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雲卿安靜又乖巧的在陳氏的盛華院住了下來，每日雖是和陳氏還有蘇雲玉一起用飯，但飯桌上的菜品都是依著蘇雲玉和陳氏的喜好做的，芸娘是沒有資格選擇自己想要吃的菜，每日安靜地跟著他們一同吃，好在雲卿也不挑食，也沒有特別喜歡吃的飯菜，開口說話的時候也很少，若是不知道的人定會以為她是一個啞巴。

陳氏對她這幅傻獃獃要死不活的樣子十分不喜，想把她打發回先前的院子，派兩個婆子去照顧一下飲食起居就成了，可一想到是老夫人特地吩咐讓自己養著的，況且因著她住在了自己的院子里，蘇明來的次數也多了起來，也只好不忿地打消了這個念頭。

雲卿除了每日同她們娘兩兒一起吃住，還得做蘇雲玉的玩伴，說得好聽是玩伴，說難聽點其實也就是她的丫鬟，被她呼來喝去的，身邊照顧的除了蒹葭外，還有兩名丫鬟一個婆子，倒也沒幫上什麼忙，反倒是比她這個當主子的還要輕鬆舒服些，蒹葭幾次看不下去朝著雲卿告狀，她都淡淡地說了一句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蒹葭是個懂事兒的，乖巧地不再說什麼了。

這日天氣甚好，出了大太陽，一掃往日的陰霾，雲卿站在院子里曬著太陽，暖洋洋的，很舒服，蘇雲玉帶著貼身丫鬟杜鵑則是在院子里盪鞦韆，她懷裡抱著一隻毛茸茸的白色貓咪，見雲卿站在院子里一動不動就像是一尊菩薩一樣，沒好氣道

「蘇雲卿，你過來一下」雲卿睜開眼睛，故作疑惑的看向她，只見她陰沉著臉，別說，她如今這幅樣子倒和陳氏生氣的時候像是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一樣。

雲卿聽話的走了過去，在離她還有五步距離的時候停了下來

「你上前來點兒，我有話同你說」說完笑得是一臉無害，雲卿向前邁了一步，她仍舊不滿

「我說了喊你走近點走近點，你聽不懂呀！我又不會吃了你，你怕什麼，小傻子」雲卿又向前走兩步，這下雲玉小姑娘算是滿意了，只見她露出一抹壞笑，將懷裡的那隻白色貓兒托舉起問雲卿

「你看我的白白好看嗎？」雲卿是一貫對這些貓狗喜歡不起來

「還好」蘇雲玉眉頭一挑，追問道

「是嗎？你這還好的意思就是不好看了？你竟然說我的白白不好看」說著竟然將貓兒往雲卿身上一扔，人和貓都沒有想到她會做出這樣的舉動來，各自發出了一聲慘叫，貓兒受驚，撲騰著撓到了雲卿的脖子，雲卿受驚嚇摔倒在地上，小臉煞白，蘇雲玉則是滿意地哈哈哈大笑起來

「哈哈哈哈哈，你真沒用，連只貓兒也都接不住，傻子」在裡面收拾屋子的蒹葭聽到外面的動靜連忙跑出來查看，就看到貓兒從雲卿身上跳開，雲卿則是跌坐在地上，蘇雲玉坐在鞦韆上哈哈哈大笑，她連忙跑上前

「姑娘，姑娘您怎麼樣啊」雲卿的眼神閃了閃，很快又獃獃地望著她，好似丟了魂兒一樣，蒹葭不斷地喊著她，她還是毫無反應，蘇雲玉見她這樣也有幾分害怕了，想到母親的叮囑，不能欺負蘇雲卿，就算欺負了也不能叫爹爹和祖母知曉，她知道自己犯錯了，忙從鞦韆上跳下來，沒好氣地說

「蘇雲卿，你別裝了」雲卿仍舊不搭理她們，她抬腳踹了踹拔高聲調

「我喊你別裝了！你聽不懂嗎？」蒹葭連忙護著雲卿，抬頭瞪著蘇雲玉

「五姑娘，您不要踹姑娘」

「你這死奴才，竟然敢凶本姑娘，我就踹了怎麼了」，正好這一幕被前來接雲卿去老夫人院兒里的玉蘭給瞧見了，她緊皺著柳眉，柔聲詢問

「這是怎麼了?姑娘們都是怎麼了?」隨即轉身瞪著周圍伺候的丫鬟婆子們「你們一個個的都是瞎子嗎？沒瞧著姑娘們鬧矛盾了嗎？」蒹葭見到玉蘭就像見到了救星一樣

「玉蘭姐姐，姑，姑娘被五姑娘的貓兒嚇著了」玉蘭聞言連忙上前扶起雲卿往屋子裡去，一邊吩咐蒹葭

「快讓人去請許大夫來」

「是」率先得了消息的陳氏顧不得許多趕來了雲卿的屋子，見她睜著眼睛獃獃的躺在床上，心裡咯噔一聲，這下子好了，惹禍了，大夫給她診脈，陳氏緊張地問

「大夫，她沒事吧？」許大夫搖搖頭

「四姑娘因著上次的傷身子羸弱，今日又受了這番驚嚇，老夫開一些安神的葯給她服用，只是」

「只是什麼」許大夫指了指自己的腦袋「只是這往後，這兒恐怕會不如一般的姑娘那般靈敏了」陳氏心涼了一下，這要是被老夫人和老爺知曉了還不得扒了自己的皮啊！

「蒹葭你跟許大夫去拿葯」蒹葭不願意去，她害怕自己離開了，陳氏會對姑娘不利，陳氏豈會不知她這點兒小心思，沉下臉語氣凌厲

「怎麼，連我也使喚不動你了嗎？」哭紅了雙眼的蒹葭只好跟著許大夫去取葯，等他們走後，陳氏坐在床榻上，伸手摸了摸雲卿的額頭，不燙！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沒反應，放軟了聲音喊

「四姑娘，四姑娘」還是毫無反應，難道真要變成許大夫說的傻子了不成，她轉身問蘇雲玉

「玉兒，你告訴母親，這件事還有誰知道」

「祖母身邊的玉蘭」陳氏心下一驚，很快又恢復平靜，一把拉過蘇雲玉

「玉兒，你看著母親，待會兒不論祖母怎麼問，玉蘭怎麼說，你都說不知道，你什麼都不知道，明白了嗎？」

「是」其實蘇雲玉一點也不害怕雲卿會變成傻子，因為在她看來，她本來就是一個傻子呀！整日悶著不說話，也不笑也不生氣那可不就是一個傻子嘛！

玉蘭在許大夫來了就趕忙一路小跑回去向老夫人報告四姑娘這兒的事情，她自幼跟在老夫人的身邊，知道老夫人對四姑娘的看重，擔心老夫人身體，她直說了四姑娘摔倒受傷了，有些嚴重，老夫人勃然大怒，厲聲呵斥

「這才多久，四丫頭就出事了，她陳氏有沒有將我這個婆母放在眼裡，有沒有將四丫兒看在眼裡」

「老夫人，您先消消氣，許大夫已經在為四姑娘看診了

「快些隨老沈去看看」

「是」去給老夫人泡參茶的何嬤嬤端著茶回來正好碰到玉蘭扶著老夫人急匆匆出門去，她問在門口伺候的丫鬟

「老夫人同玉蘭這是要去哪兒？」

「回嬤嬤，好像是四姑娘哪兒出事了」

「這可壞了」

「你端進去」她忙將茶遞給守門的丫鬟后，雙手提起裙擺一路小跑著出了院子，緊趕慢趕終於在穿過月洞門的時候追上了老夫人，氣喘吁吁

「老夫人，您慢著兒點」

「你也來了」

「老奴擔心您，您別太急了，四姑娘吉人自有天相，不會有什麼大事的」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