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父親喚作大伯

新上任的歸德中郎將整日挎著臉，雖有人想要巴結，卻都被那冷漠臉給勸退。

江尚注意到了，回想起皇帝下旨封官那日沈知謹所言，他私以為沈詔和其父親一般厭惡官場。既是恩人，自然得順著點。

不久，江貴妃向皇上請旨，讓沈詔貼身保護江老太爺。不出意料地，沈詔成為了江老太爺的貼身武官。

沈府

「沈詔，入了官場，要回看臉色，我說了多少遍？」

這幾日來，沈知謹日夜睡不好覺，鬢髮白了一半，皺紋增了不少，生生蒼老了十歲不止。

「大伯，我知道了。」

沈昭霞抬頭望自己的父親，感到心酸。如今父親只能喊大伯，時刻要提防隔牆有耳。曾經她以為父親過於嚴厲，而如今父親為她操碎了心，也不容許她有事。

聽到這話，身為父親的沈知謹亦是心痛。他轉過身，選擇了退縮，卻是嘮叨起來：「到了江府，記得不準再挎著臉。無論什麼時候，發生什麼，在江家人面前，都不能像在朝堂上那般陰沉著臉。還有，在江家要時刻小心，不要暴露自己的身份。」

「爹……」沈昭霞聲音帶了哭腔。

沈知謹愣了一下，很快轉過頭怒瞪著少年打扮的沈昭霞，「瞎說什麼？我是你大伯！」

「知道。」沈昭霞轉身離開，背影落寞。

聽到略顯無力的腳步聲，沈知謹緩緩轉過身，看著那背影，愣了神。隨即，竟是雙手捂臉，低低的嗚咽聲響了起來。

……

「江老太爺。」沈詔一改朝堂之上的垂喪模樣，乖巧恭敬地向床榻之上的老人問好

老人慈眉善目，笑眯眯地招喚少年，「過來，讓老夫我看看。」

沈詔走過去，在床邊蹲了下來。

「好孩子，我能叫你阿詔嗎？」

沈昭霞點頭。

江老太爺抬手輕輕地拍了拍少年的肩膀，「阿詔，你太瘦了。到了我江家，定要讓你吃好喝好。」

沈昭霞想起了家中的母親，心裡悲傷，卻終是違心地笑著應承：「恭敬不如從命……」

被少年逗到了，老人爽朗地笑了起來。

「祖父，何事笑得如此開心？」江尚走了過來。

「江公子，」沈昭霞站起身。

「沈詔不必如此拘謹。」他溫和地笑著，無論何事都能讓人如沐春風，「你以後喚我江尚即可。」

「嗯！」沈昭霞站到一旁。

江尚走到床邊，握著江老太爺的手，自然蹲下，「祖父，今年你老人家身體還未好，三天後就不去普蒼寺了，可好？」

聽著這話，江老太爺甩開江尚，「尚兒，怎麼能不去？」他斜著眼看著江尚，「若沒有佛祖保佑，這次刺殺，老夫我能活下來？」

「可是……」

江老太爺打斷他的話，「今年更應該去。不僅如此，今天捐贈的東西要比往年多兩倍，以感謝佛祖的救命之恩！」

「祖父你的身體？」江尚神色為難。

「無礙！」江老太爺看向沈詔，「阿詔，扶我下床。」

「我扶你，祖父！」江尚殷勤地去攙扶，卻被老人倔犟地拍開，「不需要。」

「老太爺，別動怒。」沈詔快速過來，小心翼翼地將其扶下床。

在沈詔的攙扶下，老人站得挺直，」老夫身體好著了。」

江尚眉毛微皺，祖父雖然沉穩，但人老了，總需要人哄著點，「是是是，祖父身體好著呢！」說罷。他給了沈詔一個眼神。

「老太爺身子骨健朗，身體好著呢！」沈昭霞附和道。

「祖父先回床上休息，我去安排三日後的上香事情。」他說著，扶上老人的手臂，和沈詔將其小心地扶上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