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暗夜火光

第八章 暗夜火光

第二日一大早,坤寧宮的宮人來傳話,讓貴妃文玉致到坤寧宮一趟,說皇後娘娘有請。

蕭初鸞沒想到,楊晚嵐請來了後宮所有妃嬪,只有皇貴妃唐沁雅沒來。

一眼掃過去,蕭初鸞發現,除了唐沁雅,還少了一個人。

楊晚嵐坐上首座,面上沒有一絲笑容,「今日請各位姐妹來,諸位一定覺得奇怪。」

「娘娘乃後宮之首,母儀天下,有何訓示教導,嬪妾俯首聆聽。」有妃嬪恭敬道。

「訓示教導倒是沒有,本宮要對各位說一件事。」楊晚嵐看向蕭初鸞,眸光深深,「昨夜,本宮去千波台拜祭,女鬼現身。」

有人驚呼,有人被嚇得神色驚惶,妃嬪們面面相覷,花容失色。

楊晚嵐板著臉,「想必有人聽宮人說了一些,那白衣女鬼從千波台飛到北岸,很多侍衛親眼目睹。之後,本宮命人去北岸捉那女鬼,折騰了半夜,終於捉到女鬼。」

妃嬪們竊竊私語,目露懼色。

蕭初鸞心想,捉到的是人,不是鬼,假如是鬼,只怕無法在白日現身。

楊晚嵐命公公將女鬼帶上大殿,令眾人震驚的是,身穿白衣的女鬼竟然是她。

樓霜染。

蕭初鸞想不到,假扮女鬼的竟然是樓霜染。

還是秀女的時候,樓霜染沉默寡言,生得花容月貌,性情卻極冷,不與任何人閑話家常。

她是麗嬪的什麼人?

樓霜染跪在地上,承受著眾人的指指點點,高昂著頭,神色頗為倨傲。

「樓霜染,為什麼裝神弄鬼?為什麼在後宮興風作浪?還不從實招來?」楊晚嵐怒問。

「因為,我要復仇。」樓霜染瞪著楊晚嵐,眼中布滿了冰冷的仇恨。

「本宮與你有何仇怨?」

「我姐姐,麗嬪,就是你害死的。」

眾人又是一陣驚呼,原來,樓霜染進宮選秀,是要為姐姐復仇。

那麼,她的真實姓名,就不是樓霜染了。

她說,她是麗嬪的親妹妹,溫若婕。

楊晚嵐微微挑眉,「你要復仇,本宮不阻止你,不過你找錯了人,本宮沒有害過麗嬪。」

溫若婕「嗤」的冷笑,「你不必否認,我已經查得一清二楚,姐姐就是被你害死的。」

楊晚嵐徐徐道:「你不信,本宮也不能逼你信,只是可惜了,你不能為你姐姐復仇。」

溫若婕不再是以往的沉靜如水,怒火點燃了她的雙眸,「你不必貓哭老鼠假慈悲,姐姐就是你害死的。」

「哦?你倒說看看,本宮如何害死你姐姐?」

「姐姐在千波台跳舞,跳著跳著墮入湖中,是因為你在姐姐的茶水中下藥,姐姐才會神智錯亂,墮入湖中。」

「你為何認定是本宮下藥?」

「我扮成女鬼偷畫,就是為了逼真兇現形,皇後娘娘被『女鬼偷畫』嚇得神智大亂,若非做過虧心事,怎麼會怕鬼敲門?」溫若婕冷道,「先前我以為是皇貴妃娘娘害死姐姐的,進宮后我問過一些宮人,才知道未必是皇貴妃娘娘做的,因此,我才決定『投石問路』,沒想到,真是尊貴的皇後娘娘害死姐姐,嫁禍給皇貴妃娘娘。」

「你所說的,無憑無據,一切都是你自己的猜想。」楊晚嵐緩緩笑道,「當年你姐姐與皇貴妃斗得你死我活,兩蚌相爭,本宮坐收漁人之利便可,何必害你姐姐?」

「對你而言,姐姐死了,你就少了一個眼中釘,何樂而不為?」溫若婕氣憤道。

「你認定本宮害死你姐姐,本宮也沒什麼好說的了。」楊晚嵐裝腔作勢地嘆氣。

「你不承認也罷,姐姐就是你害死的,天知,地知,你自己也清楚,總有一日,你會有報應的。」溫若婕厲聲道。

「樓霜染李代桃僵,欺君罔上,在後宮興風作浪,意圖謀害本宮,罪不可恕。來人,將樓霜染拖出去,杖斃。」楊晚嵐的聲音並不嚴厲,卻有一股不容抗拒的威嚴。

蕭初鸞一驚,樓霜染就這麼被皇后殺了?

溫若婕失控地叫道:「我不會放過你的,化作厲鬼也會夜夜纏著你……」

侍衛押著她離去,蕭初鸞連忙道:「且慢!」

楊晚嵐看向她,雙眸微眯,蕭初鸞硬著頭皮道:「娘娘,嬪妾愚見,樓才人一事,應該等皇上回朝後再行處置。」

沈墨玉溫軟道:「嬪妾也覺得,皇上回朝後再處置樓才人也不遲。」

楊晚嵐瞥她們一眼,道:「溫若婕假借樓霜染的身份混進宮,罪犯欺君,興波作浪,擾亂後宮,對本宮意圖不軌,本宮身為後宮之首,處置一個小小的才人,也要經過你們同意?」

蕭初鸞道:「娘娘也說了,溫若婕犯下欺君大罪,對娘娘有不軌之心,娘娘處置她,也是應當的;不過她犯有欺君之罪,應當待皇上回朝後,向皇上稟明這件事的始末,再由皇上治罪,娘娘覺得呢?」

沈墨玉柔和道:「嬪妾也覺得貴妃娘娘所言甚是。」

蕭初鸞又接著道:「娘娘,不如先將她收押,命人嚴密看管,待……」

「皇上身在北疆,不知何時才回朝,即使回朝了,皇上也無暇理會後宮事務。」楊晚嵐打斷她的話,美眸緊眯,「皇上政務繁忙,日理萬機,我們身為後宮中人,怎能給皇上添煩惱?做妃嬪的,理當事事為皇上打算、決斷,不能什麼事都向皇上稟報、等著皇上處置,而應該為皇上分憂。」

「嬪妾明白。」蕭初鸞淡淡道。

「將溫若婕拖出去,杖斃!」楊晚嵐下令道。

「敢問一句,娘娘回坤寧宮,皇上可曾將後宮事務交由娘娘打理?」蕭初鸞面無表情地問。

「你什麼意思?」楊晚嵐面色一變。

「文貴妃問的好。」

一道清脆的聲音從殿外傳來,中氣十足,頗有氣勢。

眾妃嬪轉頭望去,看見皇貴妃踏進大殿,美艷的臉龐噙著盈盈的笑意。

眾人回神,起身向皇貴妃行禮。

唐沁雅站在溫若婕身側,微笑變得似笑非笑,「文貴妃的意思是,皇上下詔讓皇後娘娘搬回坤寧宮,不過娘娘沒有皇后金印,這後宮事務,不由娘娘掌理。」

楊晚嵐氣得面頰發紅、身子發顫,卻又說不出反駁的話。

唐沁雅嘲諷道:「眼下皇上不在宮中,後宮也沒有統領之人,在座諸位都不能殺生。莫以為誰的位份高,就可以以大欺小,有本宮在的一日,就沒人可以在後宮獨領風騷。各位姐妹就安分一點,莫惹是生非,省得被人當做刀俎上的魚肉。」

「唐沁雅,你以為本宮不敢動你?」楊晚嵐拍案而起,怒火在眼中燃燒。

「本宮就算準了你不敢動本宮。」唐沁雅直視她,不甘示弱,「你有沒有膽量、有沒有本事動本宮,本宮一清二楚。」

在皇後面前,她自稱「本宮」,可見她真的不把皇後放在眼裡。

楊晚嵐厲聲道:「你非要與本宮作對,是不是?」

唐沁雅嗤笑,「只怕每一個想坐上『皇后寶座』的妃嬪,都會與你作對。」

因為唐沁雅的出現與強勢,楊晚嵐無法處死溫若婕,只將她軟禁起來。

入夜,蕭初鸞前往溫若婕的宮苑。

侍衛來回巡視,她知道,這些侍衛都是皇後派來的人。

對於她的到來,溫若婕似乎並不驚訝,也不感謝她之前幫過自己,似乎不太歡迎她。

「是娘娘派人去稟報皇貴妃娘娘的?」溫若婕站在窗前,從窗檯吹進來的夜風拂著她單薄的衣袂。

「你可知道,本宮為什麼幫你?」蕭初鸞淡然道。

「不知,還請娘娘明示,不過嬪妾心知,娘娘不會幫無用之人,也不是白幫的。」

「既然你爽快,本宮也直言相告。本宮有一件小事,想請你解惑,不過在說出這事之前,本宮想猜一猜你的身份。」

「嬪妾的身份?」

蕭初鸞莞爾一笑,「本宮知道,你的真正身份是麗嬪溫若嫻的妹妹溫若婕,若本宮沒猜錯,你還有一個身份,狀元郎顧俊傑。」

溫若婕眸光一轉,轉身面對她,「娘娘聰敏,娘娘是如何猜到的?」

蕭初鸞淡然笑道:「其實不難,先前素雲在後宮布局為麗嬪復仇,正巧是殿試前後。本宮一直想不通,那本《國色天香》的撰寫者為什麼寫這個故事,為什麼讓這個故事在各地舉子中流傳?原先本宮想不通,現在想通了。《國色天香》是你寫的,傳言也是你散播的,目的是讓帝都所有人都看清皇貴妃唐沁雅的真面目。你考中狀元之後,與素雲裡應外合,在後宮布局殺人,可惜功虧一簣,素雲也因此喪命。不過,你也開始懷疑,害死麗嬪的,到底是不是唐沁雅。」

溫若婕拊掌,「娘娘說的對極了,絲毫不差。」

「你女扮男裝應試,希望考中之後謀得一官半職,與素雲聯手復仇。你任職翰林院編修,可是,素雲死了,復仇大計無法進行,於是在半年後,你以身染惡疾為借口辭官。你一心為姐姐復仇,千方百計地入宮,適逢皇上下詔,廣選秀女,你就趁此良機,以樓霜染的身份進宮,伺機查出害死麗嬪的真兇,再行復仇大計。」

「先前娘娘並無見過顧俊傑,如何猜到嬪妾就是辭官的狀元郎?」

「本宮只猜到,布下『女鬼偷畫』這個局引蛇出洞,你應該是麗嬪的姐妹或是親人,早上在坤寧宮,你承認你是麗嬪的妹妹,本宮忽然想起,在你還是秀女的時候,有一個秀女拿著你的文賦津津有味地念著。本宮記得,沈墨玉書畫雙絕,樓霜染才華橫溢,是秀女中的翹楚。早上,本宮也想起那本《國色天香》,忽然間覺得你的文賦和《國色天香》的文風有點類似,一個大膽的猜想就孕育而生了。」

溫若婕微微一笑,「嬪妾佩服,娘娘有什麼事需要嬪妾效勞?」

蕭初鸞道:「你在翰林院任編修一職,應該看過皇上登基以來所有卷宗吧。」

溫若婕頷首,蕭初鸞繼續問:「本宮想知道的是,宣武元年,鎮國將軍蕭氏與韃靼勾結、通敵賣國,皇上誅蕭氏九族,在翰林院卷宗里,是如何撰寫這案件的?」

「娘娘為何問起蕭氏滅族一案?娘娘應該知道,這是皇上登基以來舉國轟動的一個案件,只要與此案有關的人或事,都有可能被下獄、殺頭,娘娘此時問起……」

「幾年前,本宮與蕭家小姐偶然相識,因為志趣相投,便結義金蘭,沒想到蕭氏滿門獲罪,本宮與蕭家小姐沒能見上最後一面,深感遺憾。」蕭初鸞編了一個理由,「死者已矣,本宮並不是想為蕭氏翻案,只是想知道,蕭氏獲罪,真如外面所傳的那樣,蕭將軍真的通敵賣國嗎?」

「嬪妾記得,關於此案,卷宗里確有記載,不過只是寥寥數句。」

「上面可有寫到鐵證如山之類的?」

「有,的確是鐵證如山。」

「那可有寫到是什麼人呈上的罪證?」

「沒有提到。」

蕭初鸞難掩失望,「哦,謝謝你。」

其實,她早已知道,在翰林院的卷宗里,又怎會寫出整個案件的經過與始末?即使翰林院那些人想寫,基於皇上的高壓與奸臣的權勢,他們也不敢寫。

溫若婕瞧著她複雜的神色,尋思半晌,道:「娘娘,無論是朝堂官場,還是市井巷陌,此案都是禁忌,娘娘往後莫再提起,否則可能有無妄之災。」

蕭初鸞點點頭,心中分外苦澀,「對了,『女鬼偷畫』究竟是怎麼回事?你如何扮成女鬼在半空中飛來飛去的?」

溫若婕一笑,「這個並不難。」

綾紗白衣在夜間飛來飛去,是因為,她用一種很細、極為柔韌的樹藤編織得很長,兩端掛在兩個地方,將白衣綁在樹藤上,鬆緊適度,夜風一吹,白衣就會隨風飄動。經過的人看見了,以為是女鬼現身,嚇得不敢多看,自然就瞧不出其中關鍵。

她從千波台飛到北岸,也是如此。她知道楊晚嵐到千波台拜祭,就扮成女鬼現身,意圖殺楊晚嵐為姐姐復仇,沒想到的是,楊晚嵐在千波台四周埋伏了很多侍衛,她無法得手,差點兒被抓住,只能從千波台飛到北岸,讓人以為是她真的是女鬼。她在北岸落地沒多久,侍衛就追過來了,她東躲西藏,終究被捉住。

而那幅《瑤台雪》中的仙女變成麗嬪,是她的傑作——她照著《瑤台雪》臨摹了一幅,畫上姐姐的容貌,那些畫師夫子以為真的有女鬼,沒有細看臨摹的那幅畫,自然不會發現細微之處的不同。

蕭初鸞想了想,道:「你確定是皇後娘娘害死了麗嬪?」

「雖然她不承認,不過嬪妾確定,就是她。」溫若婕面色一沉,雙眸布滿仇恨,「依唐沁雅的性情,若是她害死姐姐,不會否認。」

「本宮也這麼想,只是,你殺不了皇後娘娘。眼下你身份敗露,能否保全一命還是未知之數。」

「楊晚嵐不會放過嬪妾。」溫若婕眸光冰寒,「嬪妾也不會束手就擒。」

「凡事三思而後行。」蕭初鸞勸道,「本宮會儘力保你一命,待皇上回朝再行處置。」

「皇上回朝,嬪妾還能活命嗎?」溫若婕凄冷道。

「可是,只有皇上能殺皇後娘娘,唐沁雅不行,本宮也不行。」

「你說得對,只有皇上才能殺她、廢她。」

溫若婕看向窗外的濃夜,眸光幽幽。

忽有腳步聲傳來,她們不約而同地轉首望去,但見殿門處站著一男一女。

女者,沈墨玉,男者,沈墨兮。

蕭初鸞不解,沈墨兮怎麼會到這裡來?

沈墨兮身穿一襲公公的服色,扮作沈墨玉身邊的公公。

宣武四年春闈,蕭初鸞在宮外偶遇沈墨兮,那個清雅、灑逸、從容的男子,讓她印象深刻。

大殿上,沈氏兄妹行禮,「參見貴妃娘娘。」

蕭初鸞和言道:「不必多禮。」

她側眸,覺得溫若婕看沈墨兮的眼神有點古怪,欲說還羞,一副女兒家的嬌羞之態,又有點局促不安。

心中一動,她有點明白了。

沈墨兮拱手道:「娘娘,臣冒昧進宮,還望娘娘保密。」

蕭初鸞莞爾道:「大人,本宮不是多嘴之人。」

沈墨玉笑道:「哥,無須擔心,娘娘不像皇後娘娘和皇貴妃娘娘,既然娘娘在這裡,就說明溫姐姐信任娘娘。」

蕭初鸞一笑,「還是當妹妹的比較機靈。」

沈墨兮羞愧不已,落在溫若婕臉上的眸光閃著奇異的光。

沈墨玉拉過蕭初鸞,「娘娘,嬪妾有點事想請教娘娘。」

而沈墨兮,緩步走向寢殿,溫若婕也跟著進去了。

「是你帶沈大人進宮的?」蕭初鸞低聲道,看了一眼外面走來走去的侍衛,好在那些侍衛並沒有起疑。

「嬪妾也是沒法子,沒想到娘娘也在這裡。」沈墨玉柔婉笑道,「哥哥與溫姐姐……」

「狀元郎顧俊傑與沈墨兮是同僚,偶然相識,又在偶然之下,你哥哥知道了顧俊傑是女扮男裝。以女子之身考取功名,一旦揭穿,便是欺君的死罪,你哥哥不忍心她被皇上賜死,就放她一馬。而在不知不覺中,二人暗生情愫,只可惜,襄王有夢,神女無心,你哥哥黯然神傷。溫若婕再次進京,進宮選秀,你哥哥也無可奈何,今日溫若婕差點兒死在皇後娘娘手裡,你立即通知你哥哥,於此,便有今晚之事。」

「娘娘所說的,雖然簡略,卻也絲毫不差。」沈墨玉激賞道,「哥哥文採風流,溫姐姐才華橫溢,他們惺惺相惜,可謂天造地設的一對,可惜……」

「可惜一人被困深宮,生死未卜。」

「是啊,哥哥想救溫姐姐出宮,卻有心無力。」沈墨玉懇切地求道,「娘娘,嬪妾知道你心地善良,假若娘娘出手相助,日後有用得到嬪妾的地方,嬪妾定當全力以赴。」

蕭初鸞沉吟須臾,道:「皇後娘娘不會讓溫若婕多活兩日,若要救人,必須要快。」

沈墨玉驚喜道:「娘娘有何妙計?」

蕭初鸞微微一笑,附在她耳邊低聲說著。

這夜,子時過後,溫若婕所住的宮苑忽然起了大火,由於三更半夜起火,當值的宮人睡得沉,等到發現的時候,火勢已經蔓延了整個宮苑,無法救出裡面的人了。

楊晚嵐和蕭初鸞聽到宮人稟報,匆匆趕來。

一個時辰后,熊熊的大火終於撲滅,侍衛從寢殿抬出一具燒焦的女屍,女屍手腕上的玉鐲子可確定她就是溫若婕。

蕭初鸞看見,楊晚嵐看著那具女屍,眸光陰毒。

置之死地而後生,不這麼做,溫若婕如何離開皇宮?

縱火前,凌立來巡視,帶了一些酒菜犒勞守夜的侍衛。

兩壇美酒下腹,侍衛們暈過去,凌立將喬裝成公公的溫若婕帶出去,由蕭初鸞指派的宮人帶出宮。

緊接著,凌立放火燒宮苑,之後和那些侍衛倒在一處,裝作醉過去的樣子。

那些侍衛以為是喝醉了誤事,副統領大人沒有怪罪下來已是萬幸,根本沒有懷疑什麼。

蕭初鸞不知道,楊晚嵐對這場大火是否起了疑心,不過,她應該知道,溫若婕死了,或者是不在宮中,對她並非壞事。

次日黃昏,沈墨玉來到景仁宮,謝蕭初鸞出手相助,還說哥哥將溫若婕安頓在郊外別苑,一切順利。

「娘娘對哥哥與嬪妾的大恩大德,嬪妾沒齒難忘,日後娘娘但凡有嬪妾效力之處,嬪妾絕不推辭。」沈墨玉誠心致謝。

「本宮出手相助,並非圖什麼,其實,本宮與你哥哥雖無交情,但也算是相識一場。」蕭初鸞笑道。

「哦?是怎麼回事?」

蕭初鸞說起宣武四年春闈在街上遇到沈墨兮一事,沈墨玉聽了,笑道:「哥哥就是這樣,喜歡故弄玄虛。」

兩人相視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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胭脂謀:盛寵第一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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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暗夜火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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