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信任

他還有一點沒有說，儘管他根本就不相信葉落，但她的的確確讓他看到了希望。

至少，她隔離出來的那一部分所謂已經自愈的人。經過這些日子的觀察，的確沒有再次發病，也沒有再次感染。

他之所以高度配合葉落，滿足她的一切要求，除了這個原因之外，還有最重要的決定因素。

那就是，她沒有被感染過！

這簡直是不可能發生的事情，就連牲畜都無一例外通通被感染了。

前期那些不知深淺的大夫以及去處理屍體的士兵們，無一倖免，都被感染了。死了無數人，最終才得出一個瘟疫的結論。

然而，她卻沒有！

她穿梭在在重災區，猶如無人之境，沒有半點懼意也就算了，身體也沒有半點異樣。

並且，她來歷不明，卻對這種瘟疫表現出熟知的模樣。據他所知，這種病，還是第一次出現在金玉王朝。

非但如此，在其餘周邊小國王朝，都從未聽聞過有出現過類似的瘟疫和怪病。那麼，她又是從何見過的？

根據她所說，正常人只要種過牛痘之後，終身都不會感染這種她叫做天花的病毒，那麼是不是意味著她已經種過了？那又是在何處種過的？

「大丫。」

「殿下，奴婢在。」

大丫的行禮顯得不倫不類，讓南煜眉頭下意識皺了一下。但他也沒有多說什麼，本就是乞兒，能夠依樣畫葫蘆就已經不錯了。回府之後，自然有嬤嬤會調教。

「再詳細述說一遍你們遇見葉落的經過。」

「奴婢遵命。」

於是，大丫再一次開始從頭到尾的述說起來，這已經是她第三次重複同樣的話了。

「殿下，張琰求見。」

門外傳來的聲音打斷了他的思緒：「進來吧。」

「殿下，出大事了！」

「講！」

「縣令來報，又有兩個村子的人被感染了瘟……不，天花。」

「多少人？」

「共計兩百餘人。」

果然還是傳染出去了，他站起了身，正欲走出帳篷時，張恆良匆匆忙忙地跑了進來。

「殿下，不好了，語富縣城出現了感染者！」

「縣城？」

南煜心一驚，語富縣雖然算不上什麼大縣，但卻是這附近唯一的一個城鎮，也是方圓幾十個村莊的交易場所，人口密集度不是一般村落可以比擬的。

「怎會如此？張琰，不是說已經將所有被感染者都聚集在了一起？」

張琰也是一頭冷汗：「的確是如此啊殿下，恐怕這瘟疫已經不是人力能夠阻止的了。」

「先封鎖消息，切勿聲張，先將富裕縣整個隔離起來。將已經被感染的人單獨關在一起，不能讓他們隨意走動。」

「殿下，那些尚未感染的人呢？」

「讓他們就待在縣城裡，不要讓任何一人出城！」

「是。」

張琰和張恆良都領命下去了，南煜也去到了距離帳篷十來米遠的一個柵欄旁。

裡面正在忙碌的人們見他來了，立刻停住了手裡的事情，正欲行禮，被他擺手阻止了。

「情況如何了？」

一個大夫畢恭畢敬地回道：「回稟殿下，已經提取得差不多了。」

「好。」

「何事能接種？」

「這……」那個大夫欲言又止。

「嗯？」

「但講無妨。」

大夫支支吾吾的，眼神東躲西閃，然後壓低了聲音：「殿下，草民覺得此事不妥。」

「為何？」

「殿下，您想想看，這可是毒啊。雖然有以毒攻毒的法子，但這可是畜生啊。畜生身上的東西怎麼能種到人的身上？」

「那依你所言，又該如何？」

「這……草民暫時無法。」

「既然沒有其他法子，就專心做好你手裡的事情即可。」

「是。」

南煜從柵欄那邊去往了籬笆牆，剛好看見葉落坐在小溪旁，又在啃饅頭。

她一看見他，張嘴第一句話就是：「我要吃肉。」

他輕笑：「孤還以為你真的無欲無求。」

的確，這些天，她幾乎一丁點要求都沒有向他提過。

她忽地一下站起身來：「我又不是聖人，我的慾望可是很大非常大的。」

「比如？」

「男人！」她狠狠一口要在了饅頭上：「我要將天下所有長得好看的男人一網打盡，哈哈哈哈哈。」

一說到她的畢生所願，她立刻就得意忘形起來，完全忘記了現在自己的處境以及環境。她誇張又囂張的笑聲傳遍了整個村落，讓南煜和匆匆趕來的陸湛不約而同地皺起了眉頭。

「殿下，另一個村莊以及富裕縣的感染者已經全部被控制起來了。」

「好，辛苦了陸將軍。」

「辛苦倒是不辛苦，但殿下可有對策了？」

「又出現新的感染區域了？」葉落一聽兩人的對話，立刻停住了腦補那些亂七八糟的畫面，強行加入到了兩人的談話里。

「是。」

「那牛痘呢？準備得怎麼樣了？」

她出不去，出去了也沒有用，術業有專攻，她對醫術方便的事情可是一竅都不通。

南煜眼眸一沉，聲音也低了下去：「孤可以相信你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