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五章 家國天下第一喜訊
這是何等罪狀!
徐太傅驚出一身冷汗,「陛下,老臣就當陛下酒醉,說了些胡話,萬不可再提及此事……」
燕琪冷冷地看了他一眼,不再言語,踏著深淺不一的雜草,向騰閣宮內走去。
庭院荒廢,內里的池塘上,也全是浮萍,草叢中有蟲鳴聲偶爾響起。
徐太傅暗自偷瞧他的背影,輕皺眉頭,不知在思考些什麼。
「太傅大人?」
「嗯?老臣在!」
「你說,秦不舟真的死了嗎?」
徐太傅在他至高無上的威嚴面前,躊躇了一下,才緩慢說道,「應是不假!」
輕冷地呵了一聲,燕琪踹起一顆石子,踢入池中,掀起了一陣水花,「秦不舟之死,由梁原從軍中傳信回來,他人無從知曉真假,只是以訛傳訛……」
「陛下……」
徐太傅輕聲喝斷他的話頭,「待陛下登基之後,新國建立,名份確立,不管先帝如何,都無須再提。」
「瞧瞧,連你,也變了。」
燕琪似有感慨,回身看向徐太傅,直望得他膽戰心驚,才勾起一絲冷笑道,「不過,正合朕意!待朕登基之後,必定為太傅大人爭取一個油水職位!」
「老臣甘為陛下操勞,不願閑賦在家!」徐太傅繃緊脊背,拱手跪在地說,表忠心道。
燕琪也不理他,繼續望向偶爾冒出氣泡的池塘,靜默半天。
秦不舟,無論你是生是死,我都有的是時間與你耗下去,等到我登基之後,定要將你的屍骨挖掘出來,暴晒荒野,四肢散盡,讓你魂無可歸靈無去處!
未等皇命,徐太傅只得跪在凹凸不平的雜草地上,不敢再輕言出聲。
一柱香后,燕琪才似回過神,淡漠地看了眼跪在地上的徐太傅,緩聲說道,「起來吧!」
「謝陛下!」
徐太傅顫顫巍巍地站起了身,垂手而立。
「退下吧,讓朕自己呆會!」
「是!」
徐太傅退後,出了騰閣宮的殿門。
月色漸濃,院落蕭瑟,風聲凄涼。
獨自坐在庭院的石桌前,小飲一杯酒水,燕琪一夜未眠,天待亮時,才趴在石桌上小睡了一會。
未睡多久,驚醒而來時,才發覺身上不知何時,披上了一件衣裳。
燕琪扯過衣角,放置鼻間嗅了嗅,香氣清新,十分好聞,是熟悉的味道。
「陛下,您醒了?夜涼,睡在此處,容易生病。」
側目望去,他只見謝綢手中拎著一個雕刻精美的飯盒,羞怯地笑著說道,「臣妾特地為陛下準備了些醒酒茶與簡單飯菜,還望陛下不要嫌棄,小嘗一口。」
盯著眼前婉約精緻的面容,燕琪頓感身心饑渴,話未多說,伸手一把扯過謝綢的手,害得她一驚,手中飯盒摔落在地。
「陛下,飯盒……」
「不要,陛下不要,陛下臣妾求您了……」
聲音低啞,燕琪怒道,「不方便?」
「嗯。」
以為他心軟下來,謝綢充滿期待地點頭,卻不想,得到的卻是更加風捲雲涌般的粗暴對待。
她連聲懇求,「陛下,不要,求您了,不要……」
身上之人,充耳不聞,繼續行動。
直到脫到最後只餘一件遮身的肚兜,謝綢才滿面淚痕地低聲哭泣道,「陛下,臣妾已有孕三個多月……」
「陛下,陛下……」
「求求你,不要傷害我們的孩子……」
孩子?
獸慾控制之下的燕琪,被這兩個字喚回了一絲清明,他抬起慾望攪動的眸子,不解地望向身下的女人,啞聲複述道,「孩子?你懷孕了?」
「是,陛下,臣妾有了您的皇子,所以臣妾懇求陛下不要硬來,以免傷了腹中胎兒……」謝綢一臉的淚水,神色楚楚可憐,「它是陛下的第一個孩子,陛下,臣妾求您了……」
懷孕了,謝綢竟然懷了他的孩子?
不可置信之下,燕琪冷下臉來,「確認是朕的孩子?」
沒想到他會懷疑此事,原本初為人母的喜悅幸福之情,瞬間如同一盆冷水灌頂被徹底潑滅了。
她應道,「是,臣妾確認是陛下的孩子!」
心真的,好痛好痛,痛得連每一下的呼吸,都扯心拉肺。
燕琪壓抑下慾望,起了身。
他本就沒有來得及脫下衣服,也不曾想過脫下衣物,所以只需輕輕整理下,就起身離開了。
臨走前,只留下一句,好好照顧孩子。
隻字,未提她。
坐在地上,一件件撿起地上的衣服,謝綢流著眼淚,哭著哭著,反而大笑起來,笑聲悲傷凄利,如啼血之鳥,在臨死之前的高歌吟唱,令人心驚又倍感悲涼。
壽寧宮。
大病一場的太后,臉色蒼白,倦怠疲勞,原本閉門不出的日子裡,也算相安無事。
只是今日,燕琪心情十分不好,免不得又來此處,尋些痛快。
「燕琪,你已為新帝,又來哀家這裡做些什麼?」連聲輕咳幾聲,太后虛弱的身體,半躺在太妃椅上,聲音輕飄飄的如同風中扶柳。
「聽聞太后近來身體抱病,朕自然是前來關心慰問一下!」
「勞陛下操心了!哀家年事已高,身體自是不如從前,有些小病小痛實屬正常。」
燕琪進了殿內,無未行禮,徑直找了處舒適的地方坐下,抬頭看向對他極其不滿卻又無可奈何的太后,輕笑道,「對了,朕還有一件喜事,要與太后說道說道。」
雖懶得與他周旋,太后卻還是順勢而問,「何種喜事?」
「後宮之喜,朕之喜,天下之喜……」
「哦?說來聽聽!」
太后輕笑,燕琪也不賣關子,「朕有了新國的第一位皇子。」
什麼?
太后內心驚詫,面上卻不動聲色,恭喜道,「此事確實是大喜!不知,是哪位貴人有此殊榮,可為陛下孕育子孫後代?」
「謝家二小姐!」
報完喜,燕琪起身告退。
待他走出殿外,只聽內里一陣驚慌喊叫,太后情緒激動,大咳不止,怕是撐不了多久了。
又是一個春季雨夜,輕雷細雨,雨滴芍藥之上,楊柳輕搖,嫩葉瘋長。
皇城內,暗流涌動,風雲變動,只在朝夕之間。
六國之首的京都,新國將立,新帝登基之日也一天天逐漸來臨,各方勢力動作不斷,爭分奪秒的行動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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