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章 軟禁騰閣宮
燕琪扼住她的手腕,欺身而下,「今日早朝,眾臣皆道,國不可一日無君,先帝秦不舟在世無一兒半女,祁王賢明,特推舉為新皇,明日便會詔告天下,舉國同慶!」
「不可能,不可能……」
陶酥酥怒極攻心,劇咳不止,「徐太傅,他不會同意的,不會的……」
「不,他會!」
燕琪冷笑,「秦不舟已死,無子無女,眾臣推舉朕為新皇,徐太傅又有什麼理由不同意!眾人推牆,牆自倒!這個道理,你還不懂嗎?朕的夫人……」
「誰是你的夫人?你滾!滾出騰閣宮!本宮不想看見你!」
陶酥酥費力掙扎,想要從他手中逃開,她不相信,不相信秦不舟已死,不相信燕琪成了新皇,不相信……
「秦不舟死了,他的後宮,朕便收下了!你,自然是朕的夫人,朕的如意夫人!」燕琪用力一扯,將她拉入懷中,俯在她的耳邊輕聲說道,「待朕登基之日,便是迎娶你之時!」
陶酥酥拚命地掙扎,邊咳邊喊,「放開我!混蛋,王八蛋!你憑什麼說秦不舟死了,你見到他的屍體了嗎?你憑什麼斷定,你們憑什麼就斷定他死了?」
「謝芷,事到如今,你還不明白嗎?不管他秦不舟是真死假死,這個新皇帝,朕都當定了!而你,也是朕的!」燕琪雙手齊上,禁錮住她的身體,令她無法動彈,嘴唇輕輕掃過她流淚的臉頰,伸出舌頭曖昧地舔了一口,複述道,「你,謝芷,也是朕的!」
「不,我不是你的,不是你的……」
陶酥酥氣到發抖,手指冰冷,面無血色,「你卑鄙,無恥,下流,你就是個人渣!我怎麼可能會是你的,哈哈,我就算是死了,也不會給你留下全屍的!」
「放心,朕不會讓你死的!」燕琪扣住了她的下巴,令她目光直視他,一字一句地說道,「朕會讓你活著,好好地活著,活到朕登基的那天,活到朕娶你的那天!謝芷,朕就要讓全天下的百姓看看,他秦不舟能擁有的東西,朕也能全部擁有!」
「你休想!」
陶酥酥本就病重,此刻又氣到極點,悲憤交加時,血氣上涌,口中噗地噴出一口腥血,沾滿了燕琪潔凈的衣袍上。
「朕是不是妄想,等到了那一天,自然就會明了。」
燕琪並未理會袍間污血,也不與她多爭辨,只喊了一聲,「來人,給朕把騰閣宮守死了,一隻蒼蠅都不準飛出去!」
「是!」
門口的精衛兵,齊聲應喝,響聲震天。
從那日起,陶酥酥等人,便被軟禁在了騰閣宮,不得隨意外出。
寢宮內,常常傳出一聲聲一陣陣劇烈地咳嗽,偶爾有尖銳的恐懼喊聲響起,偶爾安靜的似無人之殿。
陶酥酥的病,一直不見好,氣色也越來越差。
吃不下飯,喝不下藥,一日又一日,由原來的豐滿美艷的嬌俏美人,變成了瘦骨嶙峋的病秧子。
「夫人,葯熬好了,你喝點吧!」
蘇煙跪在床邊,端著葯碗,哭著求她,「不喝葯怎麼能好呢?夫人,您就當為了煙兒,也為了酒明姐姐,你就把這杯葯喝了,好不好?」
看著那碗烏黑髮亮的葯汁,陶酥酥悲涼一笑,伸手撫去了蘇煙臉上的淚跡,「不要哭,不要哭,煙兒應該為夫人高興。等夫人進了鬼門關,與陛下相遇,解了相思之病,自然就會好了。」
「夫人,煙兒不要,煙兒想夫人長命百歲兒孫滿席,煙兒不要夫人下那無常地獄,受輪迴之苦……」蘇煙放下藥碗,緊緊地握住瘦得硌人的手指,貼在自己的面頰上,「夫人,煙兒捨不得你,捨不得你走……」
「輪迴之苦?呵呵,兩世為人,何為苦,何為幸福?上天待我不薄,抑或是折磨予我?煙兒,我也不知啊!」
陶酥酥悲嘆,「眾生皆苦,無人倖免!我又如何逃脫!」
說罷,看了眼藥碗,又說道,「人生已如此之苦,又何必再入苦藥於口!煙兒,你若真心疼我,就端走吧!」
「夫人,夫人,求您了……」
蘇煙哭求著,也換不回她的點頭應允,沒法之下,只能端著葯碗往外走,想尋個無人處,將葯汁倒掉。
剛走到門口,就碰見了大步走進來的新皇燕琪。
燕琪見葯碗未動半分,不悅道,「你是怎麼辦事的,連葯都送不如意夫人口裡去!」
「陛下恕罪!」蘇煙捧著葯,匆忙跪地求饒。
「廢物!」
燕琪上前搶過葯碗,單手撩袍,快步邁入內室。
進了內室,一手端碗,一手半抱起陶酥酥瘦弱的身體,強行扣住她的下巴,將苦澀無比的葯汁送到了她的嘴裡。
陶酥酥緊咬的牙關被叩死,嘴巴張開,只能被動地飲下那一碗苦藥,烏黑葯汁順著她的嘴角流了滿身,濕潮噁心,散發著一股草藥獨特有濃濃苦味。
葯灌完,燕琪起身放碗,還未轉身,就聽見身後傳來哇的一聲,床上之人具數將剛吞入液中的藥液全部吐出體外,吐到最後,只見苦水,似要將黃膽都吐了出來。
「謝芷!」
燕琪怒極,直呼其名,質問道,「你當真想死?」
吐到雙眼模糊,陶酥酥已然沒了力氣,與他多說一句話,只那姿態與死氣說明了一切。
是的,她一心求死,不欲苟活於世!
見她這幅半死不知的鬼樣子,燕琪站在不遠處,冷眼觀望許久。
最後,才緩步走到床前,將她從被褥中抱出,披上毛毯,邁步向外走。
「你,要帶我,去哪裡……」
簡單幾個字,說出來,卻費了陶酥酥全身的力氣,她動彈不得,也不想動彈。
話一問完,就閉上了眼睛,不求答案。
燕琪聲音輕緩,「不是想死嗎?那又何必在乎朕要帶你去何處?」
是啊!去哪裡,不都一樣嗎?
反正,這個世界上,她最在乎的人,都已經離開了。
那她又何必在乎,自己以後要到哪裡去呢!
太累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