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1章 以形補形

何玉蝶眼底清澈，面對白牡丹的責怪，不以為意，堅持認為謝文昊的條件好，舉人，家裡有恆產，還是方芍藥的表哥。

「寧拆十座廟，不毀一樁親，你覺得謝文昊好，你怎麼不嫁？」

白牡丹言語偏激，逼得何玉蝶沒話可說，她面色赤紅，打算繼續和白牡丹爭辯。

言語上，她說不過白牡丹，但是她可以使用武力，何玉蝶這麼想著，上前一步，白牡丹沒有防備，身子前傾。

就在摔倒的瞬間，白牡丹報復性地絆倒了何玉蝶，二人一起摔了出來。

方芍藥話說一半，被二人的動作驚住。

「這是……」

謝文昊看向白牡丹和何玉蝶，一句話卡在喉嚨里，二人相貌太好，說是人中龍鳳不為過，尤其是，被直白地盯著，謝文昊紅了臉。

「表哥，他們是我的朋友。」

方芍藥無奈地介紹，白牡丹對介紹不滿意，強調道：「我是她夫君的好兄弟。」

趁著蕭鐵山不在，上門認親就算了，還遊說人家和離，白牡丹覺得有些話，有必要說清楚，把謝家的如意算盤，扼殺在搖籃里。

「表哥，以前兩家只是口頭上有約，我爹在臨終前，把我託付給了蕭鐵山。」

既然白牡丹和何玉蝶露臉，方芍藥只好請人一起坐下。

來龍去脈很簡單，她表明自己嫁給蕭鐵山後，生活得很好，夫妻倆琴瑟和鳴，沒有改嫁的打算。

「唉，我就知道。」

謝文昊嘆口氣，聽說表妹方芍藥成親的消息，就知道二人的親事吹了，怕是不成，不過爹娘怕方芍藥沒有娘家，受委屈無處可說，讓他把婚約提一提。

若是表妹過得不好，謝家的大門，隨時為她敞開。

謝文昊進了蕭府後，發覺府上的院子很大，又在京都好地點，府上不少丫鬟婆子和下人，方芍藥的日子順遂。

「表妹，爹娘本來想跟著我一起來認門，但是我昨日沒提前說，他們貿然上門也不好。」

畢竟方芍藥嫁人了，也不知道夫家的規矩大不大，謝文昊的爹娘怕唐突，再讓方芍藥難做，考慮很周到。

「欣蘭也想你這個表姐，爹娘正給她相看人家。」

謝文昊不避諱白牡丹和何玉蝶，說起家裡的瑣事，他打算沉澱一年，明年再接著科舉。

原本，爹娘還等著他考中進士，有個進士的大哥，欣蘭更加好說親，可現在來看，欣蘭不小了，親事不能再拖下去。

「表妹，你以前在方家，十指不沾陽春水，怎麼還開上了飯鋪？」

謝文昊一臉心痛，堅定地認為表妹受到大委屈，才不得已做廚子。

以前方家大宅還在，方芍藥最討厭油煙味，根本不會下廚房的。

一句話，方芍藥差點被揭了半個馬甲，她心跳得撲通撲通地，就想找個話題把會廚藝這個圓過去。

她不是原主，還不曉得原主以前的愛好。

何玉蝶還好，白牡丹聽見，難保不懷疑，而且他還是個大嘴巴，他懷疑了，定然問蕭鐵山。

為了保住自己可憐的馬甲，方芍藥只得胡編亂造。

「表哥，我們都幾年沒見了，變化何止這些！」

方芍藥把以前那套說辭拿出來，她對廚藝有天分，而至於為什麼手藝很突出，全部歸結於師傅何大姑身上。

如果不是邊城鬧瘟疫，她還在邊城住著，不會這麼快搬到京都來。

「你說的吃苦，那是沒有的，自打被誇讚廚藝好，我就對下廚有興趣，沒覺得苦，也不累。」

方芍藥說得言不由衷，喜歡下廚是一方面，整天煙熏火燎，她也受不得。

謝文昊在家裡留了兩個時辰，說起往事，方芍藥有印象的接幾句，沒有記憶的，記在心裡，將來上謝家拜訪，保不準還得舊事重提。

人走之後，方芍藥狠狠地鬆一口氣。

「花孔雀，你今兒這麼閑？沒事趕緊回去吧。」

白牡丹來到府上，府中下人得了消息，躲避在角落，探頭探腦。

粉桃和青杏停下手中的活兒，就在門外候著，幻想白牡丹找丫鬟進門，端茶遞水，二人就能近距離看到他的臉。

京都很多千金都在追捧的人，出現在了自家府上！

下人們歡呼雀躍，方芍藥頭疼，只有四喜一人，不被白牡丹的美色迷惑，接到自家夫人的眼神，當即挺身而出。

白牡丹挑眉，這就要趕人了？

「芍藥花，你不是說想讓四喜跟著我學習拳腳，我突然覺得這個主意不錯。」

好好操練四喜這個蠢丫頭，看她還敢不敢造次！

他是白牡丹，京都鼎鼎大名的第一美人，白牡丹！

「夫人……」

四喜癟了癟嘴，想抗議，她學習拳腳是很願意的，只是師傅能不能換個人？就白牡丹一個唱戲的，能教出來什麼？花拳繡腿，對敵又不靠姿勢好看。

「那你今兒就可以帶走四喜。」

不用花銀子找師傅，白牡丹的身手，方芍藥信得過，但四喜這丫頭可能會吃苦。

在出賣丫鬟的一刻，方芍藥還在自我安慰，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

尤其是練武一途，並沒有捷徑可走。

四喜再次抗議，抵死掙扎，被告知抗議無效。

算了，她最近恢復了好胃口，去牡丹園，一定要多吃一些米才行！

吃上個小三日，白牡丹那小氣巴拉的，就把她攆出來了。

一晃到了下晌，白牡丹和何玉蝶還沒離開，方芍藥招待二人，留下來吃一頓晚飯。

「點菜吧，想吃什麼？」

方芍藥問何玉蝶，被白牡丹搶先，他最近熬夜，臉色不太好，想吃點滋補的飯菜，補血補氣。

「那豬肝最好了，以形補形。」

方芍藥一臉不耐煩，白牡丹當即炸毛道，「芍藥花，我幫你大忙，你就給我吃這個？」

豬下水啊，普通的貧苦百姓都不愛吃的東西，他白牡丹從來不沾的！

「你別忘了，廚神爭霸，你是怎麼坑我的。」

方芍藥陰森森地看了白牡丹一眼，白牡丹心虛，因此小聲地打著商量：「豬肝不好吃，血腥味太重了啊！」

「你得看誰做，花孔雀，你要記住，你面前的是方大廚。」

方芍藥仰頭，早晨后廚採買，她專門叮囑買一塊豬肝回來，她為自己補血，打算自己做著吃的。

豬肝是豬體內最大的毒物中轉站解毒器官，裡面各種毒的代謝物，會聚集在肝臟中，因此，豬肝在食前，一定要去毒。

普通百姓不懂那麼多，血水都去不幹凈，當然腥氣重了。

方芍藥把白牡丹和何玉蝶帶到家裡的大廚房，讓二人親見她處理豬肝。

爆炒前，把肉眼可見的血管剔除乾淨，還有就是，豬肝外面有一層薄膜，阻礙了血水的滲出，全部撕掉后，還要把豬肝浸泡在淘米水浸泡一刻鐘，而後又用水反覆洗，加上一點醋，繼續泡著。

豬肝處理起來異常繁瑣，白牡丹看個眼花繚亂，他一個不下廚的人，不曉得做飯原來這麼多的講究。

「還要泡多久？」

看樣子，豬肝還不能馬上切片翻炒。

白牡丹和何玉蝶緊盯著豬肝，二人異口同聲地發問。

「約莫半個時辰，最後做爆炒豬肝，你們有特別想吃的嗎？」

廚房裡食材很多，還新鮮，方芍藥在大木桶里發現一條三斤多的黑魚，心裡有了計較。

在何府莊子上，白牡丹和何玉蝶幫了她的大忙，作為回報，她下廚，請二人吃飯。

「吃辣吧？那我做個水煮魚。」

很長一段時間沒吃了，方芍藥對水煮魚很有嚮往，京都人吃辣不如北地，而北地不如巴蜀一帶。

做冷吃兔的辣椒，是方芍藥從走貨商人那裡買來的，還有花椒，味道絕對正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