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大局已定
這個時候舞劍,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
作為一個老謀深算的領導,這點感知還是有的,尤其一聽止戈這麼說,劉邦立馬起身說道:「一人舞劍有何意思?吾聽聞將軍手下個個驍勇善戰,不如尋兩人一起舞,出個招式來,也讓吾等見習之?」
暗示的話已經說到這份上了,項伯還不表示,那就真的不講道義了,項目與張良對視一眼,起身說到:「大王,就讓我這做叔伯的和侄兒較量一番,也好讓我檢驗一下庄兒的功夫是否有所長進!」
項目虎目微眯,而後又看著劉邦,說道:「允」。
一時之間,氣氛驟然緊張起來,那項莊真是毫不留情,招招式式都是沖著劉邦去的,就在站在劉邦身旁的止戈,都差點被他給戳到,而項王始終保持著方才的笑容,既沒有阻止項莊殺劉邦,也沒有要聽從自己亞父話的意思,反饒有興趣的坐山觀虎鬥。
「這個項羽也不簡單吶……」。琉璃盞幽幽的拋出這麼一句話,止戈不好在這個時候有動靜,於是靜靜的等琉璃盞的解釋,琉璃盞笑了笑,然後說:「只怕這次要殺劉邦,是項羽授意的,他肯定也知道此時的劉邦不是彼時的小無賴了,可是又找不到更合適的理由殺他,而且,那些赴宴諸侯一個個都看著呢,要是項羽卸磨殺驢,到時候為了自保,他們寧願魚死網破也不會讓項羽如意,然而,現在是范增要殺劉邦,項羽何樂而不為,他啊,這是既想當婊子還想立牌坊!」
項伯果然遵守了約定,一直抵擋住項莊的進攻,好幾次,項莊的劍都已經刺到劉邦的身上,都被他巧妙的化解了,止戈忽然佩服起劉邦來了,居然在面對這樣的情況還能臨危不懼,談笑風生,也算是一個奇葩了,而項羽見項莊行刺不成,也沒有惱怒,只是叫他退下。
能堂而皇之殺掉子嬰的人,怎麼會連這點心計也沒有?止戈心想,這樣的人後來怎麼會輸給韓信,讓韓信做了皇帝呢?
這一趴就算這麼過去了,止戈仍然心悸不已,久久難以平復,畢竟在剛才那個時候,只看到項莊的劍在自己的眼前晃蕩,要是他忽然不懂分寸,別說劉邦,止戈也得遭殃,倒是劉邦跟個沒事人一樣,繼續喝酒吃肉,真是皇帝不急太監急吶……
沒過多久,樊噲耐不住性子了,生怕自己的主公在裡面出了意外,這樊噲長的又高大威猛,推開外面的護衛就闖了進來,行刺失敗了,項羽臉上已經掛不住了,只能好生勸慰著這個參將,給他加了一個座位,安排他坐在張良的身旁。
止戈看到范增悄悄離了座位,趕緊蹲下身子:「我們必須得馬上走!」
「如今正在宴中,如何脫身?」
這時候止戈充分發揮了現代人的知識,順便抄襲了一把本應該是樊噲說的話:「大行不顧細謹,大禮不辭小讓。如今人方為刀俎,我為魚肉,何辭為?」。甩完了司馬遷老師說的話,止戈直接說道:「就說不勝酒力,離席一會馬上回來,然後立刻走,叫張良給你打掩護,先撤,范增已經出去了,肯定後面還有招,別到時候脫身不得!」。
劉邦趕緊向著張良使眼色,張良接受信號的能力也是杠杠的,止戈假意扶著劉邦要去歇息一會,一出帳營,兩個人趁著夜色到了事先準備好的接頭處,趕緊撤退。
走時,止戈看著劉邦決絕的背影,回過頭,想著但願張良也能安全的回來……
這是一場有驚也有險的飯局,也是大局已定的飯局,劉邦用他的冷靜和能言善辯坐穩了自己的位置,劉邦和止戈回到了營地,那邊張良拿出獻給項羽的寶物,也告辭要回去,劉邦已經走了,這個時候說什麼都為時已晚,項羽也不肯殺掉一個只是為劉邦辦事的謀士,張良自然也被放了回來。
止戈惋惜的說:「項王也是一個聰明人,根本不像書里寫的四肢發發,頭腦簡單,只不過時局不對,要是沒有我們從中作梗,劉邦早就死在了他的手上,就算後來又輸給韓信,至少是全屍……」。
「劉邦死了,那就沒他的後代們什麼事了,我們也會隨之消失的……」。
止戈忽然收起針,將琉璃盞捧起來,靠在眼睛前方:「反正人活著不過百年,在哪裡活不是活?我們何必要管一千年後的我們……」。拯救世界!恢復世界的順序!這關一個弱女子什麼事?止戈沒遇到琉璃盞之前,也不過是個承歡父母膝下的孩子,她憑什麼要承受這麼多?
「難道你就不想再見他嗎?」。
這是止戈的痛處,琉璃盞知道,止戈一聽他這麼說,想問個清楚,張良帶著人卻來了,止戈一把拿過琉璃盞藏在衣袖裡,說道:「你說什麼?」
琉璃盞閉口不言了,止戈眼下不好發作,只能先將張良等人打發過去,再去細細盤問琉璃盞了。
而那日,劉邦從鴻門回來后,就著手準備和項羽正面衝突了,他已經送信給蕭何韓信,準備集中兵力往一個方向走,這幾日正準備拔營轉移戰地了,至於,張良這時候來,是想打聽止戈後面的如何計劃的,當然,還有她衣袖裡藏著的東西……
琉璃盞每隔七日就可以調轉一次時空,前面因為赴宴的事情耽誤了第一個七日,這才死皮賴臉的又在劉邦軍營住了好幾天,再過幾個時辰,就是第二個七日了,沒想到,張良找了過來,他屏退了其他人,靜靜地等著止戈開口,止戈皮笑肉不笑的問著:「不知大人找我何事?」。
「我們明日就遷營了,不知先生有何打算?」。
「我離家這麼久了,也該回去了……」。
張良早就查了,與止戈相遇的附近根本不知道她這個人,但他沒有戳破,反而笑道:「不知先生是那裡人?這些時日感念先生救命之恩,尚未回報,而今我們要遷回漢中,本想邀先生一同前去……卻不知先生要走?」。
不走混吃等死啊,止戈在心裡罵了一句,隨即說道:「不必客氣了,我也在這裡打擾你們一段時間了,現在也應該走了。」
張良見止戈說的殷切,似乎很急著要走一樣,說道:「現下外面到處征戰,不太平,先生又是一個姑娘家,不如我找幾個信得過的人,送先生回去……」
止戈忙說道:「不必,不必,我自己識路,謝謝大人。」話雖這樣說,止戈心裡卻是一個咯噔,不是害怕她是什麼妖魔鬼怪,要殺了她吧?或者真的卸磨殺驢?
就在止戈拒絕後,二人陷入了沉默,還是張良打破了這個尷尬:「其實先生這麼有才華,又幫助了我等,何不留下來,成為我們謀士,以將來留名青史千年?」
張良曾經對止戈做過判斷,說她不能留,就只能死,他是希望止戈能識大局留下來,但是止戈不屬於這裡,她是必須要走的,於是止戈果斷拒絕了他:「大人,我只是個女子,將來也要嫁人相夫教子的,我到這裡,只是應命數而來,沛公躲過此劫難,而後雖有不平,卻不傷性命,我的任務已經完成了,也該走了。」
「先生要走,我不阻攔,只是……能否請先生將袖中之物留下!」
這才是他的真實目的吧!止戈大笑:「怎麼,若是我不留下,大人還要殺了我這個弱女子不成!」
止戈毫不留情的戳穿他,張良一時之間也不知如何是好,畢竟此事也不光彩,這事本來是劉邦聽人來報,說止戈身上有一塊彩玉做的酒盞,止戈在和那酒盞說話……劉邦心想定是這寶物有預知未來,知曉過去的法力,這才派他過來詢問她的,說一定要將那東西拿到手。眼看被指責的無話可說,張良忙補充:「我們可以談談……」
止戈不想和他廢話,她知道張良聰明卻不狡詐,對她還有些惻隱之心,想到日後韓信的種種,止戈勸道:「都說項王匹夫之勇,苛待下屬,你這主公……我勸你,伴君如伴虎,功成身退,方能善終……」。
張良看著眼前這個姑娘,自認為自己足智多謀,卻看不透她,莫名其妙的出現要幫沛公,又說要走,不知從哪裡來,也不說要去哪裡,說她是仙女下凡,可她亦是和平常人無二,照樣吃飯飲水,說她若是冤魂野鬼,她面色紅潤,也未曾害他們……
還沒等到張良緩衝過來要如何詢問止戈的時候,止戈又說道:「你想想這幾日,我可有曾做過半點損害過你的事,若你那主公硬是容不過我,我也無話可說。我救你們,你們恩將仇報是為不仁,我乃一介女子,你們卻覬覦我的寶物要殺了我,是為不義,你們這種人人不配擁有大漢山河,還談什麼安治天下,你們又和前秦有何區別!放我走吧!」。
這下,止戈算是戳中了張良的軟肋,他就是恨秦害了他的國家和父親,才反秦的,止戈說的沒錯,她是幫了他們,不應該忘恩負義,可主公非要他把那東西拿到手,說留不下人,也要留下物,還說是有了那寶物就能一統大業,他也沒辦法啊!
止戈看他已經動搖了,使勁兒搖琉璃盞,要他想辦法,琉璃盞接收到信息,發出了光芒,張良忽然恍恍惚惚的抬起頭對著止戈說道:「我放你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