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生死相伴
「布大夫,那個女人就在裡面,你快點。她傷的可不輕,再慢點就真的死了!」於氏想到那臉色慘白如紙,又急急地催了起來。「是個女人嗎?」布大夫聽到於氏說到女人兒子,不由地面色微微一沉。女人?
「是啊,是個女人,很漂亮卻要死了的女人。」
跟在於氏身後的布大夫聽到於氏這般回答的時候,不由得笑了起來,打趣地說道:「於氏,你該婚配的年紀了吧?」
「啊?」於氏不解地看了看布大夫,直到布大夫走進了屋子,還沒弄明白琢磨著。
這是個簡單的屋子,屋子裡有著一張開門便見的床;一扇窗戶;窗戶下有一張桌子;桌子上有一個蠟台;除去這些便只有二張凳子了,也是靠著牆角邊放著的。整個屋子的光線不是很好,卻也不暗。雖然屋子不大,卻因為東西少的緣故,到是寬敞了許多。
站在門口的布大夫對著於氏說道:「你退下吧,這裡有我就行了。」布大夫給人看病的時候,不喜歡旁邊有人,在硯山無人不知他的這個脾氣。
「哎!好,那我先退下了哦,你一定要救她。」於氏走時還不忘記向著床上瞟了一眼。
待到於氏走後,布大夫穩步走近床邊,定眼一看,便知道這個女子,傷的不輕!蒼白如紙的面頰,彷彿是透明的一般,即便如此,她卻還是讓人覺得美。這種美不單單是五官的精緻,皮膚的晶瑩,而是眉顰深處的那股貴氣和傲氣。
這女子到底是誰?看來身份不簡單。布大夫又仔細地瞟了一眼她的面容,心中一怔……這長相為何如此的熟悉?看著床上的妙齡的女子,布大夫的心,開始糾結了起來。
忽然發現屋子裡有種東西在發光,低頭一看發先是自己腰間帶了十幾年的環佩……立即打開床上女子頸脖……布大夫震撼的幾乎說不出話來!
這是怎麼回事?怎麼……她怎麼會有這塊環佩?這……在細看女子輪宇間的那抹熟悉,他知道這個女子到底是誰了!
「熙兒,熙兒……」眼眶忽然紅潤了起來,顫抖的手,輕輕地將女子的手腕從棉被裡拿了出來,專心地號脈。這就是熙兒的女兒嗎?這面容上的輪廓七分神似,這是錯不了的!沒有想到一晃眼已經十幾年了嗎?果真是歲月如梭,轉瞬即逝!如今見到了自己心愛人的女兒,才知道,那份感情真的過去了!
「幕僚,今生我們之間無法再續前緣了,來生熙兒,一定陪伴著你……生死相伴。」
「幕僚,你找個妻子吧!莫要為了熙兒空度,熙兒不值得……」深深地一聲嘆息……熙兒,這是多久的事情了?
回憶還是那麼地清晰,彷如昨日,可是,為什麼突然已經不記得了是何時何地發生的呢?熙兒,如今在面對你的女兒時,才知道,人生恍如隔世般,倉促而窘迫。你在那座皇城你可好?是不是也會偶爾想起我?
良久之後,又將頭轉向床上的小人兒,在心中暗想,熙兒的女兒是怎麼被帶到了硯山?難道……難道她就是大齊……前往大汗國的和親公主?也就是瀚明的未來王妃?
可是硯主為何要將她抓過來?他到底有什麼目的?硯山的這些人都是因復仇而存,都是沖著瀚明,他們將這公主搶了過來是為什麼?不管是為了什麼,只要關係到熙兒的事情,他就不能,也不會袖手旁觀!
熙兒將這環佩給了你嗎?布衣大夫露出微笑,淡淡的,帶著悲傷與落寂。
硯主怎麼把你傷的如此重?看著床上躺著的白皙面容,布大夫心裡也糾結了起來。硯主會怎麼對待她?抓一個柔弱的女子又能做什麼?小心地將素手放入棉被之內,又壓了壓被角。起身走了出去。
他要趕快給這孩子找葯,這孩子五臟都受傷了。不過他不明白,熙兒怎麼會讓自己的女兒練就武功?若不是她自身學了武功,怕是早就魂飛魄散了吧?若是這孩子死了,熙兒知道了,會多麼的傷心啊!
熙兒你放心,我一定會好好替你照顧好她,視為己出,她是你的孩子,便是我幕僚的孩子。鷹目男子,默默地走了進來,看著床上的大齊公主,心裡有點內疚。明明不該來這裡的,可是他卻忍不住來了。
一聲乾咳從門外響了起來,打斷了鷹目男子緊盯著床上重傷的女子,略帶尷尬地斂起溫柔的目光,瞬間鷹目暗冷了下去。
「硯主,你這是?」背著竹籃的布大夫,已經從山上採藥回來了,走到門口的時候,便見到了硯主站在屋內。立即提起的戒備的心,可是在見到硯主那柔情的目光時,他才放下心來。
「哦,我來看看她,她的傷勢如何?」硯主看著布大夫溫聲問道。
布大夫聽到硯主這樣一問,心想:她受了這麼重的傷,不是你傷的又會是誰傷的?現在又來問傷勢……這不是把人打哭了又來送糖嗎?
「她傷的很重,能不能保住性命還不知道,不過硯主放心,我會儘力!」布大夫有意地隱瞞了真相,帶著疑慮的神情黯然地說道。
「什麼?你是說……」聽到布大夫這樣說的鷹目男子拳頭一緊,心在不斷地下沉。怎麼會這樣?她會死嗎?見到布大夫向他點頭,立即追說道:「布大夫你,你要救她。」
「硯主放心,醫者父母心,我會救儘力救她的。」
「好,那就好。布大夫若是還有什麼需要的只接找於氏,讓他幫你。」鷹目男子說完之後便走了出去。
看著消失的人影,布大夫將放在袖套里的銀針重新放好。方才他怕硯主傷害床上的人。這硯主的病一犯便是另外的一個性子,一直未將他至少,而是硯主拒絕治療。這樣的病需要心藥醫,只有他自己放下了,才能痊癒。
方才硯主那神情……難道喜歡上了熙兒的女兒了?想到這裡,布大夫向床上看看,露出潔白的牙齒,歡笑了起來。
這孩子比她娘長的還要遜色幾分,雖然沒有大汗國第一美人那麼美貌,卻也是不相上下,各領風騷。只是,這女子太過於美貌,人生就會過得坎坷。這孩子不知道叫什麼名字,瀚明那性子會對她好嗎?布大夫不由地皺起了眉頭。瀚明的性子太過於自負,不知這熙兒的女兒是什麼性子……
看著床上單薄的寧蘭,布大夫決定了,自己要救出她,親自護送回大汗國。若不然,瀚明怕是要欺負她了。
多年前,自己離開瀚明,隱姓埋名多年的今日,竟然要出山了嗎?熙兒,這是你的意思嗎?熙兒,你知道嗎?此生幕僚只為你情絕!
布大夫一把將寧蘭拉坐了起來,用真氣給寧蘭治療腹部的內傷,這是他從醫多年第一回展示他的武功!唯今天下,除了大汗國王耶律瀚明,便無人知道他幕僚身懷絕世武功。
「你醒了?」布大夫熬好湯藥走了進來,看著床上勉強要坐起的寧蘭,淡笑溫聲地問道。
「恩……這是哪兒?你是誰?」寧蘭帶著戒備的眼神看向面前的中年男子,再見到他手中的湯藥時,才放下了戒心地問道。
「姑娘別怕,我是這裡的大夫,你傷的不輕。別動,我來!」看著布大夫端著湯碗在床沿邊的椅子上坐了下來,立即想起身的寧蘭,被布大夫輕聲的制止。
「是你救了我嗎?我睡了多久?」寧蘭黝黯的眼神中,帶著疑惑和茫然地問道。
面對疑惑的眼神,布大夫溫笑地點頭說道:「姑娘已經昏睡了二日了。」
「謝謝你,大夫。」寧蘭欲要叩首言謝時,被布大夫伸出的左手給扶住。
「孩子,別那麼多的禮節。老夫從醫就是救人,來……把葯喝了。」說完布大夫挖起湯藥給寧蘭喂葯。
寧蘭不好意思地看著面前的中年大夫說道:「還是讓我自己來吧……」
這大夫給她的感覺像小時候的父皇,很慈善、很溫和、很讓她感動。寧蘭感覺她很歡喜眼前的這個中年大夫,像喜歡慈父那般的歡喜他。這大夫給她的感覺像小時候的父皇,很慈善、很溫和、很讓她感動。寧蘭感覺她很歡喜眼前的這個中年大夫,像喜歡慈父那般的歡喜他。
「別動,你身體還虛弱,還是我來吧。」這孩子要是自己與熙兒的該多好啊?布大夫失神地想道。
聞到濃藥味的寧蘭,不由地皺起眉頭,眼睛瞪的很大……布大夫一眼她這副摸樣,微笑了地說道:「不苦的,我已經在裡面加了糖。」這孩子真像她娘,熙兒也不喜好喝葯,因為她也很怕苦……想到此時,幕僚心中升起一絲酸澀,眼睛有些濕潤。
「大夫,你怎麼了?」寧蘭看著大夫紅潤起來的眼睛,不解地問道。
「哦,沒事。老夫就在想,若是老夫有你這樣的一個女兒該多好!」
寧蘭好奇地問道:「大夫你沒有家人嗎?」這樣大的年紀為什麼沒有孩子呢?仔細一看眼前的大夫,長相很英俊!國字臉上有二條鋒眉,英氣逼人。這樣的人為什麼沒有孩子呢?難道是他的妻子不能生育子嗣?
「老夫孤身一人,又哪來的孩子?」幕僚說完苦澀地笑了起來,一片深深的落寂和悲傷將他整個人帶入到黑色之中。
「大夫為何沒有家人?難道大夫沒有遇到心儀的女子嗎」寧蘭聽到大夫這樣一說,好奇地問道。
「心儀的女子嗎?年輕時候遇到過……只是她已嫁於他人。」說完深深地一聲嘆息,站了起來,走向窗前的木桌方便放下藥碗,開始摘起草藥來。
「對不起……我提到你的傷心事了。」寧蘭看著暗傷連連的中年大夫,歉疚地垂目說道。
「無礙,這都十幾年前的事情了。只要她過得好,平安就好。」幕僚說完,溫和地淡笑了起來。在陽光之下,寧蘭感覺他的笑容就像是那溫暖的太陽,讓人感覺溫暖到心底。這世界上,竟然有如此痴情之人嗎?那個女子為什麼不珍惜呢?真是傻瓜……
「大夫,就不想再娶嗎?為何不放下那段感情呢?這樣的孤獨終老……那該是多麼寂寞的一件事情……」
為了一個已經婚嫁的女子,願意一直孤獨終老嗎?那是多麼深刻的感情啊!世界上竟然有這樣痴情的男人嗎?值得嗎?
「孩子,感情之事半點不由人!全心全意去愛過一個人,又豈能那麼容易地放下?再說……老夫亦未想過放棄,有著這樣的一份感情又怎麼會寂寞呢?」
寧蘭看著站在桌子前的中年大夫,心中對他更是多了敬佩了幾分。他讓她想到了自己的母妃,母妃的心中也是有著這樣的一份情感吧?若不然也不會,常常拿著紫玉失神。她忽然想見到那個母妃惦記的人了,她想知道,那個男人是不是也想著自己母妃,是不是辜負了母妃多年的一份痴情。
「姑娘身上的這塊紫玉很漂亮。」布大夫看著寧蘭盯著紫玉發獃,心中一怔,隱隱作痛了起來。
「是啊,這玉是母……家母給我的嫁禮……」母妃此時可好?我的情況他們知道了嗎?若是她知道,一定要焦急了。這是什麼地方?那個蒙面殺手人呢?還有……清煥他人如今是生還是死?還有,他們抓了自己到底想做什麼?
「你傷未好,莫要下床,快快躺好。」這孩子想要做什麼?這傷還未好,這是要去哪?
「大夫,你是那抓我來的那個人請來給我治病的嗎?還是,你在那殺手的手上救下我的?他們有沒有帶上一個二十多歲的男子?……」寧蘭一連串的問題讓布大夫,瞠目結舌……
「姑娘別急,硯主請老夫為你治病的,至於你所說的什麼男子,老夫便不知曉了。」男子?什麼男子?難道她心有所屬?這……布大夫的心開始打起結來。
「是嗎?」寧蘭聽到大夫這樣一說,面色寒冷了下來。她還在那蒙面人手上嗎?他是大夫口中的硯主嗎?
清煥如今怎麼樣了?還好好地活著嗎?應該還活著吧?自己該怎麼逃出去呢?如何脫困?清煥如今怎麼樣了?還好好地活著嗎?應該還活著吧?自己該怎麼逃出去呢?
「主子,你這是去哪?」於氏純凈的臉上升起一絲好奇地問道。於氏本想看看那重傷的女子,卻不想自己的主子正好從屋內走出,攔下了自己。
「那押回來的男子關在哪?帶我去看看。」硯主寒目森冷地看著前方,不帶絲毫的感情在於氏的耳邊響起。
「哦,回稟主子,關在柴房。」於氏想到那個看起來很文弱的男子,立即回道。
「恩。」他要看看什麼樣子的男子,竟然讓那個驕傲倔強的女人,如此痴情相待。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這樣期待看到,也許只是單純的好奇吧?
走進柴房裡,看著被綁在柱子上的男子,硯主雙眼冷眯。雖然柴房的光線比較陰暗,可是男子的長相卻是一覽無遺地被他盡收眼內。
「你為什麼不說話?」他很好奇,這個幫著的男子看到了自己竟然不開口問自己為什麼抓他,活著破口大罵等等……他不好奇嗎?
「你會說出為什麼抓我,無須我多費口舌!」清煥看著眼前的蒙面男子,嘴角一邊上扯,淡笑地說道。
「你竟然一點都不好奇?哈哈……我忘記告訴你了,我還抓一個鳳冠霞披於一身的女子,你也不好奇嗎?」心中有些溫怒,因為眼前的這個溫柔的男子,竟然可以如此的安然,於是提開了嗓子,大聲問道。
「你……你們為什麼抓她?她怎麼樣了?你們這群……這群土匪!」清煥一聽他們說抓了寧蘭,清煥的心立即跳動的急速。他們竟敢抓和親的公主?他們想幹什麼?寧蘭現在怎麼樣了?
聽到眼前的蒙面男人如此一問,清煥完全失去了方才的儒雅,安然的性子,臉上寒霜瞬起。
「哈哈……」見到眼前男子瞬間發怒的樣子,硯主忽然快意地笑了起來。暗想,方才不是還風度翩翩的嗎?自賣現在知道著急了嗎?
清煥仇視地顫聲問道:「說,你們到底想做什麼?你們為什麼抓她?你們把她怎麼樣了?」硯主看著眼前被幫著的男子,一臉好笑地問道:「你說呢?」
「你們到底要什麼?你們放了她,讓我做什麼都可以。」清煥不敢相像寧蘭現在會是什麼樣子,他們是不是也把她關在了拆房?寧蘭怕黑的,寧蘭怕黑……
「我就不明白了,你既然那麼的愛她,她又那麼的愛你,你們為什麼要分開?為什麼和親的公主偏偏是她?難道大齊就這樣一位公主嗎?」硯主等了半天也未等到他要的問題答案,於是緊接著又道:「你不願意說就罷了……」說完從方才坐下的椅子上站了起來,轉身欲要離去。
清煥黯然地說道:「因為她是和安公主,因為她沒有選擇的機會。」
「是嗎?那如果現在你們可以在一起,你們願意廝守終身嗎?」
看著硯主的清煥露出一絲苦笑,廝守終身嗎?他又如何不想,可是,她是不會答應的。
未等到回答的硯主,嘴角忽然輕揚了起來,向著柴房外走去。他不需要被綁著的這個男子的回答,因為,他的眼神已經告訴了他。
「你不要把她關在黑暗裡,她怕黑。」雖然硯主已經步出了柴房,可是他還是聽到了……她怕黑嗎?這就是她喜歡的男子嗎?
於氏見硯主從柴房裡走出來之後,便一直向前走,在要走到湖邊的時候,快步上前攔在了硯主的身前,面帶不解地問道:「主子,我們這是去哪?」於氏轉頭看看不到一步的湖水,暗想:這再走下去……不就真要掉水裡面去了?
從失神中反應過來的硯主,淡淡地哼了一聲之後說道:「看湖。」
「哦!主子,那柴房裡是什麼人?他口中說的『她』是不是布大夫看病的那個女人啊?」於氏一臉求知地問道。
「恩,於氏,你去看看她……死了沒有,你就留在布大夫的身旁幫助布大夫吧。」
「是,主子。」於氏答完便屁顛屁顛地走了,他正想去看看呢。瓊所宮殿的假山後面,有一個碧綠的湖泊,湖泊上架著一座水上洋亭,那便是沐予亭。一個身著便衣的英俊,威武的年輕男子,半倚半躺地依偎著石柱,坐在石墩之上。一手托著下巴,一手拿著書本,專心致志地看著手中的書本。湖底的小魚,清晰可見,正悠閑地游來游去。
格勒穿過假山時,面色凌然,稍作遲疑之後便健步如飛地向著亭子上走去。亭子里的男人並未因為來人而談起頭來。
格勒看著聚精會神看書的王,張口欲言,半會後又將到了嗓子眼的話吞了回去。他不是不敢說,而是在想如何去說……怎麼說才讓王不動怒呢?這個……
慵懶地翻著書頁的人,不是旁人,正是當今大汗國的國王耶律瀚明。在格勒站在假山旁,停頓了片刻時,他便已經知道格勒來了,而且一定發生了什麼事情。
片會之後為等待格勒說話的耶律瀚明,懶懶地扭了扭脖子,將書合閉了起來,微眯著眼沉聲問道:「有什麼事情便說吧!不說便退下,別驚擾了孤的小魚兒。」說話間將搭在石桌上的腿,收了回來,緩緩地站了起來。
格勒支支吾吾地低聲說道:「回稟王……」
「怎麼?你未用午膳嗎?」說完之後將手中的書啪的一聲扔在了石桌之上。繼而又問道:「大齊的公主到了王都嗎?」
那個紅衣女子?遠遠看起來到是個讓人魂牽夢繞的架子,不知道那張面紗之下的容顏如何。都說大齊國的水土造就美人,到不知道是真是假。不過……少時在那寺廟腳下遇到的那個小女孩,到真是好看!這麼多年過去了,那一張笑顏,依然讓他心動不已!美啊!不知此時已花落誰家了……
「回稟王,大齊公主還未到王都。」格勒皺著眉頭回道。
「格勒,你說什麼?方才孤未聽清楚。」耶律瀚明眉峰一挑,一雙黑眸深暗了幾分,不溫不火地問道。「回稟……王,大齊公主還未到王都,不過使臣程靜到是回來了。」格勒在心中默默地給程大人念叨了起來,程靜啊!程靜……!
耶律瀚明瞪了下去,看著水底的遊盪的小魚,淡笑開來,溫聲笑道:「怎麼?大齊公主又回國了?還是與別的男子私奔了?」
若是那個女人和那男人私奔了……他會將她碎屍萬段!陰狠的眼神中透露處看不見底的溫怒。忽然間想起那日里在邱坡之上的情景。那個男人?她若敢給自己面上蒙羞,他會踏上鐵騎,掃平大齊的整片國土!額頭上青筋微凸,英容上閃過一抹殺意。
「回稟王,程大人說,在樂池,入夜之後遇到了一群蒙面的殺手,其中以個男子將公主劫持走了。」
「殺手?當真是殺手嗎?」不會是那個男子與公主擺設的一場戲吧?若是那樣,他追到天涯海角也要把那女人給抓回來,會在她的眼前殺死她的心頭深愛的男人!他最痛恨的就是與他人有所染指,跟人私通的女人!無不乎她有沒有給自己抹羞,他都不會留下!
女人嗎?那個女人那日真該殺死,當日若是殺死,現下也就不會給自己添亂,讓自己派人去找!
「回稟王,據程大人回報說,公主當時被殺手打成重傷,他們怕殺手殺了公主,便……」
『啪』的一聲過後,放在石桌上的書本,被耶律瀚明狠狠地摔在了水中。怒憤地說道:「有人竟然敢動孤的王妃嗎?去查!孤活要見人,死要見屍,給孤徹查!」耶律瀚明冷冷地說完,頭也不回地大步里去。
格勒在身後回道:「是,屬下遵旨。」緊跟其後里去的格勒,不忘記地朝著湖中的那本書看去,湖面書本的旁邊竟然浮起了一條紅色的小魚,而且死翹翹了……
格勒嘀咕著說道:「王讓我別驚擾了他的小魚,可是自己卻殺死了小魚!這相比之下,到底誰狠?真是可憐的魚兒……」「布大夫,你打聽到了嗎?」寧蘭面色緊張地看著端著葯碗的布大夫問道。
「姑娘,你別急……先把葯喝了。」輕輕地將寧蘭按坐了回去,面對寧蘭的緊張,幕僚心裡開始擔憂了起來。瀚明那孩子,對女人有成見,這孩子若是心中裝了個人,讓他知道了該如何是好?為什麼熙兒把自己唯一的孩子送在這千里之外?難道……那個男人待她不好?
「大夫,你就叫我蘭兒吧!」
「你所說的男子是不是一個二十左右的男子?」布大夫接過葯碗,一臉平靜地問道。
「大夫你見到了他嗎?他心中怎麼樣?有沒有受傷?……」寧蘭的一連串的問題使得布大夫眉海糾結的更深。
沉默片刻,布大夫帶著疑慮問道:「蘭兒,你喜歡那個男子……是嗎?」
一張白皙交錯著憂傷地面容,因布大夫的問話泛起淡淡的紅潤,長長的眼睫毛低垂了下去,輕輕擰著被角的玉手微微的一緊,片會之後點了點頭,淡漠地看向布大夫說道:「恩,可是蘭兒與他有緣無份。」
「那為何不放下他?既然你們沒有緣份成就佳緣,何不放下?」
「布大夫,蘭兒會放下他!不瞞布大夫,蘭兒此行乃是趕往大汗國,嫁人……只是未想到如今落於此處,更未想到他竟然千里迢迢地追至此處……此生,註定是蘭兒有負於他,只想他莫要為了自己丟了性命。」
「蘭兒能看清更好,若不然,你未來夫君知曉了,心中定是會起芥蒂……不過,那男子對你到是一片痴情啊……你們若是有機會逃走,會去過那種雙宿雙飛的日子嗎?」幕僚一直後悔,後悔當初未帶著熙兒一起走,若是當年強行帶走熙兒,也許人生會是另一種色彩。年輕的時候不知道,有些愛一旦錯過,會用上數百倍,更或者數千倍的時間去追悔。
「布大夫,蘭兒與他不會有那麼一天,蘭兒今生註定是要嫁給我那未來夫君的。」「恩……這樣也好。」知道了寧蘭的想法之後,布大夫心中已經有了決定。
「布大夫,蘭兒求你,救救他,蘭兒知道,你定是可以救他的,求求你……」布大夫正要開口,卻立即換口說道:「姑娘,老夫不懂你在說什麼,你感覺身體還好嗎?」
「布大夫,你退下吧,我有話與她說。」鷹目在布大夫的話音剛落時走了進來。盯著床上的寧蘭沉默了片刻說道。
「是,硯主。」布大夫臨走的時候,輕輕地拍了拍寧蘭的手臂。
「你!把他放了。」
方才寧蘭一臉的柔軟都被硯主盡收於眼內,為什麼她見到自己就只有冰冷?突然火氣直升,立即邪笑地說道:「他真是愛你啊!他求我……求我不要將你關在黑暗中,他說你怕黑!」
「你,卑鄙!」寧蘭一臉鄙夷地看著眼前的蒙面男子,怒憤的臉色煞白,一時氣血攻心,腹內一股溫熱的液體順著她的嘴角流了出來……
硯主慌忙大聲叫喊道:「布大夫……」自己這是怎麼了?為什麼要和一個女人過不去呢?輕輕將寧蘭嘴角邊的血跡抹去,心裡又疼惜了起來。難道自己喜歡上了她?這個和親公主?不!她是耶律瀚明的未來王妃,自己怎麼可以對這樣的女人動心?想到此處一把將攬著懷中昏迷的女子推開,『噌』的一下站了起來,倉皇地逃了出去。
卓清:「硯主。」逃出破屋裡的硯主,向著湖邊走去,趕巧遇上了正在尋找他的卓清。
壓下快速的心慌,冷聲問道:「什麼事?」
卓清鬱結地回稟道:「回稟硯主,耶律瀚明已經出動了幾萬的兵馬追查……追查大齊公主的下落……」
「是嗎?看來此地不宜久留!你已經將流言散發了出去嗎?」
「回稟主人,已經按照主人的意思散發了出去。」是嗎?已經散發了出去?耶律瀚明會不會對她不利?「主子,我們何時離開這裡?那個大齊公主該如何處置?」卓清見硯主深鎖著容顏,不明所以地問道。
那個男子已經那個大齊的公主留下?讓他們二人在一起?這是當初自己心中所計劃的事情,為什麼現在心中卻不捨得放下那個女人呢?方才她又被自己給激怒吐血了……
「硯主……」半響未得到硯主回答的卓清,又一次輕喚一聲。
「讓大家準備離開硯山,我們退回雲端。」如今族人就餘下他們了,此時不退,真到是滅族了。
「那……他們呢?主子準備如何處置?」卓清追根問底地繼而又開口問道。那個大齊公主不殺死也不能帶著走啊!那可是個禍端,硯主這樣的猶豫……難道是喜歡上了那個公主?
「他們……他們留下。這個我自有打算,你先行退下吧。」
「硯主是將他們留下還是殺了?」濁清暗想,硯主該不會想繼續帶上那個大齊公主吧?那個女人可是耶律瀚明的未來王妃!雖然說她也是無辜的,可是因為那個女人少了好幾個兄弟,這若是不從她身上撈回點什麼,也就太對不起那些死去的兄弟了。
「這事情你無須多管!容我在想想。」
卓清上前單膝一跪,帶著深深恨意地說道:「硯主,屬下希望你不要忘記我們族人的血海深仇才好!若是你不忍心殺了他們,屬下願意代勞。」
「放肆!你以為我會忘記族人的血海深仇嗎?退下!」聽到卓清要殺大齊公主,硯主隨即便是一聲冷喝。
卓清不情願地應聲言道:「是,硯主。」
卓清看了看關押公主的方向,暗自想到:方才硯主眼中明明就帶著猶豫。不行,他不能讓那公主活著,既然謠言已經散發了出去,那個女人的死活都不重要了。可是為了因她死去的兄弟,他要她死。硯主不忍心的話,就由自己來好了!卓清雙目中布滿了殺意。硯主看著離去的卓清心理有種不好的感覺,他應該不會擅自做主殺了大齊公主吧?應該不會,卓清一向很安分守己的。
「布大夫,硯主在等湖邊等你,找你有些事情。」從湖邊走向關押大齊公主的卓清,剛巧在半途遇到了採藥回來的布大夫。卓清看著提著葯筐子的布大夫一臉認真地說道。
「是嗎?那……」布大夫人看了看手上的籮筐,猶豫起來,是先去給蘭兒熬藥還是先去湖邊呢?
卓清面不改色地說道:「布大夫你先去湖邊吧,這葯讓卓清幫你送過去。」
「可是那姑娘要到喝葯的時間了,方才,病情又加重……這若是不及時……」布大夫為難地說道。蘭兒方才又吐血了,這氣血本身就很虛弱的她,若是不及時治療。很有可能落下病根的。雖然她有些武功,可是畢竟身上的傷,傷的太重了。
「布大夫,你放心吧,於氏不還在那屋子裡嗎?我讓於氏去熬藥吧。」布大夫面對卓清合情合理地建議,只好扯下籮筐遞給面前的卓清,還不忘記地補充著說道:「記住,讓於氏用小火熬,大火的話,藥性就被破壞了。」
「恩。卓清這便前去,不耽擱這熬藥的時間……」卓清淺笑地對著布大夫說道。
「恩,那好,老夫現下就去湖邊找硯主。」布大夫說完也未做多想地向著湖邊走去,雖然腦海閃過一絲不安,也很快被他打消了。
卓清在心裡暗算……這不大夫去湖邊一來一回至少要一個時辰。那麼,自己便只有一個時辰去辦事。
走到了關押大齊公主的破屋門前,卓清見於氏一臉認真地守在床邊,心中不由地焦急了起來。
暗想還是背著於氏比較好,於是遲疑了片會兒說道:「於氏,給你葯,這是布大夫剛採摘回來的葯,你……去煎藥去……」
於氏愣愣地看著卓清問道:「卓清,布大夫人呢?」布大夫可是從來沒有讓自己熬藥啊……「你去吧,布大夫去硯主那了,硯主找他有事情。」卓清不耐煩地對著於氏說道。
「可是,可是……那她怎麼辦?誰來看守著呢?」於氏掙扎了起來,指著床上熟睡的人支支吾吾地問道。
「這就交給我好了,你怎麼那麼啰嗦,這喝葯的時間可是要到了,你還不去!」卓清厲聲催促著於氏說道。自己沒有多少時間了,若是等布大夫找到硯主這樣一問,自己還有用手的機會嗎?
「哦,好!我這便去。」於氏被卓清這麼一凶,立即帶著怯意快速地離開了。片刻之後,卓清見到於氏已經消失在視線里,便開始向著床邊靠了過去,握在手中的利劍也越來越狠絕。
正當他將要揮刀的時候,忽然念頭一轉,暗想:還是不能在次殺了她,若是在這殺了她,硯主看了定是會……
卓清伸手一撈,將床上的大齊公主,穴道給點住了,麻利地往身上一背,扛在肩頭向著後山快速奔去。
「啊!」被卓清一下扔在地上的寧蘭,因為身上的劇痛使得熟睡中的寧蘭蘇醒了過來,一陣頭暈目眩之後,卓清那張陰冷的面容逐漸地清晰了起來。
「你是誰?」寧蘭看著慢慢逼近的男子,向後挪動著身體,冷聲問道。
「殺你的人!公主,你可別我!要怪就怪你是未來的大汗國王妃。」卓清說完,向著寧蘭身上刺去。
寧蘭在千鈞一髮之際,從地上抓了一把灰土用了八成的內力向著對面的男子的眼睛上扔了過去。
「賤人!」卓清連忙擦著背灰土眯住的眼睛,怒罵了起來。
寧蘭見自己命中了目標,趁著殺他的男人揉眼睛的時候,爬起來就拚命地奔跑。她知道此時沒有人可以救她,此時不逃就真的只有死路一跳。
「賤人!你還跑啊?怎麼不跑了?」卓清通紅的眼睛中布滿的怒恨,看著站在懸崖邊的大齊公主,陰笑地說道。『嘔』寧蘭一口鮮血隨之吐了出來,看了看身後的懸崖,又看了看陰笑著向自己走進的男子。嘴角上露出慘笑,如今這不跳是死,跳也是一死!自己即使死也不選擇被人所殺,不能辱沒了自己的國家,二皇兄,蘭兒失言了,對不起!縱身一躍,向著懸崖下跳了下去。閉上雙眼的寧蘭,記不得在空中降落了多久。
忽然間失去了意識,眼前展現出了一個很古老的城堡,有一個很漂亮的小女孩和一個很美的小男孩。
「墨荷,別哭。來,天羽皇兄背著你回去。」
「天羽皇兄,墨荷長大了做你的王妃可好?」伏在小男孩背上的小女孩童真地問道。
低頭的小男孩,眼眸發出一道美麗的赤色,對著背上的小女孩柔聲地答道:「好。」
「墨荷,天羽皇兄一定要把你奪回來,等著天羽皇兄……」看著花轎漸行漸遠的男子,流下了兩行清淚,立誓說道。
放下轎簾的美貌女子,在心底里暗暗說道:「天羽皇兄,墨荷不想嫁給殤,墨荷只想嫁給你,做你的王妃……」
一身白色盔甲的男人,痴迷地看著城樓上舞動的身影,大地皆為她黯然……可是,在一曲舞盡時,白色衣裝的她從懷中掏出了一把鋒利的匕首,狠狠地插進自己的心口……
白色盔甲於一身的男子,飛快地沖了過去,在女子將要倒入地面的那刻,緊緊地抱住……淚流滿面地問道:「墨荷,你為什麼,為什麼要選擇自殺?天羽皇兄來了,你怎麼可以這麼狠心?為什麼……」
「天羽皇兄,對……不起……墨荷愛他……」
「墨荷,你說過要嫁給天羽皇兄的,天羽皇兄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你,為了你!你怎麼可以這麼狠心地離開?為什麼……」男子撕心裂肺地痛哭了起來,赤色的眼眸中帶著深深的絕望,將奄奄一息的貌美女子緊緊地摟在懷中。
「天羽……皇……兄,墨荷……對不起你,對……不……起……」美貌女子一滴淚慢慢地從眼角落下了地面。「墨荷,天羽皇兄真的錯了嗎?墨荷,天羽皇兄不要你死……不是要你死啊!墨荷……」男子赤色的眼瞳,瞬間失去了色彩,一頭烏黑的鬢髮,瞬間白透……抱著死去的美人,縱身一躍,跳下了城樓。
寧蘭看到此處也跟著哭泣了起來,為什麼會那麼真實?他們是誰?為什麼自己會那麼的心痛?
「姑娘,你醒醒了?」看著昏迷中的女子落下晶瑩的淚水,身旁的白衣男子立即開口喚道。
寧蘭慢慢地睜開眼睛,看著眼前出現的一個非常俊秀的男子,眨了眨眼睛,定神看了看。這是做夢嗎?自己已經死了嗎?
「姑娘,你醒了?」男子和煦地笑了起來。
「你是……這是哪?我是不是死了?」寧蘭輕輕地掐了一下自己發現很疼,恍惚地問道。
「姑娘,你沒有死,這是忌崖,你可能是從上面掉了下來,我是在下面的河灘上發現你的。」男子眉峰輕挑地說道。
「是你,救了我嗎?這樣說,我沒有死?」寧蘭不敢相信地再次問道。立即動了動身子,發現身上的傷竟然沒有了,一點不適的感覺也沒有,於是好奇地問道:「我身上的傷是你治的嗎?我怎麼……」
「你現在很好……這忌崖潭上的水,傳說是天上情人的眼淚,具有治療百病的神力!不過也只是傳說,百年一次,還要趕在夏末的月圓日,是真是假,這我也就不知道。至於你身上的傷,是不是這樣的緣故,我也不知道。」男子看著從昏迷中醒來的女人,一臉坦然地回道。
「謝謝,這傳說真美。」寧蘭從石榻上起身下了地,面對男子的注視,一臉緋紅地說道。
「是啊!」男子見眼前的女子羞紅的容顏,不由地狡黠一笑。英挺的俊容上,更是妖冶幾分。看著女子在心中暗想:這女人真美,羞紅著面容的時候,更加俏麗!此時,男子原先憤怒的心情也隨之消失的無影無蹤。「請問,公子這裡是何處?這是大齊國境還是大汗國境?」寧蘭看著身前俊逸非凡的男子,柔聲地問道。看著像城堡一樣的房子,四處看了看,心裡升起了好奇。忌崖?
「這裡是大汗的國境。」男子看著眼前的女人,忽然覺得女人也不是那麼的……嘴角露出乾淨的笑容,緊隨其後地回道。不過……
「這裡好奇怪,這裡不是應該有著一架古琴嗎?」寧蘭走到一塊大石台跟前,脫口而出。
「啊?姑娘你來過此地?」男子疑惑地問道。
「沒有,我只是感覺。感覺這裡好熟悉……這裡應該有架琴的話,會不會更美?」寧蘭也為自己衝口而出的話語訝異了起來。
「是嗎?這裡放著琴的話會不會有點奇怪?那人是站著彈奏嗎?」男子一點都不認為這大石頭上放著琴有什麼好看之處,琴架的那麼高,彈奏的人難道是舉起手來彈嗎?
「啊……也對!」寧蘭細細一看,窘迫地說道,不過,這裡的一切都……似曾相識。
「姑娘怎麼會獨自一人,看姑娘的裝束不像是大汗國的子民哦!」男子睿智的一雙眼睛,一刻也不離開寧蘭的眼睛,在他心中,他認為人的眼睛永遠是不會說謊的。問完之後,在心中想道:不要欺騙,不要說謊。
欲言又止的寧蘭,臉上露出一抹的淺笑,片刻之後說道:「公子說的沒有錯,我確實不是大汗國的國民,我是大齊國的國民。我……與家人路過此地時,遇到了殺手……便失足跌落下了懸崖。」
聽完寧蘭說話的男子,輕輕扯起一邊的嘴角,在心中暗想:她的眼睛里有過一縷的躲躲閃閃……她說謊……她竟然也說謊嗎?天下的女人難道都是一樣嗎?
被男子這麼一問,寧蘭忽然想起了清煥,清煥在哪?會不會已經死了?還有和親的隊伍現在在何處?若不是遇到了殺手自己怕是已經到了大汗國都了!那……那大汗國王發現自己失蹤了,被刺客挾制了,會怎麼做?會派兵來救自己嗎?「啪,啪……」接連的幾巴掌過後,硯主冷問說道:「說,你把公主弄哪去了?你是不是殺了公主?」
卓清摸著嘴角邊的血跡,一臉冷然地回道:「她被屬下殺死了!硯主,你不要忘記了,她可是大汗國的未來王妃,我們是為什麼而抓她的!」
「你竟敢殺了她?你竟敢擅自做主?你找死!」硯主立即抽到指向卓清,怒憤地說道。
「是,屬下是擅自做主了!難道硯主想留著她的性命?難道硯主忘記了我們的族人是如何慘死的嗎?難道硯主喜歡上了那位大齊的公主?難道硯主忘記了這次為了抓她而死去的兄弟嗎?」卓清字字如刀般的質問,讓硯主不由地手上一松。憤怒的眼神也舒緩了許多。是啊!自己不就是為了讓耶律瀚明蒙羞,為了讓大齊與大汗國和親不成才抓了她的嗎?
為什麼自己會那麼在意她的生死?難道真的若同卓清所說的那般,自己真的喜歡上了她嗎?不,自己怎麼可以忘記了仇恨,忘記自己的妻兒?真是該死!
硯主冷眼盯著卓清,又沉聲問道:「那關押在柴房裡的男子你也殺了嗎?」布大夫找到硯主后,才知道原來是中了卓清的調虎離山計。立即趕回破屋的時候,發現破屋空空如也,大齊公主的人已經不見了。立即趕到柴房,發現關押在柴房裡的那名男子也不見了。
「什麼?那男子也不見了嗎?」卓清聽到硯主這樣一問,立即吃驚地回問道。
「真的不是你殺了?」硯主訝異地看著卓清,厲聲問道。
「回稟硯主,屬下沒有殺他,屬下若是做了便是做了!」卓清也很意外,那男人去了哪?難道是追兵?
「硯主,不好了……」於氏飛快地跑了過來,大聲喊道。
「怎麼回事?」硯主眉宇間凝聚起不耐煩地問道。
「回稟硯主,據說,據說北邊山下有大批的官兵……大批……的官兵……」於氏氣喘吁吁地回稟著說道。「什麼?追兵?怎麼這麼快?卓清聽令,傳令下去,立即撤離。」追兵竟然來的如此之快?官兵已經追來了嗎?此地不宜久留,於是大聲令道。
「是,硯主,屬下這便前去。」跪在地上的卓清立即站了起來,去組織撤離的事情去了。
「布大夫,你也和我們一起撤離吧,此地不宜久留……」
「硯主你們自己走吧,老夫習慣了……老夫是一個大夫,他們也不會對老夫怎麼樣。」布大夫一口回絕地說道。
「那……那也罷!布大夫保重。」硯主見布大夫臉上的神色堅定,便也不再多說,帶著於氏準備撤離去了。
布大夫見硯主一走,立即開始尋找了起來,順著卓清回來的方向。心裡很是焦急,心裡疼痛。這隨是短短的時日相處,可是他已經把蘭兒當成自己的女兒一般……如今這……這蘭兒出了事情,他怎麼對得起熙兒?
布大夫心裡十分的恐慌,方才在卓清說他殺了蘭兒時,他見到了卓清雙眸微垂,他希望那是最後的希望。
布大夫一路的尋找,走到了懸崖旁也未發現寧蘭的蹤跡,額上的青筋高凸了起來!難道蘭兒真的死了嗎?怎麼會這樣?
正待絕望離去的時候,布大夫忽然發現腳下的紅色血跡……彎身用手摸了摸地上的血跡,心裡寒意頓生!這是蘭兒的血跡,這血跡中還含有他給蘭兒熬的一株中藥味!這是蘭兒的血……蘭兒真的死了嗎?可是血跡為什麼會出現在此處?看了看身後的懸崖,布大夫黑著面容暗想。難道是卓清將蘭兒逼至此地,蘭兒自己跳崖了?蘭兒雖然有自己傳給她的內力護體,可是……還是重傷之身,如此高處跳了下去還能死裡逃生嗎?或者是卓清將蘭兒殺死之後,從這裡將蘭兒扔了下去?
無論是哪種可能,對於蘭兒來說,從這下去,都將是九死一生!布大夫一張俊逸非凡的臉上悲愁交加,無論寧蘭是生還是死,他都要找到她。至於蘭兒所說的那個男子,此時不知是生是死,現下沒有什麼比去尋找蘭兒更重要的了!打定了主意之後,布大夫便向著山下走去。
躲在草垛里的花景待那批殺手走後,又再三確認之後,才解開諸葛清換的穴道。
嘔……一口鮮血衝口而出,諸葛清煥帶著淚痕的面容讓花景也跟著心裡糾結了起來。
「諸葛公子,諸葛公子,你怎麼樣?諸葛公子……」花景見到昏死過去的諸葛清煥,在心中暗暗想道:諸葛公子對公主真是痴心,公主雖然身不由己,可是一生之中能得到這樣的一份真愛,也是無悔的吧?花景將諸葛清煥背在身上,艱難地向柴房裡走去。
「寧蘭……」清醒過來的諸葛清煥立即從床上爬了起來。
「諸葛公子,你醒了?」花景臉上的憂色淡了下來,上前走到諸葛清煥的身邊柔聲細語地問道。
「寧蘭,我要去找寧蘭!」諸葛清煥才步出幾步,便又倒了下去,在清煥身體就要碰到地面上的那刻,花景用她受了傷的手臂給緊緊地抱住。
一陣被撕裂的血腥氣味,越來越濃,花景面色也越來月蒼白了起來,額頭上豆大的汗珠順著臉頰流了下來。
「咳……咳……你放開我,我要去找寧蘭。」諸葛清煥這一急之下又是一陣喘息地咳嗽。花景見諸葛公子掙扎不停,立即再一次點住了諸葛清煥的穴道。
「諸葛公子,公主自有天相,一定會平安的。只是,你這不保重身體,即使你見到了公主又能怎麼樣?以你現在的這情況,不但找不到公主,反而把自己的命也弄丟了!」花景一番肺腑地相勸,只換來諸葛清煥的閉閉目不語。
花景看著諸葛公子這樣,也不在多說。她沒有遇到過感情,她不知道為什麼感情可以讓人變的這麼不可思議。昏迷之中的諸葛公子,這一天一夜的時間裡,喚公主名字,方才的那幾聲一起算起來應該是一千一百一十一次。
花景看著諸葛公子這樣,也不在多說。她沒有遇到過感情,她不知道為什麼感情可以讓人變的這麼不可思議。昏迷之中的諸葛公子,這一天一夜的時間裡,喚公主名字,方才的那幾聲一起算起來應該是一千一百一十一次。
花景看著如此痴情的男人,心中不由地替著公主惋惜。若是公主可以放棄和親的話,也許不至於於此!傷口上的猛然疼痛,讓花景忍不住低叫了一聲。因用力扶住諸葛清煥的時候,被刺客刺傷的傷口再一次裂開了。
聽到花景這麼一叫,清煥睜開了眼睛,關切地問道:「你沒事吧?」
「沒……事。」花景咬著朱唇說道。雖然傷口很疼,可是被諸葛清煥這麼一問,花景的心中升起了一絲暖意,扯出比哭還要難看的笑臉,溫聲說道。
諸葛清煥正要再問時,只見花景衣服上滴落了一滴鮮血,立即大聲說道:「你……解開我的穴道。」
花景見諸葛清煥一臉的堅定,短瞬的一絲遲疑之後,伸手解開了他身上的被封住的穴道。
「你這叫沒事嗎?你別動,我去給你找葯,這若不治,這胳膊會廢掉的!」坐起來的諸葛清煥,見到花景已經血濕的衣袖,心底閃過濃濃的戰慄!
看著略帶踉蹌的背影,花景淚花了雙目。自己不曾被人關心過……一直都是自己,不知道被人關心是這麼的好!一張平靜而冰冷的玉容上浮現出連她自己都不記得的笑容。
自從跟從公主身邊以來,覺得公主已經對她很好,很好了,那是主人對奴才的恩寵……可是,不曾想過,被人關心竟然可以如此的溫暖。
「諸葛公子,還是讓花景自己來吧!」花景見諸葛清煥要給自己上藥,花景面容上,緋紅一片,立即窘迫地說道。
「你,自己可以嗎?對不起……我一時情急忘記了男女授受不親……」清煥立即收回要給花景上藥的手,面帶尷尬地說道。
「多謝諸葛公子……花景自己就好……」花景接過草藥,略帶疑惑地問道:「公子也懂醫術?」
「略懂一二,少時看過些許醫書。」清煥黯然的雙目,淡如梨白般的語氣中有著深不見底的悲傷,孤獨……「諸葛公子,你的傷……」花景想到諸葛清煥先前的吐血,立即關切地問道。
「無妨,一點小傷!」
花景有些意外,為什麼此時諸葛公子不在急著去找公主了?於是小心翼翼地說道:「諸葛公子你放心,公主她一定不會有事的。」
「天快黑了……花景姑娘,在下可否求你一件事情?」諸葛清煥一臉認真地看著花景問道。
「諸葛公子請說,花景只要做到,便一定儘力而為之。」花景見諸葛公子一臉的認真,心中似乎猜到了幾分。
「花景姑娘,若是,找到了寧蘭,她日後在大汗國,你可不可以不要讓她獨自一人呆在黑暗裡?寧蘭她怕黑……她和我說過,黑暗會讓她什麼也看不見,沒有方向……沒有希望……」
「好!」花景為諸葛清煥的痴情,流出了感動的眼淚。一張清秀的面上儘是悲傷,深深地感染了一向冷靜的花景。她總算明白了,為什麼公主那樣的女子會為她動心了。這樣無雜質的傾其所有的愛,又有幾人可以抗拒?只是可惜了,他們沒有緣分,只能天各一方。
「謝謝你,花景姑娘。」
「諸葛公子不用感謝花景,即使公子不說,花景也會盡心儘力地守護著公主左右,這是花景的職責所在亦是花景的使命。」
諸葛清煥看著一臉虔誠的花景,微微地點點頭。只要她能好好的,這就好……這就好,若是那個男人能夠好好珍惜她,那他便放心了,哪怕自己的心會很疼很疼……從口袋中拿出玉簪,想起那年裡的土坑,那日里的寧蘭,種種的表情依然是那麼地熟悉,即使已經過了許多年的現在,還是那麼地深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