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他清楚的知道，這種事，皇上礙於皇家的顏面，定不會聲張的。可當得知，上官幻兒，肺部發炎，高燒不退，卻無人醫治時，他才不要命地去請皇上賜醫。

「你還有膽來？」

「臣罪該萬死。但上官娘娘是無辜的，都是臣一廂情願，失了分寸，還請皇上為她賜醫。」

「楚莫寒，你要記住，朕是不想殺你，而不是不敢殺你。上官幻兒既然那麼鍾情於你，那就讓她為你死一次吧。」

說到最後，皇上的語氣異常冷淡起來。

「皇上，上官大人為國操勞，遠在他鄉……」

「跟他說，上官娘娘病故，彼此都會好看一些。另外，他不是還有個小女兒嗎？上官家少了個貴妃，再還一個貴妃不就兩全齊美了嗎？」

「皇上！」楚莫寒叩頭至地不起，「臣與娘娘青梅竹馬，眾所周知，若是我們二人之間，必須要有一人承擔，那臣甘願領死，換她一世平安順遂。」

皇上冷笑，「這世間還真有像你這般的情種。好了，朕意已決，別傻了，快回吧。」為了天下百姓，他這次忍了。女人如衣服，制衡的棋子，也不是只有這一顆，但良才卻可遇而不可求。

藍靈兒心中不是不慚愧的，但事到如今，可不是她想要的。

「皇上，臣有話說，能不能講啊？」

見皇上不理，她繼續道：「您看，這事兒呢，不該發生也發生了，皇上不如再大度一些，成全他們。我們可以對外聲稱上官娘娘病故。然後讓她更名換姓，做楚大人不見光的女人……」

「你說得倒是輕巧，你堂姐也是這麼想的？」皇上真不明白，這麼大事，她居然還能在這裡挖自家堂姐的牆角，真是六親不認的另類。

「呵呵……」她乾笑了兩聲，馬上收住，因為這種事，可不是什麼喜事，很有可能皇上一怒下來，殺她封口。

「皇上，臣也想過了，要不，乾脆讓我堂姐和楚大人和離吧？」這樣兩全齊美。她也可以光明正大的去找那個美僧了。命由己造豈不快哉？

楚莫寒無力質問藍靈兒，但就是知道，她與這件事逃不了關係。

「你以為朕碰過的女人，還可以讓別人去碰？」

「那有什麼？又不是別人碰完讓你碰，有什麼關係？」

「滾。」

「皇上，退一步海闊天空，死心眼兒就不大好了。再說了，他們間本就清清白白的，楚大人最後那麼做，也只是為了救人而已。」

「那就讓上官幻兒聽天由命！」

最後藍靈兒是被趕出去的。

切！就沒見過這麼不靈活的人！藍靈兒眸中忽閃更為璀璨之光，然後如兔子般，蹦蹦跳跳地跑了。

「藍大人，真是皇上說的？」

「那還有錯？假傳聖旨是要掉腦袋的。」藍靈兒和騙來的太醫，說得無比認真。

「好吧。」太醫提著藥箱，匆匆的趕往上官幻兒的寢宮。

次日，上官幻兒的病明顯好轉，再過兩日，燒退了，人也吃東西香了。

而一個個好消息，對於楚莫寒來說是天大的喜事。

「站住。」剛下了朝，他叫住藍靈兒。

停住腳步，對上他的眸若寒星。僻靜處，「大人若想感謝的話就免了，我又不是為了你。」

「本官知道，你是為了贖罪。」

楚莫寒倒像是來找茬兒的。

「我贖什麼罪？」她才不會傻到承認。她仰頭看天。

「那日的小太監，說是你傳的皇上口諭。而本官也調查過了，你曾打聽過幻兒的生活習慣。所以，你才特地讓本官去了那裡，目的就是為了讓皇上，抓住我們相約般的一幕不是嗎？」

「錦衣衛指揮使，果然會編故事，而且頭頭是道。」

「這麼做，對你有什麼好處？你覺得這麼做，我就能對你堂姐好嗎？不！你大錯特錯，我反而會對她厭惡至極！而對你，更是失望至極！」

藍靈兒還是第一次見他生這麼大氣，的確，換誰若是知道是自己挑起來的頭，都會對她橫看豎看都看不順眼的。

不過，雖然自己也已經冒著命去彌補了，但受害人卻不會因為你的彌補，而選擇原諒你，感恩戴德更是不可能。可她也是受害者，哪兒說理去？

「失望就失望吧，反正對於我來說，你對我的態度，向來都是無所謂。」

假裝無事的回懟過去，卻遭到對方一把抓住了她的衣領。但眸中，卻隱含著一種，讓人難以解釋的情感流露。

「你幹什麼？還想打我？」她也不知打哪兒來了火氣。

他鬆開她的同時，向後推了一把。

藍靈兒一個不穩，撞到樹上，額頭處一片血紅。

楚莫寒心中一驚，這不是他的本意。可道歉的話，甚至問詢的話，都哽在嗓子里，怎麼也說不出口。

藍靈兒不敢置信中，摸向痛處，指背上的血紅，讓她瞬間推開了正緩緩邁向她的楚莫寒。

「你再敢動我一下，我現在就去告訴我義兄。」她邊說邊退，跑出很遠，見楚莫寒沒有追來，她才放慢腳步。

這個楚莫寒，還真敢對我下狠手，她挽了挽袖子，打算找太醫止血。

而半路遇到郭公公，她只得簡單包紮一下，隨他到了皇上的御書房。

還沒進門，就聽到裡面皇上在發脾氣，畢竟沒成精的話，誰家的筆墨紙硯都不會自己往地上亂跑的。

找個乾淨地兒站住，見禮，「皇上找臣來何事？」她從他後背都能看出怒氣來。

「你會不知道？」

近日做的錯事，全想一遍，覺得最大的莫過於，假傳聖旨為上官幻兒就醫的事了。「皇上明言。」

皇上頭也不回，「明知顧問，罪加一等！去領罰五……四……二十大板！以後就不用來這裡伺候了。」

她更詫異了，剛才皇上明顯是不忍打她，他為何對自己這麼好？若是旁人欺君罔上，活命的都少吧？

「哦，那可否先容臣去處理一下頭上的傷，再去領板子？」

她裝可憐的話，果然起到了效果，那明顯的效果，居然連她都覺得自己是在做夢。

「怎麼回事？」他拉她坐下。

她彈起，然後又被按下。接下來，就是他吩咐找來最好的太醫，給她上最好的葯，並以不落疤痕而前提。

可無論皇上如何問她，為何而傷，她都沒敢說出實情。

藍靈兒不在皇宮當差，雖斷了財路，但也輕鬆不少，將府是回不去了，頭上的傷，那面具是遮不住的。

去衙門？還是算了吧，和楚莫寒都鬧到這份兒上了。掏出懷中的不義之財，她尋了個僻靜之地，偷偷買了間容身之所的低調農家院。

而知道此地的人，只有一人，那就是她的義兄。

「是誰傷的你？」皇上首次應邀登門，明知顧問。

「是……」她欲言又止，打算將這一篇兒掀過去，「不提也罷。來義兄，喝酒。」

「對傷口不好。」他搶在手中，「今日我們誰也不喝。接下來，義兄倒是很想聽聽，你怎麼會淪落至此啊？」

「這個呢……你可以當成是義弟我的喜好。」她避重就輕。「這裡多好，看，我讓他們在牆邊種了些小菜，估計沒幾天，就發芽破土了。」

「你這是要隱居？」

「差不多。等掙夠錢，我就辭官家中，種種菜，養養豬什麼的了。」

藍靈兒雙腿交疊，手指輕敲著膝蓋，一副即將世外高人的模樣。

「義兄，你這麼疼我，看起來又那麼有錢，為何我每次哭窮，你都捨不得借我金山一角？」

「哈哈哈……明日，義兄送你幾個忠僕來，也好負責她的生活起居。」

「義兄你對我真是太好了。可別來太多，有百八十個就夠了。」她欣然接受道。

被人輕輕用扇敲了頭，「我怕太多，擠得你都沒地方站腳來。」

次日，她下朝，經過楚莫寒身邊時，看都不看他一眼，就闖過去了。

楚莫寒似乎是想攔沒有攔，想叫又沒有叫的杵在原地，久久，直到看不到她背影，他才邁開步子，向與之不同的方向走去。

藍靈兒到了新家，哇！義兄也太神速了吧？來人不多，三個，一個廚子，兩個丫鬟，還有三個負責打掃的。不會吧，那邊指揮他們幹活的還有一人，他不會是想在這裡當管家吧？

「公子，您回來了？」管家道。

可不回來了嗎？不然他們就是活見鬼了。「嗯，你們擠擠啊，不然我都沒地方睡覺了。」這麼多人，她這廟是不是有點兒小？

卻殊不知，她這偏僻的地方，皇上竟然不放心，給她安排了四個看家護院的高手。

看著屋內各種必須之物，義兄都準備齊全時，藍靈兒更是心中痛快。有這樣的義兄，簡直了。

月銀多少？她突然想起更為關鍵的話題。以她的俸祿，再存起大半……若是太貴，她就打發回去。

寫寫畫畫，盤算了半宿，她將人叫齊。

「我可跟你們說，其實我這裡用不開這麼多人，你們好幾個人，卻干著一個人的活兒，分到每人手中，月銀應該並不是很多。一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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