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馬氏的秘密

馬氏雖然畏懼顧石頭，但在銀錢面前從不含糊。

想著，馬氏也瞪眼道，「爹，您甭聽這丫頭的話，沒了就沒了，我上哪兒拿啊！真貼家用里了么！」

其實於文氏來說，真沒覺得那戒子有多重要，沒了就沒了吧，不如家和萬事興。文氏拉起顧南諼，就想說幾句息事寧人的話。

「娘！」顧南諼拉了一把正要開口相勸的文氏，提高聲音道，「外公說了，那是外婆的遺物，無論如何，娘該好好收著，來世父女或有再見之日。外公讓諼娘問娘一句，娘這樣就給人誆了去，就不怕外公含恨九泉么？若外公安心，又如何會託夢諼娘，向二嬸討回戒子？娘，將來諼娘若也是這樣的女兒，娘可會傷心難過？」

對文氏聲色厲荏，顧南諼雖有些不忍，但還是咬牙將這番話說出來。此時若不點醒她，讓她只顧渾渾頓頓的做個老好人，將來在更惡劣的環境下，她又要如何保護自己？

文氏垂眸，不再說話。

「爺，奶，想想我外公，再想想我娘，將心比心，爺奶若百年之後，可希望自己的兒女做個不孝之人？」

李氏聽了這話，心裡是不大痛快的，不過看看身邊的顧石頭蹙眉不知在想什麼，她也就把口頭的話咽了回去，悶不作聲。

只聽得馬氏一聲冷哼，「喲，長進了啊，自己的娘也敢說，自己的爺奶也敢訓，這就是孝順了？也不想想，多大的丫頭，忘了吃誰的米呢！」

「吃誰的也不吃二嬸的。死者為大，外公既然來找諼娘了，諼娘就得負責把外公的戒子尋回來！外公說了，戒子就在二嬸屋裡！」

「行啊，」馬氏冷笑，轉身就往外去，「有本事你尋吧。」

顧遠昭一個箭步衝到門口攔住馬氏的去路，雙手張開撐住門廊，「沒說清楚，二嬸您哪兒都甭去！」

「喲，怎麼著，渾啊？」馬氏回眸沖著顧石頭冷笑，「爹，人家合著伙兒欺負我，您老不管么？」

顧石頭真是頭痛啊，難得的好心情，又給這一伙人攪了。

當下顧石頭對馬氏也沒什麼好話，「當初莫貪別人的便宜，不就什麼事兒沒有么？現在早點拿出來，不也沒事兒么？」

「那我是為了自己個兒嗎？我還不是為了這一大家子人啊！賣都賣了，錢也花在大家頭上了，哦，吃也吃了，喝也喝了，這會子倒成我一人的錯？要拿，也行！大傢伙湊份子吧，一人一份錢，我去贖回來！」」

馬氏沖著顧石頭尖叫，她是卯足了心思，到手的鴨子還能讓飛了？

「哎，算了算了，多少錢嘛？」李氏揉了揉發疼的太陽穴，想文氏也是個窮的，戒子值不了多少錢吧？

瞧著李氏的意思，不想再在裡面混攪，又怕像顧南諼說的，死人真找上門來，打算息事寧人。

馬氏的眼珠子一直轉，又拿不定主意。得開多少呢？多了，怕李氏不願擔，少了，自己又吃虧。

這時候，薜氏站了起來，向顧石頭和李氏行了禮，「爹娘，我還有些綉品要趕，先回房。」

顧石頭和李氏知道薜氏不管事的脾氣，也就點頭同意。

經過馬氏身邊的時候，薜氏又道，「其實這些年，二嫂管家真的辛苦，不像我和大嫂。」

馬氏先是一怔，繼而面露得色，「爹，聽見沒，總算有人替我來說公道話兒！有人還總說我閑來無事呢！你們是不知道哇……」

薜氏打斷她，「被人冤枉總是不好，二嫂，諼娘不是說了知道哪裡有戒子么，你打開了給她看看，不就一切清楚明白？既然真的沒了，又是花在家用上，誰也不好意思再說什麼。」

「對啊……不對……」

馬氏反應過來的時候，薜氏己經轉身離開。

堂屋裡忽然變得鴉雀無聲，幾雙眼睛都愣愣的看著馬氏。

李氏立即放下了要替文氏贖回戒子的心思。

「諼娘，你真知道戒子在哪裡？」顧石頭問。

看馬氏幾度去摸自己腰間的小動作，顧南諼猜八成就是在她身上，這兩天家裡亂，還沒來得及放下來。

「知道，外公說了，要麼……在二嬸的屋裡，門頭上的壁櫃里有個這麼大的楸木箱子……暗紅色的……」

顧南諼邊說，邊用手比劃出楸木箱子的大小，並很詳細的說出楸木箱子的特徵，「上邊……右角的地方缺了一塊……」

「要麼……在二嬸的身上，」這句話顧南諼打算稍後再說。

那個楸木箱子，顧南諼前世見過。顧家人舉家遷往京城的時候，一路上，二嬸就是抱著那個楸木箱子，到哪兒也不撒手，只能是放得銀錢。

馬氏瞬間白了臉。

「好像……真有那麼個箱子，」顧誠猶豫著說，「我上回找東西的時候見著過。」

這句話一出，連顧石頭都對顧南諼的託夢一說深信不疑。

他們都不知道的箱子，諼娘卻知道，不是託夢是什麼？

「那是……」馬氏挺挺脖子，決心硬挺到底，「那是我的陪嫁！憑什麼給個小丫頭瞧？那個，那是嫂子的爹，干我屁事！他要找誰就找吧，橫豎……橫豎我沒做虧心事！」

這句話說得連李氏都瞪眼。

當年馬氏的嫁妝單子又不是什麼秘密，她的陪嫁不過幾床新被褥幾雙新鞋幾套新衣，幹麼要用個楸木箱子裝著藏著？

那種大小，就是要裝，能裝得進么？

「就是我的嫁妝！難不成，顧家人日子不好過了，打主意打到媳婦的嫁妝么？說不去不怕人笑話！」

馬氏是打算死咬不放的。顧石頭是個要臉面的人，斷不能做這種打自己臉的事情。

果然，顧石頭的臉更黑了。

顧南諼沖著門外跟顧遠昭使了個眼色。

顧遠昭轉身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