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選擇誰

到底選擇誰

白水仙已由一開始的恐懼慢慢變得慌亂,她拚命地拍打車窗,以圖發出一丁點聲音能夠吸引車外兩個人的注意,她不想把自己和言夏辰之間的仇恨引燃到別人身上,尤其是對她那麼好的方承俊。

她沒什麼能夠回報他的,卻總少不了給方承俊增添一些不必要的麻煩。

「承俊哥,你走吧!別跟他一般見識,走吧!」白水仙隔著厚厚的車窗玻璃,聲嘶力竭地沖窗邊的人大喊。

玻璃的隔音效果太好,方承俊在外,一絲聲音也聽不見,只能隔著車窗看到水仙的嘴巴一張一合,不知道在說些什麼,雙手大弧度地揮舞著,像是在上演一出啞劇。

「她不想跟你走,你為什麼要逼她?」方承俊將視線轉移到離他不遠的言夏辰身上,眼底的無所畏懼一閃而過,用同樣冷冰冰的眸子對準他。

「帶不帶走她,和你有什麼關係?」言夏辰語氣淡淡的開口,接天連日的晚霞映在他嗜血的眸子里。

白水仙躲在暗處,看的分明,那擺明了就是一頭蓄勢待發的獅子,暗暗積蓄力量,在發起進攻前不露痕迹。

「承俊哥,承俊哥!」白水仙加大力度的猛拍車窗,方承俊轉過頭看她一眼,仍舊聽不見她在說些什麼,於是轉過頭,全部心思放在來者不善的言夏辰身上。

言夏辰渾身上下的每一個毛孔似乎都在宣告著招惹他的下場。算起來,這不是方承俊第一次和言夏辰單對單的對峙了,早在之前他暴力地從自己身邊搶走水仙的時候,他們之間就爆發過一次激烈的身體接觸。

言夏辰接近一米九的個頭,肌肉緊緻健碩,下手快准狠又力氣頗大,和他動手,方承俊占不了上風。

但是為了阻止他把水仙帶走,一點皮肉傷算不得什麼。

「如果你有自知之明的話,就把水仙留下。她已經那麼討厭你了,你難道不知道嗎?」方承俊暗暗攥緊了拳頭,隨時準備好用暴力詮釋道理。

討厭兩個字,正中了言夏辰的雷點,他的眉角微微跳動,額頭有細微的青筋爆出,極薄的唇卻忽然上揚,一抹極清冷的笑:「你怎知她是討厭?還有,這是我們夫妻兩個的事情,到底是誰沒有自知之明非要硬插進來,我想不必我說吧。」

「你——」言夏辰和白水仙合法的夫妻關係,一直是方承俊無法迴避的問題,像一根尖銳的刺扎在身體最敏感的部位,時時刻刻提醒著他,是啊,人家是名正言順的夫妻,自己憑什麼多管閑事。

「如果你是真的為她好,就不要阻攔我帶走她。因為只有回到我身邊,白水仙才是真正的快樂。」不等方承俊開口,言夏辰接連補刀子,句句狠狠地戳中方承俊的心窩。

「不,你胡說,你帶給水仙的只有痛苦,沒有幸福,在你身邊的她,一點也不快樂。」方承俊一口否決,如果不是他逼她太狠,水仙那樣樂觀的人又怎麼會走投無路,選擇了自殺這條路。

方承俊不敢想象如果水仙從言家逃走的那一天,自己晚到半步會發生什麼讓他後悔終生的事情,悲劇會再次重演,而他,在救起白水仙的那一刻起就許下過誓言,發誓一輩子不會再讓她受到任何人的傷害。

任何人,包括言夏辰。

「你是不是要她親口告訴你她很幸福,才肯放手?」言夏辰這次出奇的有耐心,沒有選擇最迅捷快速的暴力方法結束這場不愉快的見面,忽然興緻闌珊,善心大發地回到車上解開車鎖,讓白水仙也下車。

「言夏辰,你到底想幹什麼?這是你和之間的事,我請你不要牽扯到別人,承俊哥他是無辜的,他什麼也不知道,如果你要為難他,我一輩子不會原諒你。」

言夏辰剛一拉開車門坐進來,白水仙迫不及待地撲了上來,布滿焦躁的血絲的眼睛憤怒地睜大,像一隻張牙舞爪的小獸,隨時張開血盆大口吞掉眼前的人。

他怎麼可以,怎麼可以傷害了自己還要去傷害她身邊愛她的人!

「你好像很緊張他?」言夏辰微微眯起眸子,帶著探究意味的眸光似乎要將白水仙刺穿。

「是,我很緊張,很擔心,言夏辰,你有什麼沖我來,你怎麼對我都行,只要不連累到承俊哥。」白水仙一著急語速就會變得飛快,口不擇言,想到什麼說什麼。

她沒有意識到自己的話不但沒能幫助到承俊哥,反而更加深了言夏辰對他的仇恨。

一直以來她變得越來越鋒利多刺,越來越難以掌控,是不是也和車外面站著的那個男人有關呢。

他突然很想知道,如果白水仙沒有了方承俊,如果她知道自己離開他將沒有後路可退,會怎樣。

方承俊於她,是混沌世界中唯一僅剩的樂土,是她滿身傷痕時唯一可以隨時向她張開懷抱容納她的人,不管白水仙對他的感情,是否像他對她那樣是濃烈的愛戀,白水仙只知道承俊哥對她來說是親人一樣的存在。

既然親人,對她又百般的呵護萬般的好,水仙就是豁出自己的命來維護方承俊,也不覺得可惜。

「很好白水仙,本來我打算放過他,是你的話讓我決定改變主意,現在,我反悔了,你和他,我一個都不要放過。」言夏辰陰沉沉地冷冷一笑,猝不及防地低聲吼道,「下車。」

白水仙被他火山爆發一般突如其來的怒火震住了,這才意識到自己剛才說了不該說的話,她實在太心急了,反而會連累了承俊哥。

「我——」水仙張口欲要解釋。

「下車,白水仙,同樣的話我不希望再重複第三次。」言夏辰語氣森嚴的命令,漆黑如墨的眸子深的看不見一絲光亮,在冷冷的拋下最後一句話之後,言夏辰對白水仙和方承俊的厭惡已經到達了極點,甚至連和她一同下車都覺得厭惡。

言夏辰率先轉身下了車,白水仙跟在他身後,猶猶豫豫地拉開了車門。

「水仙!」寸步不離地守在車門前的方承俊,眼見著白水仙下車,忙關切地上前扶住了她。「你還好嗎?我來接你回家,他怎麼會在這裡?」

「承俊哥,你不該管我的,我只會連累你。」水仙低低地垂著頭,聲音模糊不定地飄過來。

「你說什麼?」方承俊側過耳朵,臉上緊張的神色不曾有分毫的緩解,「說什麼連累不連累的,到底發生了什麼?」

「承俊哥,如果不是我的話,你們兩個之間不會有交集,你也不會因為我受到威脅……」白水仙的聲音越來越小,自責和愧疚佔據了內心。

早知今天,她當初執意要搬出來住的時候就該果決一點,不告訴方承俊她具體搬去了哪裡,這樣,他也不會找到自己了。

「受到什麼威脅?水仙,你的話我越來越聽不懂了,你說的是他嗎?」方承俊的視線瞟向對過的言夏辰。「你放心吧水仙,能威脅到我方承俊的人,還沒出生呢。」

他冷眼看著這對惺惺相惜的人,站成一座雕像,眼底熊熊燃燒的怒火,在爆發的邊緣徘徊……

當著他的面就卿卿我我,真當他言夏辰是瞎子嗎?

「喂,你們兩個說夠了沒,夠了就安靜下來聽我所。」習慣了公司里高高在上的對眾人發號施令,言夏辰此刻把眼前的兩個人也當做了公司里的下屬。

不對,是比下屬還要更低一級別的人物。

方家怎麼說也算得上豪門大戶,如果把方家在美國的勢力按兵不動的搬過來,絕對足以和言家持平,平起平坐。

儘管如此,言夏辰說不放在眼裡的人,即便是天上的神仙下凡,只要言夏辰願意,多看一眼也是浪費。

四下無聲,陣陣晚風垂盪著路兩旁枝繁葉茂的梧桐,樹葉沙沙的響,待安靜下來了,言夏辰用低沉卻用力的聲音緩緩道:「你要跟誰走,我讓你自己選擇。」

言夏辰眼睛看著的人是水仙,他的眼裡從始自終除了她之外再無旁人,後來出現的方承俊也沒能入到他眼裡,偶爾看他一眼,充其量算是眼神無心地掃到他了。

「你說我?」白水仙四下看了看,確定言夏辰剛才的那番話是說給她聽,要她自己做選擇?真有這麼好的事?「言夏辰,你的話當真?」

「我什麼時候說話不算數過。」言夏辰揚唇淺笑,讓人猜不到他到底在想些什麼,兩條腿站的筆直,上半身卻懶懶散散地找了個最舒服的弧度傾斜著,「我只有一個要求,你自己的決定,做完不要後悔。」

水仙的心裡早已有了決定,如果言夏辰真的讓她選,她當然毫不猶豫的選擇方承俊,只要能不再回到那個可怕的魔鬼窟,她可以做任何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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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給總裁以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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