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結果，楚莫寒一覺天亮，醒來都錯過了早朝。

藍靈兒早就回了宮，皇上提及，她一問三不知。

楚莫寒事後來御書房謝罪。

「皇上，您和楚大人先聊，臣出趟宮，有事去找義兄。」

皇上點頭應允，然後問楚莫寒，是何原因竟耽誤早朝。

楚莫寒不敢實言，但卻也不想欺君，「昨夜與夫人小酌了兩杯，故爾……微臣慚愧。」

「哈哈哈……看你臉都紅了，怎麼樣？朕給楚卿挑的夫人還不錯吧？」

不錯什麼？回去再找她算賬，竟敢灌他葯！「皇恩浩蕩，臣樂不思蜀。」

「哈哈哈……我就說嘛，這世間，就沒有不喜歡女人的男人。」

「是。」楚莫寒不是不敢爭辯，而是不想爭辯。自己好像就是那個另類吧，居然總會將那個人錯覺成女人。

「好了，新婚燕爾，朕都理解，三月內，如若再因此事耽擱，朕不怪便是。」

皇上意有所指的說完，拍著他的肩膀，又哈哈大笑起來。

楚莫寒被笑得不自在。「皇上，您貌似該出門赴約了。」

被他一提醒，皇上這才想起，藍靈兒要找義兄的事來。「一起去吧。」換便裝，在楚莫寒的保護下，去了常與藍靈兒的相約地。

撥開岸邊的花紅柳綠，長春河水天相接，浩瀚非常。河中央，一艘大船，靠在岸邊，甲板上的英俊少年，正樂滋滋的招手。

「義兄你來了，我剛請了個婆婆上來，剛才她給別人算得可准了。」遇到活仙的眼神。

轉眸對上楚莫寒，變臉比翻書都快，「義兄，你怎麼帶他來了？」語調厭煩，不高興全寫在了臉上。

楚莫寒當是耳旁風。

「路上巧遇。」皇上打圓場，「不過，你們這姐夫小舅子的，怎麼一點兒也不親？莫寒啊，以後你可得巴結著點兒你這小舅子，不然弟妹若是生了氣，讓你也不好消化。」

「是。」楚莫寒邊應著，邊隨皇上進了船艙。

一個衣衫破爛的老婆婆，端坐在艙正中，怎麼看怎麼像個要飯的乞丐。

「義兄，你別看了，婆婆是個盲人。」

果然瞎子都會算卦。皇上和楚莫寒相視一眼，分別落坐。

皇上沖藍靈兒使個眼色，藍靈兒笑道：「義兄，這位老婆婆，靠摸骨卜卦。你先來。」

皇上吃東西，都要有個試吃的，怎會與不識之人，靠那麼近？「莫寒你先來。」他用離火玄清扇指了指楚莫寒。

「好。」楚莫寒坐過去，依言伸出胳膊。

瞎婆婆自他指尖，一直摸到他堅實的臂膀，不由得一驚，「公子文能安幫，武能定國，乃皇上之幸，百姓之福。但雖有驚世之才，卻命犯桃花之劫，若躲她不過，恐有性命之憂。」

這婆婆說得好像……桃花？他首先想到的是上官幻兒。接著是不該擾亂心緒的藍靈兒，甚至，還有家裡那位……

「義兄，該你了。」藍靈兒開始摩拳擦掌了，婆婆可是她特地為皇上請的，因他整日神龍見首不見尾，她就要打破他這種神神秘秘的勁兒。

皇上收住笑，這才在老婆婆對面坐下，客氣一聲，伸手。

像對楚莫寒那樣，老婆婆重複一系列動作，神色卻比之前還要凝重，然後突然站起。

楚莫寒摸上劍柄的同時，眸目陡然銳利，落在瞎婆婆身上，唯恐她圖謀不軌行刺皇上。

藍靈兒卻沒有注意這些，好奇的注意力全在老婆婆身上。

瞎婆婆重新坐下，「這位公子龍骨鳳體，尊貴無比，乃少見之軀，足有一攬江山之兆。」

兩男皆愣，唯有藍靈兒笑出了聲。「婆婆，你說的那不是我義兄，你說的是皇上吧？」她笑得有些誇張，不明白為什麼那兩男還這麼鎮定。

瞎婆婆接著說：「不過，你這尊貴之體，縱然註定會有滔天的權勢，以為可以擁有想要的一切，但卻唯獨最想得到的一樣東西，難以擁有。」

「可否具體？」這天下，還有什麼他想得到，而得不到的東西？

「願得一人心，白首不相離。」

「可否再具體？」三宮六院七十二嬪妃，如果他想要，恐怕她們都怕拋出來送給他吧？如何理解？

「你看似擁有世間最美，實則你卻難得一女之心。對你而言，她既是你的恩賜，也是你的劫。而你，也離痛苦之日不遠矣，唯獨避禍之法，便是不要再覬覦園外花色。」

說到這裡，藍靈兒直接忽略了瞎婆婆之前的話，「婆婆，您的意思是，他們兩個都有桃花劫嗎？那他們會不會是因為同一朵桃花？」

「話盡於此，不可多說。」

不多說，是要銀子的意思嗎？藍靈兒想到這兒，把錢袋子都塞到瞎婆婆手中，卻突然被瞎婆婆抓住了手腕。

瞎婆婆明顯較之前更為驚訝，一臉肅穆的給她也摸了骨。

「姑娘。」

一聲姑娘嚇壞了藍靈兒，也讓兩男探究在她身上。

「姑娘，你這身鳳骨，貴不可攀，所嫁之人，不是皇帝，就是王侯將相……」

這樣被人拆穿身份，不大好吧？「婆婆，你眼睛看不到，就不要亂說，我可是個男兒身，不是什麼女嬌娥。」至於瞎婆婆後面說了些什麼，她直接忽略。

瞎婆婆貌似很執著，「姑娘，你要切記：善惡一念間，縱使你有朝一日，驚艷四方，也不要因一已私利，而讓天下人受苦，凡事早做決斷，不然你將成為第二個蘇妲己……」

皇上只是聽聽而已，而楚莫寒卻早已心亂如麻。對她的性別身份，不由得開始了深度懷疑。

「不是，我這銀子都給了，她就不會撿點兒我愛聽的說嗎？她也執念太深了吧？喂……你給我回來！」

藍靈兒反應過來時，那瞎婆婆已經走遠，若不是皇上攔著，她非得追她到海角天涯理論不可。

「蘇妲己？有這麼找樂子的嗎？就我這堂堂七尺男兒，哪個男人能讓我迷惑了？你敢要啊？」

哪有那麼高？「我要我要我要，行了吧？好不容易見一面，因這掃了興緻豈不虧了？莫寒，你說是吧？」皇上開始哄起了孩子。

「嗯。」楚莫寒只能應聲。

「怎麼他說什麼你都嗯嗯嗯？跟你說，我都忍你很久了。平時你對皇上卑躬戚膝的也就算了，怎麼在我義兄面前也這麼窩囊？你的豪橫都是針對我的嗎？難怪我堂姐看不上你，至今不和你同房！」

藍靈兒今日好像尤其和他過不去。

皇上一聽，疑惑的目光，探尋在貌似存在欺君之罪的人臉上。

迫於壓力，楚莫寒不得不解釋，「靈兒她最近身子不好。」

「什麼身子不好？是你嫌棄皇上賜的婚，厭惡她的鬼姬容貌吧？」她又倒打一耙摟回來。

前後矛盾。

當著皇上的面兒，楚莫寒不想與她爭執，「我們夫妻間的事，你無需扯皇上進來。」

「看看你，一提皇上你就又慫了吧？我不但要扯上他，我還要罵他，你能把我怎麼樣？嗯？」

楚莫寒以為自己不搭茬兒，她就會偃旗熄鼓。可他低估了她的脾氣。

「剛才那婆婆還提什麼嫁給皇帝，就他？妻妾成群，荒淫無度，還天天戴個破面具，估計肯定長得嚇死人。小爺我呀，要不是怕腦袋搬家，早就不伺候他了。整天穿得像只花孔雀似的，到處招蜂引蝶，害得那幫女人們，瘋了似的往我這裡砸錢，比花樓的頭牌都搶手……」

她這是說的是他？「咳咳咳……」楚莫寒見漸漸沉下的龍顏，示意她別再說下去了。

示意？明說都不管用！楚莫寒被她第無數次打敗了。

「楚莫寒！那日我聽你屬下說，你對皇上意見頗多，卻又不敢直言。這話兒，我要是給你捅皇上那兒去，你鐵飯碗都得砸了嘍，你信不信？」

已經砸得差不多了。楚莫寒覺得，她此時比蘇妲己還要可惡，任由她編排吧。

「他對皇上有什麼意見嗎？」皇上可不想錯過這麼好的機會。

「皇上搶了他的女人，還把一個傷風敗俗的女人，甩手轉賜給了他。義兄，你說說，這奪妻之恨，是不是比殺父之仇都大？」

殊不知，上官幻兒是他的一根刺。

本能看皇上，卻與皇上的視線不期而遇，他迅速移開視線。害了他倒不要緊，若是害了幻兒，他該如何能夠心安？

「夠了！」

「你凶我幹什麼？我這可是在幫你說話。」她被驚得放低聲音，「你就那麼怕皇上嗎？」

「我是怕了你！」

楚莫寒連皇上都沒打招呼，就擅自到艙外面守護了。眼不見為凈，聽不見不煩。可人是出去了，但那個衣衫襤褸的瞎婆婆的話，卻在他耳畔，盤旋不去。

而藍靈兒有意把重心轉到吵架，當無人關注她被稱為一聲聲姑娘時，才將忐忑的小心臟放穩。

與皇上在艙內，說說又笑笑，完全不管外面的楚莫寒如何。

「剛才少見義弟如此闊綽。」

「呵呵……」藍靈兒咬咬手指，「義兄，事情是這樣的……」

當藍靈兒把皇上，高價賣給各宮嬪妃，大發橫財時，皇上還真有種花樓頭牌的感覺了。

但某人卻不知，自己已被記入了黑名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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