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老夫人心疼的將她額前的碎發移到一旁，心疼地道

「四丫頭，都是祖母不好，是祖母沒能護好你，讓你吃苦受罪了」雲卿眼淚再也忍不住了，從眼角滑落，老夫人用手絹給她擦拭掉

「四丫兒，往後呀，不論如何祖母都將你養在身邊，有祖母一口吃的也有你一口」滾燙的淚水直接滴落在雲卿的臉上，這讓她再也裝不下去了，睜開淚眼朦朧的眼睛，幾不可聞地喊了一聲

「祖母」老夫人連忙用手絹擦了擦眼角的淚，露出一抹慈愛的笑

「四丫頭你醒來了，可有哪兒不舒服？」雲卿搖頭，老婦人溫柔的摸著她的臉

「沒有就好，餓不餓？渴不渴？」她輕輕地點頭，老婦人連忙激動的地喊著

「綠竹，玉蘭，快，快些拿吃的上來」

「是」雲卿動了動身子，想要坐起來，脖子處被貓兒撓了的地方發出陣陣刺痛，可憐兮兮地說

「祖母，我，我脖子疼」老夫人心疼的扶起她

「來，祖母吹吹就不疼了啊」

等玉蘭和綠竹將飯食端上來后，老夫人拿過方才何嬤嬤抱她回來時的披風給她穿上

「先穿著，衣裳呀嬤嬤去拿了」

「好」祖孫二人牽著手走到餐桌前坐下，老夫人心疼地看著雲卿用飯，想到了什麼，拿起筷子夾起一塊肉問雲卿

「四丫兒，這是什麼肉？」雲卿知道祖母這是在試探自己傻了沒，她不忍裝傻讓祖母傷心難受了，今日之事已經點到為止便足夠了

「祖母，是雞肉，怎麼了？您也嘗嘗看，好吃」說著雲卿夾了一塊雞肉進她面前的瓷碗里，聽她能分辨清楚，蘇老夫人懸著的心也微微放了下來，還好，還好她的四丫兒沒變成傻子

「好，祖母也吃，吃」等吃飽了后，老夫人讓雲卿喝了葯，這葯里許大夫加了安神的藥材，雲卿喝下不久就覺得犯困睡下了，脖子上的抓痕也親自給塗了藥膏，只是她睡的並不安穩，嘴裡一直呢喃著「不要，不要」老夫人坐在床榻前伸手輕輕的拍著她，以示安撫

雲卿出事的事情很快傳遍了整個蘇府，院兒里的姨娘們最是高興的當屬李姨娘，她坐在貴妃椅上，吃著糕點，吃著吃著都忍不住笑出了聲兒來。

這府里上上下下的誰不知道老夫人最是寶貝四姑娘，饒是她在府上這麼多年了，對一向吃在念佛的老夫人因何如此疼愛四姑娘也弄不明白，幾次三番詢問老爺，也沒得出個結果，不過這些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陳氏這次可是將老夫人得罪的透透的了，想著想著又笑了起來，一旁做女紅的蘇雲晴聽到姨娘幸災樂禍的笑，皺了皺眉頭，語氣清冷寡淡

「姨娘，四妹妹出了事，你不應幸災樂禍」李姨娘吃糕點的動作一頓，看向蘇雲晴

「你個蠢東西，陳氏搶了我的名分，蘇雲卿搶了你父親對你的疼愛，如今她們雙雙出事，難道我笑一下都笑不得了？」

「姨娘可以笑，但要笑得是時候」李姨娘聽到這話，氣得不行直接將手裡吃了一半的糕點扔向蘇雲晴，糕點不偏不倚砸在蘇雲晴的臉上，碎屑橫飛，李姨娘痛斥道

「什麼時候還輪到你來教訓我了，沒用的東西，連你父親的歡心都討不到」這話就像是一根根針直戳蘇雲晴的心窩子，自小姨娘就不喜歡自己，因為自己不是個男兒，更因自己得不到父親的疼愛。

眼淚在眼眶裡打著轉兒但就是沒有落下來，她深吸一口氣，不再說話，繼續做著自己的事情，這令李姨娘更是來氣了，一雙丹鳳眼死死地瞪著她，越看越來氣，吼道

「滾出去，看見你我就煩心」蘇雲晴乖巧的收拾了東西離開，正好碰到前來同李姨娘說話的張姨娘，張姨娘是蘇雲柔的生母，她見雲晴臉上有著紅印子周圍還布著糕點屑，忙將她拉到一旁的無人處，心疼的用手絹將她臉上的糕點擦拭乾凈

「疼嗎？」雲晴搖搖頭

「多謝張姨娘」

「傻孩子，疼就說出來，往後呀，她在打你你就躲開，別傻傻的任由她打聽到了嗎？」

「好」方才被李姨娘打時沒掉落的淚水卻在張姨娘的這句話說完字后簌簌之下，張姨娘也紅了眼圈兒，心疼的用手絹給她擦拭著眼淚

「別哭了，哭腫眼睛可就不好看了，你四妹妹那兒出了事，你晚些時候過去看看她，你祖母疼她入骨，你同你四妹妹交好，將來祖母愛憐你，也能為你覓一個好前程，我知曉你不愛這些，可身為女子總得為自己的將來考慮，無論如何，將來也斷然不能做了妾，知道嗎？」

「嗯」張姨娘拍了拍她的手，讓她回房間好好整理一下自己，雲晴聽話的轉身離開，在她離開后，張姨娘望著她的背影出神，直到感覺臉上一片濕潤，伸手觸摸，原來是淚水，伺候在她身邊的丫鬟有些疑惑地喊道

「姨娘，您沒事吧？」張姨娘連忙用手絹擦了自己臉上的淚

「沒事，就是心疼這孩子」

「嗯，三姑娘確實有些可憐」

「別說了，咱們回吧！」

「姨娘不去見李姨娘了嗎」

「不了，我有些累」

「好」張姨娘回到自己的院子，就將自己關在房間里哭了一場，所有人都不知道因何而哭，蘇雲柔坐在花廳吃著橘子，聽到張姨娘的哭聲沒好氣道

「整日哭哭啼啼的，父親能喜歡她就怪了，就知道哭哭哭，完全不知道為我想一想，看看同樣身為庶女的姐妹幾個，蘇雲晴有個受父親寵愛的李姨娘，蘇雲卿雖沒了姨娘可她有祖母疼愛，光是祖母這一層疼愛就能一生無憂了，我呢，什麼都沒有」聽著她的抱怨不滿，沒有丫鬟敢上前去安慰。

在屋子裡綉著嫁衫的蘇雲蓉直接扔下針線連披風都沒披，朝著德康院跑去，蓮心拿著披風追了出去

「姑娘，您慢點兒，路滑」雲蓉哪裡顧得上這麼多，一路小跑，等到了德康院已經喘得不行了，丫鬟婆子見她來了，朝她請安，她也全都無視，直接衝進了德康院的裡屋，蘇老夫人這次是被氣到了，枕著軟枕靠在軟榻上休息，雲卿則是睡在床上，蒹葭在旁伺候，何嬤嬤見她來了，有些驚訝

「大姑娘，您怎麼來了」蘇雲蓉沒有回答而是走到床榻前，坐下，拉著雲卿的手輕輕地喊著

「四妹妹，四妹妹？」雲卿毫無反應，好像是睡著了，何嬤嬤上前勸道

「大姑娘，四姑娘剛喝了安神的葯，如今睡下了」

「四妹妹沒事吧？」

「唉」

「嬤嬤，四妹妹她當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