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小高考（下）

1.

距離小高考僅僅只剩一周的時間了，長時間的緊張備考竟在這最後一刻顯得沒那麼緊張了。

吳涯和衛清秋的矛盾終於處理好了，衛清秋意識到了自己有時候太急了些，可這都是出於希望吳涯好的原因。在吳涯面前公主氣，是因為已經把吳涯當成了親人。在親人面前，有些小脾氣小任性再正常不過了。可衛清秋忽略了吳涯畢竟還不是親人……

這些問題都溝通完后，他們的感情倒是更好了，越來越變著法兒地秀恩愛。但是吳涯一直謹記班主任的話，不會在學校里做什麼過分的舉動。

今天的這節物理課，物理老師從走進教室，就給人一種滿面春風的喜悅感。後排幾個調皮的男生甚至調侃道：「老師今天好像很開心啊，遇到啥開心的事，分享分享唄。」

老師嬌羞地板了板眼，寵愛似的丟了只粉筆過去，「什麼分享不分享的，趕緊背書。」說完，教室里又像一個炸開了的鍋，嘰嘰喳喳的全是背書的聲音。

半節課後，物理老師喊了聲停，全班一下就安靜了。「你們還是默背吧，我來改一改隔壁班的卷子。」

物理老師一向是個通情達理的人，和大家很能打成一片，大家也很喜歡上她的課。這是大家高中倒數第二節物理課了，想到這裡，杜若竟然有絲絲的不舍。

「你們知道為什麼剛才進來的時候老師笑的那麼開心嗎？因為你們班的物理成績在三模考試中又是全年級第一，甚至比理科班還好。」物理老師坐在講台上改試卷，低著頭，像在自言自語。

大家一聽到這個喜訊，一下子又沸騰開來。

「好了好了，安靜安靜。不然校長巡視的時候還以為咱們班在鬧革命呢。你們就抓緊這最後的時間好好看看書，老師這最後兩堂課也不想說什麼了，就來和你們隨便聊聊吧。以後再也沒有機會帶你們了。」物理老師說著說著，語氣就變得微弱起來，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說說看你們的人生理想吧，不用舉手，不用起立，自由發言。」物理老師突然停下了手中的筆，像個孩子似的，兩眼放光的看著底下的同學。

後排的男生第一個搶著發言：「賺好多的錢，買一台高配的電腦打遊戲。」全班咯咯的笑。

「考進中央美院！山東工藝也可以，學民族畫。」大家看向說這話的哥們兒，這是一個勁地鼓掌。

「和喜歡的女孩考進同一所大學，天天在大學裏手牽手。以後娶她回家當老婆！」簡辰樂一聽聲音就知道是吳涯在發言，起鬨般地「咦」了一聲，大家也跟著「咦」～

杜若也不顧那麼多了，搶著回答：「我也是，我也是。我就想和他永遠在一起。」

老師聽到了這是女孩的聲音，略顯驚訝地朝杜若看了過去，轉而呵呵大笑：「勇氣可嘉，但是你知不知道，這要是放在古代的話，一個女孩子像你這樣大膽示愛，可是要浸豬籠的哦。」

簡辰樂哈哈大笑，在背後戳著杜若的背，一直重複「浸豬籠」、「浸豬籠」，笑得險些岔了氣。杜若回頭惡狠狠地瞪著簡辰樂，用唇語在說：「下課看我不揍死你。」

這一節有趣的物理課，每個人都深深的記在了心裡。

2.

物理老師是開明的，但不代表其他老師也一樣。其他課上，哪怕最後一節課，大家還是一副一絲不苟的專註模樣。

這節歷史課上，老師決定採用提問的方式。問一個問題，叫一位同學回答，回答對了，就可坐下，回答不對，就要一直回答下一題，達到對為止。

第一題就抽到了吳涯，吳涯笑嘻嘻地站起來，等待著這有趣的提問。

「戊戌變法，又稱百日維新，是以康有為、梁啟超為主要領導人物的資產階級改良主義者通過光緒帝進行倡導學習西方，提倡科學文化，改革政治、教育制度，發展農、工、商業等的政治改良運動。那麼請問它發生在哪一年呢？」歷史老師口若懸河地問出了這一題。

說到「戊戌變法」時，吳涯心裡一陣竊喜，不就是康有為，梁啟超為主要領導人物嗎？這個知識點他早就背爛了，可是沒想到最後的問題竟然是它發生在哪一年，吳涯一下子笑不出來了。

同桌在小聲地提醒，可吳涯根本聽不清他在說什麼，同桌準備用手指在桌上把年份畫出來，怎料歷史老師插著胳膊走了過來。吳涯的臉都快變成黑色了。

吳涯到處張望著，渴望著從其他地方看到提示。杜若看到歷史老師正背對著自己，測過身子，假裝咳了聲嗽，吳涯也配合得很有默契，故意不向杜若那裡望去。「等一下老師，我想想啊。」吳涯嬉皮笑臉，想要拖住點時間。

吳涯擺出一副思索的樣子，朝著杜若無意地看去。杜若用手勢一個數字一個數字地比劃著，1898。

吳涯心中一陣竊喜，撓撓頭，假裝不確定地說：「好像是1898年……」歷史老師點點頭，「對了，坐下吧。不過你這題回答的夠慢的啊，考試的時候遇到這種分值不大的題目先在心裡想，不要一直糾結，先往後做，最後再來想。」吳涯用力地點頭。

可杜若這裡卻不太好了，她喜滋滋地告訴完吳涯答案，重新轉回身子時，卻在玻璃窗里看到一張熟悉的臉。萬老師正用兩隻炯炯有神的眼睛審視著杜若，杜若的臉一下就紅了，她想到了之前被收手機的情景，心裡念叨著：完了完了，又要死了。

萬老師沒有叫杜若出去，而是慢慢地向後排走去，杜若吁了氣，不知道萬老師什麼意思，更加懸著一顆心了。

沈依一也看到了這個情景，對杜若做出一副無奈的神情，好像在說，你好倒霉啊！

杜若拿起鉛筆在歷史書上寫了句「我是真的倒霉」，推了推沈依一的胳膊肘子，示意她看。沈依一竟然有點想笑。

3.

一直到放學，萬老師都沒有找杜若談話，可越是這樣，杜若心裡越不痛快。

離小高考還有幾天的時間了，杜若覺得自己最近特倒霉，諸事不順，甚至有一點悲極更悲的感覺了，放學的路上也提不起精神。

蘇霖察覺到了不對勁，詢問杜若怎麼回事。杜若垂喪著臉告訴了蘇霖今天歷史課上發生的一切，蘇霖聽后咯咯地笑了，「哈哈，你怎麼這麼可愛？」

「可愛什麼啊…倒霉啊倒霉。在班主任心裡的好學生形象沒了就不說了，連手機都被沒收了。好寂寞啊！」杜若「啊啊」地嚎著。

蘇霖牽起了杜若的手晃了晃，「沒事沒事，考完就好了。我不在呢嘛。」

杜若突然想起了什麼似的，嚴肅地問：「這些天有沒有和女孩子聊天？」

「和誰聊天哦……」

「我不管。除了我以外的都算。」

「沒啊！」蘇霖突然想起了江凈，覺得應該告訴杜若。

「好了好了，不問啦。相信你。」杜若拍了拍蘇霖的頭，蹦躂著往家走。

三月的夜透著涼意，蘇霖太急於脫去了厚重的冬裝，此刻的他覺得異常的冷，蹬上自行車往家飛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