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馬氏的小金庫
這個動作很突然，屋裡的人一臉愕然的望著大門口，沒人有什麼反應。
「當！」像是木門撞到牆壁的聲音。
馬氏猛然意識到，顧遠昭是要去自己屋裡！
在馬氏往門外奔的同時，顧遠征和顧南諼也往門外奔去，兩人一排，你擠我，我擠你，爭著要出去，卻正好將大門堵了個嚴實。
顧南諼嘴裡還在喊，「哥，讓我去，讓我先出去！」
「不行，該我去，我去看看出什麼事兒！萬一有危險，你留屋裡。」顧遠征拽著門框直喊。
顧南諼就拽另外一側的門框。
雖然都是半大不小的孩子，兩人擠一塊兒，又死拽著門，還是當了些用處的。
馬氏越是心急，越是擠不出去，又聽得自己房裡傳來「砰砰砰砰」幾聲巨響，馬氏急紅了眼，抓起顧南諼的頭髮用力往後拉，想拉出一條路來。
顧南諼疼得咧嘴，手上還是死死拽著。
「哎，翠花，翠花……放手……快放……」文氏撲上來拉馬氏的衣袖，卻怎麼也拉不開。
顧南諼疼得「哇哇」亂叫，頭髮給馬氏扯得能望見頭皮。文氏心裡一急，低頭竟沖著馬氏的手背狠狠的咬下去！
「啊！」的一聲慘叫，馬氏終於鬆開手，低頭看時，手背上赫然一個牙齒印，還絲絲的往外滲著血。
「好哇！好哇！」馬氏怒吼著舍了顧南諼，撲過去扯文氏的頭髮。
文氏比馬氏瘦小許多，哪裡是馬氏的對手？只能被她扯得團團直轉。
顧南諼轉身就去踹馬氏的腿彎，然後趁馬氏重心不穩向前撲倒，她拽過馬氏的手便咬，傾盡全力的咬！
馬氏只能放了文氏去抓顧南諼，顧遠征便很快的將文氏拉過，後退幾步，挺起胸脯擋在文氏的面前。
「啊，快撒嘴，撒嘴！」馬氏疼得兩眼冒金星，可無論她怎麼拉，怎麼扯，顧南諼就是死咬不鬆口。
馬氏兩眼發黑，快要暈了過去，只得沖著目瞪口呆的顧誠大吼，「死人哪！要看著我被咬死啊！」
顧遠行先跳起來，顧誠才反應過來要去拉架。
顧石頭卻是先一步到亂成一團的人面前，雷霆怒吼：「還不撒口，你是狗哇！」
顧南諼這才撒了嘴。
馬氏的手上頓時一松，她才緩口氣，低頭看時，卻又是倒吸了一口涼氣。自己的手背處血肉模糊，咬傷處深可見骨，還有一小塊皮耷拉在外面。
馬氏看得頭皮陣陣發麻，手掌處更是火燒火燎地疼。再看向顧南諼，她像頭小獅子一般怒視著她，然後輕輕的舔舔唇角，將唇邊的血漬咽下。
這哪裡是個孩子？
馬氏一陣心悸，一時也忘了叫罵出聲。
倒是顧石頭沖著顧南諼一聲怒吼，「咬著不撒口，你是狗哇？」
「誰也不能欺負我娘！」顧南諼一挺脊樑，擲地有聲。
連顧石頭都愣了愣。
「哎喲，哎喲，頭疼，真頭疼……」李氏扶著自己的額頭直叫喚，伸手給顧南燕：「走啦，燕娘，扶奶回房……你們鬧去，你們鬧去……我不管了。」
「哎。」顧南燕戰戰兢兢扶李氏出門回屋。
這時，屋外傳來顧遠昭的叫喊聲，「爺！奶！快來看！二嬸是有錢人哇，好多寶貝！」
馬氏這才想起顧遠昭這茬，那箱子可是她攢了許多年攢下的，肉疼抵不上心疼啊！當下，她也就再顧不得受傷的手，拔腿就往外面跑。
李氏出了門，聽著這喊聲，也調頭往馬氏屋裡去。
馬氏的房門大開。
那個她一直當寶貝似的藏著的楸木箱子，這時張著大嘴，裡面空洞洞的什麼也沒有。
那把她曾深信不疑的小銅鎖，斷了手腳，無力地躺在一邊。
顧遠昭叉開腿坐在地上，面前攤著一堆值錢物件兒，有首飾啦，釵子啦，耳環啦，更多的還是一粒粒的小銀坨子。
數量雖然也不是很多，但對於顧家這種小家來說，也是一筆不容小覷的大財富。
顧遠昭抬起眼，樂呵呵地看著馬氏。
馬氏眼前發黑，感覺沒法兒呼吸了。
顧石頭進來的第一眼，便落在顧遠昭腳邊的一個翠綠色的鼻煙壺上。
「我的佛珠哇！」李氏乾嚎一聲，撲過去拾起顧遠昭手邊的那個暗紅色楠木串珠。
這鼻煙壺和佛珠都是當年薜氏的爹爹贈的見面禮，顧石頭和李氏雖然不識貨，卻也知道是值錢東西，一直好好收著，卻不知什麼時候就落到馬氏這裡來了。
什麼也不用說了。
顧石頭本來還在生氣顧遠昭擅自闖進長輩的屋子，這時候只覺得一股血氣直衝腦門，他抬起腳沖著馬氏就踹了下去！
這一腳雖然只踹到馬氏的大腿上，可顧石頭的力道極大，馬氏慘叫著跌倒，滾落一邊半天爬不起來。
顧南燕與顧遠行嚇得嚎啕大哭。
顧儉半張著嘴愣住。
這個箱子他無意見過一回，當時沒怎麼留意，剛才也就順口一說，卻沒料到是這種情形。他往馬氏的方向伸伸手，卻什麼也沒做。
半天，馬氏掙扎著坐起來，看著顧石頭凶神惡煞的臉，她也不敢動，只能捂臉「嚶嚶」地哭。
趁這時候，顧南諼用盡全身的力氣朝馬氏撲過去，雙手同時狠推馬氏的腦袋。
馬氏沒有防備，仰面倒了下去。
顧南諼單腿壓住馬氏的手臂，右手死命抵住她的下巴，左手就往她懷裡剛才總摸著的地方掏，嘴裡還喊：「外公說了，我娘的戒子就在……」
果然，顧南諼的手觸到了一個堅硬冰冷的東西，她的心頭一陣狂喜，正想把它握住拿出來的時候，外面傳來「砰砰砰砰」一陣急促的敲門聲。
顧南諼稍一愣神，馬氏立刻一個鋰魚打挺，抓住顧南諼的手翻身坐起，再一揚手，把顧南諼推得摔出老遠。
顧南諼爬起來，馬氏己經把戒子塞回了懷裡。
「砰砰砰砰」敲門聲一陣緊過一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