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妾自知身份低微能常侍在老爺左右已是天大的幸事，老爺待妾不薄，妾不能讓老爺您為難，老爺您等著，妾這就去給老爺您拿」蘇明見她這樣心更軟了，一把抱住她，他知道她身份若不是家道中落，父母雙亡的話，也不至於給自己做妾，怎麼也能找個好人家做正妻，說到底自己這些年給她的東西還真是不多，往後好好彌補她就是了，李姨娘眼淚簌簌直下，哽咽著

「老爺，您先鬆鬆手，妾身這就去給您拿」蘇明鬆了手，李姨娘走回內室，打開梳妝台的抽屜，從裡面拿出一個小木匣子，握著木匣子的手都在顫抖，最終還是起身拿了出去遞給蘇明，蘇明心疼的伸手幫她擦著臉上的眼淚

「老爺，妾待您一片真心，妾別無所求，只是希望老爺您在心裡給妾留個位置，常來蘭心院看看妾」

「放心吧，我會的」一手拿著木匣子一手攬著她的肩，親昵之後，蘇明頭也不回的離開了，他剛一離開，李姨娘就將屋內茶盞全都給摔了，那鋪子和莊子是她這一輩子的倚仗，她知道自己這一輩子都不會有好的出路，自己肚子也不爭氣，生了個賠錢貨，若是能生個兒子，將來還有奔頭。

蘇明拿著木匣子回到盛華院，陳氏得了消息蘇明下了朝參回來就去蘭心院了，她以為經過昨晚的事情他會冷一冷那個賤人，終究還是自己想多了，說不失望是假的，她沉默了片刻，不一會兒抬頭挺胸彷彿什麼事都沒有一樣吩咐容嬤嬤去準備早飯，不等他了，蘭心院難道會少了他吃的不成，正當她帶著蘇雲玉吃著呢，那知他就回來了，她沒有說話，蘇雲玉嬌嬌地喊了一聲

「爹爹」他點了點頭，容嬤嬤倒是很是歡喜

「老爺，您回來了，用飯了嗎」

「還沒」

「那老爺您稍坐，老奴給您添一副碗筷」

「嗯」蘇明將木盒子放到陳氏的面前，陳氏抬眸看向他

「這是什麼？」蘇明有些尷尬但還是回道

「先前我送給李姨娘的鋪子和莊子的地契」陳氏瞪大了雙眸，有些不敢相信的打開盒子，見裡面當真是放著地契

「老爺都送出去了的今日為何想起要收回來？」

「夫人，先前是我顧慮不周，沒有考慮到你的感受，駁了你的面子，是為夫不對」這還是陳氏和蘇明成親十多年來第一次見他對自己服軟，當下眼睛都有些濕潤了，老爺心中還是有自己的，終於知道顧及自己的面子了，往後出門參加其他夫人準備的宴會也不會被人笑話了

「老爺」

「好了，咱們是夫妻，別的也就不說了，先吃飯吧，吃了飯我還得上衙去」

「好，來老爺您嘗嘗今早的面片兒味道甚好」陳氏從容嬤嬤手裡接過碗，親自給蘇明盛了一碗

「多謝夫人」用完飯後，陳氏讓丫鬟婆子帶著蘇雲玉出去玩，蘇雲玉始終是小孩子，貓兒沒了，陳氏許諾將來會給她買一隻更大更好看的貓兒，她也沒哭鬧了，開開心心的玩了去，陳氏則是拿著那幾張地契笑得嘴都合不攏了

「讓你囂張，如今沒了銀子來源我瞧你以後還怎麼囂張」

「夫人，喝茶」「嗯，先放著吧」

「夫人今日什麼事這麼開心？」

「老爺將先前送給李姨娘的鋪子和雄莊子的地契拿了回來」容嬤嬤有些疑惑

「這是一件好事，不過老爺先前都沒有這番打算，怎麼今日這般突然」陳氏也有些不解

「許是老爺想通了，況且昨個兒母親說了，讓我好生管教一下後院的妾侍通房們」

「不過夫人還是小心些，李姨娘這這麼些年盛寵不衰可不是當初的那個小丫頭了，咱們多少得謹慎小心些，許是這一次她故意為之，老爺會對她更加憐惜呢」陳氏仔細一想覺得這容嬤嬤說的不無道理

「你帶會兒讓秋霞出去好生打聽一番」

「是」主僕正說著話呢，秋霞就走了進來稟道

「夫人，賀蘭夫人到了」

「賀蘭姐姐到了，快去請進來」

「是」陳氏將地契放好，整理著儀容

「嬤嬤，怎麼樣？」

「夫人這身好著呢」

「那就好」很快秋霞帶著穿著華貴的賀蘭夫人進來了，她笑意盈盈地相問

「妹妹近來可好」

「尚好，勞賀蘭姐姐記掛著」

「咱們自幼一起長大，又是閨中好友，我不記掛著你記掛著誰呢」

「來，姐姐快些坐下，嬤嬤看茶」容嬤嬤端了上好的茶上來，賀蘭夫人關切地問著陳氏

「妹妹，你這臉色不太好，可是近來蘇老爺升遷太過忙碌了？」陳氏苦笑道

「如今這府上不是我當家做主，我能有什麼好忙碌的」容嬤嬤在一旁插嘴道

「賀蘭夫人您是不知，夫人這段時日忙碌的不是老爺升遷的事，而是這後院的姑娘姨娘們」

「嬤嬤，你莫多嘴」賀蘭夫人拍了拍陳氏的手

「嬤嬤也是為了你好，可是你這後院的李姨娘鬧騰？」陳氏嘆息一聲

「不全是因她，昨個兒府上出了些小事」

「那是發生了什麼小事，讓你如此憂煩？」陳氏向著賀蘭夫人娓娓道來，賀蘭夫人聽得皺起了眉頭

「你也是個不會打主意的，既然你婆母將她疼愛的四丫頭養在你名下又如何，吃穿用度一律按照玉丫頭的來，等日後好生教養，讓她以你為尊，將來以嫡出姑娘的名分嫁個好人家，這長安城裡最是不缺的就是高門貴族，也不會礙著你什麼的」陳氏這一細想，倒也是這麼個理兒

「唉，如今已然是不成了，四丫頭養在了母親院兒里」

「你說說你呀，已為人婦，為人母了，還如在閨中那般不知為自己孩子的將來打算，老夫人疼愛她的四姑娘，你把玉兒給塞過去呀，你這婆母年輕時可是有幾分手段的人，教養出來的嫡女，可不會比王府里的那些郡主們差多少」

陳氏聽她這麼說愈發的後悔了，可她又捨不得將心愛的小女兒給老夫人養，怕將來同自己不親近，苦笑道

「我是捨不得將玉兒送過去的」

「捨不得就留在自己身邊好生教養，將來出落得好，教養得好，興許能嫁入皇室都說不定呢」「姐姐，這話可不敢說」

「這有什麼可不敢說的，院兒里就你我還有嬤嬤，沒人會說出去的」

「姐姐說的在理兒」

「那位李姨娘你可得好生管著點兒，一個姨娘就敢仗著老爺的疼愛可別翻騰到你頭上來了，姨娘是什麼也不過就是奴婢罷了，奴婢可以買賣，那西市上各種各樣的奴僕都有，早早發賣了出去，用給她的月錢買兩個省心的奴僕回來何樂不為，你要記住你是嫡妻嫡母，在這些事情上萬萬是不能心慈手軟的，你越是心慈手軟，那些賤婢就越是囂張跋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