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揚州·上門女婿是只狐狸精【14】

第15章 揚州·上門女婿是只狐狸精【14】

清河書院里,陳纖皎待孩子們下學用飯後便等著秋菊他們清掃鎖門,她慣常坐在書院迴廊邊等著。

「先生,書院外頭有一個女子說要見你。」來的是一個學堂的孩子。

「誰?」陳纖皎問。

那孩子搖搖頭,「學生不知,她說她叫冬梅。」

是冬梅來找她了,陳纖皎連忙對那孩子說:「你讓她過來吧。」

秋菊見冬梅要來,她問陳纖皎:「小姐,要準備一壺茶嗎?」

「準備一壺烏梅蜂蜜茶吧。冬梅以前最喜歡這個味道。」想到以前兩人一起玩鬧,陳纖皎覺著真是有些想她了。

冬梅跟著那個孩子進了書院,「小姐。」

一聲小姐,讓陳纖皎真是有些開心也有些難受,她迎上去,「你瘦了,白玉展對你不好。」

冬梅握上陳纖皎的手,搖搖頭,「白老闆對我很好,小姐多慮了。如今清減了倒是因為每日的吃食少油膩的關係。」她帶了一個食盒來,放在迴廊的長椅上,「我帶了些燕雲樓的糕點給小姐嘗。」

陳纖皎同她一起坐下,看她拿出了三盤精細的點心,「你還記得我愛吃馬蹄糕和芙蓉豌豆黃。」

「冬梅都記得的。」冬梅把馬蹄糕和芙蓉豌豆黃擺在陳纖皎面前,「燕雲樓新出了秋梨海棠酥,我也帶過來給小姐嘗嘗。」

拿起一塊酥,陳纖皎用帕子托著,輕咬一口,酥香之餘,入口綿軟清甜。「棠梨混著砂糖泥真是吃起來好香。」

看陳纖皎吃的開心,冬梅也笑了,「好吃就都吃了吧。」

「那不行,冬梅你也吃呀。」陳纖皎見秋菊端著茶來了,也招呼她吃。「秋菊快來吃,冬梅帶來的燕雲樓糕點可香了。」

秋菊放下茶壺,給冬梅和陳纖皎一人倒了一茶碗,她沖冬梅笑了笑,「冬梅姐姐特意給您帶的,我就不吃了。下回,我和您去燕雲樓找冬梅姐姐的時候再點上一兩盤,我們讓冬梅姐姐一塊兒來吃。」

「這個主意好,冬梅你什麼時候能告假?我們一起去吃好吃的。你可不知道,現在我還多帶了個陳小,那小子吃飯和搶一樣。」陳纖皎覺得秋菊的提議好,便想冬梅也來。

冬梅心裡是萬分願意的,她點點頭,「下回要是能告假,便來找您,我們一起出去耍。」想到過去一起玩鬧的時候,她抬頭看著和從前一樣沒心沒肺的陳纖皎,往事在眼前浮現,「小姐,冬梅……」她想和她說她要離開揚州一段時日。

陳纖皎舔了舔唇角的餅屑,感覺她要說什麼,便問:「你有心事?」

冬梅將茶碗遞給陳纖皎,搖搖頭,從腰間拿出手帕替她擦擦嘴角,「沒有,我就想說,看您這都快成親了,怎麼還一副莽莽撞撞吃東西沒點主婦的樣子呢?」

「冬梅,你怎麼也知道了?」陳纖皎和胡俊生的事情大概是半個揚州城都知道了。她被這麼一提,有些羞惱。

「旁人都說,准姑爺是揚州城裡斷案的一把好手。雖未取得功名,可是為人正氣又沒有架子,大家都覺得你們是良配呢。」冬梅想到胡俊生那副面孔,便前傾身子,佯裝要說女兒家悄悄話的樣子,「還有姑娘說准姑爺生的好面相,要不是知府大人相中了,商賈之女可都搶著要呢。」

「呀,羞不羞人呢。」陳纖皎拿著茶碗轉過身子,嬌嗔道。

秋菊和冬梅見一向大大咧咧的陳纖皎這幅小女兒姿態,都忍不住在她身後輕笑了一下。看她實在是羞的不行,雙雙好一陣安撫。

燕雲樓里,瑤姬給冬梅挽上了髮髻,她看著鏡子里清瘦的女子,想到了她曾在角落裡見過的阿姐。「梅香,點唇了。」

鏡子里的冬梅因為輕減的身形,多了一份冷清的氣質。從未挽過這樣的發,她是出身貧寒的孤兒,如今可以裝扮成這樣,她不知是福是禍,只是知道她傾心於那個仙人一般的男子,願意幫他。「多謝瑤姬姑娘了。」她轉過身子面對著瑤姬。

描著唇形,不過幾筆,鮮紅的胭脂讓這身冷清的氣質又多了幾分艷麗。瑤姬好像在這一刻明白了為什麼耶律展會選中梅香,她同阿姐一樣,這種清冷艷麗的樣子最招人。「好了,你照照鏡子。」她收拾了一下便出了房間。

冬梅轉過身子,看著鏡子里的自己。從未想到自己有這樣的一面,艷氣的不像那個給人做工的丫鬟。摸上自己的臉龐,她覺得白玉展在把她向另一個人裝扮。

「可是滿意瑤姬的手法?」白玉展進門,走到冬梅身後,他看著鏡子里的冬梅覺得這些天瑤姬對她的培養很有效果。他從懷裡拿出了一支金梅釵,替她置於發間。

「白老闆,你……」冬梅從未與他有過如此接觸。

耶律展按住了她的肩頭,「不要動,金梅釵配你剛好。」他低頭陪著冬梅看鏡子,他一手打造出的女子和當年的西夏長公主一樣漂亮,他心裡很是滿意。

鏡子里的男人笑看她的樣子讓她有些羞澀,她低頭不敢看上他的眼睛,「白老闆的眼光都是好的,冬梅謝過。」

「以後你不是冬梅,也不是梅香。我也不是白玉展。」他伸手摸上她的臉龐,說道。

「那我是誰?你是誰?」冬梅抬頭不解地問道。

眼下要將這個傾心於他的女子送給別人,耶律展看著她秋水一般的眼眸,此刻倒有些捨不得了,「你是青州知府的長女葉婉清,我……」他扶住她的肩頭,讓她轉過身子。他蹲下,握著她的手,平視她,好聲同她說:「我是遼國的二王子耶律展。這一回送你進宮是算你幫我,我耶律展記得你的恩情。待事成后,我會親自接你隨我去草原。可好?」

「冬……」

耶律展用食指抵住她微張的唇,輕輕搖頭,「你是婉清,以後可以叫我展。你同旁人不一樣,我想……」他撫上她的發,「我想在你以後的日子裡,我會是待你最親近,最好的那一個。」

「晚清值得展這樣嗎?」她問他。

「值得。」為了大遼,為了儲君的位子,耶律展做什麼都值得。

到了子時,阿朗敲門,「主上,時辰到了。」

「阿朗給你的玉佩收好了嗎?」耶律展問已經是葉婉清的冬梅。

冬梅點點頭,「昨日去王記拿了的,阿朗給的我收好了。不敢亂放,免得落了。」

「乖,那玉佩可以證明你是葉婉清。你務必收好。」耶律展握了握她的手,「到了宮裡,會有阿朗陪你。有什麼事情阿朗會同你說,當然有難處也可以告訴阿朗。阿朗都會辦好的。」他起身,拿起床上摺疊好的披風,「更深露重,萬事小心。」他扶她起身,繫上披風。

耶律展開門,將她交給阿朗。「阿朗,你照顧好婉清。」

阿朗抱拳,「主上放心,阿朗定不負主,照顧好葉姑娘。」

子時的揚州城還在宵禁,阿朗駕著馬車停在了一處隱蔽的巷子口,「阿朗,為什麼停下了?」葉婉清撩開帘子問道。她想起阿朗曾騙過她和陳纖皎,便對他有些不放心。

「葉小姐莫急,我們在此地要等一位阿朗的至交。只有他才能帶我們出城。」阿朗放下馬鞭,扭過身子探出頭對裡頭的人回答。

「阿朗可是等了一會兒?」來人坐上了馬車頭另一邊,他拍了一下阿朗的肩。

阿朗爽氣一笑,回拍,「不,剛到呢。阿狐來的正是巧。」他向里看了一眼,「只是葉小姐有些不適應,我剛同她說了一下。」

胡俊生順著阿朗的目光,向馬車內看去,不同於阿朗,他並不認識冬梅,更別說眼前這位打扮好的葉婉清。他對她點頭算是示意,「葉小姐莫擔心,胡某送你們出城后就會別過。」

葉婉清怎麼也沒有想到會是胡俊生,揚州城誰人不知這府衙內的新師爺。耶律展求她幫他入宮辦事,她原以為僅僅只是為了獲得一些消息罷了,可看到胡俊生的那一刻,她忽然意識到這是一盤棋。耶律展在揚州城布了一場大棋局,這城裡能用上的他都要掌控住。這一時,她驚覺竟是在初夏與陳纖巧出府那天就被盯上了。

阿朗將韁繩遞給胡俊生,便躲進馬車內去。一路上,阿朗和胡俊生倒是沒有說一句話,到了城門口,胡俊生下了馬車,同守城的官兵說了兩句,官兵便放他們通行了。

出了城門,阿朗探出頭,好奇的問胡俊生,「阿狐好本事,你是說了什麼讓那守城門的人不多問一句就放你出行。」

「我同他說,我在府衙做事不知不覺到了深夜。」胡俊生拉著韁繩把控方向。

阿朗掀開帘子,輕巧的跳至馬車頭的位子上,扭著身子面向胡俊生,不是很相信,「那我們這個馬車怎麼解釋?」

胡俊生將韁繩扔還給阿朗,他彈了彈衣衫上的塵土,挑了挑眉毛,笑道:「我說入秋了,買了些被褥用馬車裝運回去。」

阿朗拉著韁繩,故意陰陽怪氣的嘆息:「哎!果然是准知府女婿,一句兩句見鬼似的謊話都能讓人信服。」

雖說這話聽著不順耳,但在胡俊生聽著也不生氣,他淡然一笑,「何必挖苦我。你要是也拿這個事情譏笑我,那可真不是兄弟了。」後半句話說時還假裝帶著一副怨念。

「嘖,得了便宜賣乖。」阿朗不信胡俊生這一套。到了清水河,他拉緊韁繩,「吁!」

胡俊生跳下馬車,從腰間解下錢袋扔給阿朗,「汴京不比揚州,開銷大的很,這些錢你帶著,算補償你不能來喝喜酒的酒錢。」

阿朗翻身跳下馬車,走到胡俊生面前。他掂了掂錢袋,嘴角一挑,「喲,不少。」他將錢袋收到懷中,「謝過阿狐!」

胡俊生見他收下錢,又看了看這月色,想著時辰差不多了,不能再耽擱,便同阿朗告別,「一路保重。」

「行!此去汴京待事成后我定要和你一醉方休。」說完,阿朗便跳上馬車,執起韁繩,「阿狐,我走了!駕!」

葉婉清撩開馬車帘子,向後看著目送他們的胡俊生,她問阿朗,「胡公子不會是負心人的,對嗎?」

阿朗其實不知道。他不知道胡俊生能不能真的和陳纖皎過一輩子,也不知道就算他們真的打算過一輩子國師會不會容下陳纖皎,他更不知道胡俊生有幾分喜愛陳纖皎。他想了一會兒,回答:「阿狐是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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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如花入君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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