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八王爺也是首次見到楚莫寒，有咄咄逼人的一面。沉聲中帶氣道：「離兒，還不給將軍夫人道謙？」論身份，她只是個小妾；論情理，好畢竟打了人。

那被叫離兒的寵妾，老大不願，可見八王爺要動怒，又不得不道歉。

「楚夫人，離兒錯了。」

「你錯哪兒了？」

藍靈兒握著拳，居然在暗諷她沒人要，光道謙豈不太便宜她了？

「反正歉我也已經道了，接不接受是你的……」

「啪」的一聲響，藍靈兒出其不意的一巴掌，打得她一個不穩，撞在了八王爺身上。

「你敢打我？」那小妾好不容易站穩，剛要伸手打回來，卻被楚莫寒抓住了手腕，「扯平了。」然後甩開她。

藍靈兒就差在楚莫寒身後喝彩了。她怎麼也沒想到，他竟然會在這種場合，不顧顏面地幫她出氣。

那叫離兒的小妾自然不幹，八王爺喝住不依不饒的小妾，後背都是氣的帶人走了。人雖是走了，但這個梁子算是結下了。

藍靈兒才像楚莫寒那樣，考慮這些，撿回自己的面具戴上。

楚莫寒橫了她一眼，「回府。」

藍靈兒乖乖跟他回府，賢惠的倒杯茶，溫柔地端給他，細語如天籟，「夫君，請用茶。」

楚莫寒沒有接，裝沒有看到。

「夫君，你是生氣了嗎？」

楚莫寒雖知她為免罰，在儘力賣乖，但卻一點兒也不討厭，反而很是享受。享受？他突然發現，自己好像正往爛情的方向發展。

「夫君，請喝茶。」

「錯哪兒了？」

藍靈兒突然不開心，把茶盞往桌上用力一放，杯子蓋都歪了。「你別得寸進尺啊，要不是因為你今天這麼男人，本小姐才懶得理你！」

「站住！」楚莫寒見她又原形畢露，想叫住她。

「不站住，想讓我站住就來追我呀！」她輕盈轉身，沖她做了個不屑的手勢后，便跑出去了。

楚莫寒這次並沒有再攔她，臉上呈現出若有似無的笑意，側目看見歪著杯蓋的茶，送到嘴邊。

「楚莫寒！」

藍靈兒的再次回來，讓楚莫寒喝燙了嘴。

「毛毛躁躁，成何體統？」滿滿的責備。

「我是來和你討要不結疤的靈藥的。」她看著自己小臂上的傷。

「嗯，我稍後派人給你送去。」楚莫寒見她轉身，「還有，你先去洗個澡，換身衣服。」

「你這不是廢話……」看到他又擺臉色，她改口道：「好。那你讓人快些給我送來哦，我這傷口很深的，晚一些，興許靈藥都白搭。」

楚莫寒不再理她，見她走遠，又重新端起那杯茶，抿一小口，舌尖微甜，一股茶香慢慢從鼻端沁到咽喉，四肢百骸，說不出的輕鬆快慰。

放下杯，拿出一瓶凝脂露來，親自給她送去。

她的屋門敞開著，雙腿交疊，手指輕輕敲擊著膝蓋，像是在無聊等葯的時候，在想什麼問題。

而藍靈兒卻不知，她的這個習慣動作，卻引起了楚莫寒的懷疑。

同時，凝脂露這麼可遇而不可求的葯，他只給藍鈴鐺用過，自己的妻子又怎會知道？

他將狐疑全放在心裡，在沒有確切的證據之前，他是不會打草驚蛇的。因為他自己都覺得這應該不可能。畢竟欺君之罪，非同兒戲，藍添怎麼可能不知道這個。

「你來了？」璀璨的眼睛，更加耀眼。「給我給你。」她追著小白玉瓶，從楚莫寒身上追到身後，然後又跳起，往高處夠。

楚莫寒高高舉著，垂著眼瞼命令她，「坐下。」

藍靈兒搶半天無果，喪氣道：「坐什麼坐？你放下可以走了。」

突然被人按在了榻邊，隨即一個健碩的身子，坐在她旁邊，為她親自擦藥。

藍靈兒見狀一喜，自己省事了。他願意塗就塗吧，反正也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地方。

她雖這麼想著，可下一刻，她卻覺得這個想法根本要不得。他他他，他居然每給她一處擦完葯后，都會用氣給她吹乾，再換下一處。

即使她自認為入了心的男人，只有那個美僧，卻怎麼也控制不住自己的身體反應。

「你很熱？」楚莫寒見好用手當扇。

「嗯，你吹的氣太熱了。」她其實在給芳心扇風，那裡好像有種說不出的窒息感。

「那就晾乾，再擦下一處。」

「……」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你還是走吧，我讓杜鵑給我擦就好了。」

楚莫寒覺得，她越來越不像是傳言中的樣子。若是傳言屬實，她又怎麼可能對自己一拒再拒？說不定現在連小莫寒都有了。

「聽聞你好色無度，男寵滿園，可是真？」

這讓她如何作答？說是吧，哪有說自己壞話的？反而更不容易被人相信。說不是吧，那他會不會真要與她圓房？有了！

「當然，好色不分男女。」

「那為何我卻不行？」

果然他會這麼問吧？「我說的那是以前，自從我遇到那個美僧后，我的心裡就再也容不下別人了。所以，我找到他第一件事，就是勸他還俗。」

楚莫寒忍住頭上即將發綠的惱火，他深知，她對那和尚絕對是上了心的。「擦藥！」

兩人首次同桌用午膳，還破天荒地來了兩個蹭飯的。

蕭山提著酒，皇上還是搖著那把扇子，很不客氣地坐下一起吃。

「你們這樣不大好吧？好像還沒有徵得我們夫妻同意吧？」

都是熟人，她其實也就是那麼隨口一說。

「嫂夫人，我們打賭，他輸了，所以要請我喝酒。」蕭山口中的他，當然是指皇上。

這楚靈兒可就不明白了。「不是，他打賭輸了，為什麼要來吃我們家的？」難怪義兄家這麼有錢，看來，要想人上人，一要賺，二還得要省。

幾人在歡聲笑語中開吃，聊到盡興，提到與八王爺小妾打架之事時，藍靈兒有些得意忘形，竟夾了一塊平日義兄最喜歡的菜，放進了義兄的口中。

瞬間，整蒙了三男。

皇上含在嘴中，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

啥情況？蕭山則飄忽的眼神，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終於發現姦情的感覺。

楚莫寒從那一刻起，深鎖著眉，原本還不錯的心情，就因為這麼一筷子，霎那間沉到了谷底。

藍靈兒是從各種詫異中反應過來的，看向旁人，好像沒有一個人，往單純的一面想她。

「呵呵，那個……昨日看到堂弟了，他說讓我照顧好他的義兄。他還跟我說，過幾日便回來了。」

「小鈴鐺？他去幹什麼啦？這麼神神秘秘的。」蕭山發表不滿。

「他……他當時鬼鬼祟祟的，什麼也沒和我說。」這麼說自己，他們應該能放鬆些警惕。

皇上和楚莫寒，相視無語，則是一種緬懷故人之態。是啊，那個到處惹事生非的小鈴鐺的失蹤，像是帶走了他們許多的快樂。

為了找到那個女扮男裝的她，他們都暗中派了不少的人，可就硬是連個人影都找不到。

「你認為，一個人能憑空消失嗎？」楚莫寒問。

「應該不會。可我那個神運算元的師傅說，一切皆有可能。」

「荒謬。」

楚莫寒的懷疑，藍靈兒不是不心虛的。可找了什麼話題，能把這一篇掀過去呢？誒？有了！

「人傳你們二人，互相愛慕，疑有斷袖之癖，可有此事？」

「噗……」

她的話，是說給皇上和楚莫寒的，而噴酒之人，是蕭山。

而她的結局，當然是被楚莫寒給趕出去的。被趕出來之前，還不忘搶了個雞腿。她可餓不得。

把她趕出去，也是那三人共同的心愿。

有她固然快樂，但駕不住突如其來的受傷啊。

可貌似沒有女人的天下，男人了是混不下去的，所以，即便沒有藍靈兒在，他們字裡行間談論的也有她。

「真不知藍相是怎麼把這麼兩活寶弄大的？」

蕭山搖搖頭，喝下一杯酒，然後又先給皇上滿上。

皇上淺嘗一口悶酒，「藍添對鈴鐺的管教，一向苛刻，不知他這次離家出走，和藍添有無關係。」

楚莫寒可不認為，像他那樣的沒皮沒臉，會因為點兒挫折，就到了離家出走的地步。

答案只有一個，只是他現在還不敢確定。

藍靈兒鬱悶地走出府門，如今楚莫寒體力恢復的也有力氣凶她了，也應該到她女扮男裝的時候了。不然，聽他們那架勢，再找不到她，就得掘地三尺了。

「汪汪！汪汪……」

一隻大黃，盯上了她手中的雞腿。

經驗告訴她，絕不能亂跑，她緩緩退步，做到大黃一動，她就動，大黃不動，她也暫時能做到不動如山……

將軍府內，三男東扯西扯，一會兒家事，一會兒國事的正聊著，卻又被一個不要命的人給撞破了門。

經驗之談，不等那人說話，他們便知道是二九。

「不好了姑爺。」

「你才不好了呢?」蕭山聽著彆扭，橫插了一句。

「小姐她……她從房上摔下來了，一直暈迷不醒。」二九哭狀，讓人不敢懈怠。

三男皆驚，就那麼一會兒的功夫，怎麼她就又風波再起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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