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節 微行隴上
「有用者,不可借;不能用者,求借。借不能用者而用之,匪我求童蒙,童蒙求我。」
沈友去找劉封,發現這位征西將軍正在拿著蓍草計算著。
「將軍怎麼也做起日者來了?」沈友笑道。
劉封說:「我這是位韓文約、馬孟起算命,看來不妙啊。」
沈友說:「使君真是靈驗,這馬超被楊阜等郡人襲擊,真箇是做虐太重的緣故。」
姜炯說道:「他父子和那韓文約數次反叛,為郡人所惡,三十多年,大家都疲乏得很,都希望淘寶網女裝天貓淘寶商城淘寶網女裝冬裝外套www.taobar8.com淘寶網女裝夏裝新款淘寶網女裝夏款淘寶網女裝夏裝新款裙子淘寶網女裝夏裝新款淘寶網夏裝新款裙子淘寶網女裝2012商城淘寶網女裝春裝連衣裙淘寶網女裝商城購物www.suduwo.com淘寶網女裝冬裝新款淘寶網女裝冬裝羽絨服淘寶網女裝天貓商城淘寶網天貓商城淘寶網女裝秋裝購物www.pingjiatao.comwww.taohu8.com淘寶網女裝冬裝新款www.tmalsc.com淘寶網女裝冬款有個好的生活啦。」
劉封點點頭:「子諳所言正是,國家戰亂已久,民心思定。對了,那位龐令明現在如何了?」
有從馬直將文冉稟告:「那人傷勢已經穩定。」
「這曹操如此冷血,把個病傷之人丟給我,真是個奸賊。」劉封說道。眾人雖然點頭同意卻也不以為然,本來不是自己兵士,還重病在身,就是一般的將領也不會帶在身邊,何況曹操。
劉封問道:「派到韓遂那裡的信使如何了。」
負責消息的呂襲看了看,那些無關人等自然自覺退了下去。
「閻行果然叛亂,成彰保護著韓遂到了顯親,狼狽之極啊,我已經把他們安置到金城去了。」呂襲說。
回到金城的韓遂重病不起,不過也沒什麼遺憾,塵歸塵,土歸土,生於斯而死於斯。成彰痛哭於墳前,總算還有個送終的人。后成彰效命於劉封麾下這是后話。
馬超和部將梁興到上邽請求劉封派出軍隊支援,但是卻被婉拒,馬超正灰心,那太守鄧擴說道:「使君在沔陽等候偏將軍。」
人在屋檐下不好不低頭,馬超也沒了辦法,只好轉道去沔陽(今陝西勉縣東)
馬超來到沔陽見一群白色帳篷佇立在定軍山。
兵甲鮮明,刀劍生輝,樣式卻和平常的大不一樣,每個戰士皆有凜然之色。那定軍山腰設一寨,寨上飄揚著紅底黑邊的大纛,上面寫著一個大大的「劉」字。
馬超帶著人登上了那木頭搭建的天梯低著頭一步一步地向上而行,不由得不低頭的馬超心裡也不知道怎麼個不舒服,不過這個時候他也沒心思計較了,自己的父親、妻子都遭了毒手,這天地之間只有報仇二字了。
「馬鎮西請坐吧。」劉封沒有起身迎接,也沒有桀高傲的樣子,只是非常平和的,設一火塘,烤制那茶葉,請馬超坐下。
羌人飲茶來自蜀人,一如後世烹煮團茶的方法,遠沒後來的炒青的清香,一如後世的中藥一樣苦澀味重,可偏是這重味倒能和馬奶牛肉的腥臊味,正合了羌人的脾氣,所以那游牧民族無不如此飲茶,而漢地的百姓都不習慣,而劉封吐了幾次后就習慣了。
馬超坐定抱拳相見:「使君真是難得啊,能夠喝下這種茶。」
劉封淡然地說:「習慣了就好,將軍以後也要習慣一些情況吧。」
馬超苦笑著喝了幾碗。
「西域那個地方水草豐美,物產豐富,以馬家軍的實力實際是是如拾草芥,幾年經營得當一如君主。君之心意我深知,但是天下仇怨何多,曹操以權術謀天下,其享國不長,自當有真命代伐,珍惜活人的幸福遠比去計較死人的仇恨重要。」劉封說。
馬超一拱手:「自當奉君美意。」
安置了馬超這顆超級定時炸彈,讓他到那西域去廝殺,也許能發泄一些,可能活得更長一點。於是劉封用了專閫之權,表馬超為高昌侯進為戊己校尉代行西域長史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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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安十八年,春。
&nbs****到黃雲隴,唯聞羌戍鼙。不如山下水,猶得任東西。
劉封穿著牛鼻褲,頭裹青色頭巾,全身穿著青色袍子騎著頭健驢帶著幾個護衛,微服在隴坻行走。自建安十七年劉封在長集大敗夏侯淵后,曹操的勢力都沒能伸過那歧山一帶。
過郿縣、羨陽一帶,就不是已經被冊封為魏公的曹操可以控制的了啊。
為了當這個魏公,曹操最親密的戰友荀彧也自殺身亡了。
只是那北地郡激戰最為慘烈,一旦被劉封控制住了北地,那麼長安一帶也莫想安寧,長也不長而安也不安了。不過隴上還是非常安靜的,憑藉吳岳山和斜谷構建的防線,正好限制住了夏侯淵這個飛毛腿的步子。
劉封可暫時喘氣,北地胡兵本是沖著馬家軍的品牌去的,把龐德弄到那裡去正合適。他現在是極力把已經到手的地方治理好,讓這些離亂已羌漢百姓都能安居樂業。對於隴上的豪強,因為涉及到民族矛盾和經濟因素,所以呢不能那麼草率地解決。
一路行來卻見山色青蒙,那種地的荷鋤的老農,還有在山上放牧的羌人。
「老叟,請了!」劉封下了驢來,與一老農答話。
「客人請了。」老農說道。
劉封坐了下來:「老人家有幾畝地啊?」
老農說:「租任家三垧地,勉強糊口。客人什麼地方來?」
劉封說:「我等是屯民,自漢中來。」
老農說:「漢中可是個好地方啊,你們這些屯民也了得,官府也不敢得罪,更是三年免苛稅,還沒有交那田租。」
劉封呵呵一樂:「那是自然,不過我等也是家中之人拚死所得的回報。」說完有些哀傷。
老農說道:「這也是,我們這裡的青壯都去參加了軍隊,自然是為家裡奪個屯民。小老兒我若年紀輕些也參加進去。」
劉封點點頭和從馬直士[「太祖初以梁州胡漢雜處,民風剽悍,法孝昭烈,拔老革為扈從命曰『從馬直』......」《梁書·武成王本紀》]們都互相看了看,相互微笑,繼續旅行。
「任膺,汝是本地之人,可帶我們去你家鄉嘛。好象也不遠。」劉封說道。
任膺說道:「吾家族兄在本地頗為強梁,恐怕為使君不喜。」他跟著劉封也有段時間了,知道劉封不喜歡那好強欺負鄉間善良。
劉封點點頭說:「你的族兄任善卻是不善,鄉壟間都畏懼得很。」
任膺說道:「所以我不敢讓您去見他。」
劉封說道:「那也沒什麼,他雖然專橫但是平服羌人卻很有效果,去年蔣石和麴光造反還是他舉報的,朝廷的是恩怨分明的。雖然他有毛病但是功勞是大的。」
任膺說道:「使君的寬宏心懷任家真是萬難報答的。」
劉封一行白衣做那商人打扮進入了金城郡,那裡是任家的天下,劉封也不驚動他。徑自去了韓遂的墓地弔唁。
「君自草莽,累官至一方諸侯。而喪身宵小,最後魂歸故土。一來一去篤算是不虧欠。」劉封敬了一杯水酒。
這個時候一個農人扛著竹竿,竹竿上系著一個酒葫。
「這位客人,你卻為何在這裡搓嘆,莫非錯認了墳頭。」那漢子說道。
劉封一看來人約八尺二寸,黃色麵皮,呼吸均勻。手臂顯得非常的長,指骨頭凸大,虎口有厚厚的繭子。一看就是個武功高強的傢伙。
劉封一拱手:「我昔年經商到此,被人為難,偏是韓君解救,所以前來憑弔。」
那漢子說道:「這位客人莫哄我。這人以一小吏,趁亂而起,時而與那湟水胡呼應,時而投降朝廷,殺害主官以邀富貴,奪友妻子財帛。這等不忠不義,無信寡恩,禍亂本地三十多年的蟊賊,落得個囫圇屍體,已經算是他的造化,豈有如此善舉?」
韓遂早年趁羌人叛亂殺害上司做亂,後來又和北宮伯玉沆瀣一氣。北宮伯玉死了他又擁戴王國劫掠三輔,威逼朝廷。王國病死,韓遂又拉閻忠來支撐門面。但是西涼諸軍的離心力讓韓遂整合西軍的努力化為泡影,這位一代梟雄也被人出賣飲恨收場。
劉封嘆息道:「成王敗寇,世間人早把道德文章換了名利,想不到在這裡還能聽到這樣振聾發聵的聲音,真是上天不滅絕這些賢良。不知道高人大名?」
「敦煌蓋肅是賤名。」那人說道。
劉封說:「仆嘗聞有越騎蓋君元固,威名於本州,不知?」
那人黯然道:「乃在下從祖是也。」
劉封肅然整容拜道:「果然是忠臣之後。我等一路而行,口中甚渴,不知可否討得一點水。」
蓋肅說道:「前邊就是我家,客人不嫌棄請到我家來吧。」
「如此叨擾了。」劉封和幾名屬下跟著蓋肅一起往西行。
蓋家是三間茅草屋,一應農具等都顯示出主人家窘迫的經濟狀況。蓋肅的妻子衣著簡樸,就是個本地的農婦樣,不過卻非常勤勞,忙著劈柴做飯。
劉封問了一下蓋肅的生活,大凡非常抱負之人未出身前多是窮困,這蓋肅也是這樣。這便只靠著他的妻子種地,他去砍柴打獵維持生計。
話說了半天,卻聞到燉雞的味道,劉封不由想起「故人具雞黍,邀我至田家。綠樹村邊合,青山郭外斜。開軒面場圃,把酒話桑麻.......」除去最後兩句倒也應景了。
這蓋肅去端了雞來,卻是沒了翅膀和腿的雞,還有黃黃的秫米飯:「無以款待,略備心意。」劉封忙別席領受。卻饞得那幾個孩子在門邊徘徊。
蓋妻在門口小聲說:「母親大人已經在用飯了。」
蓋肅點點頭又催促劉封等人:「請客人用飯。」
劉封並沒有吃,招呼幾個孩子進來把那雞湯飯推了過去。
「客人莫非嫌不可口味?」蓋肅有點著急。
劉封搖頭說:「君乃赤誠,仆安為忍人?童蒙枵腹,怎能安心。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聖人語不敢違背。」
蓋肅豪不虛偽,也不推辭,讓小孩子吃了。看那幾個孩子的樣子估計很長時間沒吃肉了。
「當今天下變亂。以君之學,當為社稷出力,安能安貧樂道,苟且人生。」劉封說道。
蓋肅說:「上有高堂,不敢游。」
劉封心裡怪這蓋肅迂腐,卻為他能安於清貧監守道德感到佩服:「仆與本地府君門下素有交往,願做書推薦君。」
蓋肅搖頭:「阿諛鑽營不是我家風。」
劉封取出一錠金說:「吾本想修繕韓君墳塋,卻無可托之人,君可代為修繕。」
蓋肅點頭承諾,待那劉封去得遠了,在門外的亭長瘸腿進來說:「你這人好沒眼色,恁個大人物也不認識,真是沒福。」他本是傷殘軍人,退下來做了本地亭長。
蓋肅淡然一笑:「使君既然不願意點破身份,我等何必自作聰明。」看那招牌的三個瞳孔就知道是誰了,在這地界誰還有那招牌特點啦?
劉封歸,令舉金城蓋肅為孝廉,出職從事郎中。
建安十八年,八月,長安。
「來了!」夏侯淵下了城樓。
那遠方的煙塵漸漸近了,為首的是一位少年將軍,年不過廿五,看到夏侯淵忙下了馬來,徑直上前。
此人眉目之間與曹操倒有幾分像,也是黃黃的鬍鬚,只是他不曾刻意修剪,所以顯得非常別緻。
「末將曹彰拜見將軍。」曹彰行軍禮。
「子文又長高了。」夏侯淵憐愛地拍拍他的肩膀,夏侯淵的老婆是曹操夫人的妹妹,關係親密。對這個外甥自然也高看一眼。
「叔父!」跟在曹彰後面的是夏侯尚,相貌英偉不凡,是夏侯淵親哥哥的兒子,夏侯淵一直撫養,比親兒子還疼愛。夏侯淵點點頭。
到了府邸,曹彰取出一封信:「父親叫我面呈叔父。」
「太好了!」夏侯淵一看信,「劉封豎子你難逃此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