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節:大概是氣數已盡

第二百八十節:大概是氣數已盡

溫靖翎那方的隊伍是日益壯大,每日都有人不斷的要加入。

這件事情赫連婧琦也在關注著,只是她的注意力主要的還不是在他身上,而是赫連建永。自從服用了赫連婧琦帶回來的葯之後確實身體好樂,並且可以說是比生病前更加好了,氣血都紅潤了很多,但是好景不長沒幾日身體便再次慢慢衰退,甚至比之前還快,因此過了十日左右之後,赫連建永的就又重新躺到了床上,那是坐都已經坐不起來。

身體為什麼會衰退的這麼快,太醫也診斷不出個什麼所以然來,只知道按照這個速度衰退下去,要不了幾日便會歸去。當然這話也不敢當著赫連建永的面說,聽聞此事的赫連婧琦勾唇一笑,手指從嘴唇慢慢擦過心中暗想事情已經差不多了嘛,可以來個收尾了。

赫連婧琦二話不說前去看望赫連建永,這一次看到他面色比之前更加蒼白,嘴唇更是沒有絲毫血色。李巍德看著她來這裡總感覺心中有些不安,卻又有些欣喜。赫連婧琦是「白卿」的徒弟,怎麼說可能也會有挽救的機會。赫連婧琦進到赫連建永的寢殿,一行太醫對她行了禮。

看著他的面容,赫連婧琦似乎有些動容,眉頭微蹙問道:「各位太醫,不知父皇怎麼樣了?」太醫對著她也不敢有所隱瞞,畢竟赫連婧琦也學過醫,究竟如何一探脈象就全都知曉了。太醫不敢在赫連建永面前說,只得讓赫連婧琦借一步說話。這個時候赫連婧琦也好說話,點了點頭就跟著太醫走到了一旁。一離開赫連建永的邊上,太醫也敢說了起來,說道:「皇上的身子近日來衰敗的很快,臣想……若是一直這樣衰退下去,這皇上……他……」

說到後面,太醫說話也是支支吾吾起來,不敢說下去,但是話已經說的很清楚,赫連婧琦也明白,沒有讓他繼續說下去,只是淡淡的點了點頭。這個寢殿金碧輝煌,有許多金器被擦得發亮,讓赫連婧琦看的一度覺得這不是什麼寢殿,而是天界,傳聞天界一塵不染,處處煙霧繚繞讓人摸不清是真實還是虛幻,現在置身於大殿之內,赫連婧琦就有這種感覺,那些金器在發光,照在她的臉上,亮的讓人煩躁。

回過頭去看著躺在床上病懨懨,好似隨時都會離去的赫連建永,赫連婧琦微不可查的勾了一下唇角,收的很快便揮手讓這些太醫先出去,太醫對著赫連婧琦叮囑千萬不要讓赫連建永的情緒起伏過大,這樣對他的身體只有壞處沒有益處。赫連婧琦輕輕的點了點頭,幾名太醫告退到殿外守著,現在是關鍵時期可不能馬虎。殿內的李巍德見狀也慢慢的出了門,宮女們自然是也退了出去,關上了門。

她的視線一直落在床上的赫連建永身上,她慢慢踱步過去,站在床邊居高臨下的看著他。赫連建永慢悠悠的睜開眼睛,現在這麼一看他彷彿突然老了十幾歲。他睜開雙眼,看著床邊的赫連婧琦一陣欣喜,張口叫著:「琦……琦兒……」他現在叫人都叫的這麼吃力,更別提要動一下了,他微微地抬起手,抬的很慢。

見此,赫連婧琦笑了一下,明白他想要做什麼,她慢慢的坐在了床沿,笑著伸出雙手握住他那抬的緩慢的手,並且輕聲應和著:「父皇,琦兒在。」赫連建永微微的點了一下頭,閉了一下眼睛,算是應答。他張了張口,發出「呃呃呃」的聲音,一時之間沒有說話。赫連婧琦很有耐心的看著他,等著他開口不催促。

「朕,朕……的身子……為,為何,會……突然,如,如此……」他會問這話,很顯然是在懷疑著什麼,可是又不能很明確的問出來,畢竟赫連婧琦是他現在唯一的希望。赫連建永當了那麼多年皇帝也不傻,他的身體本來好好的怎麼說病就病,還病得如此嚴重,就連太醫都診斷不出。

聽著他的發問,赫連婧琦的嘴角依舊帶著笑意,就像沒聽見似的。停了好一會,她才笑著問:「父皇,你這麼問,是何意啊。」赫連建永睜著眼睛,看著她的那一抹艷紅至極的紅唇,她身上的紅衣令她妖媚至極,那聲音也如同魔音催眠著他,他握著她的手有些微微的抖動,赫連婧琦低眸輕輕的看了一眼,卻沒有說什麼。

「父皇,您是在懷疑琦兒嗎。」她還是那樣笑著,那一抹勾起的紅唇令赫連建永看的頭暈目眩,彷彿有一道光直射著他的雙眼,迫使他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剛要開口說「沒」,那赫連婧琦的聲音就在他耳邊重新響了起來:「父皇,您怎能懷疑琦兒呢。」這聲音好似在責備,又帶著委屈。

聽著她的聲音,赫連建永張了張嘴慢慢地重新睜開雙眼,眉頭微蹙輕聲開口:「……不,不是……朕……沒有……」

「沒有懷疑嗎。」赫連婧琦悠悠的打斷了他的話,赫連建永那沙啞的聲音戛然而止,他看著她閉了一下眼睛,算是回答。看著這樣他這般模樣,讓赫連婧琦不禁覺得好笑,現在都這樣了還在垂死掙扎,盼望著誰還能再救救他。赫連婧琦淡笑著說道:「若是沒有懷疑,父皇為何一見到我,就這麼問呢。這可讓琦兒,好是傷心啊。」

在他身體日漸衰退的時候,其實赫連建永就開始懷疑赫連婧琦了,可是有感覺她沒有這樣的動機,這幾年他待她那是視如己出,給她權利對任何人下手,在皇宮內過的日子也是順風順水,沒有人敢去招惹她。他不是沒有想過,他當初滅了他們洛丘,她一直懷恨在心找機會對他下手,但是這也是他不敢想的,這要是真的那麼他這江山就真的要滅。

一時之間,赫連建永沒有說話,赫連婧琦卻在他耳邊響起一種詭異的笑意,這個笑聲在他心底激起陣陣寒意。赫連婧琦看著他閉著眼睛,嘴角勾著一抹笑意起了身看著他說道:「哎,父皇啊,你這輩子做的最錯的,怕就是最信任我了。」這句話音剛落下,赫連建永驚訝的睜開了雙眼,明明已經沒有什麼力氣了,卻還是將雙眼睜的滾圓。

她看到了這個反應,讓從心底覺得這樣的反應讓她很開心,她繼續說道:「你可知,赫連煜宸——他正帶著兵,準備造反討伐你。」聽著「赫連煜宸」這個名字,赫連建永張了張嘴,卻說不出話來。赫連婧琦並不在意,只是淡淡一笑,在床邊來來回回的走動。赫連建永睜著一雙眼,直視床頂,一直說不出話來。

看著他這般模樣,赫連婧琦頗為惋惜發出「嘖嘖嘖」的聲音,蹲在床頭說道:「父皇,我曾經有想過,如果,我是說如果,我沒有來到這個地方,您是皇位比現在坐的久還是短呢。畢竟,當初可是有不少人要謀反啊。」赫連建永聽著眉頭皺了皺,緩緩開口道:「你……你到底……是,做什麼……朕,朕待你,不薄……」

聽到這話,赫連婧琦愣了一愣,隨即哈哈的笑了起來,這些聲音當然不響,要避免門外的人懷疑,裡面的動靜不能太大。赫連婧琦笑著收住了聲音,發出一聲感嘆的聲音,那看他的眼神就好像在看犯了錯的小孩,帶著責備又帶著寬容的說道:「父皇,您怎麼這麼執迷不悟呢,誰,願意認賊作父啊。」叫了他一聲,後面的話便趴到了他的耳邊去說,聽著這一聲聲溫聲細語,那說話的溫潤氣息吐到他的耳朵上,赫連建永頗為難受的皺了皺眉頭。

「都說吧,這虎毒不食子,可您這可比老虎威猛多了,真不愧為天子啊。皇室無情,竟無情到了這種境地,當真是讓人覺得心寒啊。」赫連婧琦一直蹲在他的床邊,看著他的頭,嘴角掛著那樣天真的笑意卻又帶著點妖媚,讓男人看了都覺得勾人的眼神。赫連建永微微的偏過頭,那頭轉的很慢,赫連婧琦卻很有耐心的等著他轉過頭看著自己,等他轉過頭的時候,依舊保持著那樣的微笑。

「朕,朕如此真心待你……你卻,恩將仇報……要,要害朕。」說著,赫連建永顯然有些氣急了,赫連婧琦看的卻是無所謂的撓了撓頭,又是一聲無奈的嘆息,似乎看著眼前這人這麼執迷不悟也是無奈,她抿了抿嘴唇說道:「你說恩將仇報?父皇啊,您這唱的又是哪一出啊,哪來的恩將仇報,若不是你滅了我們洛丘,你會是現在這樣嗎,我會在這幾年間過的那麼痛苦嗎。每次一想到,我要叫自己的滅國讎人『父皇』我都覺得令人作嘔,您怎麼說的出來這種話啊。」

說著,赫連婧琦停了下來,一聲冷笑霍然站起,居高臨下的看著他淡淡的說道:「父皇啊,你知不知道,被去除本姓,冠上仇人之姓是何等奇恥大辱。我本名『洛琪』卻要被你喚作『赫連婧琦』,這個姓氏當真是沉重,重的讓我無法呼吸。一開始,當別人叫我的時候,我都會發愣,不知道他們叫的是誰,總是讓我那麼迷茫。」

現在的赫連建永說話都費力氣,也只能聽著她說話。赫連婧琦吸了一口氣,有一陣淡淡的地說道:「你說真心待我……我又問你,是真心待我,會在我年幼的時候就叫我殺人?還讓我坐在浴桶中,把人血一桶一桶的從頭頂澆到我身上?你的這種真心,對當時的我來說,會不會負擔太重。」

聽到這話,赫連建永倒是緩慢的睜開了雙眼,看了一眼床邊的赫連婧琦剛一開口就又閉上了嘴,不說話。赫連婧琦的臉色冷了一些,直勾勾的看著他俯下身子迫使她看清自己:「你覺得,你這真心待我是真的好嗎?這樣竟存在忘恩負義?」說話的聲音也是越發冰涼起來。

赫連建永沒有說話,若是在以往,他還能再戰三百回合,可是現在他開口說個話都覺得累,所以還是就這麼躺著聽她抱怨完了再說吧。

赫連婧琦慢慢地站直身子,悠悠的轉了身,淡淡的開口說道:「氣數已盡,何苦再掙扎。」

這話音剛落,赫連建永的雙眼瞬間睜開,沒有睜的很大,就是睜開了雙眼,很平靜的睜著眼睛,赫連婧琦背對著他也沒有繼續再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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邪王獨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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