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借刀殺人
花司寇已經忘記自己是怎樣被辛芮逮上車,一路上腦子都是暈乎乎的。
她這個廢材,沒有聚氣,竟然就凝出了元嬰,而且還是一個顏色古怪、形狀古怪、脾氣很大的元嬰。
「不對,這是不是元嬰還不一定!」花司寇捂著臉,整個人都不好了。
她的世界觀被一次次刷新,這個異世大陸,實在是太神奇了!
她努力將花大小姐的記憶翻了一遍,將她的元嬰與自己肚子里的這個對照了一翻,實在找不到一點共同之處。別人家的都是可愛的小人模樣,與自己的性別相同。
而她這個……怪模怪樣、性別難辨!
辛芮今日難得沒有偷懶打盹,轉頭細細地瞧著他的王妃臉上不斷變換的表情,覺得很是有趣。過了會,想起她可能在為肚裡那個「孽種」煩惱,斟酌了一下,緩緩開口道:「元嬰不會長大,不礙事。」
花司寇猛地抬頭看向他,隨後嘴一扁,欲哭無淚地講道:「那我倒寧願他能被生出來。這不倫不類的東西,難道還要在我肚子里呆一輩子?」
她的話音剛落,肚裡那「不倫不類的東西」似乎有些想法,猛地抖動了一下。驚得她差點跳起來,乖乖閉上了嘴巴。
馬車行了沒多久,就被一人攔下。花司寇探頭一看,正是嚴肅認真的元禮侍衛。
元禮一身黑衣,在靠近馬車之時,有些心驚膽戰,一上來就立即認罪:「王爺恕罪,是屬下保護不力!」
他已經得到消息,之前王妃差點出事,都是自己沒安排好,疏忽了。
辛芮坐在馬車裡,沒反應。但元禮已經知道,自己那一通懲罰是省不了了。他吸了口氣,講起正事來:
「屬下已經將鏡閣在風嵐鎮的白鏡一堂清繳,共抓獲亂黨五十人,三十五死十五傷。拷問過後,他們招供與木家有勾結。」
花司寇聽得眉毛一跳,那不就說明那鬼面人是木家請來的殺手?可這說不通,木家雖然有些勢力,但絕對沒請動鏡閣第一殺手出動的實力。倒是這木家背後之人……
果然,元禮說道:「木家與容家有姻親關係,此事與容家有無關係,還有待證實。」
花司寇突然轉頭看向身旁的男子,卻見他眉眼不抬,就跟沒聽到似的。
外邊元禮彙報完畢,等了一會,見主子沒發話,自覺地退下了。
他走後,車廂里出現了一陣沉默。花司寇腦中思緒翻滾,幾次張口,最後都沒有問出口。
比如那兩匹殺手,如果與她猜測一樣,那為何他們要請動兩匹殺手?比如辛芮對此事是什麼看法?
這些對她而言,都具有重要意義。但話到嘴邊,她卻默默咽了下去。此時,顯然不適合知道這些。
她想了想,忽然扯了扯辛芮的袖子,笑嘻嘻地說:「我們再回趟日月鎮可好?」
辛芮抬頭,望見她眸中亮閃的光芒,默默地撇過頭,默認了。心裡卻生起一個古怪的念頭。
花司寇興奮地吩咐外面的幻雲馬,直往日月鎮駛去。
到日月鎮的時候,正是落日十分。火紅的火燒雲中,一輛象牙白的馬車好似被鍍上了一層金子,輝煌又神秘。
馬車直直地駛向了一座名為「龍門第一百七十館」的四合院,一靠近就被人攔了下來。
「來者何人?這裡不見私客。「兩個家丁攔在門口。
花司寇從車內望出去,見這兩人在水雲中階,倒是對這龍門的人有些重視起來。整個北辰國,除了皇親貴胄和個別勢力龐大的大臣,尋常人家養家丁最多養得起剛聚氣的修者,能養凝聚了元嬰的就已經很了不起。這龍門好大的手筆,光家丁就已經在水雲中階。
她在納戒里翻了翻,掏出從辛芮那裡順來的令牌,扔了出去。
黑色的玄鐵令牌,自透著一股威勢,那兩家丁接在手裡一看,當下就白了臉,連忙一邊迎著他們進門,一邊去請裡面的主人。
「二位貴客到來,有失遠迎,還望見諒。」不多時,一位保養得當的中年男子就迎了出來,後面跟著一群家僕。
花司寇與辛芮已經下了馬車,正在主屋裡靜靜地坐著,見那中年男子過來,淡淡地點了點頭。
許是被那令牌嚇到,向來孤傲的龍門人也顯得謙遜起來,畢竟辛芮的名頭太響,他不敢得罪。
湊近對著花司寇兩人講道:「在下牛步青,不知二位貴客前來所為何事?只要在下能辦得到的,一定傾盡全力。」
來找他的,一般都是有事要辦,這點牛步青清楚的很。
花司寇細細將他打量了一翻,中等身材,體態適中,面貌中庸,態度恰當,這人還真是穩當。
她笑了下,道:「我們前來,是想告知牛殿長一件事情。」
「在下願意洗耳恭聽。」牛步青誠懇地講道。
花司寇道:「我今日在貴點購買了一塊印鹽,品質相當不錯。只是當時怕印鹽有閃失,便一口吞了下去。貴拍館副殿長牛不斯實在很會做生意,竟然慷慨地在印鹽之中加入了飛仙精氣。」
花司寇這飛仙精氣一詞一出,那牛步青的臉色唰地就變了。
花司寇不動聲色,繼續講道:「我知曉這飛仙精氣異常珍貴,當時也沒來得及定價,這不過來詢問詢問牛殿長,您給出個價。」
牛步青額頭冷汗唰唰冒了出來,細細一探,發現這位笑得令人汗毛倒豎的女子身上,一絲真氣都沒有。
她說她將那印鹽吞了……普天之下誰不知道這飛仙精氣被普通人吞下是什麼後果!
他默默地看了看旁邊那位氣勢不凡、一聲不吭、帶著面具的男子,差點沒給跪下去。支支吾吾地講道:「是牛某管教下屬不嚴,萬幸這位姑娘無大礙。牛某回去定當好好懲罰那膽大妄為的下屬!」
「哦,是嗎?」花司寇狀似不經意地問道。
「是是,在下一定用最嚴厲的懲罰!」牛步青將捏著的那塊重如泰山的玄鐵令牌遞還過去:「如若二位不嫌棄,請在寒舍歇息幾日,牛某定當給二位一個滿意的結果。」
花司寇轉頭看了眼辛芮,見他沒有不耐,點點頭,允了。正好,她可以準備一下,進行下一步動作。
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她這個小女子,則奉行女子報仇要趁早!
與此同時,北辰國皇宮裡的貴妃寢殿里,有人不止一次地提到花司寇。那話語中,含著滿滿的恨意,恨不得將她挫骨揚灰!
「姑姑,您有沒有聽夏兒講話呀?」容舒夏走過去,搖了搖容貴妃的袖子,撒嬌似地問道。
「聽到了,你都說了一整天了。你不口乾,姑姑這耳朵可都要起繭子了。」容紅殃無奈地拍拍自家侄女的手臂。
「哎呀,那我說那麼久,可您連理都不理人家!」容舒夏撅著嘴講道。
「我哪有不理你,我讓你不要去,你偏要去。你讓我說你什麼好?」容紅殃頭大地講道。
「哎呀,姑姑您就答應我嘛。王爺帶著花司寇那賤人出去遊歷,我也要去!」容舒夏自從那天得知辛芮與花司寇單獨外出,心情就沒好過。思來想去,最後還是進宮來求自家親姑姑。
容紅殃嗔怪地瞪了她一眼,道:「這皇家的規矩你又不是不懂。既然嫁做人婦,就不能像做姑娘家時那麼隨意。王爺沒帶你去,你就老老實實呆在王府!」
容舒夏見話題又繞了回來,立即不高興地叫道:「王爺不知什麼時候回來,您讓我如何呆得住。我不管,不管您同不同意我都要去。夏兒只是怕被皇上知道,到時候怪罪夏兒。」
「你……」容紅殃簡直要被自己這花痴一樣的侄女給氣倒了,皺眉想了想,無奈地點頭道:「你這丫頭,真是拿你沒辦法。要不應了你,你自己偷偷跑出去,要是被外人知道,到時候讓我們容家的面子往哪裡擱?罷了罷了,你要去就去吧。姑姑會為你尋個名頭。」
「真的?我就知道姑姑最好了!」容舒夏激動地差點抱著容紅殃親一口,興奮地往外走去。
「夏兒,這樣瘋瘋癲癲的成何體統!」容紅殃在後面氣憤地罵道。
容舒夏愣了愣,將臉上的得意斂了斂,略做端莊地往外走去。
回到王府便將早就準備好的行囊裝車,一刻也等不及地就要出發,出門的時候,正好撞見拎著包袱也要出門的卷耳。
容舒夏那好鬥的血液立即飆升,快步擋住卷耳的去路,像只高傲的孔雀一般,將她從頭到尾打量了一遍:「這不是卷耳丫頭嗎?怎麼,你家主子不在,你這丫頭都沒有規矩了?這王府可是你隨便能進進出出的?」
卷耳奇怪地看了她一眼,撇撇嘴往外走去。
容舒夏見自己竟然被無視,氣得快步攔在她面前,狀似不在意地講道:「哎呀,這可怎麼辦好呢?你家主人都不要你了。我這次去陪王爺,要是見到你那個沒良心的主人,一定替你好好說說她。」
卷耳原本要邁出去的腳步停住,也將容舒夏上下打量了一翻,愣愣地問道:「容側妃,你腦子沒傻吧?王爺都不要你去還上趕著。」
她問得特認真,認真到容舒夏都沒法反駁!
容舒夏氣得將手指甲緊緊地口入了肉中,深吸了口氣,笑道:「王爺怎麼會不讓我去。哼,肯定是有人在旁邊嚼舌根,所以王爺才走得如此匆忙。不過不要緊,我馬上就能見到王爺了!」
卷耳的目光閃了閃,忽然無比認真地點了點頭:「嗯,是蠻好的。你認得路吧?」
「那是自然!」容舒夏可打聽好了。這兩日他們還呆在日月鎮。
卷耳的眼睛頓時亮了起來:「如此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