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皇上早已愣在其中,她指尖的熟悉感,猶如那日與義弟河邊摸魚時……
見自己義兄發獃,她心中偷笑,伸手就要去牽皇上的手,這也是她要巧轟義兄,報復楚莫寒的殺手鐧。
她就不信了,一個男人,再怎麼不愛自己的妻子,也不會容許她出軌,況且她上演給他看的還是當面的。覺得他們不打起來,已經不錯了。
「藍靈兒!你夠了!」就在她拉皇上的手,往自己身上靠時,楚莫寒終於扔了枕頭過去。「滾。」他指著門口。在皇上面前,他最後一絲尊嚴,都被這個女人給撕毀了。
枕頭好巧不巧砸中了皇上,楚莫寒後悔卻已晚矣。
皇上這才緩過神來,早已顧不上了怪罪。
「莫寒,我下次再來看你。」他箭步如飛出了門。若她沒有最丑傳言,他一定會以其人之道,還至楚莫寒其身。他突然想到了上官幻兒,不禁眉心透出一絲殺氣……
見自己義兄倉惶而逃,她掩口笑之,然後很快又恢復了剛才的彪悍,端起桌上早已涼了的葯,塞給楚莫寒。「大郎喝葯了。」
楚莫寒早已被她氣得無言已對,偏過頭,不去理她。
「你喝不喝?不喝本小姐就讓人強灌你了。」
「你敢!」他鋒利的目光,足以殺人。「你以為,我重傷在榻,你就是這裡的主子了嗎?」
「對呀,我就要趁你半身殘疾的時候奪權,怎麼啦?來人!」
話音剛落,門瞬間被人大力從外面打開。五六個身材魁梧的中年婆婆,面生的出現在門外,等待藍靈兒差遣。她這可是為防楚莫寒哪日惡虎撲羊時,而準備的打手。
「……」楚莫寒閉眸深吸一口氣,然後乖乖側身,接過,嘗了一口,又還給她,「涼了,你讓人去溫一溫。」
她又拒絕了回來,「涼了正好退燒,喝吧,免得一會丟了人,大家都難看。」
楚莫寒是咬著牙,喝完葯的。找這麼一個傳說中的惡婆娘,以後不調教過來她,將軍府早晚都會雞犬不寧。
夜深了,楚莫寒仍然不退燒,而且越燒越高,原本微涼的薄唇,現在都因高熱,而出現了乾裂。
太醫剛走,但病重的話,還在她耳邊徘徊。她也不禁收起了頑劣的心,開始親自照顧在他榻旁。
他不時喃喃自語,像是燒壞了神智,「母親,對不起,孩兒竟然還愛上了一個男人。孩兒該怎麼辦……」反反又複復。
他說得含含糊糊,藍靈兒好不容易才聽清楚,不禁手中的毛巾掉在他身上。她嫁給一個心有所屬的人也就罷了,居然還嫁了一個……
心中縱然火大,但看到未度過危險期的男人,她不是贖罪般的,照顧他。累了就趴在榻旁小睡一會兒,醒了,就給他換額上的布降溫,依醫囑加藥,喂水。
足足兩個日夜,楚莫寒終於退了燒。藍靈兒也自然回了房去補覺。
當楚莫寒得知,是自己夫人日夜照顧之時,不禁慶幸自己命大。畢竟她之前的表現,實在讓他不得不這麼先小人後君子的想。
一連過了幾日,楚莫寒已能平躺,下地走動。藍靈兒雖然偶爾對他的態度極其不好,但他的飲食起居,安排得倒是井井有條。還時不時的逼著他用膳,挑食,除了藍靈兒,沒有第二人可以治得了他。
而在這期間,他漸漸覺得,他這個鬼姬夫人,倒也不是一無是處。
府里的大大小小的事,她處理得很是不錯,大有一家主母的風範,府里的下人們,臉上都每日掛上了快樂的笑容。
蕭山再次出門回來,聽說楚莫寒受了罰,擔憂地跑來慰問。腰中依然別著那條紫鞭。
「嫂夫人,你不是傾心那個美僧嗎?怎麼沒和她跑了?」
突然被人打了一拳,楚莫寒沉著臉道:「你是來拆台的嗎?」
這始終是他最難解的一個心結。傳她非完璧之身,為皇命,他忍了。可她那日,竟為了那個污僧的生死,而出現在眾目睽睽之下,讓他們整個楚家都無地自容。
藍靈兒早已習慣了蕭山的玩笑話,很有氣節地倒杯茶給她,以盡地主之宜。
「謝謝嫂子。」他嬉皮笑臉后,喝了一小口,然後遞到楚莫寒嘴邊,「來,莫寒,給你嘗一口。」
楚莫寒冷冷的橫他一眼,推開他的手。
藍靈兒其實也沒閑著,對於楚莫寒神智不清時的話,她閑暇之餘,光偵查與楚莫寒接觸頻繁的男人了。
難道他喜歡蕭山?可不對啊,他明明對蕭山不怎麼溫柔的。可會是誰呢?
「莫寒。」
一道熟悉之聲,讓藍靈兒驚訝萬分。不會是義兄吧?姓夢的,對義兄可真是不錯的。簡直除了皇上,義兄是他最逆來順受的人。嗯,沒錯。想到這兒,一陣泠嗖嗖,這婚她是和離定了!
「弟妹,最近怎麼不見我義弟?」藍靈兒托郭公公和皇上請假數日,每次他去那個農家院,回答他的都是至今未歸。
突如其來的被叫,藍靈兒才從自己的思想世界中,跳出來。
「啊?哦。」義兄一定去那院子里找過她了,說得荒唐一點,別人看不到男版的自己,才不會太過懷疑吧。「堂弟一向是個大忙人,估計又泡在花樓里了吧?」
「夫人!」
楚莫寒厲聲打斷她。只有當著旁人的面,他才會這樣稱呼她。而她也已經習慣了,稱呼而已,叫一叫又不會少塊兒肉。
「本來就是嘛!這可是我們藍家的光榮傳統。你若是看本小姐不順眼呀,我們就乾脆就和離,一拍兩散。」
兩個字,就招來她一大堆懟語,娶這麼個女人,註定他在人前從此沒有男人的尊嚴了。
有皇上在,蕭山也不敢再亂說話。
「哈哈哈……」皇上輕搖離火玄清扇,他對這個女人,真是越來越覺得親近了。「弟妹,你很像我的義弟。」久日不見義弟,心裡空嘮嘮的,坐卧不寧。
藍靈兒心中咯噔一聲,嬌羞一聲,「一起長大的,不像才怪。」然後招呼都不打,扭著腰肢,邁著妖嬈的步子,走出了嫵媚至極的院中一景兒。
楚莫寒感覺臉都不用要了,側目看旁邊兩男,笑意各有不同,不敢訓之,只能閉眸,眼不見為凈。
「啊——」藍靈兒撞樹的一聲慘叫,讓三男瞬間望去。
「嫂夫人……」
「站住!」楚莫寒冷聲喝住蕭山,然後邊脫外衫,三步並作兩步地走向她。
「沒長眼嗎?」
藍靈兒被他抱進懷中,頭還是暈暈的,枕著他的胸口,雙臂順勢環上他的脖子。「你還有完沒完?快抱我回房!」真是丟死人了。
二人是在旁人笑聲中,回的房。
「楚莫寒,我剛才摔倒后,是不是露哪兒了?」她見楚莫寒不理,又繼續不安的詳問道:「我是不是露大腿了?」
楚莫寒平復了下心情,「以後裡面多穿些。」
「喂……喂……」
楚莫寒本相久留一會兒的,因為他抱她的感覺,是那樣的熟悉,彷彿以前曾視如珍寶的抱過。怎奈?皇上在,他不得不放下迷團,先去應付皇上。
三個男人的業餘天下,聊得酣暢淋漓,但基本上是兩人在說笑,一人在紅著臉傾聽。
「莫寒,朕倒覺得,把藍相之女讓給你,是不明之舉。」
「……」楚莫寒干聽著。
「皇上,嫂夫人剛才可說要和離了。聽說她對那個美僧,可是一見傾心呢!」
蕭山你是在說奇聞異事。在他看來,能放棄個人一家世,樣樣卓然的楚莫寒,那就是個奇女子。
「朕也聽說了,所以,若楚愛卿再過兩月,如還不願接受這門親,那乾脆朕就成全了你,如何?」
和離自然是好,可皇上玩笑般的話,似真似假,虛實難辨,楚莫寒又怎敢言出心中語?
「臣並無不願,只是頑妻難調,令臣甚是頭疼。」
「頑妻?其實嫂夫人這樣,也挺好的,我越看她越像男版的小鈴鐺了。」
說者無心,可楚莫寒聽者有意。兩人到底有何關聯,竟抱兩人時感覺體重都是一樣的?
皇上打斷他的神思,「說起小鈴鐺,朕久日不見,也甚覺空虛。」他當然不會說出,自己與義弟的秘密基地。
空虛?皇上居然如此看重她。楚莫寒有種寶貝即將丟失的感覺。他更深知,只要是皇上想要的女人,就從來沒失手過。而男人……
「對了楚愛卿,聽傳,你對朕的義弟有非分之想,可有此事,辱你軍威?」開始他是不信的。可隨著多日不見,甚是想念的百爪撓心,他也不得不懷疑起別人的用心來。
氣氛突然冷凝,楚莫寒跪倒在地,「微臣惶恐,已有妻室,並不好龍陽之姿。」
「起來吧,朕只是開了個玩笑而已,楚愛卿睿智之人,怎會做這等傷風敗俗之事?」
皇上的話,讓楚莫寒感覺心塞。渾渾噩噩中,不知他們又在說些什麼……
突然被人重破了門,三人定睛,想看看誰的腦袋不想要了。
「不好了將軍,夫人……夫人和八王爺新納的小妾,在金玉堂打……打起來了。」二九氣喘吁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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