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誰派你來的

「啊，好疼。」她忙甩甩手，然後突然一道急如閃電的身影，隨之襲來，她忙喊，「別打別打，是我是我。」

聽到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聲音，楚莫寒立即收招變勢。一雙肅若寒星的眸子，上下打量著她是否安然，然後緊接著問道：「皇後娘娘，你這是在跟蹤微臣？」

他雖然早就知曉，藍靈兒母親的墓地就在對面，可見她兩手空空，沒有一點兒祭祀亡靈的跡象。所以，他認定了她的跟蹤罪。

「如果我說，這純屬巧合，你信嗎？」藍靈兒背後著手，開始假裝自然的觀景。「哎你說，我們是不是有緣？不然，咱們怎麼總能碰上？哦對了，小灰最近好好吃東西了嗎？改日你把它帶出來，讓我瞧瞧。」

自從那日小灰受傷以後，藍靈兒還沒敢去看過。一切知道的消息，也是二九從小五那裡打聽回來的。

楚莫寒突然有種想掐死藍靈兒的衝動。

「藍靈兒，你若是我的女人，就憑你剛剛和別的男子說的那些話，我就早把你沉進荷塘了。」

藍靈兒見他步步逼近自己，不由得向後退。可她怎麼惹到他了？弄得她要搶回小灰似的。

「藍靈兒，你身為皇上的女人，私會於我，牽扯不清，想陷我於不義。你以為你是誰？真的以為，我會做你的情人嗎？做夢吧！就算全世界的女人都死光了，我楚莫寒也絕不會要，像你這樣水性楊花的女人！」

藍靈兒雙手投降狀，接著往後退，滿面狐疑。「不是，你這也太言重了吧？是不是有什麼誤會？」他說的是什麼和什麼呀？吃錯藥了嗎？怎麼她就突然水性楊花了呢？

「沒有誤會，你就是那樣的女人。」

「你，你知不知道，像你這麼說話，很容易被揍？」藍靈兒已經氣得變掌為拳。

楚莫寒仍然步步緊逼。「你今日跟蹤我，不就是為了勾引我嗎？怎麼？是皇上滿足不了你嗎？然後打算在外面染指我……」

「啪」的一聲，藍靈兒出手了。楚莫寒白皙的臉上，紅掌印頓時清晰可見。

「我再和你說一遍！你要是再敢侮辱我，我就撕爛你的……啊——」

「靈兒……」

楚莫寒怎麼也沒想到，不知不覺間，他已逼她到盤旋的山路邊緣，而他只拉著她一隻手。

藍靈兒的失足處，是薄如刀片的石層，若是硬拉她的話，不但救不了她，反而會將她一隻手拉斷。

「好疼……」藍靈兒痛感神經太過敏感，比常人要多痛上十倍。「楚莫寒，你快放手。」「靈兒，你忍著點兒，我正在想辦法救你。」楚莫寒從未有過的恐懼襲滿全身。

她額上冒出細汗，妖艷的血色，順著藍靈兒的手腕處，一直向下。她仰著頭，說話都很艱難，像是用全身的氣力在說。

「不可能的，我的手腕已經快被石層划斷了。算我求求你了，放手好不好？我保證死後不找你報仇行嗎？」

說到最後，藍靈兒的祈求帶上了哭腔。她暗暗發誓做鬼也不會放過這個混蛋。

楚莫寒怎麼可能放手？可藍靈兒的一心求死，讓他更是心慌意亂。以前鐵馬兵戈，他何曾有懼？

藍靈兒覺得自己今天橫豎是死，「楚莫寒，我死後，你告訴我義兄，讓他一定要救出神光。並告訴他，我不能實現與他歸隱鄉野，小橋流水的承諾了。」

歸隱鄉野？楚莫寒沒時間去深想，不要命的趴在了地上。而這樣一來，無非是要與她同生共死的意思。而那石層的鋒利，又換上他去隨受。

「你是瘋了嗎？這樣你怎麼能把我拉上去。快拿出你的劍，快！」

藍靈兒的話，提醒了關心則亂的楚莫寒，他迅速抽出赤霄劍，用力往石縫中一戳，才有了可以支撐的東西。

然後他小心地將劍鞘墊於手腕與石層之間，沖藍靈兒重獲新生般的一笑，「靈兒，我這就拉你上來。」緊接著，他運氣丹田，牙齒緊緊咬住了劍鞘。

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兩人終於脫險，而楚莫寒的劍鞘卻掉入了懸崖之下。連藍靈兒都替他惋惜。

楚莫寒不為及管其他，執起她的手腕，就開始給她清理傷口、敷藥，然後扯下自身內袍上的一條白布，熟練地給她包紮好。

藍靈兒疼得動都不敢動。然後就盯著楚莫寒，見他正一隻手很笨拙的，重複著剛才的動作，實行自我包紮。

包紮好了傷，兩人相對而坐。楚莫寒沖楚靈兒淺笑，不知到底在笑什麼。而藍靈兒則一臉仇恨，將這次的遇險，在她心裡的小本子上，給楚莫寒狠狠的記了一大筆。

手腕還在隱隱作痛。不過能保住一條命，藍靈兒內心還是有種劫后重生的喜悅的。只不過，要讓她對著一個剛侮辱完自己，又險些讓自己一命嗚呼的殺人兇手笑，她的格局還真沒有那麼大。

休息的差不多，藍靈兒猛然站起身，然後大步流星地走到楚老將軍的墓前，鞠了一躬后，就搶劫了，楚莫寒還未來得及燒給亡親的冥紙。

還真是個發自骨子裡的盜竊犯。楚莫寒在心中笑著風評藍靈兒。然後抽出石縫中的赤霄劍，遠遠地跟著她。

藍靈兒見楚莫寒跟著她，就不走了。

楚莫寒自始至終和她保持著安全距離。她走他便走，她停他便停。別看她突然沉默，以他對她的了解，她的一時沉默，一會兒說不定就能演變成罪孽滔天的脾氣。

藍靈兒越來越氣，時不時的，彎腰撿起小石頭，開始朝他這邊打。

楚莫寒一一躲過後，發現她更生氣，便在不傷臉的情況下，身上腿上的偶爾中上幾下，讓她開心。

果然，藍靈兒每次見有打中，都會得意一笑，然後再繼續前行。

到了河邊，找不到船，她犯了難。這麼寬的河，輕功不好的她，會不會到了一半就會跌進河水裡？不行不行，絕對不行！還不得讓身後那個混蛋給笑掉她的大牙。

咦？有了！她將身後的一根枯木費力的弄進河裡，想代替小舟。伸腳踩了踩浮木，我的天，弄濕了她的一雙鞋。還她沒摔倒，不然不但搜刮來的冥紙濕了，還得被後面那個混蛋笑話，可就得不償失了。

楚莫寒拎著赤霄劍的手，背於身後，遠遠地看著她糾結的俏臉，像是怎麼看也看不夠。

他知道，今天的梁子，只要她喊他幫忙，那就算是解了。可他也始終也想不透，為何在聽到她那一席話后，便失去了理智般去侮辱她。若她真是那種女人，曾經她連手指都不用勾，他就早已無法抗拒的乖乖順從她了。

「喂，船夫大叔，這裡，這裡……」

楚莫寒正想得入神，卻被藍靈兒的興高采烈打斷。順著她招手的方向望去，晴空下，一隻小船正向他們這邊，逆著水流，快速地划來。

船上一個輕微駝背的魁梧老人，頭戴斗笠，身披蓑衣。

「大叔，我要去河的對面，您能不能載我往返一程？」藍靈兒闊綽地掏出五兩銀子，交於那人手中。

「慢著。」藍靈兒剛要上船，就被楚莫寒出聲制止。

「別管他，快划船！」

藍靈兒邊吩咐船家，邊往船上走。而楚莫寒輕身一縱，無聲的落於船上。「船家，開個價，這條船在下要了。」

他到底懂不懂什麼叫先來後到？強買強賣的斷她水路嗎？藍靈兒單手叉腰指著他，「你給我下來！」

楚莫寒負手而立，不理她。在這青山綠水的映襯下，他卓然的一身，宛若天人。

兩人正在爭船之際，那斗笠下的老人，老眼中卻突然射出兩道如寒箭般的兇狠眸光，而他的手中，不知何時也多了一把短刀。

藍靈兒還在生楚莫寒的氣，卻殊不知，中元節的死神正一步一步的向她靠近。

一轉眼，頭戴斗笠的老人，已向藍靈兒的胸口刺去。

藍靈兒發現時已經晚了，生死存亡之際，突然聽到那老人倒地的一聲慘叫。而他之前握著匕首的那隻手，已經被赤霄劍砍斷，在地上獨自抽搐著，血腥腥的讓人看了不禁頭皮發麻。

楚莫寒用劍尖指著那人的喉嚨，試圖逼問幕後指使。

藍靈兒驚魂未定，更是氣上加氣，見那刺客剛一張嘴，便一腳踩在他的胸口，一彎身迅速將他口中的毒丸取出。

「得罪我藍靈兒，想死？可沒那麼容易！說！誰派你來的？」

不說？藍靈兒搶過楚莫寒的赤霄劍，在那刺客的身上，寫寫畫畫一般，眨眼之間，就在他身上劃了百八十道，道道都能傷到他的最痛層，卻也巧妙的避開了危急他的性命之處。

看得楚莫寒身上都感覺痛了。神運算元的真傳弟子，果然有諸多的不凡之處。

還是不說？藍靈兒微微含笑，直接挑斷了他的腳筋。此時她嗜血的紅眸，讓她猶如地獄里行走的惡魔羅剎。

那人渾身抽搐，不知是被她的魔性嚇的，還是痛不自禁的。「你這個狠毒的女人，還真如主子所說，就是個妖孽轉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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