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8.寵愛程度
「你!」烏拉那拉莉櫻氣急,卻是真心不敢上報皇上或者太后的,這種時期,誰人不知道其緊張?
太后倒也就罷了,可是皇上那邊……本就因為貴妃之事傷優,誰干在這個時候找事呢?
烏拉那拉莉櫻身後的魏凝霜便是連忙開口勸慰:「嫻貴妃娘娘切別惱怒,咱們貴妃娘娘的喪禮過後,一切再說!」
烏拉那拉莉櫻也向來不是控制不住自己脾氣之人,聽了魏凝霜的話,便強行壓下怒氣,沒再說什麼了。
然而富察安平卻只覺好笑,後宮嬪妃,一個一個倒是狂妄自大,怪不得阿姐向來心力憔悴。
一天的時間,倒也過去的快,跪了許久,富察安平只覺得膝蓋疼痛,到了時辰,貴妃大喪也該結束,做好了一切禮儀,貴妃移棺,以富察安平為首,眾妃嬪起身目送。
金芍藥最終,還是留下了眼淚,站在金芍藥身旁,蘇羲禾只望著那漸行漸遠的人群與金棺,不自覺的嘆了口氣:「終於走了,嘉妃,你也好安心了吧。」
「我……從未想過,要她死。」聲音小的可憐,除卻蘇羲禾,還真沒人聽得見。
蘇羲禾卻只是無奈:「你從未想過,皇后,也從未想過……只是,一切,皆是註定,走到今天這一步,你懊悔,皇后懊悔,可真正悔恨的,是皇上,若是再來一次,皇上怕是,寧肯,送她離開吧,也不願,叫她死在這紫禁城的牢籠裡頭!」
金芍藥吸了吸鼻子,逝去淚痕:「是,我想,若是可以從來,她定然不會……愛上他吧。」
「朝國王啊。」蘇羲禾總覺著三個字的分量太足,叫人念著,便是壓得喉嚨都疼。
提起這三個字,金芍藥也是覺得嗓子乾澀:「想必皇上這一生,都會銘記,我嘉妃金氏芍藥,來自朝國李國,是他曾經最為痛恨之人的妹妹。」
「別想了,都過去了,她也走了。」眼看著貴妃棺槨即將運出大清門,蘇羲禾隨即轉身,卻聽得一聲沉痛驚呼:「宛卿!」
眾妃皆是駭然,誰也不曾想到,皇上三天沒有出現,竟在最後一日,披頭散髮的就這樣出來了。
蘇羲禾於心不忍,不肯去看,富察安平只當不曾瞧見,金芍藥自是不敢上前,烏拉那裡莉櫻急切至極,便是大聲呼喊:「該死的奴才們!一個一個都在做什麼!?快去阻止皇上!」
奴才們聽得命令,連忙朝夜承赫跑去,夜承赫卻以一人之力攔下了棺槨,抬棺之人皆是四目相視,無人出聲,吳書來冷汗直流,緊著勸說:「皇上,貴妃娘娘如今依然殯天,若是這棺槨不送出去的話……皇上!」
夜承赫卻哪裡忍心?
只大聲吼叫:「開棺!」
「皇上,萬萬不可啊!」烏拉那拉莉櫻最終還是冒著被夜承赫訓斥責罰的危險,隨著奴才們一同跑了過來:「皇上,貴妃已然開棺一次,便是沒有先例,再行開棺啊!」
「滾開!開棺!!」夜承赫哪裡管的了那麼多?貴妃一次開棺之時,夜承赫因傷心便在養心殿閉門不出,貴妃金棺如今即將運出,夜承赫自是再想看一看自己畢生所愛!
烏拉那拉莉櫻直直撲到了夜承赫腳下:「不可啊皇上!且讓貴妃好走吧!」
一眾嬪妃瞧見這副場景,大家都唏噓不已,金芍藥雙手合十,虔心祈禱:焞哥哥,你看到了么?你所愛之人,如今已然悄然離世,你怕是還不曾得知吧?焞哥哥,願你在朝國李國,與四公主安好,只是,貴妃怕是臨死也在恨你,皇上也很你,我……也恨你。
夜承赫怒不可歇,只怒目等著烏拉那拉莉櫻:「滾開!給我滾開!」
烏拉那裡莉櫻從未見過如此的夜承赫,只覺得滿心害怕,卻不肯讓開,雙手死死的抱住夜承赫的大腿:「皇上!清皇上讓貴妃安息吧!」
「給我滾!」夜承赫卻只一腳踹去,烏拉那拉莉櫻的身子立馬飛出老遠,叫人看了都覺得疼痛,吳書來嚇壞了,連忙讓人去扶,自己個卻是想說些什麼安撫夜承赫,只沒待自己開口,便聽得冷聲一言:「吳書來,開棺吧,摯愛之人,往後再也不能見到了,只最後瞧一瞧,這般殷切心思,怎可拒絕?」
吳書來詫異的望著不知道何時到來的富察安平,一臉的難以置信,夜承赫瞧見富察安平,莫名的覺得心裡頭冷靜了許多,吳書來看得出來,夜承赫已然平靜,只是若不開棺,怕是後果不堪設想。
吳書來揮手命人開棺,眼瞧著那金棺蓋子一點一點被挪開,貴妃的臉,呈現在人們面前。
因已有三人,貴妃面容已經鐵青,毫無生氣,那妝容卻依舊精緻,果真如同傳聞,國色天香,只是,面上的那抹微笑,似乎是對死亡的從容之感,疲憊,也可在面容凸顯,看來貴妃死時,只覺輕鬆。
去不想……你居然……是曲珊珊的臉!
曲珊珊……原不過,是已經死去的貴妃嗎?
夜承赫瞧見貴妃,眼中流露溫柔之色,他伸出手去撫摸貴妃的臉:「宛卿,這是我們最後一次相見了。」
夜承赫的眼淚,便是不自覺的流出:「宛卿,對不起,最後一刻,也不曾叫你見到你心心念念之人。」
「宛卿,你放心,待沁兒逝世那日,我定命人取他首級,與你合葬。」
這話叫人聽了便覺心驚,富察安平眼中也閃過一絲詫異,烏拉那裡莉櫻更是死死的按住自己的胸口,若是叫金芍藥聽到的話,怕是會當場暈死過去吧?
只是在場眾人,皆知此話,定然不可傳出去的!
夜承赫最後,便是俯身在貴妃臉頰留下最後一吻:「宛卿,你去吧,放心,我一定會叫他去陪你的,只四公主從小便在你身旁將養,怕你不舍她守寡,故而等待多時,宛卿,這一次,我定不負你。」
夜承赫語畢,便是轉身,吳書來連忙叫人將金棺蓋子蓋上,將其運走。
夜承赫又道:「富察家嫡二小姐,生於望族,孝敬性成,溫恭素著,特封為妃,號約善。」
聲音略微清冷,忽近忽遠,叫人有些聽不清楚,只吳書來多年在夜承赫身旁經營,自是耳聰目明,立馬會意,只低眉順眼瞧著富察安平:「善妃娘娘,謝恩啊!」
「臣妾,謝主隆恩。」富察安平在夜承赫身後微微屈膝。
「恭賀善妃娘娘大喜!」
身後的眾妃嬪在這個時候紛紛跪下,只是這其中,除卻剛剛被扶起的烏拉那拉莉櫻以及蘇羲禾,蘇羲禾的眼神前所未有,竟然讓富察安平覺得有些厭惡。
蘇羲禾終於還是走了過來,步伐輕盈,看上去那麼的端莊可親:「新晉的善妃妹妹,今後,倒是多多指教。」
蘇羲禾的聲音也好聽,讓人聽了之後,就會覺得有點難以忘懷。
富察安平卻並不領情:「純貴妃向來親切可人,只是可惜,我一直都不太會做人,以後,可到底多多叨擾純貴妃了!」
蘇羲禾倒是並沒有想到,富察安平會說出這樣的話來,只是臉色略微變化,很快就恢復了正常:「善妃妹妹是皇後娘娘的嫡親妹妹,本宮多多照顧也是應該。」
「倒也並不需要純貴妃的照顧,我自己能照顧好我自己。」富察安平說著,便是大步流星的離開,留下一眾發愣的人。
烏拉那拉莉櫻這個時候已經回到了人群之中去了:「居然如此高傲!」
「這樣的性子,多少有點肆無忌憚呢!」蘇羲禾略微嘆息,總覺有些熟悉,想必倒是,定會被寵上天去吧?
大家看著富察安平漸行漸遠的身影富察安平身邊沒有一人,只自己,穿著那一身素服,氣場,卻是強大的可怕。
喪禮,就這樣結束了,後宮,再次恢復了平靜,無論是富察花月,還是下頭的嬪妃,都鬆了一口氣。
終於將那個女人送出了宮,大家,又怎麼會不歡喜?
夜承赫將富察安平的冊封禮定在第二日一早,這讓人們震驚,卻都紛紛趕去參加。
第一個晚上,夜承赫留宿貴妃生前宮殿,並未寵幸新晉的善妃。
而善妃,也未分宮,住在長春宮。
第二日早,冊封禮行,三跪九叩之禮結束,眾妃嬪紛紛奉上賀詞。
也不過因著富察安平是富察花月的嫡妹,夜承赫姍姍來遲,進了長春宮,富察花月帶著大家行禮:「皇上萬福金安!」
夜承赫攜過富察安平的手起身,帶著她到正位,坐下,這讓富察花月尷尬至極,一時之間無從適應。
夜承赫這才開口:「眾愛妃平身,皇后,來朕的身邊坐。」
就這樣,姐妹二人,一左一右,坐在了夜承赫身側。
富察安平平生第一次穿著吉服,總覺得各種不適,夜承赫便問:「可是不喜歡?」
「顏色太亮,不討喜。」富察安平實話實說,妃位的衣服,是亮金色,帶著暗紅,總是有點太過隆重。
夜承赫又問:「那你喜歡什麼顏色?」
「素色。」
從小,富察安平便是覺得,只有素色,深入人心,讓人喜愛。
夜承赫再次動容:「下次,你可只穿素色。」
「恩。」不曾謝恩,卻覺得甚好,眾妃再次震驚。
這寵愛度,到底堪比貴妃當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