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你迴避一下
外面已經全黑了,屋裡也暗得看不到一絲光影,葉念對這個房間不熟悉,走了兩步撞到床角,好在她走得慢,沒有發出太大的聲響。
小心躲讓,終於走到窗邊,煙味更濃,葉念被嗆得發暈,也不知道唐豫州是怎麼受得了的。
她違背了唐豫州的指令,可以明顯感覺到唐豫州身上源源不斷散發出來的寒氣,還有鉤子一樣釘在她身上的灼熱目光。
葉念有點緊張,她其實挺害怕唐豫州生氣的。
他這麼高,力氣這麼大,要是動起手來,她在他面前跟個小雞仔似的,他一根指頭就能把她杵在地上動彈不得。
唐豫州不喜歡展現自己脆弱的一面,更不喜歡告訴其他人自己遇到的麻煩,葉念沒再問發生了什麼,只輕聲說:「抽煙對身體不好,而且你現在受著傷,抽太多煙不利於傷口恢復。」
一根煙燃盡,唐豫州把煙蒂碾滅,唯一的紅點消失,整個房間完全陷入黑暗之中,他說:「讓你出去你聽不見嗎?」
他現在的聲音和平時的相差太大,沒辦法辨別喜怒,葉念一點底都沒有,低聲說:「飯做好了,你一直不下樓,我有點擔心。」
話音落下,夾著濃郁尼古丁味道的溫熱呼吸撲到臉上,唐豫州俯身,湊到離她很近的地方,葉念還是看不到他,卻感覺他的目光在一寸寸刻畫自己的輪廓,像是要把不如他意的地方下刀重塑。
唐豫州問:「我在牢里待了三年都沒事,在自己房間待一會兒,有什麼好值得擔心的?」
他的語氣很冷,帶著兩分嘲諷。
葉念噎住,這三年她沒去探視過他是事實,他要計較,她無從抵賴,也找不到借口辯解。
不想繼續這個話題,葉念說:「抱歉,那我不打擾你了,等你想吃東西的時候叫我,我給你加熱。」
葉念說完要走,腰肢被箍住,唐豫州將她攔腰抱起,然後拋出去。
身體在黑暗中騰空,失重的瞬間,葉念本能的驚叫一聲,然後重重落在柔軟的床上。
這床的彈性不錯,葉念被彈起來又落下,一瞬間像是回到被楊建峰擄走的那天晚上,恐懼沿著黑暗鑽進毛孔,汗毛一根根倒豎起來。
葉念咬牙讓自己保持鎮定,試圖下床,被唐豫州掐著腰拽回來。
「唐豫州!」
葉念驚慌失措的喊了一聲,男人的手撐到她腦袋兩側,床墊又陷下去一些,他像是能看見,欣賞著她慌亂害怕的表情,意味不明的說:「喊什麼,你選擇進來不就是想好了要承受什麼樣的後果嗎?」
這話更像是說葉念進來就是想故意招惹他。
心頭微刺,葉念心底湧起被羞辱的憤怒,用最後的理智說:「你頭上有傷,不能劇烈運動。」
「是嗎?」
唐豫州輕笑著問,葉念剛要應聲,胳膊一緊,整個人被抓著翻了個身,和唐豫州的位置調換,變成她趴在他身上。
唐豫州說:「我不動。」
葉念對這方面所有的認知都來自唐豫州,向來都是他霸道掠奪,她被迫承受,意識到唐豫州想讓她做什麼,葉念心底立刻生出抗拒,雙手撐在唐豫州胸膛,低聲說:「唐豫州,我不願意。」
「不願意?」唐豫州咀嚼著這兩個字,像是要把它們嚼碎,葉念立刻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然而還沒來得及補救,便聽見唐豫州說:「在樂頌培訓的時候沒有人告訴你,滿足客人的需求是最基本的職業素養嗎?」
如果之前唐豫州的話只是讓葉念感覺有些不適,那這句話,就是淬了毒的刀,由唐豫州親手捅進心窩。
心臟揪痛,葉念的聲音冷下來,一字一句的說:「這裡不是樂頌。」
而且她在樂頌賺的錢一直都很乾凈。
葉念說得堅定,唐豫州卻一個字都沒有聽進去,說:「這裡的確不是樂頌,但我們是什麼關係拿卡的時候你自己已經說得很清楚了,你就這麼篤定我會念在以前的情分一直對你這麼寬容?」
葉念身體控制不住的輕顫,不是因為害怕,而是因為憤怒。
但憤怒之後是無法言喻的悲哀,她知道她現在在唐豫州身邊是名不正言不順,也沒期待唐豫州會對她有什麼感情,但親耳聽到他承認他們之間是這樣不堪的關係,她在他眼裡是這樣不堪的人,心臟還是痛到難以呼吸。
是了,他不過是她的一個客戶罷了,她需要做的,是賣力討好取悅他,等他厭了膩了抽身離開,她才能重獲自由。
她怎麼還妄想在他面前守著可笑的自尊?
想通這一點,葉念伸手去解唐豫州的衣服扣子,輕聲問:「我看不到,能開燈嗎?」
唐豫州不答反問:「怎麼不反駁了?」
葉念摸索著去吻他的下巴,說:「你現在狀態不對,如果這樣對我能讓你開心點,我沒有什麼好反駁的。」
「……」
唐豫州不說話了,在葉念要吻他唇的時候說:「不要碰這裡。」
葉念順從的避開。
……
從唐豫州房間出來,已經是兩個小時后。
葉念沖回房間洗澡,然後反覆刷牙,直到牙齦被刷得出了血才作罷。
飯菜都冷了,葉念給自己熱了一點吃,回房間打開手機文檔開始寫稿子。
剛寫了幾十個字,腦袋便疼得不行,找出止痛藥吃兩粒,阮溪發來消息:【阿響今天看到你和唐豫州的照片,把電視砸了,晚上也不肯吃東西】
葉念看得眉頭一跳,連忙回復:【又給你添麻煩了,你們沒受傷吧?】
【我沒事,阿響的手被碎片劃了幾道口子,傷口不深,已經包紮過了,應該不會留疤】
阮溪說沒事葉念自然是相信的,只是太陽穴還是鼓跳得厲害,她用力按了兩下回復:【我以後會注意的,再幫我照顧阿響一段時間,等莫森教授那邊有消息了,我就帶他走】
莫森教授是治療自閉症方面的專家,他一生都在研究這方面的課題,這些年葉念一直在嘗試用各種方式跟他取得聯繫,今年年初,葉念終於得到他助理的一封回信。
回信內容很簡單,莫森教授對葉念這些年針對葉響收集的數據挺感興趣的,讓葉念先把數據發過去。
數據發過去三個月後,葉念得到第二封回信,莫森教授邀請葉念帶葉響去他的療養基地,願意給葉響提供更專業的治療。
因為治療時間不確定要多久,教授的團隊願意幫葉念在那邊聯繫合適的工作,葉念如實告知了他們自己的精神狀態和工作經歷,目前還在審批中,一旦審批通過,葉念就可以帶葉響過去。
阮溪回了條語音消息過來。
「盼了這麼多年終於要看到希望了,我原本該替你和阿響高興的,但一想到你要帶著阿響去到完全陌生的國度,一個人適應全新的工作環境,我又擔心得睡不著覺,要不然等你和阿響確定下來,我就去那邊讀博吧。」
阮溪的語氣悶悶的,葉念失笑,回復:【你一直不談戀愛叔叔阿姨已經夠操心了,要是跑到國外讀博,他們怕是覺都睡不著了】
【念念,你一個人扛太多了,我怕你會受不了】
阮溪在後面加了兩個擁抱的表情,葉念回了兩個擁抱讓阮溪早點去休息。
爸爸走後,她早就習慣一個人扛了。
以前沒有希望她都能扛住,如今看到希望,更沒有扛不住的道理。
阮溪沒再回復,葉念專註寫稿子,寫完又修改了兩遍,葉念把稿子發給王泉,一看時間已經凌晨兩點過。
王泉還沒睡,幾分鐘后回復:【你以前在UC震驚部上過班嗎?】
腦袋脹鼓鼓的很不舒服,葉念沒跟王泉閑聊,讓他找人把稿子發出去這幾天就不要管這件事,王泉樂得看熱鬧,滿口答應。
葉念戴上耳機,循環播放葉響之前哼的那段旋律,迷迷糊糊睡了一會兒,五點多又被噩夢驚醒。
這次夢境變成漫無邊際的黑暗,四肢都被無形的力量束縛,耳邊有令人遐想的曖昧喘息,像唐豫州又像是不認識的陌生人,喘息之中漸漸混雜了各種議論譏笑,就好像有無數雙眼睛,正在盯著她被侵犯。
夢醒,照舊出了一身冷汗,腦袋沉得像是被灌了鉛,葉念猛灌了兩口冷水,沖完澡躺回床上。
連著三天沒去上班,領班四點多發消息問她是不是不想幹了,馬上要過年,又快放寒假了,正是最忙的時候,葉念這個時候請長假,領班有意見也很正常。
葉念回復消息,保證在過兩天就去,然後點開微博,看到一條名為#他的女孩兒折翼墜落#的熱搜穩穩佔據熱搜第一的位置。
現在的年輕人都睡得挺晚的,因為詞條帶著付西澤,很快吸引了大家的注意。
這個時候還沒有水軍控評,點進熱搜,底下的評論都是一頭霧水,一開始沒明白這個熱搜和付西澤有什麼關係。
沒多久,有人看完知名博主發出來的文章,孟樂參加《舞樂之路》決賽時的照片轉發開來。
十五六的小姑娘,素麵朝天也明媚靈動得讓人挪不開眼,只是看照片就知道她乾淨純粹,沒有被任何俗塵沾染。
她叫孟樂,她是上天賜予人間的明珠。
付西澤在節目中誇讚孟樂的這句話,也隨著這張照片的傳播在評論區霸屏。
知道孟樂出車禍成了植物人,評論區都在心疼她,粉絲很快把這件事和付西澤受傷聯繫起來,一個新的話題很快出現在熱搜。
#天使被中傷,明珠也蒙塵#
葉念看著這個熱搜標題,眸子冷若冰霜。
如果付西澤都能被稱作天使,那這世上就沒有惡魔了。
躺到七點過,葉念起來做早飯,剛把米洗好,瞿阿姨推門進來,她手裡挎著菜籃子,應該是去菜市場逛了一圈才過來的。
見葉念已經起來做飯了,瞿阿姨驚訝的說:「葉小姐怎麼起這麼早?我看現在的年輕人不是都要睡很晚才起么?」
剛說完,唐豫州綳著臉從樓上下來,他眼底有些青,眼尾垂著,身周兩米範圍內都寫著「雷區勿近」四個大字。
瞿阿姨看看唐豫州又看看葉念,心道唐先生這脾氣怎麼跟火藥桶似的,昨晚還病怏怏的人這是被誰惹生氣了?
心裡打著突,瞿阿姨還是很有職業素養的跟唐豫州打招呼:「先生早。」
唐豫州沒應聲,接了杯熱水坐到沙發上。
瞿阿姨連忙躲進廚房,走得近些,見葉念眼底的黑眼圈比唐豫州更重,眼底還有血絲,壓低聲音問:「葉小姐,你跟唐先生吵架了?」
葉念按了開關把飯煮上,淡淡的說:「沒有,他起床氣大。」
瞿阿姨不大相信,葉念把廚房讓給她,找出醫藥箱走到唐豫州面前說:「該換藥了。」
瞿阿姨一顆心懸起來,生怕唐先生會突然摔杯子發脾氣,過了一會兒,她卻看見葉念彎腰,開始動手拆唐先生頭上的繃帶,而唐先生只是抓緊了手裡的杯子,什麼也沒做。
瞿阿姨忍不住在心裡嘀咕:唐先生的壞脾氣好像不會對葉小姐發,那他的未婚妻為什麼不是葉小姐呢?
葉念不知道瞿阿姨在想什麼,小心幫唐豫州拆開紗布。
他的傷口恢復得還行,只是傷口附近的皮膚被藥水染成黃色,縫了線的傷口歪歪扭扭像條蜈蚣,看上去有點丑。
葉念還是像之前那樣先幫他清理傷口,唐豫州抿著唇闔著眼,眉頭皺得能夾死蒼蠅,好像葉念不是要幫他換藥,而是要在不打麻醉的情況下,給他做開顱手術。
葉念忍不住問:「疼嗎?」
唐豫州睜開眼睛,幽黑的、邊緣處透著點晶藍的瞳孔映出葉念越發消瘦的臉。
葉念專註清理著傷口,沒有躲閃,好像昨晚什麼事都沒發生。
唐豫州喉結滾了兩下,垂下眸,終究沒有說什麼。
吃過早飯,唐豫州回房間處理公務,瞿阿姨開始打掃衛生,葉念打開電視,把台轉到歷城本市的新聞頻道,主持人播了幾條小孩兒腦袋卡陽台和追尾車主和解的新聞,畫面切到孟樂參加《舞樂之路》決賽那張照片。
「這名少女名叫孟樂,一年半前曾參加我台策劃的《舞樂之路》節目,憑藉高超的輪滑技巧獲得季軍的優異成績,當紅影星付西澤誇讚她是上天賜予人間的明珠,但她今年年初不幸出了車禍,現在躺在醫院,生命垂危。
昨晚有愛心人士爆出這個新聞,付西澤的粉絲便自發的組織捐款,偶像的正面號召力在這個時候顯現出來,各界愛心人士也紛紛表示願意出資讓孟樂能夠得到更好的治療,所有人都希望最近受傷的付西澤和孟樂都能早日康復。」
這則新聞播完進入廣告時間,瞿阿姨拖地的時候也在側著耳朵聽新聞,忍不住跟葉念說:「西澤真是現在年輕偶像的榜樣,我們鄰居家的孫女兒特別喜歡他,我聽說他這些年做了很多慈善,捐了很多錢,相當難得呢。」
瞿阿姨心態挺年輕的,也學年輕人追星,她約莫是時下流行的奶奶粉,把付西澤當自己的孫子,提起來時,言語之間都是驕傲。
葉念沒有接話,瞿阿姨又問:「剛剛新聞里說捐款,葉小姐能在網上找到捐款的賬戶嗎?這個漂亮的小姑娘要是以後都只能躺在床上也太可憐了,我也想捐點。」
葉念說:「醫院已經決定減免她的大部分費用,一些部門也會去送關懷,您的錢就留著自己用吧,您不是還要幫您兒子攢錢娶媳婦兒么。」
提起兒子,瞿阿姨嘆了口氣,是啊,以後需要錢的地方還多著呢。
瞿阿姨去樓上拖地,葉念打開微博,果不其然看到付西澤的微博發了新動態。
他又拍了一張躺在病床上的照片,人是清醒的,臉色看上去也好了不少,應該是恢復得挺好的,微博感謝了這幾天粉絲的關心,說這次受傷只是意外,讓粉絲不要因為關心他而去攻擊其他人。
粉絲在下面又是一番心疼誇讚,覺得自家哥哥簡直就是天使的化身,受了這麼嚴重的傷,竟然還在擔心別人。
受到付西澤感染,有粉絲帶著禮物去醫院探望孟樂,她們還拉了橫幅,在病房貼滿付西澤的海報,鼓勵孟樂堅持下去,爭取早日清醒過來。
這些照片被媒體拍下來很快傳遍網路,似乎所有人的心都因為付西澤和孟樂而緊張跳動。
葉念大概瀏覽了一下評論,正要退出微博,瞿阿姨慌張的聲音從樓上傳來:「葉小姐,不好啦,先生暈倒了。」
葉念立刻上樓,書房裡,唐豫州從椅子上滑下,眼睛緊閉,昏迷不醒。
「快叫救護車。」
葉念說著快步走到唐豫州身邊,不敢隨便搬動他,只先探了下他的鼻息。
還好,還有呼吸。
救護車很快趕到,葉念把唐豫州這兩天的情況簡單說了一遍,穿上外套坐救護車一起去醫院。
唐豫州被送進急救室,葉念在外面走廊等著,手腳有點涼。
這是她第三次坐在急救室外面等待結果了。
第一次是爸爸,第二次是阿響,這一次是唐豫州。
葉念不知道等待她的會是什麼。
大腦是人體最複雜的部位,要查明唐豫州暈倒原因需要的時間也比較久,半個小時后,宋佳嵐來到急救室外面。
她手上的繃帶還在,一路小跑過來,呼吸有點急,臉頰浮起些許紅暈,一舉一動似乎都可以被抓拍下來做寫真。
她走到葉念面前,問:「豫州怎麼會突然暈倒?」
葉念說:「醫生還在檢查。」
宋佳嵐對這個結果不滿意,秀美蹙起,語氣帶了責備:「你也是學醫的,應該知道腦震蕩是什麼後果,為什麼不勸豫州在家靜養,昨天還要他陪你出門逛街?」
這話說得葉念像是那禍國殃民的禍水,在唐豫州面前作天作地似的。
葉念抿唇,沒說是唐豫州自己要出門的。
宋佳嵐見她不說話,眉頭蹙得更緊,又問:「還要多久才能檢查完?」
葉念說:「我不知道,醫生沒說。」
那你在這兒有什麼用?
宋佳嵐在心底說,面上卻分毫不顯,彎眸溫笑道:「昨天有記者偷拍到你和豫州一起逛街,這件事還上了熱搜,你應該也看到了吧?」
葉念平靜的看向宋佳嵐,宋佳嵐說:「剛剛來的路上我讓經紀人聯繫了記者,一會兒你迴避一下,等豫州出來,我讓記者拍幾張照片澄清一下,這樣豫州也能少些不必要的麻煩。」
宋佳嵐的語氣溫和,沒有一句責備葉念的話,但葉念聽得出來,宋佳嵐口中不必要的麻煩是她。
宋佳嵐以未婚妻的身份說這番話,一點錯都沒有。
葉念順從的起身,剛走了兩步又聽到宋佳嵐說:「我下午會一直在這裡,你可以晚上再過來。」
葉念沒打算再過來,頭也不回的離開。
外面在下雨,雨勢還挺大的,冷風刺骨,葉念拿出手機打車,前面有三十多個人在排隊。
這會兒不好打車,葉念走到休息區角落等著,剛坐下,聽到有刻意壓低的說話聲:「這個新聞是王泉那個孫子故意在背後搞的,明顯是個屎盆子也敢往頭上扣,嫌自己死得不夠快?」
旁邊是女廁,說話的女人語氣很嚴厲,葉念假裝進去上廁所,一進門就看見一個穿著豹紋皮草的女人夾著煙站在風口。
女人看上去四十齣頭,面相有點顯老,臉上的妝感很厚,浮粉嚴重,讓她整個人顯得很是尖酸刻薄。
看到葉念進來,女人頓了一下,她把煙丟進洗拖把的水池,對著電話那頭的人罵:「一群蠢貨,以後做什麼事之前先給我打電話。」
女人說完掛斷電話,葉念走進隔間關上門,很快聽到女人踩著高跟鞋離開。
葉念沒有認錯,這個女人是付西澤的經紀人韓梅,兩年前她就是用剛剛這種語氣給葉念打電話,警告葉念乖乖認命,不要再異想天開證明什麼可笑的清白。
葉念握緊拳頭,骨子裡湧起一股戰慄。
那個叫付西澤的男人,現在就在這家醫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