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給我狠狠的打,千萬別給我留面子!
自從七月知道阮半夏要賣了自己,他就再也不敢出現在阮半夏的面前。
每一次,看見阮半夏和夏鈞堯在一起,他都會幽怨的看夏鈞堯一眼,然後咻的一聲不見了。
阮半夏看他那幽怨的小眼神,笑得內傷。
第二天,阮半夏就把銀票換了銀子,帶著阮冬青和猴崽子去城北的郊外,跟村民們簽訂了租地合同,眼看著馬上就要入冬,她開始教村民們搭建大棚,每天忙得不亦樂乎。
太子府。
「殿下!」太子的智囊團早已得到消息,全部站在底下,氣憤的看著夏墨言,「凌王王妃此舉簡直是不把殿下放在眼裡!」
「是啊!」另一個頭髮花白,鬍子一大把的更是跪了下去,「想那凌王十幾年不出門,一出門娶了個乞丐媳婦回來,就跟殿下對著干,擺明了是在挑釁殿下!」
「砰」的一聲,夏墨言的手狠狠的砸在面前的桌上,嚇得底下的一眾人低著頭不敢說話。
夏墨言咬牙切齒的看著這些人,氣得身體都在發抖,「全部都是廢物!」
「殿下恕罪!」一句話,底下跪下去一大片。
夏墨言深吸一口氣,但還是壓制不住心裡的氣,狠狠罵道,「連一個女人都對付不了,本太子還要你們何用!」
抬起眼眸睨了底下的人一眼,夏墨言從牙齒縫裡擠出一個字,「滾!」
一眾人趕緊低著頭默不作聲的滾了。
「殿下。」一個女子從書房的暗門內走出來,窈窕的身段婀娜多姿,一步一緩的走到夏墨言的身邊,纖纖玉手輕輕的拍了拍夏墨言的手,緩聲笑道,「殿下何必如此生氣?」
「哼!」夏墨言咬牙,「本太子怎麼可能不生氣,那個地方人傑地靈,修一座行宮,夏可避暑,冬可避寒,眼看著到嘴的鴨子就這樣飛了,真是一幫廢物!」
「呵……」女子掩唇輕笑,眼角嫵媚的睨了夏墨言一眼,一個轉身,坐在了夏墨言的腿上,白凈的素手輕輕撫上夏墨言的胸口,嬌俏的輕輕的推了一下,「哎呀,殿下,此事對殿下來說是好事。」
「好事?」夏墨言低頭看著女子,指尖輕輕的撩起她的下巴,唇角輕勾,「吟月,你倒是說來看看,怎就變成了好事?」
吟月抬起美眸,目不轉睛的盯著夏墨言,輕笑道,「殿下想想啊,那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竟然用那樣的價格租了那麼多地,凌王府是個什麼樣,咱們心知肚明,要不了一年,那個夏鈞堯就要被他的王妃賠的連褲子都穿不起了,呵呵……」
「哈哈!」夏墨言總算開懷大笑,「如此說來甚好!」
「那是當然。」吟月伸出手,勾住夏墨言的脖子,輕聲笑道,「到時候再讓皇後娘娘在皇上那吹吹枕邊風,說這行宮本是打算修來給皇上避暑的,就這樣被凌王妃搶了去,雖然皇上嘴上不說什麼,那心裡肯定是不高興的,咱們……」
她仰起脖子,將紅唇湊了上去,唇角輕輕的摩擦著夏墨言的唇,嬌媚的笑道,「就等著看凌王的好戲就是了。」
這夏墨言才進了一趟宮,夜裡,皇后就躺在龍床上對皇帝抱怨了,「皇上,這個凌王妃太不識好歹了,竟把墨兒打算給您修行宮的地搶了去,現在墨兒在太子府里,別提多傷心了。」
搶地?
還是從太子手裡把地給搶走了?
皇上一聽,眉頭微皺,心裡卻是對這個凌王妃有些好奇了。
整個京城誰不知道太子殿下獨得聖心,權勢滔天,偏偏這個小丫頭卻敢跟太子對著干。
「皇上!」皇后見皇帝面色凝重,眉頭都擰了起來,以為他真的生氣了,就趕緊在耳邊繼續煽風點火,「堯兒也不進宮,我也是十多年沒見了,這娶了王妃,也不進宮拜見,也太目無尊長了吧。」
皇帝點點頭,「確實。」
皇后還沒高興幾秒鐘呢,皇帝忽然話鋒一轉,「但,堯兒畢竟腿腳不便,不想出門也正常,更何況朕之前就下過旨,沒有天大的事,他亦可不必進宮拜見。」
皇后扁了扁嘴,也沒敢再繼續捅夏鈞堯的刀子,拉著皇帝便睡下了。
阮半夏自從租了這些地,每天忙得連喝口水的時間都沒有,看著這三百六十多畝良田,都過了一個星期了,才弄好了一半,她用力的喘了口氣。
「青兒!」阮半夏叫來離她不遠的阮冬青,看著他滿頭大汗的臉,從懷裡摸出絹帕幫他擦汗,「你拿一個乾淨的木桶,去山腳打點泉水來。」
阮冬青一聽,頓時便笑了,「姐,你喝上癮了。」
「是啊!」阮半夏抬起袖子,擦了一下自己腦門上的汗,,想著那甘甜可口的泉水,她忍不住舔了舔唇角,「真的太好喝了,比農夫山泉還要好喝。」
農夫山泉?
阮冬青眨巴眨巴眼睛,迷茫了一會兒,也沒多問,快速的跑到田邊,找到村長,跟村長借了一個木桶。
村長剛從家裡過來,他孫女病了,便來的晚了,走到田邊,他竟然看見阮半夏穿著平民服正站在他家的地里親自幫他搭大棚,心裡猛然一驚,也來不及挽起褲腿,就直接跑了過去,「王妃娘娘,王妃娘娘,使不得啊!」
村長一把搶過阮半夏手裡的竹條枝,兩腿一軟,差點就跪到地上去,「您嬌貴著呢,可做不了這些事啊!」
「哎呀,大伯!」阮半夏把他手裡的竹條枝搶回來,繼續著手上的活,「你孫女病了,你就回去好好的照顧著吧,這裡有我呢,別擔心。」
「不行啊!」村長急得團團轉,他怎麼可能讓堂堂一個王妃給他干農活!?
「好了好了!」阮半夏把一根竹條枝綁好以後,站起身,拍了拍村長的肩膀,「沒事的,我都跟你們說了,我現在只是你們的僱主,不是什麼王妃,這是我自己的地,我自己當然有義務,你家裡有事,你就去忙,別怕誤了事,我們這裡這麼多人,不可能不管你的。」
「我……我……」村長的眼眶突地一紅,下一秒眼淚就滾了下來,「王妃娘娘,我……我實在不知道該說什麼了,我……」
「好了,大伯!」阮半夏伸手推著村長,把他推出田地,「你趕緊回家去吧,要是你孫女的病大夫看不好,你跟我說,我去找王爺幫忙,准行的!」
村長轉過身,淚流滿面的看著阮半夏,激動的點點頭,「王妃娘娘,你人真好,我也不知道該怎麼感謝你,只能日後盡心儘力的給你種地來報答你了。」
村長話還沒說完,阮半夏就已經朝回走了,聽完村長的話,她彎起唇角輕輕的笑了一聲,舉起手揮了揮,示意讓村長趕快回家。
走回地里,阮半夏吸了一口氣,繼續弄著大棚,按照現在這個速度,再有幾天就能把所有的地全部弄好了,正好趕上種冬季的蔬菜!
她乾的賣力,猴崽子在她身邊幫襯著,兩個人一會兒就弄好了一個棚。
有一雙泛著精光的眸子,從很早的時候,就已經站在那邊,安靜的看著阮半夏幹活了。
過了一會兒,阮冬青提著一桶水,健步如飛的跑過來,經過田地的時候,偶然看見了站在那邊的那幾個人,他抬手撓了下後腦勺,一邊回頭張望,一邊拎著桶朝著阮半夏走去。
「姐!」阮冬青把桶放在地上,阮半夏和猴崽子一見,兩個人高興的跑過來,拿了放在田邊的碗,舀了一碗泉水直接那麼喝了一大碗,阮半夏覺得渾身頓時舒坦了。
看來村長說的沒錯,那山有靈性,流下來的泉水特別甘甜可口,喝了讓人心情都會好很多。
阮半夏又舀了一碗泉水,阮冬青回頭,看見那幾個人還站在那裡一動不動的,都朝著他們這裡望著,他趕緊拉住阮半夏的手,「姐,你看那邊那幾個人。」
阮半夏一邊喝水,一邊看過去,果然看見有幾個人站在那邊,她喝完水,戀戀不捨的拿著碗,問阮冬青,「那幾個人是什麼人?」
阮冬青搖搖頭,「不知道。」
阮半夏皺眉,想到該不會是太子的人還不死心,想來添亂的吧。
「我過去一下。」
說完,阮半夏連碗都沒有放,直接拿著碗就朝著那幾個人走過去。
走進了,阮半夏才看見,原來是一個老頭帶著幾個年輕人站在那,她走過去,臉色不善的看著他們,「你們在這裡幹什麼?」
「大膽!」其中一個男人眉頭一皺,對著阮半夏就厲聲吼了出來。
阮半夏嚇得朝後退了半步,看著那男人一臉不好惹的樣子,心裡頓時明白了什麼,對著身後大叫一聲,「青兒,雲兒,抄傢伙!」
阮冬青和猴崽子一聽,趕緊拿起放在田邊的木棍就跑了過來,一左一右的站在阮半夏的身後,「姐!」
阮半夏拿起手裡的碗豪爽的一口喝完碗里的水,把碗砰的一聲摔在了地上,「他們是來找事的,給我狠狠的打,千萬別給我留面子!」
話音剛落,阮冬青和猴崽子拿起木棍就揮了過去。
老頭身邊的幾個男人一看,一下抽出腰間的軟劍,對著阮冬青和猴崽子迎了上去。
現在的阮冬青和猴崽子已經不是半年前的兩個孩子了,自從那次阮半夏被襲,葉卿堯被殺,兩個孩子後來練功就像被打了雞血一般,往死里練功,就半年的時間,功夫已是突飛猛進,再加上還有七月的指點,一般的人都不是對手。
兩個孩子對著四個男人,打得難解難分,阮半夏站在一邊看得出來,那幾個男人明顯留了手,一看就知道是高手中的高手。
看阮冬青和猴崽子漸漸落了下風,阮半夏在心裡嘆了口氣,今天來著不善啊!
「老頭!」她沖著對面的那個老者叫了一聲,老者看見她,微微的勾了勾唇,中間的幾個人正打得興起,已經沒人聽得見他們在說什麼。
阮半夏皺起眉看過去,「老頭,你要是幫太子那個混蛋來搶地的,你信不信我叫我兄弟們讓你有來無回!」
老者一聽阮半夏的話,睨了眼中間拿著木棍毫不畏懼對著劍的兩個少年,輕笑道,「就憑他們?」
阮半夏嘲諷的笑了一聲,忽然轉身,站在田坎上,雙手叉腰,對著身後的三百多畝良田,卯足了勁的喊道,「兄弟們,有人來搶地了!」
此話一出,田地里頓時抬起來幾百個腦袋,忽然,一大群人手裡拿著木棍就朝著這邊跑。
老者一看,鬱悶的咽了下口水,出聲喝道,「住手!都給我住手!」
那幾個男子一聽老者發話,頓時收了劍,回身站在老者的身邊。
村民們跑過來,舉起手裡的棍子指向老者,「王妃娘娘,就是他們嗎?」
阮半夏挑起眉,哼了一聲,「是!他們都對我兩個弟弟動手了,可不是來找事的嗎?」
「哎,小丫頭,你可不要冤枉我!」老者趕緊搖搖手,「我可沒說,我是來找事的。」
阮半夏看著剛才吼自己的那個男子,譏諷的笑道,「既然不是來找事的,幹嘛跑到我的地盤上嚇唬我?」
這……
老者瞪了那個男子一眼,將雙手背在身後,對著阮半夏笑了起來,「誤會,這就是一場誤會,我本是來收米的,看見你們這邊稻穀收了,卻沒有種小麥,所以好奇,想過來看看,你們到底在幹什麼。」
「好奇?」阮半夏沉下臉色,對著老者吼過去,「好奇你就可以吼我啊,好奇你就讓你手下的人打我弟弟啊!」
老者的眼風忽然掃到了那個男子臉上,男人後背徒然一涼,趕緊雙手抱拳,低下頭道歉,「王妃對不起,剛才小人一時衝動,沒有忍住,冒犯了王妃,還望王妃見諒。」
阮半夏一聽,疑惑的看向男子,「你怎麼知道我是王妃?」
老者聞言,哈哈大笑一聲,指著剛才說話的村民笑道,「他一跑過來,就王妃娘娘,王妃娘娘的叫,我等如何不知啊?」
阮半夏點點頭,倒也沒把這事放在心上,她轉身,對著村民們拍拍手,大聲道,「好了,沒事了,就是一場誤會,大家繼續幹活去吧。」
站在前面的年輕男子輕蔑的瞟了一眼老者那邊,故意大聲說道,「王妃娘娘,如果有人不知好歹來找事,你就喊一聲,兄弟們絕對馬上就到!」
阮半夏笑著拍拍他的肩,「好,我知道了,知道你們最好了,快去幹活吧。」
看著村民們對阮半夏的態度,除了一絲恭敬之外,竟然還有一些真心,老者的眼底露出一絲複雜的情緒,有羨慕,有懷疑,還有一絲絲的欣賞。
見阮半夏要走,老者喊道,「丫頭,等一下。」
阮半夏站住腳,轉回身看著老者,「老頭,還想打架嗎?」
老者笑了一聲,「不是。我是商人,豈會動武?」
阮半夏把老者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番,這人渾身上下都透著一股天生的霸氣,眼神凌厲起來,比夏鈞堯更嚇人,而且看他身邊的幾個男子都是一等一的高手,卻對這個老頭唯命是從,想來這個老頭也不是一個簡單的人。
商人?
呵……說出來,她還真不信。
這離京城很近,說不定是哪個當官的過來體擦民情,剛才那四個男子對阮冬青和猴崽子手下留情,想來也不是真的來找事的。
阮半夏就裝作相信的點點頭,「你叫我幹什麼?」
老者看著地上被阮半夏摔碎的碗,舔了舔唇,「有水嗎?可否給我喝一些?」
就這事!?
阮半夏吩咐阮冬青去把地里的木桶提來,讓他再拿幾個乾淨的碗過來,就拍了拍衣服,坐在了田坎上。
老者見狀,走過去坐在阮半夏的身邊,跟她一起看著這幾百畝的良田,他好奇的問,「丫頭,你能告訴我,你這是準備幹什麼嗎?」
阮半夏彎起唇角笑了笑,「種菜啊!」
「種菜!?」老者轉過頭看向阮半夏,見她一臉的笑意,知道她不是在忽悠自己,心裡對這個凌王妃更好奇了,「冬天馬上就要來了,你能種菜?」
「為什麼不能?」阮半夏伸手指著地里已經搭建好的大棚,對老者說,「你看我弄的這些東西,就是可以在冬天裡種出蔬菜的,而且我告訴你,整個大祁,除了我,沒人能在冬天種出蔬菜。」
這事,老者一點也不懷疑,他是知道,只要到了冬天,新鮮的蔬菜就全部斷了,大多數都是以海鮮,麵食為主,只是,這丫頭真的能在冬天種出蔬菜?
阮半夏眼角餘光瞥到老者臉上的疑惑,她笑了笑,「我知道你不信,再過幾個月你就知道了,到時候我這菜種出來,我可就要賣天價了,這京城裡有錢人多得是,到時候好賣的很。」
「呵呵……」看著她這一臉信心十足的樣子,老者忍不住笑出了聲,「是嗎?那到時候我可要過來看看,你如果真的種出來了,我就全部收了。」
「你?」阮半夏轉過頭睨了老者一眼,「老頭,跟你說句實話,即便你有錢想買,我也不會全部賣給你。」
老者的面色一沉,不高興的問,「為什麼?」
阮半夏挑起唇角笑了笑,伸手指著自己的地,比劃著,「我跟你說,我這些地不是全部都用來種菜的,這些三分之一的地,我種菜,但是這一些,三分之二的地,我打算種姜的。」
「姜!?」
老者陰沉的臉漸漸緩和下來,順著阮半夏的手看過去,三分之二的地,那可就是兩百多畝,她要全部用來種姜?
「這……冬天也能種姜?」
「當然!」阮半夏收回手,「我前幾年種了一些,但是地太少,種的不多,今年我得了這麼多地,我打算在冬天多種一些姜,然後比市場價只高一點的價錢賣給國庫,這些姜,我只打算賣給國庫,別人,我不會賣的,就是你老頭你跪下來求我,我也不會賣給你。」
賣給國庫,這是為什麼?
老者發現他一大把年紀了,閱人無數,卻唯獨看不懂這個丫頭的心,阮半夏的話雖然不敬,但他也沒生氣,只是問道,「你為什麼要用那麼便宜的價格賣給國庫?如果你真的能在冬天種出姜,我可以出十倍的價格跟你全買了。」
「不賣!」阮半夏想都沒想就拒絕了,她抿著唇笑了笑,「這些姜我是打算賣給國庫,然後讓我家王爺跟皇上請旨,將這些姜全部運到北方打仗的地方去,那個地方天寒地凍的,戰士們就是少了一口薑湯,如果他們能喝上一口薑湯,暖了身子,一定會更加賣力的衝鋒陷陣,到時候仗打贏了,他們就可以回家了。」
竟是這樣!?
老者還真是沒有想到,這個小丫頭竟然還有一顆赤子之心,這是多少男子比不上的。
他開始越來越欣賞這個小丫頭了。
他從懷裡取出一塊玉佩,在掌心裡搓著玩,轉頭看著阮半夏,輕聲笑道,「沒想到丫頭這麼小,就有一顆愛國之心,在下佩服。」
「呵……」阮半夏不好意思的笑了起來,「我哪裡是什麼愛國之心啊,只是……我有一個哥哥,已經參軍快四年了,都還沒有回來,雖然不知道他現在是不是還活著,但是……我真心希望戰爭可以儘快結束,他可以早日回家。」
雖然阮半夏這麼說,可老者心裡還是明白,如非沒有那樣的一顆心,又怎麼可能放著到手的錢不賺,而做出這樣的事。
不得不說,今天出來這一趟,他收穫良多。
阮冬青提著木桶走過來,猴崽子見了,趕緊上去接住他手裡的木桶,然後放在阮半夏的身邊。
「姐,泉水來了。」
阮半夏接過碗,舀了一碗泉水遞給老者,「給你嘗嘗,這是從山腳打得泉水,味道不錯哦。」
老者睨了眼手裡的碗,伸手接過,剛放在嘴邊,旁邊的四個男人頓時緊張起來,「皇……老爺……」
老者抬起手打斷他們,拿著碗,毫不猶豫的喝了下去,他本沒有那麼渴,可這泉水進嘴,甘甜瞬間盈滿整個口腔,他端著碗,竟然一口氣把整碗水都喝了進去。
喝完以後,放下碗,滿足的喟嘆了一聲,「味道果然不錯!」
「可不是嘛!」阮半夏把他手裡的碗拿過來,囑咐阮冬青給那幾個男人也每人盛了一碗水,想起太子的所作所為,她撇了撇嘴,憤憤不平的說,「就是這樣好的泉水,這樣好的地,太子竟然想獨佔了,修行宮!簡直就是目無王法!」
老者的臉忽然一下僵住了,看著阮半夏,眼神躲閃著轉開,他抬起手,掩著唇咳嗽了一聲,「你放心,你這裡的地,從今以後,不會有人再來鬧事,你就安安心心的想種什麼就種什麼!」
喲,聽這語氣很是霸氣嘛。
阮半夏轉過頭看著老者,笑眯眯的道,「老頭,你怎麼就知道以後不會有人來鬧事了?」
老者用力的抿了抿唇,對著阮半夏招了招手,「告訴你一個小道消息。」
阮半夏聞言,忙把頭湊過去。
老者在她耳邊小聲的說,「我聽說皇帝知道了這事,已經下旨,任何人不得再來這邊擾民,還打賞了凌王一萬兩銀子,讓他回家給凌王妃買糖吃。」
買糖!?
阮半夏的嘴角狠狠的抽了抽,一臉懷疑的看著老者,「老頭,你是在跟我開玩笑嗎?皇帝什麼人,怎麼可能說出打賞一萬兩銀子,給凌王妃買糖這種話?」
老者睨了阮半夏一眼,忽然爽朗的大笑起來,「丫頭這麼小,不正是喜歡吃糖的年紀?」
阮半夏無語的翻了一個白眼,「老頭,你以為皇帝跟你一樣幼稚啊!?」
老者但笑不語,把手裡捂熱的玉佩遞給阮半夏,「丫頭,這個你拿著,小心保管好。」
阮半夏看了眼老者手裡的玉佩,沒有伸手去接,而是用目光將老者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番,然後哼了一聲,「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說吧,你有什麼目的?」
老者看著阮半夏這小心翼翼的樣子,心裡真是喜歡的緊,他伸手抓住阮半夏的手,把玉佩硬是塞到她的手心裡,「這塊玉佩就算是跟你定你剩下蔬菜的訂金,到時候蔬菜成熟時,我自會找人來收,所以,你可千萬別賣了。」
原來打得這個主意!
阮半夏看著手裡暖烘烘的玉佩,勾起唇角笑了笑,「行!我都給你留著,到時候你來收就好,別忘了準備銀子,我的菜可是很貴的!」
老者站起身,拍了拍衣袍上的土,看著阮半夏忍不住笑著搖搖頭,「好!就這麼說定了!」
看著老者和四個男人離開,阮半夏的心裡早已經樂開了花,這地還沒種,菜就已經賣出去了,她是該笑呢?還是該笑呢?
這還得謝謝那位太子殿下,如若不是他搞出這麼大的動靜,別人又怎麼會知道凌王妃租了這麼多地!
估計現在全天下的人都在她凌王妃的笑話吧!
當晚回府,阮半夏從正門接了夏鈞堯,就推著他朝房間走去。
為什麼是在正門就接了夏鈞堯呢?因為七月現在連王府的門都不敢進,就算是進,也是偷偷摸摸的溜進南苑去教阮冬青和猴崽子練武。
阮半夏樂得自在,她就是看不慣七月對夏鈞堯又摸又抱的樣子!
她的男人,只能她自己摸,自己抱,別人誰都不行!
就是男人也不行!
在路上,阮半夏就興奮的把今天遇見老頭的事跟夏鈞堯說了。
夏鈞堯聽見她的話,唇角一直微微的勾著,什麼都沒說。
直到進了房間,阮半夏把房門關好以後,夏鈞堯才從懷裡摸出一張銀票放在桌上,「今日父皇確實賞了一萬兩銀子,給你買糖吃。」
阮半夏看著桌面上放著的銀票,驚得張大了嘴……
一萬兩銀票買糖!?
這是想把她的牙都給吃壞嗎?
這個皇帝果然這麼幼稚?
阮半夏沒好氣的睨了夏鈞堯一眼,伸手把銀票拿起來,隨手就放進了自己的荷包里,「買糖就買糖,我還不信一萬兩銀票我花不完了!」
夏鈞堯看著她笑,就只是笑……
忽然想起什麼,阮半夏把今天老頭給她的玉佩拿出來,遞給夏鈞堯,「你給我看看,這個東西值不值錢。」
夏鈞堯從她手裡接過玉佩,拿起來一看,瞳孔驟然縮了一下,抬起頭不可思議的看了阮半夏一眼,又低下頭,拇指指腹輕輕的摩挲著玉佩。
「怎麼了?」阮半夏見夏鈞堯看見玉佩后竟是這個反應,她心裡跟著緊張起來,「是……我被騙了?這個玉佩根本不值錢?」
夏鈞堯搖著頭就笑出了聲,「王妃啊,這塊玉佩你可要小心的收好了。」
「啊?」阮半夏怔了一下,從夏鈞堯手裡搶過玉佩,拿在手裡左右端詳著,「這玉佩怎麼了?很值錢嗎?」
夏鈞堯舔了舔唇角,聽著阮半夏兩句不離一個錢字,笑著拉住她的手,「你怎麼就這麼愛錢?」
阮半夏抬起眼皮沒好氣的睨了他一眼,「誰讓你這麼窮?我不愛錢,以後咱們吃什麼?用什麼?更何況雖然我不知道你現在在幹什麼,但是,我能感覺的到,你一定在做什麼大事,以後花錢的地方多得是,我要幫你賺錢啊!」
夏鈞堯聽著,覺得心裡暖暖的,伸手把阮半夏拉到自己的腿上坐好,看著她看玉佩那閃閃發光的眼睛,他的心裡卻很難受,雙手抱住阮半夏的腰,他把頭靠在了她的肩上,「有婦如此,夫復何求。」
阮半夏一聽,看著玉佩的眼神閃了閃,她抬起頭,看著夏鈞堯,抿了抿唇,「我沒有嫌棄你的意思。」
夏鈞堯勾了勾唇,苦澀的笑了笑,「我知道。」
阮半夏在心裡嘆了口氣,伸手抱住夏鈞堯,「你知道的,就算沒有你,我也一樣喜歡錢,喜歡賺錢,我的骨子裡就是這樣的人……」
「我知道!」夏鈞堯又說了一遍,抱著阮半夏,他的心裡很滿足,想到那一萬兩銀票,他嘴角的笑意加深,「放心,咱們的日子只會越來越好……」
「嗯!」阮半夏點點頭,從夏鈞堯的腿上站起身,把手裡的玉佩隨手扔在了桌上,就準備推著夏鈞堯去床邊。
夏鈞堯忽然伸手打住了她,把桌上的玉佩拿起來,鄭重的放在阮半夏的手心裡,「這塊玉佩,你千萬千萬要放好,這不是錢的問題,以後……說不定,它還能救你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