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試藥人

葉落沒有回答他，南煜其實並不想要任何答案，他已經沒有後路可以退了，只能孤注一擲！

張恆良的雙手在發抖，而且還一直抖個沒完沒了。

深呼吸，再一次深呼吸之後，他還是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殿下，下官做不到啊……」

這凄涼的聲音，不知道的人還以為南煜在逼迫他做什麼羞恥的事情呢。

「張太醫，你太讓孤失望了。」

端坐在椅子里的南煜，身上威嚴的氣勢迫人，讓站在一旁的所有人都感覺到了絲絲涼意。

「可有其他人來替代張太醫的？」

話音剛落，在場數位民間的大夫都瞪大了雙眼。

替代是何意？是代替他現在做的這件事情還是取代他太醫這個職位？

大家都還在揣摩南煜話里的含義時，張恆良慌忙從地上爬了起來，重新拿起了一旁桌子上的工具，小心翼翼地靠近南煜：「殿下，還是由下官來吧。」

其他人可能對這位太子殿下不熟悉，但他常年混跡於後宮，對南煜可是了如指掌的。

別看他總是一副儒雅和藹的態度，其實他手段狠辣行事果斷。區區一個太醫而已，就算他要當眾弄死他，他那個當貴人的妹妹也不敢多言一句！

「殿，殿下，您要保持這個姿勢不動，還有，等會可能有點點通感，您要……」

「張太醫！不要再耽誤下去了！」

「是是是。」

張恆良調整了下呼吸，小心又果斷的挑破了南煜胳膊上的皮膚，然後用銀針從手裡拿著的瓷瓶里挑了一些粘稠物，均勻的塗抹到了他破開的皮膚上面。

做完這一切之後，他拿一塊乾淨嶄新的棉布，準備蓋在他的傷口處。南煜用手一檔：「這個不能用。」

「啊？是……」張恆良退到了一邊，開始用同樣的方式替陸湛種起所謂的牛痘來。

天知道當牛痘提取成功之後，南煜第一個要求在他身上試驗的時候，他有多慌張。

不管這位太子殿下，是不是還受恩寵，位子能不能保得住，都跟他沒有直接關係。他就算被廢掉了，那他始終都是皇帝的兒子，最不濟也是一位王爺。

哪怕無權無勢，就算是一個廢人，也不是他一個小小的太醫可以得罪的。

反正他們所有人勸也勸過了，求也求過了，但人家是太子，他們這些屬下對他的命令只能服從，反抗就只有死路一條。

結果，一個太子還不夠，陸湛也跟著來湊熱鬧。

雖然他的官職身份和地位遠不如南煜的高，但天下人都知道，陸家可不是好惹的。這位天才中的天才，要是折損於此地，恐怕一個單憑南煜也是承擔不起的。

反正不管怎麼樣都與他無關，他跟張琰一合計，將太子殿下和陸將軍主動來當試藥人的消息早早的就給傳出去了，恐怕這會兒，都快要傳到皇城去了吧。

來之前皇帝就已經說過了，這裡的一切都聽從太子命令。他說的話就代表天子的命令，自然責任也是他一力承擔。

「陸將軍，好了。」

「嗯。」

魏總管也將胳膊伸了過去……

很快，南煜帶去的人裡面，除了二丫之外，其餘的人全部都主動接種了牛痘。

「張大人，外面的事情就先且交予你來處理。」

「殿下請放心，下官定當竭盡全力。」

「如此，孤便放心了。」

關閉了許久的籬笆牆被打開了，正在裡面走來走去活動筋骨的村民們紛紛看了過來。

以南煜為首的幾人走進了村子之後，籬笆牆再次關閉了起來。外面，張琰張恆良等一干人等跪成一片，一股悲涼的氣息立刻從他們中間蔓延開來。

「殿下大仁大義，為民鞠躬盡瘁，這份心足以感天動地。想必這場怪病一定會迎刃而解，上天也不會辜負殿下的一片苦心。」

「殿下……」

「殿下一定要完事小心。」

「殿下一定要保重身體啊……」

說著說著，無數道聲音裡面竟然還夾雜了哭聲……

村民們這才反應過來，原來太子殿下竟然真的當了試藥人？

這可是驚天動地的事件！他們這些賤如草芥的性命怎麼承擔得起？於是，大家紛紛跪在了地上，嘴裡不停說著感謝的話語。

他們的激動可想而知，看向南煜的目光就像是看到救命恩人再生父母那般感動。

「太子殿下……」

「多謝殿下。」

南煜雙手輕輕一揮，輕柔的聲音猶如清風拂過：「大家不必多禮，都起來吧。」

「孤會同大家一起，共同打贏這場戰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