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7章

早就散朝的文武,三一群兩一夥的,還在討論著剛才龍言大怒的事。

「今日早朝,皇上把楚大人罵得如此深刻,奏摺都砸下了朝堂,卻為何不讓他給准岳父低頭認罪?」一個新進官員有所疑。

一年長的文官,手捋鬍鬚。

「這正是聖上的高明之處。二人素來不和,皇上先發制人,表面上楚莫寒是受了重懲,但實質,卻比讓他低三下四,去和昔日對頭請求原諒要輕得多。」

「最後,皇上罰他用項上人頭擔保,十日內必破布防圖及詭異群屍雙案,本已成定局,卻稍後,又問藍添讓他帶罪立功是否妥當?這明擺著,要讓藍添吃個啞巴虧,不敢再追究。從而,讓雙方打消藉機申訴退婚的念頭……」

楚莫寒下早朝回來,比平日晚了許多。

藍靈兒正坐在石桌旁,手指依次輕敲著青石桌面,彈奏一般,不斷循環,琢磨著要如何命由己造。

聽到腳步聲,回頭,見來人,她可不想被濺身血,能躲多遠就躲多遠。

「站住!」楚莫寒叫住正在灰溜溜逃跑的人。

藍靈兒感覺大難臨頭。「大人,你和諾柔的真愛,真不是我傳出去的。」

「此地無銀三百兩。」

「三百兩?」一聽到最缺的敏感詞,繞著楚莫寒找了一圈兒,不見錢,才明白。

楚莫寒見她確定窮瘋了,也懶得與她計較。他也曾派人探聽過二九,但仍不知藍靈兒為何缺錢。

他饒有興趣地睥睨著她,「真愛?貌似你比本官知道的還多。」

「呃……」他這眼神……明顯是:已經猜出是她泄露了他的姦情。

「隨我來。」

「大人,你可不能再打我了,上次二十軍棍險些要了我命,現在還沒好呢,要是……」

「再吵,就加責四十。」

「……」

藍靈兒趕緊閉嘴,磨磨蹭蹭地跟他進了房門。

楚莫寒掏出一個白玉瓶來。

「呵呵……那個……大人,一點兒皮外傷而已,你都給我上過多少次葯了?這次,這次就免了吧!」

藍靈兒多了個心眼兒,做好要逃的準備。看來,他這是要公報私仇,手中拿的,應該不是蜈蚣水就是蠍子毒了。

可就在她被強行上藥的那一刻,卻發現,自己想多了。

「這是什麼葯?怎麼和以前的感覺不一樣?」

「凝脂露。」

啊?這種可遇不可求的靈丹妙藥,他怎麼這麼大方給她用?「大人,我是男人,男人留點疤,其實也沒什麼的。」

雖是如此,但楚莫寒仍輕旋指尖,幫她擦藥,並沒有要審問責罰她的意思。且日落西山後,他居然還留她在了自己的房間。

雖然是睡地上,像極了人家的寵物貓,但藍靈兒還是覺得比睡樹上要幸福多了。

「公子公子……你看誰來了?」

大清早,「噹噹」的敲門聲,沒把地上的敲醒,卻把榻上的男人給敲醒了。

楚莫寒看看睡得蜷縮的藍靈兒,用腳踢醒她。

藍靈兒起床氣太大,開門就是一腳,沒踹著二九,她卻一個跟頭栽了出去,令楚莫寒甚是無語。

幸好一個軟軟的身子,主動充當墊背,兩人一起摔倒在地,她才不至於太過狼狽。

「杜鵑?」

「公子。」

兩人起身,藍靈兒如見親人般,抱住丫鬟打扮的清秀女子,久久不放,直到楚莫寒要差人舉刀橫劈時,她才不得不放開。

藍靈兒握著她雙臂,上下打量她,「杜鵑,你怎麼來了?那天我出逃,你沒受責罰吧?」

逃?楚莫寒倏然抬眸。

杜鵑搖搖頭,「公子,相爺讓奴婢來伺候您。」

「不需要。」楚莫寒拒人於千里之外。

「需要需要!太需要了!誰說不需要?」

任誰都能聽出,藍靈兒語氣中的強烈渴望,更何況是楚莫寒。

杜鵑翩翩俯身,見禮。

「這位就是楚大人吧?奴婢拜見楚大人。沒想到楚大人本人,竟比聽傳還要卓越超然幾分。奴婢今日得見,真是三生有幸。」

杜鵑不卑不亢的言行舉止,讓楚莫寒多看了兩眼。果然有什麼樣的主子,就能培養出什麼樣的奴婢來,起碼有她家公子的五分靈氣。

「回去和你們相爺說,這裡是衙門,女子在這裡不方便。」

藍靈兒忍不住脾氣,氣呼呼地轉頭造反:「楚莫寒,老虎不發威,你別當我是病貓!」

「病貓都是抬舉你了。」

「你……」

杜鵑拉住自家小姐的手,又對楚莫寒道:「楚大人,我其實不是普通的奴婢,我還是公子的……」她臉上忽染女子的嬌羞。

主僕默契,藍靈兒瞬間反應過來。

「對對對,楚莫寒,我不防告訴你,杜鵑還是我的侍兒,一年前就是我的人了,和我睡在一起,沒什麼不方便的。咱們無怨無仇,你可別耽誤我傳宗接代呀!」

楚莫寒剛剛見她們互擁,就覺蹊蹺,現在的解釋,倒也通了。

「爛泥扶不上牆。」他轉身進屋,再次出現在門邊時,將手中藍靈兒用過的被子,砸給她。

終於有了屬於自己的房間,藍靈兒有種穩坐東宮的感覺。

楚莫寒每每路過,都會聽到裡面的歡聲笑語。這足以讓他認定,藍靈兒是個好色之徒。

「為什麼要帶我去?小爺我一不當職,二不拿錢,憑什麼為你效力?而且,我可捨不得家裡的小美人兒。」

杜鵑躺著中槍,也不言語,笑也嬌羞。

「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你一再惹是生非,理應擔當到底。如若立功,本官可以考慮給你公職。」

楚莫寒講話,頭一次貌似有的商量。這段日子以來,案中的疑惑不解,卻常在藍靈兒漫不經心的言行中,找到了答案。

「公職小爺我可不稀罕,就是看著你腰上掛的那塊玉佩還蠻衝動的。」她的美眸里盛滿子亮光。

「我還當是什麼彪形大漢呢?原來是個小白臉啊!莫寒,什麼時候,一個小不點兒,也敢跟你叫板了?」

歲數和楚莫寒差不多大的男人,腰纏紫鞭,傲慢出現。

藍靈兒順聲觀瞧,頓時嗅到了金錢味道。

「這位兄台,你那帽子上的寶石是真的嗎?」她邊說邊走近,趁人不備,抬手摳了一顆下來。

「你是強盜嗎?」

楚莫寒略勾唇角。「你居然頭一次猜對了,蕭山。」

蕭山一愣間,帽子上的寶石,又連少了兩顆大的。

「你別跑!」

兩人你追我趕,害得杜鵑來解圍。卻與蕭山撞個正著,兩人雙雙倒地,唇形相對。

藍靈兒比當事人的驚詫,也並不少多少。

蕭山被人拿寶石砸了頭,「小爺的女人也敢動,你是活膩了嗎?」

兩人大打出手,楚莫寒冷眼旁觀,只是急壞了杜鵑,本就一臉通紅,此時更似晚霞。

「公子別打了,奴婢沒事的。」

「什麼沒事?別怕!小爺我今天非得打到他服為止!」

一個時辰后,再看,剛才還怒目開打的兩人,此時居然正在推杯換盞,呼兄喚弟,一副相見恨晚的模樣。

蕭山與楚莫寒,是發小,又曾是醉卧沙場,生死與共過的兄弟。這不,剛從邊塞回來,打算幫兄弟操忙婚禮。

楚莫寒煩憂不斷,內憂外患,特別是藍添每天一本的參奏、藍靈兒的鬧騰,和御賜婚姻的不順意,更讓他心力憔悴。

藍靈兒喝得微醉,被杜鵑扶進房間,伺候她寬衣脫靴。

「小姐,你束胸的東西太緊了,這樣下去,恐怕對身體不好。」

「那怎麼辦?總比被人發現男扮女裝的好吧,睡了睡了。」

自從有了杜鵑打掩護,藍靈兒著實輕鬆了不少。

而二九,也來了精神,只要有機會,就圍著杜鵑轉啊轉的。

「公子睡了?」

「嗯,睡了。這裡沒有外人,你不用這麼不心的。」月色下,石桌旁,杜鵑坐在二九對面。

「人比人得死,貨比貨得扔。公子可說了,我沒人也不能叫她小姐。」二九邊說邊打開石桌上的竹籃,端出兩盤色香俱全的糕點來。「這是我特地為你做的,你嘗嘗,看看我有沒有進步。」

「好。」杜鵑沖他笑。吃著美味糕點,情不自禁的憶起白日與蕭山的一吻……

翌日,藍靈兒以驢做交換條件,才和楚莫寒去公差。蕭山也非要同去,兩人打了個默契的手勢,讓楚莫寒有種將被出賣的預感。

一行七人趕往碧璽山,到達目的地,藍靈兒在山洞裡鼓搗完機關。

附近有個客棧,只剩兩間空房。

理所當然,楚莫寒獨佔一間。

蕭山和藍靈兒賴在他房間,誰也不肯先走。

蕭山訴求想與他同榻,卻被楚莫寒冷眸殺下。

只剩藍靈兒,托著下巴,在椅子上犯瞌睡,活像一個木納的點頭機。

東窗漸白,藍靈兒翻了個身,「啊!」

睡成黑眼圈兒的蕭山,聽到刺殺叫,破門而入。而下一刻,他後悔長了耳朵和腿腳。

晚他兩秒進門的,還有小五等四人。

「你們……你們在幹什麼?」蕭山等人,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那要問問他,為何會睡在本官的榻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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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軍夫人超狂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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