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話,奇怪的吳落
愈話一落,顯在臉上的,便是一縷沉重的憂傷。而一旁聽到這句話的白,那神潤的眼神,也在這一刻變得沉重。似乎,他在想什麼事一樣。
一會後,他停止了思考,拋出了這句,「你們的友情,我挺羨慕的」。
什麼羨慕不羨慕的,如今吳落不見了,所有的美好都是地獄。
愈低沉的回道:「還好吧!」。
憑著彼此之間的距離,通過眼睛的感官,語言的語氣。愈能隱隱約約的感覺到,白說這句話時,含有一種很強烈的個人情緒。看來,白也是一個有故事的人。
《11月,5日》
後天七號,就是愈的生日了。目前生死存亡,只在一念之間。若是一不小心,就會一腳踏進地獄,永遠不得超生。愈不敢掉以輕心,以免得在這最後重要的關頭,被人不知不覺的終極了。
可是,吳落的生命對愈來說至關重要。畢竟,他是愈為數不多的朋友之一。有時,愈真想拋棄一切,當一個無心無肺的人。可是良心,終究還是制止了他。他無法做到,對自己的朋友棄之不顧。到後來,他還是一個逃脫不了友誼的膽小鬼。
目前,兩人正在吳落工作的牧場這裡。
由於吳落的驀然失蹤,為了調查他的去向,於是愈決定來吳落工作的牧場這裡,體驗一下吳落工作時的生活。
當然,白還是像一條戰戰兢兢的老鼠一樣,疑神疑鬼的制止了他。可是白的擔心與體恤,在愈目前這種失心的狀態下,早已什麼都聽不進去了。他現在只想,快點尋找到吳落的蹤跡。其餘的,對於他現在這一具沒有感官的屍體來說,什麼都不重要了。即使是,連他自己的生命也一樣。
「這幾天一直在門外鬼鬼祟祟的人,是扞衛們吧?」。愈問。
昨天出去尋找吳落,在門外看到那些鬼鬼祟祟的人時。愈便聯想到,白叫扞衛去保護他的這件事。因此他就向白詢問,他們是否是扞衛?。白告訴他,是的。
聽到這裡后,愈就想著扞衛們說不定見到了什麼。於是他就拜託白,叫扞衛們把三號中午一點到一點二十分鐘這一段時間的內容,都一五一十的告訴他。
「是啊。我叫他們埋伏在附近,觀察一下周圍的動向,免得有什麼人闖進你的生活範圍」。
騎著馬兒在草原上散步,風兒時不時的劃過他們之間。
「這樣的話,首當其衝被監視的人,應該就是諾邦了,對吧?」。
「對的」。
結果就是,不但鄰居們看到了諾邦追逐另一個諾邦,就連那些監視著諾邦的扞衛們,也看到了真諾邦追擊假諾邦的事。這一下子就直接的確認了,有兩個諾邦的存在,就是鐵板釘釘的事了。如此一來,他至今為止的猜測,應該也是正確的。
剛剛愈和白一來到這裡,在扞衛長利偉克的幫助下,成功的讓老闆讓他們在這裡工作一天。
之後,他們從老闆那裡拿到了牧場放羊的地圖,以及牧場里所有房子和倉庫的鑰匙。
在放羊之前,兩人先去到牧場的小倉庫那裡,拿著趕羊群的棍子。然後,再去小倉庫旁邊的廢棄小木屋那裡,把牧羊犬牽出來趕羊。
由於初來乍到,對於牧場的工作不怎麼熟悉。因此兩人一開始,就好像盲人摸路一樣,面對放羊的事而手足無措的。
現在兩人各自騎在馬上,踏著青青綠綠的草地,頭頂著朦朦朧朧的天空,一邊牧著羊,一邊聊著天。這詩情畫意的畫面,彷彿一不小心注意,就被小說作者給帶進了小說里。
「你這麼問我,難道你是懷疑諾邦嗎?」。白說。
愈一邊騎馬,一邊看著前方,回道:「在沒了解真相之前,我誰都會懷疑」。
「包括我嗎?」。
「當然,可是你一點疑點都沒有,我懷疑不了」。
白笑了,說:「在推理小說中,兇手不都是那種一點疑點都沒有的人嗎?」。
「那僅僅是推理小說而已,又不是現實。所謂的現實,永遠與故事不相同」。
對的,與現實不同。人生雖是故事,但卻不是科幻故事。現實中的人唯唯諾諾,但故事裡的人,卻可以像救世主一樣勇往直前。
所謂的美好與夢幻,只存在作者絞盡腦汁的思考與淋漓盡致的筆中。而現實里,就是被一團糟糕的污泥創造出來的。
「北愈,有時候我真的看不懂你,是一個怎麼樣的人?」。
風仰舞著白的頭髮,在白馬上的他,是如此的瀟洒。
怨天尤人的廢物,自卑懦弱的可憐蟲。被白這麼問時,這兩個想法浮現在愈的心中。
追求寧寧靜靜簡簡單單,與順其自然的生活,是愈一直以來的生活軌道。他從來不抱幻想,也不抱美好。因為現實不是作者筆下的爽文故事,而是一個爭分奪秒都會被社會淘汰的地獄。
若是帶著虛假的夢活下去,終有一天會破滅。到時候,還可能像一個小丑一樣,被當著眾人的面揭開面具。既然如此,還不如從一開始就接受,自己是一個一無是處的廢物的這件事。
「我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人罷了」。說到這,愈生怕被白洞悉到自己的心情,於是便對他假笑了一下,「駕!」,接著,駕馬而去。
終究,他還是無法做到用真心面對他人。
原本愈就是一個愛胡思亂想,頹廢敏感的膽小鬼。自從爺爺死後,他就好像嗑了興奮劑似的,心中的負能量漸漸地變深。而這種本性,他無法控制得了。
這時,白追了上來,「但是,我對你這個普通人感興趣了」。
愈下意識的看了他過去。
只見那碧藍的雙目,炯炯有神,清澈得如一片毫無污濁的清水。白的眼睛,給人一種能讓人一眼看到他內心世界的感覺。
看著他的眼睛時,就好像自己長了翅膀一樣,在一片一望無際的藍天白雲下,無拘無束的飛翔。
愈挪開了眼,轉頭駕馬而去。他不喜歡這種眼神,這種像花兒一樣潔白無瑕,且一點污染都沒有的眼神。因為這會讓他覺得,像他自己這種不直一文的廢物的存在,只會玷污了這一片精緻漂亮的花蕊。
這時,白也跟了過來,他那駕馬的聲音,清晰的從身後傳來。
牧場建造在一處靠湖的平原上,範圍至少有一個足球場遼闊。從入口第一腳踏進牧場時,可以看到左手邊有一間廢棄的屋子,而那裡就是現在牧羊犬們的家。
至於倉庫,則是搭在一顆靠湖邊的大樹旁。而在此對面,還有一間一百米平方大的廚房。
兩人騎著馬兒,在這幽暗色天空下的平原上,拿著棍子在趕著羊群們。而那五條牧羊犬,則是在旁邊,興緻勃勃的幫助他們倆牧羊。並且,它們還時不時的圍繞著他們倆,興高采烈的繞圈圈。
剛剛來這裡時,這五條牧羊犬的態度,對他們就好像見到殺父仇人一樣殺氣騰騰的。可現在發生這麼大的轉變,也多虧了白的功勞。
愈就誇獎的說:「這五條牧羊犬,剛剛還是一副神氣的樣子,沒想到現在,它們居然如此聽話了。你訓得不錯啊」。
一開始牧羊犬們見到他們時,一直都是保持著敵意。直到白從口袋裡,拿出了一把口琴,吹給它們聽時,它們才安分下來。
白冷淡淡的說:「還好吧!」。
「你那個口琴到底有什麼魔力啊?,竟然會這麼厲害?」。
「這個口琴與口琴的旋律,是族長教給我與給我的。聽說,這是烏蘭一族的祖先守氏,在兩千年前為了管理好世外之境的動物們,而創造出的一首曲子。而且昨天我從扞衛們那裡聽說,這裡有牧羊犬時。我怕它們不聽話,所以就把口琴給帶來了。沒想到,還真的派上用場」。
「那你還挺厲害的,居然學會創世之神的東西」。
並非恭維,而是愈打心底的覺得他挺厲害的。不但劍術高超,而且還會吹曲子。心想,「他長得應該很帥吧?」。
「還好啦!」。
說著,白又笑了。
除了能聽到他的笑聲之外,就無法透過他的面具來看到他的笑臉。
兩人一邊騎著馬兒,一邊在草原拿著棍子牧羊。隨著時間一點一點的過去,天空還是一如既往的昏暗。也不知吃飯的時間到沒,於是兩人就一起騎著馬兒,回到建造在牧場給工人休息的木屋裡看看。
只見那掛在窗口牆壁上的古歐式鬧鐘,所呈現的時間是八點。兩人覺得是時候做飯了。因為狗狗們要吃飯,而且做飯與洗菜也要花很多的時間。
至於調查吳落的事,兩人在牧場這裡走動的時候,一點線索都沒發現。於是他們決定,等一下吃完午飯後,再繼續調查一下周圍。
之後,兩人就一起在廚房裡開始做菜了。期間,白也不忘打起十二分精神,來觀察草原周圍的情況。儘管他的監管方法,雖然一時間讓愈覺得,可能會有點沒有人身自由。但是為了自己的生命安全,愈也慢慢的接受了。
後來,等到午飯的做好后。時間的腳步,也跑到十點半了。於是,他們就坐在了廚房的餐桌子前,開始享用自己做好的飯菜。
至於羊群們,則在牧羊犬們的看管下,正在外面吃著草。
直到時間的腳步,跑到十一點正時,兩人才把肚子填飽。然後他們就帶著還熱著的飯食,騎著馬兒,帶去給在草原上的牧羊犬們吃。
現在,兩人站在湖邊前那裡,姚望著前方的景色。而那五隻兇猛的牧羊犬們,則在它們的小木屋那邊,吃著香噴噴的飯菜。
眼前這片死氣寂寂的景色,在頭頂上這片天空的渲染下,都變得像一副掉色的油畫一樣。除此之外,周圍這青綠色的牧場,也皆是如此。
只知這片幽深的湖水,平靜得一點波動都沒有。連魚兒的跳動都沒有,風吹劃過的痕迹也沒。除了幾隻蜻蜓在那跳著舞之外,其餘都像戰爭過後的寧靜。
剛剛把飯給牧羊犬吃后,為了好消化一下腸胃,於是兩人決定來這裡吹吹風,順便放鬆一下那緊繃的腦門。等到整理好心情后,再去調查一下附近。
周圍的風像感染了寒疾一樣,把它的涼也帶到了愈的手臂上。與白站在這裡時,愈時不時的感受到,來自這一片大自然的體溫。比如眼前這平靜不動的湖鏡,周圍那陰陰森森的森林,還有腳下那離湖邊只有三十厘米的距離。
不知為何,總感覺吳落可能在這裡,又可能不在這裡。
身在這裡的每一刻,腦袋都亂糟糟的。愈想不明白,想不清楚。如陷入迷宮一樣,找不到出口。站在這裡,想著若是靜一下,聽一下風,看一下景,說不定就能理清腦袋。可是,他還是一點思緒都沒有。
「天空灰得像哭過」。
這時,只聽一旁看著天空的白,忽然低吟的說出了這句話。
愈就好奇的問,「什麼哭過啊?。失戀了嗎?」。
白就轉頭看起了他,說:「說起失戀,你知道昏月的另一個叫法嗎?」。
兩人並肩的站在這幽深的湖邊,以及在頭頂上這片灰色的天空下,盡情的對白著。
「知道啊,好像叫失戀之空」。
「那麼你知道,失戀之空的稱呼,是怎麼來的嗎?」。
被他這麼一問,腦袋就立即卡關了。因為愈也不知道,這個說法他是從那裡得知的。他就問,「不知道,我只是從別人那裡聽說,有這麼一個稱呼而已。難道它的來源,是有故事的嗎?」。
「昂!,昂!」。
愈話剛落,後面立即傳來了一陣兇狠的低吠聲。聽此,身體的危機意識,使得他們兩人本能的轉身,看向了後方。
只見眼前,出現了讓人不可置信的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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