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9章 魚死網破

「二皇兄故意害得兒臣成為一個廢人，還差點兒害死了父皇你，父皇你只是將他禁足嗎？」

司徒易誠憤恨的聲音，尖銳的在偌大的寢殿中響起，宛如從地府里爬出來的惡鬼。

司徒易行心裡驀地咯噔了一下，原本聽聞父皇只是暫且將他禁足，他還鬆了口氣，卻沒想到，這司徒易誠居然不依不饒起來。

「四弟，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

司徒易行警告的瞪向那個廢人：「本王知道你驟然遭逢此大劫，心中一時難以接受，但你不能因此就將事情怪在本王頭上，你是本王的弟弟，本王怎麼會故意害你呢？」

他惺惺作態的裝出一副好兄長的無辜模樣，希圖撇清關係。

「當然是你故意害本王！」

司徒易誠卻是神情激動，雙手狠狠捶著床榻，目光如鷹隼一般，絲絲釘在面前男人身上，仿若與之有著深仇大恨。

「司徒易行，誰不知道，你想做太子，想做儲君？一直以來，你都仗著自己年紀居長，想要同本王爭奪太子之位，你嫉恨本王是嫡子，所以，才故意這樣謀害本王的，是不是？」

奪嫡一事，雖然鬧得很兇，但也一直都只是暗流洶湧，不曾紅口白牙的當面對質，如今司徒易誠因為雙腿殘廢一事，什麼都顧不得了，這件事就這麼無遮無掩的擺在了明面上。

驟然被人拆穿此事，司徒易行眼角不由一跳，本能的否認道：「本王不知你在說些什麼。本王絕無此念！」

「呵。」

司徒易誠冷冷一笑，道：「二皇兄說自己絕無此念，那你敢對天發誓，說自己當真無奪嫡之心嗎？你敢說，就算父皇將來傳位給你，你也不會接受嗎？」

司徒易行雙唇緊抿，沒有說話。

「看，你不敢說了，是吧？」

司徒易誠冷笑漣漣：「因為你比任何人都想做這個太子！所以，你才自導自演了這場刺殺，好故意害得本王殘廢，如此一來，就沒有人跟你爭奪這個皇位了，是不是？」

聽著他咄咄逼人的質問，司徒易行也忍不住怒道：「你胡說！本王沒有做過！刺客的事情，根本同本王無關！」

語聲一頓，他順勢倒打一耙：「說到自導自演，本王倒懷疑，四弟你才是這樣做的那個人！畢竟，你結黨營私在前，皇後娘娘又以巫蠱之術謀害父皇在後，你明知道，這些事情發生之後，父皇斷斷不可能再將皇位傳給你，所以，你故意做了這樣一場戲出來，好博取父皇的同情，順便陷害本王，是不是？」

越想，司徒易行越覺得事實如此，他不禁鼓了鼓掌，變本加厲得道：「本王不得不承認，四弟你這一招苦肉計，使得還真是厲害啊！」

「你才使得苦肉計！」

司徒易誠卻是目眥欲裂，若非他眼下身子動彈不得，他真的恨不得撲上前去，親手將眼前顛倒黑白之人碎屍萬段。

「你沒有聽到，太醫剛才說，本王的雙腿已廢嗎？如果這件事真的是本王所做，本王怎麼會對自己下這樣的狠手？司徒易行，你為了陷害本王，連這樣的事實，也枉顧嗎？」

聽得他的詰問，司徒易行一雙眼睛下意識的往他腿上一掃，大抵也想到了太醫所言，眸中頓時不自然的一閃，但旋即這樣的情緒，便消失無蹤，剩下的只有一片冷酷。

「或許是四弟你害人終害己，不一小心就演戲演過了頭，才害得自己雙腿被廢的。」

司徒易行毫無顧忌的往他身上潑著髒水，語聲一頓：「四弟你口口聲聲說，本王跟你爭奪皇位，但你自己又清白到哪兒去嗎？你還不是一樣想做皇帝？一樣跟本王鬥來鬥去？說到底，你落得今日這個下場，根本是你咎由自取，怨不得別人！」

既然事情已經揭穿，再掩蓋也沒有什麼意義，自己固然野心勃勃，但眼前這四弟也非清白無辜之人，所以，他又有什麼資格指責自己？

索性，他的真面目已經示人，那麼不介意拉著他一塊兒下水，不就是魚死網破嗎？要死一起死。

司徒易行眉目中毫不掩飾的閃過一抹陰狠。

「父皇，你都聽到了？」

司徒易誠在言語上根本不是他的對手，只得求助面前的一國之君：「二皇兄他親口承認，他想做皇帝，為了達到這個目的，不擇手段，連父皇你都要謀害！父皇，這樣的人，你決不能留他在世上！」

他執意要將刺客的事情扣在司徒易行的頭上，惟有這樣，才能替自己被廢的雙腿報仇雪恨！

「不能留在世上的人，該是四弟你才是！」

司徒易行此時此刻也被激怒了，不管不顧的開口道：「你以為自己多麼清清白白嗎？四弟，別忘了，你為了爭奪皇位，做過的那些事情，可不比本王乾淨多少，你當真要本王一件一件跟你抖落出來嗎？」

聽他這樣說，司徒易誠連嘴唇都在抖，卻說不出大無畏的話來，因為誠如面前之人所說，在奪嫡一事上，他倆誰都不用說誰，沒有一個人手上是乾淨的。

司徒易昕在一旁靜靜聽著他二人狗咬狗，眼中閃過一絲幸災樂禍。

角落裡的蕭雲琅，更是宛如局外人一般，坐山觀虎鬥，清俊臉容掩在搖曳的燭火之下，宛如幢幢鬼影，看不出什麼神情。

「本王就算真的做過些什麼，也比不得二皇兄你心狠手辣……」

司徒易誠與司徒易行卻猶在撕扯個不停，一直沒有開口的吳帝，此時此刻再也忍不住，厲聲打斷了他們——

「夠了！朕這個皇帝還沒有死，你們就迫不及待的想要奪位了，你們還有沒有將朕這個皇帝放在眼裡！」

「兒臣不敢。」

司徒易行心裡一抖，跪倒在地。

司徒易誠卻是牙關緊咬，不肯就此善罷甘休。

吳帝看看兩個兒子，目中閃過一絲恨鐵不成鋼，道：「二皇子護駕不利，現免去一切差事，禁足府中，待事情查明之後，再行處置！」

「父皇！」

眼見自己被罰，司徒易行當即急道，卻被吳帝一個眼神噤了聲，只得強自按捺下了心頭不滿與慌亂。

吳帝只覺身心俱疲，揮了揮手，讓眾人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