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3章 你……還是我的主人嗎？

「這麼晚還沒睡，真是毅力可嘉，呵呵呵。」周子明自陰影處踱步而出。

雖說這裡本就是漆黑一片，也根本沒有什麼陰影可言，但蘇明就是感覺對方從更黑的地方到了稍微亮了一點的地方。聽著對方的腳步聲緩緩接近，然後周子明坐在了另一張凳子上。

黑暗中他的指尖電光一閃，然後頭上的一盞燈亮了起來。

周子明微微一笑，看向蘇明。說是笑，但看起來更像是帶著面具的感覺。

「發生了什麼？」

「沒什麼，一切都非常完美，完全沒有問題。」周子明的聲音富有節奏，說的同時輕鬆的聳了聳肩。

「那你剛才是在裡面……幹嘛？」

「和朋友稍微交流了一下，僅此而已。」周子明雙眉輕鬆地挑了一挑，不知為何，蘇明感覺現在周子明看上去相當愉快。

「蘇明，我們該儘快行動了，我已經等不及了。」

不對勁，現在的周子明不對勁！

這個傢伙之前自己說過的，要休息一下，恢復一下身體，但現在卻要加快行動，這自相矛盾的做法不像周子明的風格，剛才一定發生了什麼事。

第一種可能，應該是他精神出了毛病。

第二種可能，現在他仍在執行某種計劃，而這種計劃有可能很緊急。

咚咚咚！

「艾可，該起床了~~」

在蘇明還在思考的同時，周子明已經走到艾可的門前敲門了。

蘇明臉色一變，上前猛推了周子明一把：「嘿！你瘋了嗎？艾可好不容易才睡著！你知道她昨天是什麼狀態嗎？！她好不容易能睡個覺你卻要在半夜把她叫醒！？」

周子明拍了拍蘇明的肩膀，呵呵一笑：「別緊張，艾可一定會高興的。」

蘇明剛要說些什麼，但張開嘴卻又忘了自己要說的話，一下子他明白過來，不敢置信地看向周子明：「你對我使用目視引導法？你為了這種小事動用異能？你瘋了嗎！！」

不敢置信地看了蘇明一眼，周子明眼中流露欣賞之色：「沒想到啊，竟然能掙脫目視引導法的掌控，而且還能即使意識到，是身體對外在的異能干擾形成了本能的保護了嗎？真是令人感到吃驚，不愧是我的繼承者，擁有相當大的潛力。」

周子明厚顏無恥地承認了他對蘇明使用目視引導法的事實。

隨即他扭動門把手，進入了艾可的房間，艾可似乎已被吵醒，她睡眼惺忪，柔順的頭髮微微散亂，剛好垂下遮住她胸前那對可愛的蓓蕾，艾可在看到周子明的瞬間，露出了吃驚的表情。

「子明大人？」

「是的，現在已經是名副其實的周子明了。」周子明微微一笑，撿起地上散落的衣服，丟到艾可的被子上：「艾可，穿好衣服，和我走，雖然這種時候叫醒你有點不適合，但現在我們可要迎接新生活了。」

新生活？

這傢伙到底在說些什麼？

艾可乖乖穿好衣服，周子明上前輕輕抱起艾可：「我們走吧。」

砰的一聲，蘇明踹上了門，一隻手伸出，攔在周子明身前：「喂！你到底在幹什麼，要帶艾可去哪裡？」

周子明沒有回答，倒吸了口涼氣，露出了不耐煩的神色。

抱著一絲僥倖，蘇明追問道：「是新的計劃嗎？告訴我，我會協助你的。」

「留在這裡對我來說沒什麼用，我要帶艾可去安靜的地方。我已經是個老人了，時間不多了，珍惜最後的時間享受生活不是應該的嗎？」

周子明不滿地看向蘇明，眼中帶著些許厭惡：「所以……給我滾開！不要妨礙我！」

「你這傢伙！真的瘋了嗎？！愛麗絲怎麼辦！」蘇明眼中燃燒著怒火，固執的站在對方面前。若是周子明真的要帶艾可離開，他真不知該怎麼辦：「你難道忘了愛麗絲嗎？她賦予了你生存的意義。而現在你因為自己腦子出了一點問題，就要拋棄愛麗絲？」

「呵呵！呵呵哈哈哈！！」忽然，周子明大笑起來。

艾可看著近在咫尺的周子明，眸中閃過一絲惶恐，帶著一絲不安的眼神看向蘇明，像是在向對方求助。顯然她對現在的周子明也有一些懼怕，小手緊緊攥著，她不敢掙脫周子明的懷抱，眼珠子無助地轉動著，不知所措。

周子明敏銳地注意到了艾可的表情變化，他微微一笑。

「別怕艾可，我還是我。」

他把艾可放下，摸了摸對方的頭，以示安慰，然後將視線重新投向蘇明。

「拯救愛麗絲，真是可笑的問題。」周子明一邊嘴角勾起，譏諷地看向蘇明：「愛麗絲無可替代，你說的很對，她賦予了我最初的意義。但我的愛麗絲已經死了，而現在你要讓我為了你的愛麗絲而奉獻我僅剩的生命，這不是最好笑的笑話嗎？比起為了你，我寧願和艾可度過僅剩的時光。」

死這個字眼，讓蘇明瞳孔驟然一縮，他身形忽然模糊了一下，下一個瞬間就直接拎住了周子明的衣領：「喂！你說什麼！愛麗絲死了！未來愛麗絲死了？！」

微微一笑，抬起腳，迅速而猛烈的一擊刺踢，直接擊中蘇明的腹部，巨大的力道使蘇明整個人向後飛去，直接撞在牆上，震得牆上的石灰刷拉拉的往下掉。

「別得寸進尺。」周子明冷冷道。

蘇明咳嗽了一下，深呼吸一口氣，穩定了一下身形。

毫無疑問，蘇明絕不是周子明的對手，現在周子明不知發了什麼瘋，但蘇明必須阻止他，現在蘇明還有一個最大的優勢，那就是對方殺不了自己，有時空法則的保護。

不對！

不對不對！

「看來你以為你還有一張底牌可以使用。」周子明用憐憫的目光打量著蘇明：「哼，簡直天真。」

蘇明一瞬間似乎意識到了什麼。

「難道！」

為什麼周子明一開始告訴和他約定協議的時候，裡面的條件是最後才會告訴他事情的真相，把解決的辦法告知於他？

但為什麼到中途，也就是前不久，周子明竟然提前將真相告訴了他。

這是為什麼？！

蘇明腦中千思百轉，當時的場景一幕幕浮上心頭。

……

??「我現在在進行最後的布局，每一步都充滿致命的危險，稍有差池就會陷入無盡的輪迴難以脫身，就像你第一次可選遊戲中經歷的心魔那樣。」

……

「只要我能贏得這場博弈，那愛麗絲會活下來，而司徒晴也會活下來，命運的輪盤仍舊會一如既往的轉動。」

……

??「我需要你能配合，一切結束後會將真正的真相告訴你。」

「如果我想要殺了你，那是輕而易舉的，而那也會造成因果悖論，使我被拉入平行世界，我絕不會殺你。」

……

對方曾經說過的一句句全都浮上心頭，與此同時，另一個時間段的話語和這些話契合在一起。

「我們是書外的人，觀測者無法觀測到我們的意識，所以我們可以欺騙神之眼。」

就是這句話讓蘇明瞬間明悟。

為什麼當時周子明許諾是在最後告訴他真相，就是為了想讓他相信許諾的真實性。

但其實，因為他和周子明都是超脫神之眼所控制的人，因此他們的命運也早就超脫神之眼的控制，兩人的死活根本不會影響到世界的劇本進程，兩人中任何一人死亡都沒關係。

但周子明為了博取信任，最開始沒打算告訴他神之眼無法觀測書外之人這一事實，而是許諾了最後將真相告知他。蘇明相信當時的周子明確實沒打算殺死他

而之後之所以要告訴他真相，大概是周子明已經察覺到自己精神狀況撐不了太久。

「哦~~看來你已經察覺到了。」周子明發出一聲輕笑：「既然如此，那便乖乖讓開吧。」

蘇明背後發涼，冷汗直冒，他可以清晰感覺到周子明身上傳來的那個殺意，如果他不讓開的話，對方絕對真的會殺掉自己。是讓開，自己獨自一人前去拯救愛麗絲，還是不讓開，努力勸說對方留下，喚回原來的周子明？

「主人！」愛麗絲拉著周子明的風衣下擺，一時的緊張讓艾可忘記了正確的稱呼，使得周子明眉頭微微一皺。

周子明伸出手，修長的手指輕輕拂過艾可的臉頰，溫柔地提醒道：「艾可，你的主人是蘇明，我是周子明，不是蘇明，所以不要搞錯了。」

他看向艾可的眼神，就像是一個父親看向女兒。

「混蛋！」

蘇明再也無法忍受，他足尖點地，身體己掠而出，電光一閃間，周子明猛地出拳，狠狠轟在了他的下巴上，蘇明再一次狼狽地落地。與此同時腹部傳來一股巨力，咳出一口鮮血，他身體在地面上拖行，撞到牆方停止。

「這是我最後的手下留情了，快離開吧。現在你走的話還有可能拯救你的愛麗絲，而我，要用剩下的時間來陪伴艾可。」

艾可嬌小的身軀驀然一怔，她不敢置信地抬起頭，一臉震驚地看著周子明。

「主……主人！你在說什麼啊！」艾可驚得合不攏嘴。

「艾可……咳咳……過來！他已經……已經瘋了！」蘇明掙扎著從地上爬起來，扶著牆，撐著身體，蘇明又是一口血嘔出，摸了摸腹部，劇痛傳來，大概有肋骨斷了。

剛才他明明已經用冰塊鎧甲防禦了，但完全抵擋不了，而且電系異能也被對方的異能完全抵消，周子明並沒有直接在他身上施加異能，確實是手下留情了。

周子明果然是毫無顧忌，那樣的身體都還動用異能，真的瘋了啊。

但我還有機會，蘇明心想。

蘇明其實還有機會，只要拖入持久戰，那便可以消耗對方的肉體，周子明雖然強大，但現在已經無法支撐拉鋸戰了。

不過哪怕有勝算，他也不會這麼做。

因為肉體損耗殆盡的周子明和廢物沒有區別，也無法完成之後的計劃。

「艾可，到我這邊來！」蘇明朝艾可伸出了手：「你不能繼續跟隨他了，他現在只不過是一個瘋子。」

起碼。

最起碼要把艾可留下，艾可是非常關鍵的！

蘇明心裡是這麼打算的。

而艾可的表情也顯得很猶豫，她剛才在周子明毆打蘇明的時候完全沒有阻止，因為一直以來，她都認為周子明相比蘇明而言更加正確。

艾可認為，即使在現在違背了蘇明的命令遵從周子明，但蘇明成長為周子明后，也一定會原諒她。不過，此刻她首次覺得周子明是錯誤的，自己應該站在蘇明這邊。

艾可還在猶豫著，她還無法做出決定。

周子明摸了摸艾可的頭，微笑道：「無需思考，交給我就可以了。」

說罷周子明上前一步，站在蘇明面前，拎住對方的衣領，迫使對方與自己對視。

蘇明慘然一笑，嘴角鮮血滑落：「又要用目視引導法？」

「不，我只是想問你個問題。」周子明搖頭：

「假設將來你成家了，然後你妻子生了一個女兒，在你妻子死後，你是一直守著亡妻的墳墓對女兒不聞不問呢？還是帶著女兒開始新的生活？」

就在蘇明糾結這個問題的時候，周子明毫不猶豫，目視引導法發動！強力的電系異能直接刺破了蘇明的異能場，刺激對方的大腦，一瞬間的空白，周子明使蘇明陷入了昏睡。

然後他將蘇明輕輕放在床上，轉身對艾可溫和一笑：「艾可，我們走吧。」

艾可被周子明拉著，離開房間的時候一步三回頭。

兩人一路離開住處，在街上走著，艾可並不知道目的地。

「我們要去哪裡？」

「隨便找個安靜的地方活著吧，就你和我。」周子明理所當然地回道。

「但愛麗絲姐姐！」

「每個時代的蘇明都有屬於自己的愛麗絲，在我看來，我的愛麗絲已經死了，她的結局很完美，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我們都有一個美好的結局。」

「但主人呢？！誰來幫他？」

艾可停下了腳步，周子明輕輕拉了拉對方，艾可很固執地站在那裡，低著頭。

「怎麼了艾可？」周子明也跟著停下。

艾可抬起頭，皺著雙眉，一臉嚴肅地看向周子明。

「你……還是我的主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