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話,吳落的所見
「啊!」。
因見到了這慘絕人寰的一幕,頓時,愈發出了驚叫的撕鳴聲。然後,他便二話不說的衝出了門外。此刻,愈的心臟像足球般被人踢來踢去的,一直在撲通撲通的跳。
「呼」。
就連呼吸,也是如晃來晃去的盪鞦韆一樣,呼吸不停。
站在門外這裡,雙腿站直,彎下腰,雙手伸直握住膝蓋以此來支撐上半身。愈就保持這樣的動作,在這裡緩一下氣。
剛剛那晝閃的一刻,那個在角落裡殘足不全的人體影像。直到現在,還依舊很深刻的雕刻在愈的腦海里。一想到這一幕,愈登時就感到頭皮發麻的。
因為那不是人,反而像是一個人彘。又好像一個失去了自由的人偶,無手無足,頭髮很少,雙目充滿了怨念,七竅流血。但由於僅有一瞬間,因此看不出是男是女。但是總而言之,給人一種毛骨聳然的詭異感。一想到這裡,愈就不由得打哆嗦。
「呼」。
現在的呼吸和心臟跳動的頻率,已經比剛剛稍好一點了。但是,心裡還是有一點恐懼的餘溫在作祟。同時,愈在此低頭彎腰的嘆息時,額頭上因驚嚇而起的汗水,也一滴一滴的滴在了眼前的地上。
忽然這時,右肩膀上被人拍了一下。
「啊!」。
由於太潛心貫注眼前的情況,因此遽然被人拍了一下。愈就好像在走夜路時,卒然被人從身後拍了一下一樣,霎時受到了空前絕後的驚嚇。然後他身體便本能的向後退了幾步,與那人保持了距離。
「呼」
這時,愈站穩后才發現,這個剛剛拍他的人是吳落。愈才鬆了口氣,說:「你嚇死我了!,我好不容易才緩過來。剛剛那一下,都讓你嚇出心臟病了」。
「你被什麼嚇到了啊?」。
吳落一臉疑問的。
愈緩了一口氣,便說:「就是你們家,在右手邊牆壁處,掛著一個無手無足不明性別的人體」。說到這,愈就往不好的方向想,「莫不成,你這個臭小子干那種販賣人體的事?」。
突然,吳落雙手捂住肚子,一邊大笑一邊說:「蘇北愈啊!,蘇北愈!,你還真是一個膽小鬼呢!」。
在說這句話的期間,他笑得春風滿面,面目猙獰,同時還拚命的拍自己的大腿。一看,就像一個挑釁別人的欠揍臉。
似乎他的話,讓吳落感到可笑。聽此和看此,愈乍然感到不爽,就回道:「你笑什麼啊?,有什麼好笑的啊?,在笑的話,小心我罵你一頓」。
但是這句話沒有多大的作用,反而吳落的笑,還比之前稍大了一點。而且,他似乎是因為笑到肚子疼的原因,就一直蹲在地上捂肚子。就在這樣的狀態下的他,回復了愈,「那個啊,是一個人體模型。就是一個用來裝飾的。沒想到,居然把你給嚇到了啊」。說完,他又拚命的大笑,「哈哈哈哈哈哈!」。
說真的,看到他這副笑臉,愈想揍死他。因為他的賤笑臉,就好像我們每個人身邊的二貨一樣,非常的欠打。何況剛剛的那種情況,對於愈這種有環境恐懼症的人來說,根本就好像致命的毒藥那樣難以把控。
比如,把一個有恐高症的人,給帶到幾十米的高空上那樣。因此更別說,愈在那種連自己都感到恐懼的環境中,可以做到面對突如其來的東西而面不改色。
但最後,愈還是壓制住內心的怒火,無奈對他說:「說吧,你找我有什麼事要討論?」。
剛剛被他這麼一笑,愈現在都有點都不想聽他說話了。就覺得,自己來這裡就是一個錯誤。
此時,吳落緩緩的停止了大笑,然後從地上站起,一步一步的來到愈的面前。可是他的樣子,還是一副想笑想笑的。
「我」。剛說了一個字,他又開始要笑了,但最後還是壓制了下來,接著說:「其實我」,說到這,他又差點忍不住要笑了,可最後還是壓制下來。總之,他就給人一副欲笑又止的狀態。
吳落一邊盡量壓制自己,一邊說:「你還是先進來吧,我怕我會忍不住笑」。
說完了這句話后,他便進入了屋內。
看到他這一副想笑不能笑的樣子,愈瞬間覺得他這人很無語。就好像一個傻子一樣,在廣場中央跳老爺舞。
在進去之前,愈看了一下周圍,發現白還在旁邊的圍牆保護著他。然後,正當他準備安心進去時。才發覺,周圍不知何時,站滿了一隻又一隻的黑色烏鴉。
它們從屋頂上,地上,樹枝以及圍牆上,那些凡是可站立的地方,都一一的棲息著。而這些與死亡相關的烏鴉,就像密密麻麻的大軍團一樣,把吳落的家給包圍了。
「呀呀呀」。
「呀呀呀」。
「呀呀呀」。
這如死亡之歌的鳴叫,接二連三的響起來。似乎它們在這裡,好像開什麼討論會一樣,紛紛的對著對方鳴叫。總之讓人一聽,登時心裡感到一陣寒毛悚然的。
不過很奇怪的是,這種讓人討厭的鳥兒,平常很少在村子里見到。可就是在這個時候出現,不禁的讓人猜想,似乎有什麼大事要發生一樣。因為烏鴉的出現,通常都會給人們帶來厄運。何況,還是在目前昏月這種陰氣比較繁重的時節出現。那更是讓人情不自禁的懷疑著,紫羅蘭鎮這幾天內肯定會有什麼大事發生。
看到這一幕,愈瞬間感到有股毛骨悚然的感覺撲面而來。
同時,方圓幾十里都無一個人影。似乎人民,都因害怕這灰如地獄的天空,而心有敬畏般的躲在家裡,來歸避這佛如死亡廢墟的老天。
不但如此,就連豬雞狗鴨鵝這種隨處可見的家畜,也沒有在村中見到一隻。能見到的,只有一片寂寂寥寥的虛無。
聽說,曾經在紫羅蘭鎮里那些被烏鴉帶來的厄運的人,最後全部都因受到了詛咒而死。聯想到這時,愈就猛然打了個哆嗦,然後便快速的進到了吳落的家。
現在,他正與吳落兩人,坐在大廳的沙發上。
四周空間朦朦朧朧的,僅靠著前方桌子上的兩根蠟燭照明。吳落坐在右手邊的單人沙發上,而愈則自個坐在雙人沙發上。
在左手邊左上角的牆壁角落上,可以透過火光隱隱約約的看到,剛剛那個掛在牆壁上的人體模型。
仔細一看,除了那個萎縮不振的頭部之外,其餘的面部皮膚與放在地上的手手腳腳,都做得像真人一樣逼真。這逼真的,都可以拿模仿節目的冠軍了。
在這種幽暗的環境中,即使知道它是假人,也會下意識的認為它是真人。甚至,愈還是不由自主的被它嚇到。
房間內一片無光的,除了這裡之外,一片昏暗。
外面那死寂而朦朧的天空,把世界的色彩都打上了死亡的標籤。然後散發出死氣沉沉的氣息,把這一座破舊的房子給包圍了。
身在這裡時,如身在鬼屋內一樣。
這時,愈對吳落說:「你現在可以說了吧?」。
剛剛在來這裡之前,白除了給愈一把匕首防身之外。還警誡愈,若是有什麼意外的話,記得大叫,到時候他就會進來。而且,不要亂吃亂拿什麼東西。
愈一直把這句話牢記在心裡,因此一來到這裡后,就一直小心翼翼的。
吳落回道:「那個,和你在一起的人是誰?」。
「朋友」。
雖說他倆不算是朋友,但在此時此刻,他們也算是同一條船上的夥伴。
「朋友?,我跟你交往了十幾年,我可從來沒有聽說過,你有這號朋友?。所以,他到底是什麼人?」。
在燭火的照耀中,吳落的疑惑都寫在了臉上。
「我也跟你交往了十幾年,你是怎麼樣的人,我不知道嗎?。所以你剛剛的態度,為什麼突然改變了?」。
愈也把自己的想法說出來。
「我」。吳落頓塞了,似乎被愈慫到說不出話。隨後,他就說:「我不知道怎麼跟你說,你先告訴我,那個人是誰好不好?」。
吳落的表情很著急,眼神里充滿了擔憂,就連語氣也下意識的偏向著愈。似乎,他很擔心著愈似的。
見此,愈就說:「是不是有人跟你說了什麼?」。
這是愈,憑著自己十幾年和吳落交往的經驗,得出的一個想法。
因為吳落這樣的姿態,已經不是第一次了。
記得在愈十二歲那年,吳落不知從那裡聽到別人說,愈被友哥威脅了。於是他就神經兮兮的,跑去問愈怎麼樣。
當時他看到友哥的樣子,就好像今天看到白的樣子,一樣神神秘秘的。
後來愈就問他,「怎麼了?」。
可他的做法一直畏畏縮縮的,避開這個問題。直到最後愈才知道,原來他是害怕愈會被友哥欺負,所以才不敢說出來,免得讓友哥知道。
第二件事,發生在愈十五歲那年。
當時吳落得知愈愛上了貝兒,卻又不知道從那道聽途說,說愈被她甩了。然後他又神經兮兮的,跑去安慰愈。
這次,愈很快就發現了他的目的。因為第二次,愈早已經把他的性格摸清了。
愈就對他說:「你不會又像上次一樣,聽到別人亂說了什麼,就神經兮兮的吧?」。
「嘿嘿.」。
吳落當時傻笑了。雖然並他沒有回復愈,但是從他的這個舉動中可以知道。他表示默認了。
一想到以前的往事,在氣氛幽暗的大廳里,愈就對著吳落說:「你不會像前兩次一樣,因為別人對你說了什麼,所以就神經兮兮的,對吧?」。
這時,吳落陡然低下頭,像一個做錯了事的孩子,一臉煩惱的看著眼前的桌子上。
看到他這個舉動,愈就清楚,他又不知道從那裡聽道途說了。
「說來聽聽吧,不要瞞我了。到時候,我會跟你說關於那個人的事的」。
愈口中所說的人是白。同時,愈也希望能從吳落口中得知,他為何會猛然變得莫名其妙的。
只見吳落眼神疑惑的說:「真的嗎?」。
為了讓他相信,愈就用了很堅定的眼神,回道:「嗯,真的」。
此時,吳落拿起了桌子的杯子,喝了一口水,然後再咽了口口水,說:「那我說了哦?」。
吳落的樣子莫名的有一絲緊張,似乎他在害怕著什麼。
看到他如此慢吞吞的樣子,雖然愈有點著急的。但同時一看到他的樣子,愈也開始緊張了起來。
「你說吧,我聽著!」。
只聽這時,吳落用了那種驚奇的語氣,對他說:「昨天,我在下班回家的路上,碰巧撞到了諾邦先生,於是兩人就聊了起來」。
當時,諾邦先生驚慌失措的對他說道:「你是那個吳落小兄弟吧?,你兄弟遇到危險了,你能不能幫我一個忙?」。
吳落當時也很懵逼,就問,「什麼事啊?」。
他說:「你兄弟身邊最近來了一個戴面具的人,他經常跟在你兄弟身邊。每天都鬼鬼祟祟的,請問你認識那個人嗎?」。
吳落一臉疑問的搖了搖頭,「不認識」。
諾邦繼續說:「我也從沒有見過那個人,我怕他是不是陷入了什麼麻煩,所以才會這樣。你能不能去看看,他到底怎麼了?。若是那個人是壞人的話,怎麼辦?」。
「當時的情況就是這樣,他說完這句話后,就匆匆忙忙的走了,似乎他在逃避什麼似的」。
吳落以這句不安的話收尾。
愈聽后就說:「就是這樣?,還以為你說什麼,一臉大事不妙的樣子」。
在大廳內這烏黑的環境中,那燭火在微風的吹動下,斜動了兩人的影子。而此刻,吳落那張沉重的臉,也在燭火中清晰的映照出來。
只見他懷著一種很詭異的眼神,驚恐的說:「不,還有更可怕的事」。
在同一天,吳落與諾邦聊完后不到十分鐘左右,在回家的途中,他偶然遇到了剛剛那個叫他報案的男子。他自稱叫蘇子白,是愈的朋友。
當時他一看到吳落後,就說:「兄弟,你能不能幫我一個忙?」。
那時吳落剛從諾邦先生的請求中,還沒有緩過來,現在又來了一個人,搞得他心裡覺得怪怪的。他就說:「怎麼了?」。
這個叫子白的人,就說:「你愈兄弟的家附近,這幾天不是新搬來了一個人嗎?。他有時候,時不時的偷看這裡。我懷疑他,可能會做出什麼事,對我和愈不利。所以我希望你,能不能幫我去看看啊?」。
場景從吳落所講的故事,又回到了大廳內。
聽完后,愈就感嘆的說:「原來如此,但是,你覺得可怕之處在那裡?」。
在火光的清晰照耀下,眼前的吳落驀然露出了很驚悚的臉頰,戰戰兢兢的說:「當時我與諾邦在村頭的十字路口處,聊完了之後,諾邦就往右走了。可當時我記得,他走得遠遠地了。但當我想往前走時,不到十分鐘,諾邦卻從左邊出來了」。
一聽到這裡,愈頓時一驚。
因為村頭的十字路口,全長左右兩邊光是直線就百米。同時,由於村內沒有連通所有路的交接點,因此進進出出,就必須要走這裡。再加上村莊內,各種各樣的迷宮布置,很容易讓人失去方向。所以走了右邊之後,要想從左邊出來,就必須要繞到隔壁的北頭村。而這個過程,大概需要花三十分鐘。
簡單的說,十字路口的路都是不互通的,或者說村子的路也不是互相通的。比如你從南邊出來,再想從北邊出來,就必須要從南邊繞到隔離的村子到北邊,而且這個過程最快也需要三十分鐘。同理,其它的路也是一樣。再加上村莊內機關重多,因此諾邦他是不可能《在十分鐘之內完成右入左出的》走捷徑的。
綜上所述,吳落所說的話,讓愈大大的感到震驚。
可是一看,吳落的臉又不像在說謊。而且,吳落也不是一個經常說謊的人。因此,聽到他這麼說時,愈就下意識的相信了他。
「就是這樣嗎?,還有什麼嗎?」。
心中本來的余驚未消,反而現在又在腦中產生了一個疑問。因此,愈就連說這句話時,也含有一陣陣從鬼屋中走出的震驚。
在這個昏暗無光的大廳內,這時,突然眼前的吳落,在燭火的照耀中,樣子變得比之前要猙獰。他恐懼的說:「不,還有最可怕的一點是。我同樣一次的情況,竟然遇到了兩次。你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嗎?。那根本就不是人能做到啊。說到這,吳落不安的聲音猛然放大,「因為.哪裡有人可以超時空的啊?!」。
驟然,吳落的雙眼瞪得大大的,語氣驚叫的像鬼一樣,在這種黯淡無光宛若在講鬼故事的環境中,把臉湊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