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有什麼樣的主子，就有什麼樣的奴，二九撞門，在三人看來，撞得理所當然，何罪之有？

楚莫寒「噌」的起身，覺得聖前魯莽了，又坐下。「沒本將的命令，誰敢放她出去？」他一直以為，她因撞得頭昏在睡覺。

「夫人先逼我翻牆，然後再拿我當墊背，現在夫人砸得我腰還疼呢！」二九和杜鵑對兩人的稱謂，向來都是隨機而變的。

「讓她給我馬上回來！」楚莫寒礙於皇上等人在這兒才沒有動身前去。

「不行姑爺，那八王的小妾，會幾下子功夫，小姐那三腳貓功夫不是對手，連臉上的大蝴蝶面具都快保不住了。」

頭次聽說打架還保面具的。「那就舍了面具，馬上回來！」楚莫寒又提高了個音量。

「那不行，兩人看上同一件東西，八王妾侍說她不過，才破口罵小姐丑，說非要當眾揭了小姐的面具，打不過她，小姐才讓我請姑爺去幫她打架的。」

打架？皇上和蕭山一臉吃瓜群眾相，身兼要職的楚莫寒，怎麼可能出面去管婦女打架，豈不貽笑大方？

果然，楚莫寒臉色更沉，「讓她知道人外有人也好。而且，八王爺豈是我等能得罪的起的？」八王新納的小妾，極為受寵，囂張跋扈也是有所聽聞的。

「關鍵小姐死命保臉，衣服都被八王小妾給扯得亂七八糟，腿都包不住……」

「騰」的起身，「還不前面帶路！」

只剩下沒被打招呼的君臣倆，「皇上，楚將一定是太掛心夫人，才忘了和您請示的。」

「無防。依朕看，他怕的不是她露出醜面，而是更怕衣衫不整，丟了他楚家的顏面。走，我們也去看看熱鬧。」

金玉堂外擠滿了人看。皇上和蕭山混在人群中。

金玉堂內，兩女正打得難解難分，衣著都堪稱七零八落，藍靈兒占面具的優勢，除了臉未受傷，到處是抓痕。

再看那八王小妾，除了臉被撓成了花臉，其他地方倒也完好。

可想而知，兩人打得那叫一慘烈。

「住手！」楚莫寒見兩人不聽，走近二人，一伸手拉住藍靈兒「回家！」

打得激烈，藍靈兒突被別人拉，正好給了對方襲擊的機會，一伸手，探向她的面具，抓在手中。

眾人因聽說將軍夫人面似鬼姬，都好奇地看過去。

哪知，藍靈兒早已機靈的轉臉，扎進楚莫寒的懷中。手一用力，從楚莫寒的衣襟處「刺啦」扯下一大塊布來。像蓋著帕子的新娘，已轉到了楚莫寒身後。

楚莫寒一捂胸口，一向注意細節的他，拜她所賜，首次在人前衣衫不整。心中的惱火難以顏表。

八王爺聽到下人報，也匆匆趕來。見楚莫寒一臉殺氣地站在自己寵妾面前，五十多歲的身子，也護在了寵妾身前。臉色任誰都能看出不好。

看了吧，人家那才叫護妻型的男人。藍靈兒對楚莫寒吊炮往裡打的行徑，極為不滿。要知道，她就不讓他來了。

那小妾更為跋扈，「哼！醜女，別以為就你有男人保護。」

蒙著頭，又不是蒙了嘴，反正嘴閑著也是閑著。「保護？你喜歡送你。再不濟，也比你身邊那個糟老頭子強。」

他有那麼老嗎？皇上還是頭次聽皇叔被罵得這麼難看。

「你說誰呀你？」那寵妾指著她，「就你，眾人皆知，你連楚莫寒的一根手指頭都配不上。若不是皇命不可違，他能娶你為妻？聽說他現在還沒和你圓房呢，你還真有臉活在這世上，我都替你害臊。」

藍靈兒並不生氣。

「我是長得粗鄙醜陋，面似鬼姬，但卻比你這條狐狸精命好啊！若是再長得好一點兒，你還有活路嗎？嘖嘖嘖，你人倒是生得艷麗，可惜命卻比紙還要薄，我要是你啊，早就選口井跳了。誰像你，本以苟延殘喘，還偏偏要好死不如賴活的吊著最後一口氣。」

一罵罵倆兒，是藍靈兒罵人的一慣尺度。

「你，你還敢承認自己丑啊！」

「本夫人這是活得坦蕩，坦蕩懂嗎？我是沒被夫君碰過身子，但你卻早已是殘花敗柳……」

「閉嘴。」一提殘花敗柳這詞兒，楚莫寒就能聯想到，藍靈兒婚前亂男糜爛的傳言。

手抓著破爛的衣襟，向八王爺一拱身，「下官給八王請安。」

八王爺一直未說話，不是不想說，是被藍靈兒一張利嘴給氣得不知說什麼才好。

「你看本王安得了嗎？」他瞟了一眼楚莫寒破了的衣衫道。

楚莫寒倒是並無囧色，「王爺，頑妻之過，下官回去定會責罰。還請王爺看在下官面上，不與她計較。」

八王爺雖不高興，但也不想把事鬧大，冷哼一聲，偏過臉去。

「到底怎麼回事？」楚幕寒見八王爺滿臉要交代，只得問明原由。

「喏，就是這個。」藍靈兒微微掀起破布一角，掏出一根玉簪展示給眾人看。「這是我先看到的。」

「那是我先扔給店家的錢！」

眾人是在兩人吵架聲中，明白事件走向的。

「王爺，事已再清楚不過。若說臣妻無錯，那便是無錯在物品交易的規則上。若說臣妻有錯，就錯在她不長眼，竟敢和王爺的女人爭物。所以，對與錯，下官難辨，還請王爺定奪。」

大庭廣眾下，八王爺本也不想計較，但聽楚莫寒有袒護己人之意，將難題交給他身後的小妾。

「你說呢？」

「王爺，您看臣妾被她抓的。」那寵妾說話的同時，還落了幾滴惹人憐愛的委屈淚。「而且，臣妾很喜歡。」

八王雖不滿意寵妾的回道，但卻也絕不能在人前丟了面子。否則身為堂堂王爺，連個物件兒都爭不過下官，何言皇家的威望？

「本王以為，此等小物件交易，應是誰先付了銀子為上。」

一隻玉簪而已，楚莫寒不想太較真。然後對著身後的人道：「給她。」

「什麼？」

「我說給她。」楚莫寒加重語氣。

「不能夠！皇帝老子都不行，更何況才是個王爺。」藍靈兒可咽不下這口氣，說話都不用背著人的。

八王爺氣得夠嗆，若不是看熱鬧的人太多，他早就發火了。

娶這麼個惹禍精，楚莫寒才深知何為無能為力。

「我知道你正背著我，查那污僧的下落。」

「你想幹什麼？」

藍靈兒從未有過的嚴肅，讓楚莫寒很是不舒服。

「若你這次聽話，我可以不追究這件事。」

藍靈兒咬唇，長出一口氣，將玉簪交給他。

楚莫寒沒有接，「你去給。」

藍靈兒揪好蓋頭的布，摸黑似的憑感覺向前蹭了幾步，個出手。「給你。」

那小妾嬌笑，「我就說你不是我的對手吧，怎麼？現在服了嗎？」

「不服！本小姐就是突然不喜歡了，反正扔了也是扔了。」雖視線受陰，但氣勢絕不能服。

「小姐？你夫君永遠都不會碰你，讓你這輩子都做不成女人。」那寵妾瞪她一眼，這才去接玉簪，然後剛拿到，便鬆了手。「啪嗒」一聲脆響，玉簪摔成了兩截。

藍靈兒輕易可見地上的殘骸，有些心疼，她怎麼也沒想到，對方居然會這麼無恥。

那小妾一臉指責，惡人先告狀，「你竟敢摔我的玉簪。」她音落手落，掌摑在藍靈兒被布遮著的臉上。

蓋著塊兒布，本就讓藍靈兒方向感不強，突然被打，身子不穩摔倒在地。雖不重，但她為了護住臉，胳膊著地，「哎呀」一聲。

楚莫寒也沒有想到是這個結果，快步上前，扶起藍靈兒。

藍靈兒雖然想掐死對方，可無奈自己手裡此時就像托著豆腐，手忙地捂著臉。

離得遠的人，看不大清楚，可楚莫寒可是看得真真切切的。難怪近傳八王爺寵妻滅妾，原不這個女人倒是有些小手段。

「和我夫人道歉。」楚莫寒快藍靈兒一步。

「道謙？她摔了我的……」

「本將最後說一次，和我夫人道謙。」楚莫寒一臉殺氣，直逼得八王的小妾節節後退。

八王也沒想想到，事情會到了這個地步，本能的護在寵妾身前。

哪知，楚莫寒並沒有要放棄的意思，單手就將那寵妾拉出來。

「王爺，下官從來不打女人。但今日不同，所以，如若您的小妾不向和我夫人道謙，那下官就不客氣了。」

看熱鬧的人一大群，但誰也沒想到，楚莫寒竟為了個不喜的夫人，會在大庭廣眾之下，和皇上都得敬三分的八王爺杠上。

蕭山和皇上，則在人群中，也在看著事態的發展。低語在蕭山耳邊。

「蕭山，朕賭八皇叔贏。」畢竟沒什麼人敢公然冒犯八皇叔，而且被打之人，也並是楚莫寒的摯愛。他那麼聰明一個人，怎會因小事大？

蕭山搖頭，「那微臣就賭楚將軍贏。」與楚莫寒相識多年，他還是第一次，看到楚莫寒，竟為了除上官幻兒之外的女人出頭。

無關人等，討論得熱鬧程度，貌似比當事人還要激烈。

當事人還要僵持著。「王爺，您的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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