容,不讓我等一觀呢?」
其他人也附和,「是啊!玉環姑娘如天女下凡,我等都想一睹芳容呢。」
玉環姑娘微微一笑道:「不瞞各位公子,奴家雖是風塵女子,但自持有幾分才華,在場的諸位公子,誰若是能作出三首極佳之詩,奴家便為他一人摘下這絲巾,私下交談。」
玉環姑娘話音落下,頓時一陣嘩然,每個人都露出了笑意,但有些人卻是哼了幾聲。
李湛笑道:「原來如此,在下不才,願作出三首詩,還請姑娘評鑒。還請姑娘出題。」
其他人也心思活泛起來,絞盡腦汁開始想詩,若是能得玉環姑娘獨處的時間,那真是人生一大美事。
玉環姑娘笑道:「這第一首便以秋天為意,請李公子作詩,諸位公子也可以作。」
李湛摺扇搖晃,閉目思索,半響后眼睛一睜道:「有了。」
其他人看了過來,一臉驚訝。
「這麼快就想好了?李公子果然有才華啊!」
李湛咳嗽兩聲便道:「秋風落葉徒傷悲,滿園春色盡凋零。」
「冬去秋來最無情,只言勝在豐收時。」
話語一落,李湛滿面笑容,覺得自己的詩極好,他都想不到自己會在此超常發揮。
果然環境不同,做出的詩就不同。
周圍的公子們細細品讀著,也不難理解,從字面上就可以看出什麼意思來。
意思就是秋天最為無情,什麼都要凋零,唯一好的一點就是秋天是豐收的季節。
玉環姑娘美目一滯,笑著點頭道:「李公子文采很好,此詩尚佳。」
她說出尚佳這個詞時,嘴角微微一抽,心中卻是微微一嘆,此詩若是尚佳的話,那什麼人都可以作詩了。
不過她身份低位,自然不敢諷刺,只能笑臉相迎,還得恭維一下。
其他公子哥也都笑著點頭:「李兄真乃讀書人啊!此詩在下是想不出來的。」
「李兄此詩雖然沒有該有的意境,但有畫面感了,不失為一首好詩。」
眾人一一點評,都是一些恭維的話,李湛笑容更甚,看向玉環姑娘的眼睛里多了一絲佔有慾。
李湛看向玉環姑娘笑道:「還請姑娘出第二首詩的題目。」
玉環姑娘微微一嘆,剛要出口時,一道極為不和諧的聲音響起。
「好笑啊好笑,如此垃圾的詩被你們吹捧成這樣,還沾沾自喜,以為自己有多牛逼,在本公子看來簡直就是驢頭不對馬嘴,胡編亂造之言,有辱斯文。」
此聲音不大不小,但所有人都聽見了,一瞬間一雙雙目光向著說話之人看去。
那是一張靠窗戶的桌子,窗戶外就是湖泊。
兩位少年在座位上坐著,一位身穿白衣,面容清俊,額前幾縷髮絲在清風的吹拂下搖曳,手中端著一碗酒,一邊飲酒一邊看著湖泊。
另一位一身黑衣,模樣略黑,身形雖消瘦,但似乎有一股潛在的力量。此刻正一臉尷尬的看著眾人,想要解釋卻是說不出話來。
玄魁此刻真的是尷尬極了,剛才公子分明是看著窗外喝酒,但不知為何忽然就開口了,而且一開口就不是人能承受的話,作為隨從的他實在是尷尬啊!
玄魁心裡只想說:「公子,您能不能在準備開口的時候提前告訴我一聲啊!我好鑽在桌子底下躲一躲,您這樣讓小的實在無所適從啊!」
李湛自然一眼看出剛才說話的不是這穿黑衣的,而是那一邊飲酒一邊看著窗外的白衣公子。
「剛才是你在說話?」他的目光落在了寧潑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