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揚州·上門女婿是只狐狸精【20】
新婚第二日,胡俊生同陳纖皎一同早起要去書院。陳纖皎是慣常的爬不起來,以前有秋菊來叫她,現在是胡俊生。可是胡俊生不像秋菊了解陳纖皎早上動作遲鈍拖拉,他見她好睡就沒及時叫。等他洗漱好后才叫的,此時已是有些晚了。
陳纖皎本就任性貪睡,眼下又起遲了,來不及梳妝,便有些急躁。她一邊坐在床邊漱口一邊讓秋菊給她穿鞋,嘴裡嘟囔,「胡俊生,都怪你叫我起床太晚了。我現在都來不及梳妝打扮!我要讓孩子們笑話可就是都怪你!」
這是起床氣全部撒到了胡俊生身上,他感覺到耳朵都『嗡嗡』發疼。他打開衣櫥,拿了一身嫩黃色的襦裙要給陳纖皎穿。「是是是,相公不好。相公賠罪,給你穿衣。」
「不要黃色的!」陳纖皎見胡俊生拿了衣衫要過來,便就制止,「我都嫁人了還穿嫩黃色,你要讓我被人笑話啊!遲到讓人笑話,穿的難看也讓人笑話,胡俊生都怪你!」
胡俊生覺得太陽穴快突突廢了,他猛吸一口氣,告訴自己鎮定,穩住。他將襦裙放回去,翻看了一會兒,不知道什麼樣式的衣衫才能不惹陳纖皎生氣。
秋菊見胡俊生是焦頭爛額,給陳纖皎換好鞋后,趕緊去『救』他。「姑爺去看吃食吧。今兒怕是來不及在府里吃了走,您去后廚拿兩個三丁包帶在路上同小姐一塊兒吃。」
終於是能走了,胡俊生看了眼秋菊,感激之情不能說,但是全在眼神里。他轉身問陳纖皎,「除了三丁包,娘子還要吃什麼?」
說到吃食,陳纖皎算是緩和多了,她想了想,說:「相公,我還想吃一個粢飯糕。」說完還接了句『多謝相公。』
這總算是消了起床氣了。胡俊生走到床邊,用手指點了點她的鼻尖,帶著笑意佯裝抱怨的說:「小饞貓,張牙舞爪的都能把屋子掀了。」
陳纖皎知道是自己態度不好,她吃軟的沖胡俊生眨巴眨巴大眼睛,一副『知錯了』的樣子算是賠罪。她拉起胡俊生的大手,搖了搖,撒嬌道:「相公,快去準備。我抓緊洗漱裝扮呢。」
路上,陳纖皎吃著粢飯糰跟著胡俊生走去書院。如今陳小和秋菊是不陪著了,他們小夫妻早上一起去倒也是夫唱婦隨。這早上,陳纖皎在路上格外的乖巧,她主動說要提著吃食,並對胡俊生噓寒問暖。
「相公,可要吃三丁包?」
胡俊生已經吃了一個粢飯糕,講道理有些吃不下了。他本想說不要了,可是看到自家的媳婦拿著吃食的袋子眼巴巴的看著他,便不忍心。「吃半個吧,我同你分食可好?多了吃不下。」
「好啊,好啊。」陳纖皎一手抓著粢飯,一手把食袋遞到胡俊生面前,「相公自己拿一下,我騰不出手。」
「額……好。」胡俊生知道她是在認錯,便淺笑一番,「這三丁包的餡兒是早上后廚剛做的,我去拿的時候包子剛出爐。」他將包子小心對分,把大的那部分給了陳纖皎,「當心燙。」
陳纖皎把食袋掛在手腕處,接過三丁包,吹了吹熱氣,小心翼翼的吃了一小口,「呼……真是燙。」她張著嘴大口呼氣,「不過,真是好吃。」
胡俊生見她一手粢飯,一手三丁包,好不忙活,「娘子可還想吃粢飯?」他看這剩了半截的粢飯她應該是不想吃了。果然陳纖皎就是搖搖頭,習慣性的把吃了一半的粢飯給他。他接過去,自己吃了。「娘子以後要改掉浪費的習慣,這天下有很多人吃不上飯呢。」
陳纖皎挽上胡俊生的手,「知道呢,以後我們分食呀。粢飯一人一半,三丁包一人一半。」她歪著頭笑眯眯的看著他,好不甜蜜的樣子。
這驕縱的性子,胡俊生抿嘴一笑,「娘子以後也切莫在早上同相公置氣。」
「人家知道錯了嘛,以後不這樣的。」陳纖皎嘟嘴撒嬌,「我這不是早上著急么,怕耽擱時間。」
「好,信你就是了。「胡俊生笑著搖頭,這被寵大的姑娘他是真的沒有什麼辦法。不過,就這麼寵著她,他心裡也是泛著甜意。
到了學堂胡俊生沒有讓陳纖皎進去上早課,而是在課堂門前同她說:「這些孩子有一部分是今天在清河書院的最後一堂課。男孩子們到了十二歲便就要出去到東京去,白老闆安排他們去都城聽大師講學。女孩子們到了十歲則是安排去學一門手藝,可以做綉娘,或是去絲造處學做官家絲織,若是想學醫也可以。」
陳纖皎沒想到摳門的白玉展有這麼好的心腸,「能去東京聽大師講學可是天大的機會,那還真說不定我們這兒的清河書院能出狀元郎呢。而且女子也可以去做一些養活自己的營生,真是好。」她轉頭向學堂里看去,「要說十二的男孩子和十歲的女孩子,這學堂里就有是十多個,這一走可是少了一半人。」相處了有一段時間,陳纖皎倒是有了感情,不捨得這班孩子們。「若是真有好前途,那是真該去闖闖。」
剛才那一番說辭是胡俊生編出來的。男子到了十二便是送去東京遠郊訓練成熟悉都城的暗衛,女子則是送去學一點不同於尋常女子的技藝,用來送到有用的人身邊做線人。胡俊生站在陳纖皎身後,雙手扶住她的肩,「聚散終有時,切莫太過於傷心。」
下了學堂,陳纖皎提議要去燕雲樓看冬梅,她說自己成婚了還沒同她說。胡俊生倒是也到了去燕雲樓找白玉展的時候,便也就一道兒去個午飯。
「嚯,這燕雲樓的生意怎麼就那麼好?如今難道真是等位才能吃上飯,嘖嘖。」陳纖皎站在門口,看樓里桌桌都是坐滿的,要不是找人,她覺得她都想走了。
胡俊生看這個架勢,沒有一個時辰估計是吃不上飯的,他拉住一個門口招呼客人的小二問:「若是現在進去,可還有位置?」
那小二雙手叉腰,呼了口氣。他把手上的白毛巾甩到肩上,一邊用袖子擦去額頭的汗水,一邊專業式的微笑說:「不瞞您二位說,我們現在是沒有位置了。這幾天我們燕雲樓的客人是每天中午都爆滿,若是您願意等個位置,我們在門口也安排了休息的地方。您不趕時間的話,可以到休息處領個牌子坐著等會兒,等有了位置我們回來叫您。」
陳纖皎向來是做貴賓位置的,如今還要等位,便就不是很想吃。她抬眼看胡俊生,問:「相公可是要等?」
「我這用了午飯可還得去做事,怕是等不了。」胡俊生看著這樣的架勢,若是來吃飯他是不願意的。
小二看這二人是要走的,便沖他們笑了笑就要走去招呼別人。陳纖皎拉住那小二問:「你們這兒白老闆的丫鬟,梅香可還在?」她記得白玉展給冬梅改了名字。
「梅香?」那小二擺了擺手,「早就走了!」
怎麼走了也不說一聲,陳纖皎想著成婚前還同她在書院里見過,怎麼就那麼突然。她不是很相信,拽住那小二便要問個究竟,「你這是胡謅吧。我明明前陣子還見了她,她說叫我得了空來燕雲樓找她吃飯呢。你怕不是新來的,還沒見過你老闆吧。」
那小二不服氣了,他梗著脖子,指著樓上說:「梅香姑娘在燕雲樓里有誰不知道?她可是我們老闆眼前的紅人呢!」
「對呀,那怎麼就走了呢?」陳纖皎想不通,她站在大門口,單手叉腰作勢是要問個究竟。
那小二覺得這個小媳婦真是好笑,他倒是被她這架勢整的有些哭笑不得,「這位夫人,我們就知道梅香不在這兒做活了。到底說她是為什麼走?走去哪兒?我這些都不知道。」
「你……」陳纖皎指著那小二,一時語塞。
胡俊生拿下陳纖皎的手,安撫她,「他不知道也算是情理之中,不要為難他了。」他與那個小二說:「你去招呼其他客人吧。」
陳纖皎嘆氣,皺眉說:「冬梅怎麼不說一聲就走了。我以後還能上哪兒去找她?」
「我今兒早上不是說了『聚散終有時』嘛。」胡俊生摟了摟陳纖皎,「冬梅姑娘應該是有自己的事情要去做。她不同你知會,也許她想著還要回來找你呢?」他低頭看陳纖皎噘嘴的沮喪面容,一邊順她的背,一邊編故事:「興許她就是覺得不過耽擱一小段時間,便就不同你說了。娘子,不必難過。」
「真的嗎?」陳纖皎轉頭又看了看這燕雲樓裡面,真是沒找到冬梅的身影。她嘆言道:「希望她回來揚州后第一件事情就是來府上找我呢。「
胡俊生牽著她的手,帶離燕雲樓,「會的呢。她和你感情深厚,必定會來找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