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該不該這麼做

接下來，一連幾天，陸遠昭發現自己還是會在在葉曼秋的家裡醒來。

自從那天山海從反鎖的房間里跑出來，似乎就在有意反抗他，不留情面一般，成功奪去了他晚上的所有時間。

事情似乎比他想象的麻煩，母親對他的疑慮還沒有完全消除，那天玻璃被雜碎的事也是他變了個理由搪塞過去的，他擔心時間一久，遲早會露餡。

所以在作了一番打算之後，他帶著想好的說辭，去找了葉曼秋商量關於山海的事。

「我沒有要他消失的意思，但是這段時間，他確實都給我們帶來了不少麻煩，我被母親懷疑，你也被鄰居們誤會。」

陸遠昭說的確實有道理，這幾天只要碰上附近的鄰居，她和陸遠昭就會被曖昧的眼神打量一番，雖然不是什麼不得了的問題，但長期維持這種曖昧不明的關係，對她的生活卻還是有一些影響。

於是她點點頭，「我明白你的意思。」

簡言之，陸遠昭此行的目的，就是想讓葉曼秋做中間人，想辦法讓他和山海好好談一談，既然那個二號人格神出鬼沒，他只能先找這個有規律的來解決。

葉曼秋清楚陸遠昭習慣精打細算的性格，判定他在來之前一定做過了打算，於是直接詢問，「那你打算怎麼辦？」

陸遠昭也同樣開門見山，「我想對他更了解一些，但又沒辦法直接溝通，所以我可不可以暫時搬到你這裡幾天，母親那邊我會想辦法……」

見葉曼秋臉色有變，他立即解釋道，「你放心，我不會對你做什麼的，我只是想，如果能在房間里安裝監控的話，會不會更利於我了解他，然後我們再一起商定後續的計劃。」

葉曼秋仔細思考的陸遠昭的想法，她也實在沒有更好的解決方法了，只好點頭同意。

陸遠昭在夏榕那邊扯了個慌，說要去出差，第二天便連人帶行李搬了過來。

彼時已經有人提前安裝好了監控，葉曼秋打開門，做賊心虛似的東張西望，發現四下無人，才把陸遠昭給拉進房間里。

男人抿唇一笑，「你這樣做，好像我們之間真的有什麼一樣。」

葉曼秋把毛巾朝男人的方向丟過去，「你想得美。」

就這樣，陸遠昭白天在公司上班，晚上就回到葉曼秋這裡，可是當晚，一直到晚上九點多，山海都沒有出現。

陸遠昭幾乎沒在夜晚的時間同葉曼秋相處過，同樣，葉曼秋也有點不適應到了晚上依然正常的陸遠昭。

沉默片刻，葉曼秋去煮了熱牛奶，一杯給伊伊送去，另一杯遞給了陸遠昭。

男人接過杯子，握在手裡，看著對面的葉曼秋，「沒想到他今天居然沒來。」

葉曼秋點點頭，有點坐立難安，索性起身，「我先去哄伊伊睡覺了。」

哄伊伊睡下后，葉曼秋髮現浴室的燈開著，裡面還有嘩嘩的水聲，她抿了抿唇，只好先在在客廳看看手機，等陸遠昭洗完澡。

然而水聲停了大約十分鐘后，葉曼秋才聽到浴室傳來聲音。

陸遠昭輕咳了一聲，有些局促地開口，「我好像忘了拿，咳咳，內褲，可以幫我個忙嗎？」

葉曼秋應了一聲，找到陸遠昭的行李箱，從最底層翻出了一條新的內褲，敲了敲浴室的門，然後從縫隙遞了進去。

很快，男人圍好了浴巾從浴室走了出來。

不知為何，看到頭髮半干，露著性感的胸膛的陸遠昭，葉曼秋就覺得有些不好意思，有點慌亂地移開了視線，微微低頭，試圖暫時自己的不自然。

明明和山海應該是一樣的，但她還是不敢去看。

陸遠昭對此渾然未覺，他擦著頭髮，抬手指了指沙發，「能借我個被子嗎，我睡那裡就好。」

葉曼秋點點頭，從卧室的柜子里抱出了一條毛毯。

帶她換好睡衣從浴室出來時，陸遠昭已經睡著了，葉曼秋抿了抿唇，輕手輕腳地回了房間。

就這樣，陸遠昭在葉曼秋這裡住了幾天，而自打有了監控之後，山海一直都沒有出現，這讓他稍稍放下心來，雖然沒能觀察到山海，卻意外給他的生活創造了一個難得的安全期，沒有第二人格，也沒有山海，他可以放心的做自己。

幾天後，他把生活用品暫時留在葉曼秋這裡，回到了陸宅。

走過一段鵝卵石鋪的路，就能看到佔了幾十平的噴泉以及一排長長的綠植，綠植會有人定期修剪，整整齊齊都是橢圓形模樣，老宅的一切都如往常一般，會變的只有陸遠昭的心情。

夏榕同他之間的話依舊很少，見他回來，也只是不咸不淡地看了一眼，就又把目光分給了面前的文件。

陸遠昭從小在母親強勢的管教下長大，習慣了禮貌和唯唯諾諾，他從未試過像普通的母子那樣和母親相處，於他而言，有夏榕在的地方就有無盡的約束。

夏榕自然也知道陸遠昭對她的疏離，這次讓他回來住，也是為了弄清楚他到底是不是對自己當面一套背後一套，而通過這段時間的調查，她沒有發現任何異常，因此，幾天後，她滿不在乎地開口，讓陸遠昭自由安排。

「你要是覺得住在這裡不方便，就回去吧，」頓了頓，夏榕又補充了一句，「照顧好自己。」

陸遠昭點頭，保持著自小到大對母親的恭敬態度，「那我找個時間搬回公寓住，這段時間勞您操心了。」

陸遠昭沒有變成山海的這段時間，葉曼秋的日子也過得難得清閑，無論是工作還是生活，她都分出了不少精力。

晚上，她把從便利店買來的紗布和創口貼裝進了醫藥箱備用，沒由來地想起了那天給山海處理傷口的事，想到了他天真的笑臉，以及抱著自己撒嬌的樣子。

山海不肯在監控下出來，多半是因為恐懼著什麼，他害怕被陸遠昭看到。然而在某種程度上來說，山海的這段時間的消失和她也脫不了關係。

葉曼秋嘆息一聲，兀自對著醫藥箱發獃，她心裡也不清楚，她到底該不該這樣做，這樣的行為又會不會給山海帶來傷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