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亂

第五章 亂

一感受到那物事的火熱硬挺,姬諾手像摸到燒紅的烙鐵一樣就要縮回來,可青竹早有準備,男人的力氣天生就比女人大,姬諾猝不及防下沒使用武功,竟然不能得逞。青竹還得意的在她手裡動了動,一臉委屈托著長音發嗲:「殿下,人家想你了呢!」姬諾臉羞的通紅,顧不得可能會傷到青竹,使上暗勁把手抽出來,叫道:「鍾銘!」

鍾銘本被台上的女狐狸撩撥的心猿意馬,但職業本能還在,聽到姬諾的呼聲立即進入狀態,瞬間竄到她的面前,問道:「怎麼了?刺客?」再看姬諾一臉的紅雲,青竹做錯事般的委屈和不甘,鍾銘便猜了個大概,一把提起青竹:「去給姐姐拿個果盤來。」自己坐在姬諾旁邊。

青竹眼看事不能成,恨恨的跺著腳走了。

姬諾忙喝口茶水壓壓驚,鍾銘湊到她耳邊,壞笑著:「他怎麼你了?」

「他,他,他居然讓我摸他那裡!」姬諾簡直說不出口。

「這個小浪貨,對我就假正經從沒這麼主動過!」話鋒一轉「不就是個『那個』嗎?又不是沒見過,至於這麼激動,我還當刺客來了呢?」

「比她媽刺客可怕多了!」姬諾心有餘悸的爆了粗口都不自知。「還要的多久啊,我想回府休息了。」姬諾習慣早睡早起,清晨練武,從不熬夜,每天的這個時候她差不多也該就寢了。

「你再等會兒,壓軸的還沒出來呢,你走了,我準定搶不過的。」

作為雙王城的一把手,縱然姬諾一向低調,也不以勢壓人,她的面子是沒有人敢拂的,一個嘗試的也沒有,所以只要她開口,是沒有人敢爭的。這才是鍾銘強拉硬拽她來青樓最主要的原因,鍾銘的月奉很高,但跟這些動輒走起幾百車貨物的鉅賈是沒法比的,有姬諾這尊大神鎮著,她就可以狗仗人勢,不對,是背靠大樹,看哪個有膽子跟她爭!

姬諾念起內功心法,平復心中的燥意,乾脆背靠在老實的曲江懷裡,眯起眼睛要小睡一會兒。曲江暗笑青竹為自己做了嫁衣,卻越發不敢唐突,姬諾平靜的容顏近在咫尺,他要用盡全身力氣克制自己不要忘情的吻上去,真是太折磨人了!

幾個輕盈的單音跳躍著,調皮的溜入姬諾的耳朵,又是一串若有似無的清音,彷彿勾勒出一片雲彩,被輕風拂的絲絲縷縷。輕盈的琴曲連貫起來,姬諾腦海中出現一幅圖畫,輕風追趕著雲彩,白雲逗弄著輕風,時聚時散,時濃時淡,時而雲捲雲舒,時而風起雲湧………姬諾只覺得自己宛若被吹起的一片落葉,隨風而起,遨遊於雲端,天大地大,我自由我,隨心所欲!

全場寂靜,落針可聞!

姬諾睜開眼睛。如果那首琴曲讓她驚艷的話,眼前這個人就讓她震撼了!

他尤跪坐在琴前,一身勝雪的白衣,映襯的臉龐如初生嬰孩般晶瑩無暇,長長的頭髮,鬢邊兩縷繫於腦後,細長的劍眉不濃不淡,與狹長的眼睛相得益彰,粉嫩的唇微微勾起,似有笑意。眼波流轉間,彷彿所有人都感到美人凝神一覷;一呼一吸中,似也能嗅到美人呵出的如蘭香氣。他是一個男人,卻嬌嫩的賽過嬰兒,嬌媚的勝過女人,精緻的讓人自慚形穢。讓那些從不知憐香惜玉為何物的粗人都不敢大口喘氣,唯恐一口氣大了,吹倒了美人!

「一、一萬兩。」第一個反應過來的人結巴著說。

美人扭頭看向率先舉手的那個人,面有薄怒,似乎這是對他的褻瀆。但更多的人清醒起來,冒著得罪美人的風險,加價聲中都透著迫不及待的慾望。甚至都忘了看看姬諾的意思。

姬諾距美人最近,看的最清楚,甚至他長睫毛忽閃間投在眼瞼上的剪影都被看在眼裡。此時,她的眼裡只有他,傳言中

御人無數的世女殿下第一次心亂了。

他也注意到了她,坐在最尊貴的位子上,卻傻傻的獃獃的,他斂起長袖,身體前傾,與她對視。

叫價聲緩了下來,一部分人是沒了加價的底氣,還有就是灰心的發現,世女殿下似也有興趣。難怪,這些一個絕世珍品,是個人都會動心。就把這次讓給世女吧,她總不會天天來吧,以後有的是機會。

鍾銘激動的搖著姬諾的胳膊:「快點啊,快點,都十萬兩了,再多我還不起了!」姬諾一出口,結局就定了。

「嗯,二十萬兩,我要。」

「你說什麼?」鍾銘腦袋沒轉過彎來,姬諾要男人?姬諾居然主動要男人了?!

台側的紅衣女人就等著姬諾吐口呢,姬諾聲音不大,架不住人家鬧市中討生活,耳朵尖的落葉可聞,光看口型也看出個八九不離十。立即高聲宣布:「世女殿下,二十萬兩!」

沒有人再跟進了,二十萬兩上一個男人,真是敗家子所為,他們的錢可都是風裡來雨里去辛辛苦苦掙的,能這麼折騰嗎,胡鬧!也只有從祖宗手裡接過來的才敢這樣揮霍。

塵埃落定,他坐直身子,眉毛一揚,挑釁的看了一眼自己的主顧,長身而起,一甩袍袖,揚長而去。沒有行禮,連一個笑臉都沒留下,就這樣洒脫張狂的走了。淪落風塵沒有半點奴顏婢相,沒人覺得有什麼不對,似乎,他就應該是那個樣子。

「鍾銘,對不起。」姬諾說完便去找薛姨,鍾銘猶在自語:「殿下知道要男人了。」

青樓不成文的規矩:銀貨兩訖,嫖資不過夜。姬諾寫下憑條,薛姨看都不看交給手下隨姬諾的侍衛回府取銀子。然後親自帶領姬諾走向樓上。邊走邊向姬諾介紹,他叫白岩,是女垣北部官員之子,半年前,其母獲罪問斬,他被充入賤籍。

姬諾聽的心中隱痛,那樣一個玲瓏剔透的人兒,是怎樣熬過這從天堂淪落地獄的磨難的。

很快便走到白岩門口,薛姨退後道:「殿下請,白岩已恭候多時。」

經過這一路的冷靜,姬諾衝動的心緒早已回落,她驚訝於自己的大膽但不後悔,當時她不開口,那個剔透的人兒便會為他人所得,一想到這種可能,她的心便會痛一下。那個需要捧在手心憐惜的嬌嫩的人兒,她怎麼捨得?

她可以給他保護,可是,她怎麼能擁有他?回想起幾次與男人的短兵相接,那精壯的身軀,完全不同於女人的構造,還有那硬挺直立的物事,他,也是那樣嗎?姬諾緊張了,自己能控制的住嗎?

薛姨已經走了,房間里沒有半點聲音,姬諾終於鼓起勇氣,推開房門。

這是一個套間,外間正中是一張癭木圓桌,擺了一套描金細瓷茶具,往裡,拱月門洞上掛了副水晶珠簾,大小參差粒粒渾圓,旁邊立一座樹形燈座,點著幾十隻紅色蠟燭,明亮卻也將溫度提高了,更有讓人脫衣服的曖昧衝動。

姬諾掀開珠簾,只見白岩坐在床前,背靠床柱,扭頭看著她。他只穿了件白色裡衣,衣帶系的極松,露出大片胸膛。他站起來,走向姬諾。姬諾心臟狂跳。他過來了!他竟然主動!我該怎麼辦?

姬諾恐慌的閉緊眼睛,卻感到對方並沒有停留,徑直走向門口。姬諾失落了,難道他不願意,為什麼?自己比不上那些半老徐娘嗎?

回頭一看,卻見白岩輕輕將門關閉,別上門閂。姬諾大窘,居然忘了關門。

心下稍安,再抬頭看白岩,他正一臉促狹打量自己。「我……」看來白岩不愛說話,有心緩解尷尬氣氛,卻不知從何說起,只說了一個字就無話可說了。姬諾漲紅了臉。

白岩走向姬諾,或許是身高的差距,姬諾竟感到莫名的氣勢襲來。她抬頭看了一眼,又立即羞澀的低下頭,他的目光充滿了霸道和挑釁,很難想象,脆弱的宛若紙壁瓷的白岩,私下居然如此狂野。

白岩眼中閃過疑惑:御人無數,風流浪蕩就是這樣的?分明就是個處兒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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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王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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