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電車難題
嘩啦啦!
衛生間里,剛洗完澡的臨如,用浴巾遮住下半身,踩著溫熱的瓷磚來到洗手台前,抹了把布滿霧氣的鏡子。
白皙的皮膚,俊朗的面容,黑色碎發濕漉漉的覆於額前,一雙稍顯鋒銳的劍眉,在溫和平靜的黑眸映襯下,鋒芒盡斂。
抵住鏡面的左臂,肌肉並不明顯,一米八的個子,身材勻稱,不胖也不瘦,與大多數19歲的青年一樣。
他,臨如,前邊沒有姓,獨居,未婚,平民出身,通過上忍校成為忍者,父母均為普通人,全部死於五年前的九尾之災。
他不抽煙,少飲酒,沒有不良嗜好,愛好是讀書,繪畫,寫文章,在修鍊上,雖算不上勤奮,但也算不上懶惰。
明面上的實力,為特別上忍。
縱觀人傑輩出的木葉,他普普通通,平平凡凡,能當上暗部分隊長,主要是得三代目的賞識,其次則是因為村子青黃不接。
在性格方面,他時而恬靜,時而開朗,有普通人的喜怒哀樂,也有忍者的冷酷肅殺,醫生都說他很正常。
看著鏡子里的自己,臨如時常反問:
一開始就選擇這種生活,是不是也挺好?
然而,虛假的終究是虛假的……
胸口處蔓延的細密裂紋,皮膚底下,那猶如岩漿般閃耀的暗紅色光芒,多少能展露出被層層隱藏的「真實」。
咚!
像是心臟跳動的聲音驟響,整座衛生間都隨之震顫了一下,鏡子瞬間布滿裂紋,臨如瞳孔一縮,早有準備的急忙收攝自身力量。
嗤嗤嗤……
毫無徵兆的,血液噴湧出周身毛孔,如子彈般飛射向四面八方,但就在接觸到牆壁的一剎那,猛然凝滯。
時間彷彿定格,血絲,血珠,血滴,全部凝結成一條條或粗或細的線條,觸鬚,於浴室內凌空漂浮,恍若群魔亂舞。
血霧瀰漫的空氣中,一張張猙獰,扭曲的暗紅色面孔若隱若現,猶如冤魂一般啜泣,哀嚎,咒罵不止,好似痛苦到了極致。
下一瞬,血線微微顫動,如波浪一樣紛紛回收,彷彿從未出現,唯有瓷磚表面那密密麻麻的微小孔洞,能證明剛剛發生了什麼。
喀嚓,喀嚓……輕微的破裂聲。
一縷縷碎砂粉末,從牆壁上流下。
呼呼……
胸口的異象消失,臨如喘著粗氣,無力的癱坐在馬桶上,所有血液一滴不剩的消失,留下的只有汗水。
三大能力體系里,死河和黑光都不怎麼讓人省心,每次壓制,都令他心力憔悴,精疲力竭,哪怕這力量,僅僅泄出了一絲絲。
「唔,這幾天的任務算是完成了。」
緊繃的心態,頓時得到緩解。
片刻后,臨如恢復過來,自言自語的向外走去,每隔一段時間,他都得主動釋放,否則壓抑太久,就會不由自主的爆發。
這就像是遛狗,寵物在屋子裡困久了,總會顯現出暴躁的情緒,需要見見新鮮空氣,對臨如來說算不上什麼副作用。
提前計劃好解壓時間,就不會出意外。
從兩年前,只能在死亡森林釋放,到今天能在衛生間里釋放,臨如已經成長了太多,儘管這一切從來都無人知曉。
死河,黑光,這兩種力量標誌性太強,他可不想讓木葉的人,把自己和某個喪盡天良的忍界公敵聯繫起來。
事態失控,永遠是他最討厭的事。
何況,他現在立志要做個好人。
回到客廳,重新穿戴好暗部服飾,再把那件飄逸帥氣的黑色風衣披上,臨如剛準備戴上面具,匯合麾下隊員時……
「喂,你還準備磨蹭多久?」
冷淡中透著煩躁的聲音傳來,臨如驚訝的看著窗口處蹲著的白毛青年:「卡卡西?你來我家裡做什麼?」
卡卡西哼哼一聲,嫌棄道:「你以為我願意來啊?還不是你的隊員等著急了,這才拜託我過來催促你一下。」
「他們怎麼不來?」
「他們敢么?」
「那你就敢了?」
卡卡西斜了一眼臨如,嘲諷道:「身為一名暗部分隊長,不僅帶頭偷懶,還蔑視前輩,目無尊長……」
「臨如,當心我去三代目那裡揭發你。」
臨如面色微變,連忙舉雙手訕笑道:「卡卡西前輩,我知道錯了,求你大人有大量,放過我一馬吧。」
哼,這還差不多。
不耐煩的招了招手,卡卡西縱身一躍跳出窗外,臨如見狀,匆匆回頭,掃了眼鎖好的衛生間房門,亦是瞬身跟上。
血月當空,碧波如洗,兩人奔跑快速在屋頂上,飛躍於樓房間,享受著撲面而來的夏日晚風,有一搭沒一搭的閑聊起來:
「宇智波的事你怎麼看?」
「我能怎麼看?那是大人物該考慮的。」
死魚眼一眯,卡卡西加重語氣:
「我問的是你!」
臨如撇撇嘴,嘟囔道:
「老實說,我覺得很難以和平收場。」
「哦?為什麼?」
「這還用問嘛……」臨如聳聳肩,剛準備闡述自己的觀點,不料餘光一瞥間,恰巧掃到遠方電線杆上的一道身影,頓時驚呼道:
「不好!」
血月,電線杆,蹲在其上的黑髮青年……
這種名場面意味著什麼……
臨如再清楚不過!
「怎麼了?」卡卡西順著望去,然而電線杆上空無一物,他什麼也沒看見,再回頭,臨如已經消失在原地。
該死!
怎麼就這麼巧?
團藏剛跟我談完沒多久,宇智波鼬這就動手了?是不是有哪裡出了差錯?原著劇情究竟是怎麼發展的來著?
狂奔於屋頂上,種種念頭紛至沓來,臨如萬萬沒想到,自己就是上個廁所的工夫,滅族之夜的劇情就這麼開始了。
真是時也命也,但願趕得上吧……
當個好人怎麼就這麼難?
「救命!」
一聲驚恐的大叫劃過耳畔,臨如百忙間往下一掃,就見街道上,一名黑袍人正快速沖向一名半趴於地,渾身顫抖的少女。
周圍屍體橫陳,血跡灑滿長街。
剎那間,臨如與那個少女對上了視線,對方的眼睛是紅色的,有一枚黑色勾玉,顯然是宇智波一族的人。
能在今晚出現在警備部附近,一方是殺戮者,一方是被害者,那黑袍人,必定是宇智波帶土無疑。
短短一秒鐘不到,臨如回憶起了前世的電車難題:電車隆隆而來,只需扳動操縱桿,就能修改軌道,變換前進方向
而在前方岔路上,一條路綁著一個人,另一條路綁著五個人,是救一個還是救五個,答案似乎顯而易見,但是……
既然決定當好人的話,就不該再用以前那種惡人思維考慮問題,人命不是數字,碰見不平之事,自該果斷出手救下弱者。
萬幸,他不是那個拿著馬桶橛子,只能在一旁傻站著的路人,他有干涉鐵軌的能力,正如眼下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