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7章用嘴喂葯
花腰快步而行,冷風掃來,四肢發寒,她不由自主地顫起來。
怎麼這麼冷呢?
雖然力氣都恢復了,那種火燒火燎的感覺也消失了,不過有點頭暈腦脹,渾身不舒服。估計是後遺症吧,回去好好睡一覺就好了。
忽然,一支手臂纏上她的纖腰,她觸電似地推他,「放開我!」
鳶夜來緊抱著她,二話不說地飛身而起,躍上宮牆、殿頂,一陣風似的一閃而過。
來到「松風堂」,他拽著她進殿,她掙扎無果,一記手刀劈在他的手臂上,用了所有力氣。
他鬆開她,但並非因為她的反抗,他盯著她,俊眸沉若深淵,淵底狂風獵獵,一不小心就會被其吞噬。
不知為什麼,花腰竟然有一種心虛的感覺,「我回去了。」
哼!她為什麼要心虛?她沒有做錯什麼,也沒有對不起誰!
「你就這麼不願與我待一起嗎?就這麼厭憎我嗎?」
鳶夜來語聲沉怒,眼底的冰寒之氣森寒入骨,令人見之直要窒息。
她心虛地垂頭低眉,該死的,心虛個毛?有毛好心虛的?
這麼想著,她抬起頭,不甘示弱地瞪他,迎上他莫名其妙的怒火。
「從未見過你這樣的淫賤之人!殘花敗柳還到處勾引男人!」
鳶夜來的瞳眸是寒氣森森的冰玉,眼梢微凝,一絲嘲諷直逼人心。他周身迫出凜凜的冰寒怒氣,好似他指尖射出的雪白氣線,殺人於無形。
卧槽!
世上還有比他更毒舌嘴賤的男人嗎?
花腰的清眸燃起烈烈的怒火,冰冽的目光如劍如刀,刺入他的腦門,恨不得刺出兩個血窟窿,「是!我淫賤!我是殘花敗柳!我勾人男人!那又關你什麼事?你帶我這樣的人來這裡,豈不是更犯賤?」怒火燒得她雪玉般的小臉抹了片片雲霞,利落如珠的話帶著一股子狠厲從柔唇間迸出,「哦,對了,你是鐵腕太后的男寵,你每夜都要伺候那個可以當你娘的老女人,像只狗一樣搖著尾巴祈求她的恩寵,被她吃得屍骨無存,尊嚴被一個老女人踩在腳下,你對得起你娘嗎?你還有羞恥心嗎?你還是男子漢大丈夫嗎?五十步笑百步,丞相大人真是可笑至極!」
每個字,每句話,都變成鋒利無比、惡毒無比的箭鏃,刺入鳶夜來的心口。
萬箭穿心!
痛與怒淹沒了他,他的俊臉紅如關公,脖頸青筋暴起,周身縈繞的寒氣凜冽迫人,令人不敢靠近!尤其是那雙瞳眸,是惡魔橫行的第十八層地獄,黑暗,詭譎,狂風呼嘯,令人心膽俱裂。
花腰並不會被他暴怒的模樣嚇到,反擊之後,她一刻也不想再待在這裡,立即閃人。
「想走?」
「砰」的一聲,殿門被他那股剛猛的掌風一掃,關上了。
她反應快速,皓腕微動,玉指一轉,便有三枚銀針向後飛出去。與此同時,她敏捷地往前沖,開門出去。
鳶夜來伸出兩指夾住三枚銀針,同時,一道雪白的氣線急速飛去,將她拽回來。
花腰的左肩被他扣住,掙了掙,可是掙不脫。她氣不打一處來,一拳揮過去,力道之狠,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可怕。若是被擊中,怕是要斷了肋骨。
他早有防備,輕巧地捏住她的皓腕,接著「咚咚」兩聲,封了她的穴道。
天殺的混蛋!又來這一招!
她盯著他,清眸里盛滿了恨與毒。
「仗著武藝高強,欺負弱女子,算什麼本事?」她眼裡的怒火噴薄而出。她特別的恨,引以為傲的武藝,在他面前,竟然毫無用武之力,竟然一招也不用不上。
「這世間便是如此,弱者只有一個用處,被強者欺負、凌辱!」
鳶夜來語氣森森,卻又那麼霸氣、狂妄,好像他的話是至理名言,令人無從反駁。
花腰恨不得把他踹到太平洋去喂鯊魚!
他狠狠掐住她的雙頰,使得她的嘴都變形了,「勾引了皇上,又勾引周揚,死不悔改,今日若不小懲大誡,我就不姓鳶!」
今日若不好好收拾她,他就去當太監!
這才是他真正的心思!
她想說話,想罵他,卻說不出來,嘴唇在他修長白皙的手指掐捏下嚴重變形,嘟了起來。
鳶夜來喚來鬼見愁,吩咐了一番。
不多時,鬼見愁來回稟,一切已備好。
花腰被帶到東廂的裡間,看見一隻寬大的木桶,桶里有七分滿的水,水霧裊裊升起。
那不是熱氣,而是冷氣!
這卑劣小人想幹什麼?
鳶夜來二話不說地將她丟進木桶,水花濺起,晶瑩的水珠落地,美極了。
可是,這是酷刑!
好冷!
她坐在木桶里,冰水沒到鎖骨處,寒氣無孔不入,滲進每一個毛孔,寒徹了身心。她無法剋制地發顫,可恨的是,她的穴道被封住,根本動彈不了。
這混蛋竟然用這招對付她!卑劣得令人髮指!
鳶夜來悠然坐在一旁,一邊飲茶一邊欣賞她受凍的模樣,像是欣賞一場美妙的歌舞。她的小臉迅速褪去血色,她咬著下唇,牙關打顫,她瞪著他,恨死的目光染了砒霜。或許只有這樣瞪著他,她才能轉移些許注意力,才能熬下去。
他的瞳眸冷如深秋的碧水,看似冷酷無情,實則熱氣暗涌。其實,只要她出聲求饒,他就會立即結束這次懲罰。
可是,她沒有求饒,即使她的唇瓣覆了清霜,即使她辛苦得闔了雙目,即使她抖得越來越厲害。
花腰頭暈目眩,頭快炸了,四肢和身心已凍成冰塊。
黑暗鋪天蓋地地籠罩下來,她失去了知覺,沉入水裡……
鳶夜來心神一震,疾速抱她起來,飛奔到寢房。
他萬萬沒想到,她竟然這般硬氣,連半句求饒的話也不說!
他脫下她濕透了的衣袍,再用棉被裹住她,這動作一氣呵成,仿是眨眼之間。
然而,她仍然昏迷不醒。
「瑤兒……瑤兒……」
他緊張地低喚,聲音微顫,痛意瀰漫。
不好!她受寒發熱,身子燙得嚇人!
鳶夜來吩咐鬼見愁去太醫院抓一副退燒的葯,煎好了拿回來,接著,他的掌心隔著棉被印在她心口,將真氣輸入她體內,驅散積蓄在體內的寒氣。
看著她不省人事的虛弱樣兒,他萬般後悔,後悔用這法子收拾她。
他怎麼會混賬到這地步?
鬼見愁送來退燒的湯藥,鳶夜來將湯藥灌進她口裡,可是,她好像不肯服藥,灌進去的葯被她吐出來。
「爺,不如……用喂的試試。」鬼見愁提議。
「怎麼喂?」鳶夜來不解。
鬼見愁比劃了兩下,見爺瞠目,便知趣地告退,「小的在外面候著。」
眼下只有這個辦法了。鳶夜來喝了一口苦澀的湯藥,迫開她的嘴,將湯藥喂甫進去。
她再次將湯藥吐出來,他用力地堵住,全面封鎖,直至湯藥悉數流入她咽喉。
費了不少勁,一碗湯藥總算迫她喝了。
雖然口裡全是澀苦的藥味,但根本比不上他的擔憂與懊悔。
因為喂葯,花腰的雙唇泛著水潤、粉紅的光澤,分外誘人。
鳶夜來心蕩神馳,方才柔軟的廝磨觸感在腦中回放,他再也把持不住,含住這櫻桃似的小口。
沒有反抗,沒有閃躲,他為所欲為,攻城略地,美妙的滋味令他深深地沉迷。
即使是昏迷,但多年槍林彈雨的兇險經歷讓花腰練就了一個本領:就算是沉睡,她也會預感到危險。因此,此時潛意識告訴她,她正被人侵犯。
她做了最簡單、最直接的反擊,狠狠地咬。
「嘶」的一聲,鳶夜來吃痛,從沉醉中醒來。見她仍然昏迷,他頓感奇怪,怎麼會這樣?
他放下她,為她蓋好棉被,摸摸她身上的熱度,然後等她退燒。
花腰在子時蘇醒,燒退了,只不過四肢乏力,虛弱得心慌氣短。
想起鳶夜來用那麼卑劣的辦法折磨自己,頓時,她滿心、滿目充滿了灼燒的怒與恨
我擦我擦我擦!
她身上的宮娥衣袍變成了月白色中單,是女子的衣物,是誰給她更衣的?
是鳶夜來?
一肚子怒火無處發泄,她忍著身子的不適下床,一步一步地離開……這時,房門開了,鳶夜來的俊眸一睜,快步走來,扶住她,「起來做什麼?快躺著!」
「貓哭耗子假慈悲!」她恨極地推他,語氣不善,「放開我!」
「病成這樣了還胡鬧?」
他打橫抱起她,將她抱到寢榻上,甚是強硬。
花腰清眸幽冷,絕烈道:「我絕不會留在這裡!絕不會跟你這個卑劣小人同在一間屋裡!」
說罷,她再次下榻,倔強得十匹馬也拉不住。
鳶夜來知道她恨自己,只得道:「你想回錦繡宮,我送你回去!但你要聽我的,不然,你只能跟我這個卑劣小人在一起!」
她恍若未聞,在他懷裡掙扎扭動,寧死不屈。
他無奈,吩咐鬼見愁去備轎。
不多時,鳶夜來用薄衾裹著她,抱她上轎,前往錦繡宮。
花腰靠在一側的轎壁,與他保持距離,裹緊薄衾。饒是如此,她還是覺得冷,寒冷的夜風鑽進來,直往肌膚里鑽。
雖然他用轎子送她回錦繡宮,可是這體貼的舉動絲毫不能抵消他的冷酷與殘忍,更不能融化她對他的恨。
一路無話。
回到錦繡宮,輕雲、蔽月迎上來,扶她回寢房,服侍她就寢。
「外面那條卑鄙無恥的狗,轟出去!」花腰語聲輕弱,口氣卻鏗鏘如刀。
「是!」蔽月得令,立即出來轟狗。
鳶夜來在外間,聽見了她的話,唇角浮現一絲苦澀,黯然離去。
翌日,周揚聽聞她受寒,入夜後來看她。
花腰淡淡道:「退燒了,我沒事了。」
「怎麼會受寒?可是昨日落水受寒了?」雖然他問過輕雲和蔽月,但她們不敢說,他自然不知她是半夜回來的,更猜不到松風堂發生的事。
「我歇著了,你走吧。」花腰不想讓他多待,擔心輕雲、蔽月忍不住爆出來。
周揚沒有懷疑,囑咐她們好好伺候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