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以下犯上
花景立即做出了一個噓的動作,放低了聲音說道:「瞧你高興的,小聲點,別吵醒了公主,讓公主多睡一會兒。」
裳兒俏皮地說道:「是,花景姐姐!」
兩個人一說一笑地走出了寧蘭的寢宮,剛走出宮殿到了院子,便聞得一聲高呼,從遠處傳來,「伊妃娘娘駕到……」
花景和裳兒聞聲,臉上的笑意瞬間退盡,眉頭不由升起一抹濃濃的凝重。
裳兒看著遠處漸漸臨近她們的一對人,一臉狐疑地問道:「花景姐姐,她怎麼來了?該不會是找公主麻煩的吧?」
花景也是一臉的疑惑,淡淡地說道:「應該不會吧!」
花景話音落下后,伊妃已經在三丈開外,小雨厲聲說道:「大膽奴婢,見到伊妃娘娘還不下跪行禮?」
花景和裳兒聞言,心裡不由一驚,立即跪地行禮,「奴婢叩見伊妃娘娘,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片刻之後,由著小雨相扶的伊妃,已經走到花景和裳兒的身邊,一雙明亮而冰冷的黑目,如同兵刃一般打量著跪在地上臉色平靜的花景,盯視了許久之後,緩聲問道:「你們的主子,身體好些了嗎?」裳兒開口說道:「回稟娘娘,公主她的身子已經好多了。」
『啪!』的一聲,裳兒的話語一落,便遭到小雨的一記狠狠的耳光。
小雨頗有些狐假虎威地說道:「大膽奴婢,娘娘有問你話嗎?」
「奴婢……」
花景看著裳兒臉上紅起的五指印,不由一陣心疼,暗思,這個伊妃娘娘,今日看來是來者不善,善者不來啊!
擺明來說就是來找茬的!
花景思及,接過裳兒的話,一臉平靜有禮地言道:「娘娘息怒,裳兒不動規矩,還望娘娘海諒。」
伊妃冷視的眼神從花景的臉上移開,看向一旁的裳兒,冷聲言道:「你叫裳兒,是嗎?」
裳兒心裡雖然委屈,卻沒有流淚,整理了一下情緒,回稟道:「回稟娘娘,奴婢就是裳兒。」
伊妃淡淡地抬目,淡聲問道:「恩,裳兒,你可知道你方才錯在哪兒?」
裳兒聞言回道,「回稟娘娘,奴婢錯在娘娘未指明奴婢回話,奴婢開口回話了。」
裳兒嘴上雖然這麼說,心裡卻不是這麼想的。她錯在哪兒了?她沒有錯!
伊妃淡淡地扯了扯嘴角,看向小雨。
小雨立即上前說道,「你有兩錯,你忘記了什麼是謹言慎行!錯一,不該你說話的時候,你說話了,這是妄言;錯二,在這後宮之中,只有大王的嬪妃,你應該稱呼王妃為王妃,而不是公主,這是忘行。」小雨言畢退到了一邊。
伊妃娘娘滿意地點了點頭,再次開口說道:「現在你知道自己錯在哪兒了嗎?」
裳兒聞言,只是稍稍沉了沉眼,隨即恭敬地回道:「奴婢叩謝娘娘的教誨,奴婢日後一定謹言慎行!」
「恩,裳兒,你可知道本宮今日提醒你,是為了你的主子好嗎?這在後宮之中,做下人就要有下人的樣子,下人的一言一行都會影響到主子的名譽,下人若是不動規矩,主子臉面也會跟著蒙羞的,你明白嗎?」裳兒聞言,再次開口言道:「奴婢叩謝娘娘的教訓!」
伊妃滿意地點了點頭,看向花景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花景聞言,心想,這不是明知故問嗎?難道她會不知道?花景介面回道:「回稟伊妃娘娘,奴婢叫花景。」
伊妃微微抬目,柔聲說道:「花景?恩,真是個好名字!」
花景微微一笑,「奴婢叩謝娘娘的稱讚,不知伊妃娘娘此來是為何事?」
伊妃經花景一問,向著寧蘭住的宮殿看了一眼,不緊不慢地說道:「聽說王妃身體不適,今日本宮是來探望王妃的。」
伊妃話畢,邁步便要向著殿內走。
裳兒想到寧蘭還未醒,立即脫口說道:「伊妃娘娘,公……王妃此時正在歇息,伊妃娘娘還是……」
伊妃原本就憤恨寧蘭,此時裳兒出言阻擾,更是心頭一惱,憤然轉身,冷目定視這裳兒,「大膽奴婢,你這是在與本宮說話嗎?」
「奴婢……」
伊妃打斷了裳兒的話,對著小雨言道:「小雨,給本宮掌嘴!」
小雨立即應聲走向裳兒時,已經有兩個奴婢上前一左一右將裳兒拿下,「是,娘娘!」
花景見勢,立即言道:「住手,伊妃娘娘息怒!」
伊妃冷聲問向花景:「你要為她求情嗎?」
花景恭敬地給伊妃娘娘叩了頭,隨即一臉剛毅地說道:「伊妃娘娘息怒,奴婢斗膽為裳兒求情,裳兒不懂規矩,衝撞了娘娘,也實屬愛主心切,情有可原,伊妃娘娘大人大量,奴婢敢情伊妃娘娘高抬貴手,放過裳兒的無心之過。」
伊妃冷冷地抽了抽嘴角,一臉陰霾地言道:「愛主心切?無心之過?你這奴婢真是伶牙俐齒,你言下之意,若是本宮責罰了她,本宮就是不見人情了嗎?」
「奴婢不敢……」
花景的話還未說完,便被伊妃的話給生硬地打斷了,「不敢?小小奴婢,以下犯上,屢次衝撞本宮,對本宮不敬,看來是不把本宮放在眼裡了?來人啊,給本宮一同掌嘴!」「住手!」
一記清脆而帶著無比堅定的聲音,在花景和裳兒將要被打的那一刻響起。裳兒和花景前腳踏出內殿,後腳還未邁出,寧蘭就從沉睡中醒來。
有人會感覺一覺一春秋嗎?寧蘭有這樣的感覺,揉著疼痛的太陽穴,當她看到藥瓶的那一刻,眼淚順著臉頰滑落。
她知道她不會看錯的,她知道,他來了,他真的來了嗎?若是他來了,那……為什麼他不願意見她呢?
因為疑惑,衝出了內殿,正想要問問花景,到底是怎麼回事。可是,她萬萬沒有想到,殿外會有如此一出。
冷冷地擦去臉上的淚水,一記冰冷地『住手』,喝斥住奴婢們手上的動作。冷漠地盯著頭戴金步搖的伊妃,一步一步,穩步地走到伊妃的跟前。
伊妃沒有料到寧蘭會這麼出現,不由微微一愣,怔怔地看著一臉冰冷的寧蘭。
寧蘭目光掃向拿著花景和裳兒的奴婢,奴婢們被寧蘭嚇的立即鬆開了手。除了小雨,其他人一同跪下行禮,「奴婢叩見王妃,千歲千歲千千歲。」
裳兒一見到寧蘭,眼淚瞬間湧出了眼眶,歡喜地行禮,「公……王妃……奴婢叩見王妃。」
看著一同跪在她面前的奴婢,寧蘭只是淡淡一瞥,盯著裳兒臉上的手指印,漆黑的雙目閃過一道陰冷,淡冷的話語再次響起,「伊妃娘娘此舉恐怕不妥吧?」
伊妃收回心神,玉容堆起了暖暖的笑容,說道:「吆,妹妹,你身體好些了沒有?姐姐聽說你身體不適,特此過來看看你,不想,這……兩個奴婢對本宮不敬,衝撞了本宮,本宮就替代妹妹教訓了。」
寧蘭微凝眉黛,淺淺一笑,笑的極其陌生,「是嗎?不知道本宮的奴婢,哪裡做的不妥惹惱了伊妃娘娘?」
伊妃見寧蘭對她的態度十分的冰冷,臉上有點掛不住,笑容僵了片會兒,又笑道:「這……嗨,都是些小事,罷了,罷了。寧蘭直視著裳兒,問道:「裳兒,本宮問你話,你為何不答?難道你已不把本宮放在眼裡嗎?」寧蘭話音落下,裳兒立即開口說道:「王妃息怒,奴婢不敢!奴婢就算是有一萬個膽子,也不敢啊!」
寧蘭淡定地看著裳兒,繼而問道:「那你到是說說,你錯在哪兒?到底哪裡不妥,惹惱了伊妃娘娘,竟然大膽到以下犯上?」
裳兒遲疑了一會兒,看了一眼伊妃娘娘和小雨,介面言道:「回稟王妃,奴婢有兩錯,錯一,不該說話的時候,說話了,這是妄言;錯二,在這後宮之中,只有大王的嬪妃,奴婢應該稱呼王妃為王妃,而不是公主,這是忘行。奴婢犯了『謹言慎行』之錯。」
寧蘭聞言,臉色剎那間變的冷峻,「既然是你犯了謹言慎行之錯,那就由你自己領了責罰才是,怎麼能讓別人代勞呢?本宮何時允許你如此愚蠢過?」
「奴婢知錯,奴婢領賞。」裳兒話音一落,立即在自己的臉上甩了一個耳光。
『啪』的一記耳光聲,震的在場之人無不大吃一驚,心裡一駭。
伊妃尷尬地看著寧蘭,干瑟地說道:「本宮已經不計較了,妹妹這又是何必……」她知道寧蘭話中『愚蠢』指的是她,打的耳光也是給她看的,她也不能明說,只能在心裡惱怒。吃下了寧蘭口中的指桑罵槐。
寧蘭將目光投向花景,問道:「花景,本宮交代你的事情,你還記得嗎?」
花景不知寧蘭所指是何事,雖然心頭迷糊,嘴上卻不含糊,立即介面言道:「王妃的吩咐,奴婢時刻銘記於心,萬不敢忘懷。」
寧蘭厲聲說道:「狡辯!不敢忘懷?那本宮將裳兒她們交給你,你為何讓她人越俎代庖了呢?」
花景聞言,立即也給了自己一個耳光,「奴婢……奴婢領罪!」
寧蘭不緊不慢地再次開口問道:「裳兒,你臉上的耳光,是誰打的啊?」
裳兒立即看向小雨,「奴婢……回稟王妃是……」」寧蘭臉色平靜地看著小雨,淡淡地問道:「是你嗎?」
小雨看了一眼伊妃,怯生生地回道:「回稟王妃,是奴婢!」
「妹妹……」
伊妃正要開口,被寧蘭打斷,「花景,給本宮掌嘴!」
花景得聲,立即起身,打了小雨一個耳光,那力度自然不會小於小雨打在裳兒臉上的力度,花景的一個耳光下去,小雨的嘴角流出了鮮紅的血絲。
伊妃的手心冒出了細汗,不由冷臉問道:「住……妹妹這是為何……」
寧蘭平靜地掃了一眼伊妃,淡聲說道:「你可知錯?」
小雨被打,心裡憤惱,臉上的疼痛,讓她失去了冷靜,可是見伊妃插不上話,又不得不按耐著性子,恭敬地回道:「小雨不知所犯何錯!」
寧蘭說話聲很淡,卻有著無人可以反抗的強勢和霸氣,「花景,給本宮掌嘴,一直到她明白為之!」
啪啪啪……
一連就是幾個耳光,打的小雨是暈頭轉向,昏天暗地。
伊妃看不下去了,立即求情言道:「妹妹息怒,望妹妹看在本宮的面子上,饒了這個賤婢!」
在場的奴婢無不提心弔膽,滿懷恐懼。
寧蘭聽完伊妃的話后,微微抬了抬目,在花景停手后,再次開口問道:「你這賤婢,現在可知曉所犯何錯了?」
小雨的臉,被花景這個練家子,幾個耳光打的腫了起來,兩邊的嘴角都裂開了,在場的人看的無不心驚肉跳,心裡直哆嗦。
小雨雙腿一軟,跪倒在地上,「王妃饒命啊,奴婢該死,可是,奴婢真的不知犯了何錯!」
寧蘭輕挑眉頭,問道:「你還不知道犯了何錯嗎?」
伊妃臉色甚是難看,看著自己的心腹奴婢被打成這樣,心疼自然不說,憤怒之火幾乎突頂而出,緊握的拳頭輕顫了氣啦。
寧蘭聽后,溫柔一笑,笑的一片溫和,笑的冷淡,「既然你如此的愚鈍,那本宮就直接說與你聽,你可要記好了,免得感到冤枉。」寧蘭緩了緩臉上的冷意,說道:「你有兩錯。錯一、你犯得是有眼無珠,你見到本宮佯裝無睹,不與行禮叩拜;錯二,你犯得是愚昧無知,有錯而不知反省,現下你明白了嗎?」
小雨看向伊妃,眼裡嵌著淚珠,應聲言道:「奴婢……奴婢知罪,奴婢叩謝王妃的教誨。」
伊妃疼惜地看了一眼小雨,怒斥道:「還不下去,簡直是丟人顯眼。」伊妃對著小雨說完,轉身面向寧蘭,溫溫一笑,言道:「妹妹大病初癒,若要為了這個奴婢動了肝火,傷了身子,那就太不值得了。若來也怪,這賤婢平日里是懂得規矩的,不想來到這裡……嗨,都是姐姐教導無方,妹妹莫要放在心上才好。」
伊妃話中藏話,表意雖然是在說小雨不懂規矩,暗意是因為來到了冷宮這裡,所以才會變得不懂規矩。
寧蘭又豈會聽不出來?
只是該說的她說了,該打的也打回來了,該出的氣也出了,心頭自然是一片平坦。
俗話有言,伸手不打笑臉人,這個伊妃左一句妹妹,又一句妹妹的叫,她也不好做的太過。畢竟她的身份有所改變,那她就得饒人處且饒人吧!
寧蘭對著伊妃露出一抹燦爛的笑容,淡聲說道:「姐姐說的極是,為了一個不懂事的賤婢,傷了身子還真是不值得,姐姐真是有心了,還望姐姐莫要怪妹妹一時情急,越俎代庖了才好!」
伊妃聞得寧蘭一直卧床未醒,原本是來給寧蘭一個下馬威的,探探虛實,立立她的威信。不想,事情竟然會演變成這樣,心裡雖然氣憤不已,面子上到是不好做了出來,只能暗吞了下去,「怎麼會呢!妹妹教訓的是,不懂規矩就得教訓。」
伊妃話畢,寧蘭又是一笑,笑的一臉淡然,對著裳兒冷厲地,言道:「你還跪著做什麼?日後長點記性,你是本宮的奴婢,別再給本宮丟了顏面,還不快去沏茶!」
「是。」裳兒應聲之後,立即起身快步離去。伊妃看向花台,柔聲說道:「妹妹這裡真是雅靜,姐姐宮裡就沒有這般清靜,整天喧嘩,瞧這花兒,都比姐姐宮裡開的淡致!」
寧蘭聞言,淺淺一笑,面不改色地說道:「姐姐這話,妹妹到是不能認同了。」
伊妃俏笑一聲問道:「哦?是嗎?那妹妹有何見解?」
寧蘭走近花台,看著盛開的白菊,淡淡言道:「嗯?妹妹拙見,這花兒要是美麗,在哪裡開,都會是一樣的美,一樣的香氣怡人。」
伊妃聞言,別有一番滋味,她以為寧蘭的意思是她雖然住進了冷宮,大王依然會喜歡她。如此一想,伊妃的臉色有些生硬,內心深處的恨意,更深了許多。
「妹妹的見解果然與眾不同,姐姐還是不同意妹妹的說法。姐姐曾在一本書上看過,有一句是這麼說的:『蓬生麻中,不扶而直;白沙在提,與之俱黑』,以此可以看出,環境對植物的生產,極為重要,換了個地方,自然也會隨著變的。」伊妃的意思很顯然,不管你是公主還是王妃,你住在了冷宮,自然和以前不同了。
寧蘭笑了笑,介面說道:「是嗎?姐姐說的『蓬生麻中,不扶而直;白沙在提,與之俱黑』來自於荀子勸學,妹妹覺得環境雖然很重要,可是本質更為重要,勸學中有一句言道:『不積跬步,無以至千里;不積小流,無以成江海。騏驥一躍,不能十步;駑馬十駕,功在不舍。鍥而舍之,朽木不折;鍥而不捨,金石可鏤。』不管外界的環境如何,關鍵還是要看她的本質如何,又比如說菡萏,常年累月生於污泥之中,可是,卻能出污泥而不染,花開分外香。」
伊妃被寧蘭的一席話語給說噎住了,十分的訝異和震驚。
她沒有想到寧蘭小小的年紀,學識竟然如此之深;她更是沒有想到,寧蘭竟然可以如此面不改色地反駁她,以她的年紀,不該有如此深的城府才對。伊妃一陣驚愕過後,心中對寧蘭的忌憚更深了,這樣一個有才有貌,聰明機智的女人,她絕對不能讓她繼續留在後宮之中。
原本想為了她獨自里的孩子,積善成德。可是,此時此刻,當她看著寧蘭一副淡定的模樣,她的心裡已經翻江倒海了。
不!
她不能留下她,無論如何,不惜任何代價。
這樣的女人,一旦坐穩了位子,後宮之中哪裡還有她的容身之地?
大王也看到她的這一面了嗎?
伊妃忽然間明白了,她和寧蘭之間的差距太大!她得不到瀚明的心,永遠也得不到。這個年歲尚小的王妃,身上有著使男人致命的吸引力!
只要看到她,讓人無法不被吸引,只要看到她,讓人無法不被惦戀,雖然她是一個女人,她也無法去忽視。這樣的懸殊,讓她恐慌,讓她感到突然。
她不像蕭靜,她也不像梅妃,她給人的感覺,就是那麼的獨一無二!男人喜歡一個女人,就是因為女人的與眾不同。
尤其是在這群艷圍繞中的男人,能夠吸引他的,就是那一份獨一無二的與眾不同。
寧蘭見伊妃盯著她不語,陷入沉默的失神之中,不由言道:「姐姐,你不會怪妹妹心直口快吧?」
伊妃斂起心神,柔聲細語地說道:「哦,哦!不會,不會。」
「姐姐不怪就好。」
伊妃接話言道:「妹妹多想了,姐姐哪有這般小家子氣了?妹妹方才一番言語,甚是有理,姐姐對妹妹真是十分的佩服。妹妹小小的年紀就有這般的見識,真是難得,相比之下,到是姐姐淺薄了。」
伊妃和寧蘭一邊說,一邊往殿內走近。
寧蘭淡淡地挑起唇角,雖然知道伊妃為人虛假,到也溫和客套,介面言道:「姐姐誇讚了,妹妹只不過是識得幾個字而已,哪裡算得上什麼見識。在姐姐面前,方才妹妹不過是班門弄斧,讓姐姐笑話了。」伊妃聞言怔了怔,隨即掩口一笑,笑的極盡柔媚,「妹妹過謙了。」
寧蘭看著微笑中的伊妃,心裡升起一絲冷意。這個女人就是耶律瀚明目前最寵的妃子嗎?她可真是表裡不一,笑裡藏刀啊!
日後,對她還真的多留些心思。
她記得,落兒受傷的時候,太醫是去了她的宮中,因為她懷了耶律瀚明的孩子!到底是有心還是技巧,其中就內幕就不得而知了。
從這女人的眼中,她很清楚滴看到了女人的妒恨。這樣的表情,她曾經在大齊國的後宮里見過。
看似弱柳之姿,讓人升起憐惜之情,實質上……今日她來冷宮,名義上是為了探病,實則的來者不善。從她對她的侍兒動手上來看,已經很顯然了!
無論伊妃是什麼樣子的人,只要她不動她,她們就會相安無事。若是誰動到她的頭上,她,絕對不會坐以待斃,不做還手,即使是玉石俱焚,也在所不惜,絕不輕饒!
她堂堂的大齊公主,還能讓人騎在頭上了?
只是,她這樣的女人……
耶律瀚明喜歡她嗎?他就喜歡這樣的女人?他的眼光未免太過平淡了吧?!
他到底是個怎麼樣的男人?
若是她的感覺沒有出錯,他應該是個睿智英明的男人……
寧蘭淡掃了一眼伊妃的肚子,漆黑明亮的黑眸,閃過一道憂傷,瞬間即逝。她的心裡有些不舒服,這樣的感覺,讓她很陌生,沒有多加去想,對著伊妃淺笑言道:「哪裡。妹妹入宮不久,對宮中的事情知之甚少,日後若是有做的不妥的地方,姐姐若不嫌棄的話,還望姐姐不吝賜教才好。」
伊妃將寧蘭的眼神盡收與眼內,心裡不由咯噔一聲。那種淡傷她很熟悉,她也喜歡上了大王嗎?
「妹妹此話嚴重了,妹妹乃是蕙質蘭心之人,賜教二字,姐姐哪裡敢當?不過,若是妹妹有需要姐姐的地方,儘管開口,姐姐定不推脫。」寧蘭聞言,不由看了一眼伊妃,言道:「那真是謝謝姐姐了。」
寧蘭和伊妃說話間,人已經步入殿內,花景已經端著茶水走了進來。
寧蘭優雅地端起花景端進來的熱茶,見伊妃不喝,不由言道:「姐姐請!」
伊妃神色有些猶豫,遲疑了片會兒,含笑作勢泯了一口,「哦,好!」
伊妃的舉動,盡落寧蘭眼內,寧蘭凝起眉頭,淺笑不語。伊妃此舉,怕是疑她在茶水中做了什麼手腳吧?
雖然後宮爭寵中,這樣的事情常有,可她,卻沒有這等嗜好。至少她的心腸還沒有陰毒到此等程度。
寧蘭從她母妃的身上,得到的結論只有一個:男人,永遠都是靠不住的。她不會也不屑與其她的女人一樣,為了得到男人的寵愛,為了守住男人的寵愛,將自己變的庸俗不堪,變是奇醜。
女人不應該那樣活著的!至少,她是這麼認為。
伊妃假泯了一口茶水后,將茶盞放了下來。與此此時裳兒已經端著糕點,邁著碎步走了進來。
伊妃掃了一眼她眼前的綠豆糕,沒有拿起品嘗的意願,看向寧蘭。
寧蘭淺笑問道:「姐姐為何不用,是不是這糕點不合姐姐的口味?」
伊妃立即搖頭,隨後低頭撫摸著自己的肚子,一臉柔和地說道:「哦,沒有,妹妹莫要多心。以前姐姐聞言,說有了身孕的女人,前幾個月胃口都不是很好,見到什麼都不想吃,姐姐起先還不相信,如今,姐姐自己有了身孕,這才相信。」
寧蘭聞言垂目看向豆沙糕,淡聲說道:「姐姐既然沒有胃口,那就罷了,妹妹就不勉強了。」
伊妃笑了笑,繼續言道:「謝謝妹妹的體諒。大王若是可以像妹妹一樣明白姐姐的苦衷就好了。昨天大王在姐姐那裡,埋怨姐姐吃的太少,虧待了他的龍子。唉!其實姐姐也想多吃,誰敢虧待了龍子啊?可是,還得有胃口才行啊?」寧蘭問言眉頭淡凝,淺淺一笑,隨口問道:「是嗎?」
伊妃佯裝羞澀地掩口繼續言道:「可不是!可是大王他哪裡會知道啊?昨日因為姐姐吃的少了點,生氣了,連夜去了瓊所,這也怪姐姐不好……」
伊妃說話間,眼神一眨不眨地看著寧蘭的臉,想找從寧蘭的臉上找出些什麼,可是,盯視了好一會兒沒有見到寧蘭有任何反應,心裡不免有些失望。
伊妃話畢,殿內陷入一片沉默。
伊妃等了片刻,只見寧蘭低頭看著茶盞中的綠茶,僵了僵臉,覺得無趣,於是說道:「瞧姐姐這記性,到了妹妹這兒,原是探望妹妹的,怎麼反倒一個勁兒的說起自己的事兒了,妹妹不會怪姐姐嘮叨吧?」
寧蘭淡聲說道:「怎麼會呢!」
伊妃又開口說道:「那就好,這女人啊,一旦有了孩子,就會不自覺地變嘮叨了。日後,妹妹若是做了母妃,想必也會明白姐姐的……」
寧蘭聞言,有點煩躁,輕擰眉頭。
孩子?她和耶律瀚明的孩子?這……對她來說,好像是一件很遙遠也不會發生的事情。
自古以來,薄情莫過於帝王家,她會和一個在她重病和其他妃子打情罵俏的男人生孩子嗎?答案無非的否定的!
這樣的男人,不值得她去付出。
寧蘭礙於給伊妃面子,淡聲說道:「也許吧!」
伊妃立即之後掩唇,內疚地說道:「妹妹,姐姐說錯話了,你別放在心上,姐姐也是有口無心,你別往心裡去……」
寧蘭淡淡地扯了扯嘴角,一臉平靜地看著伊妃,問道:「姐姐何來此話?到讓妹妹有些糊塗了。」
伊妃佯裝猶豫,一臉的小心翼翼和關切,言道:「這……妹妹,你放心,大王一回來,姐姐就會在大王面前替你求情,大王看在我的面上……妹妹如此天生麗質,大王他也不會捨得讓你長久以往地住在這裡呢?」
寧蘭聽后,淡然一笑,笑的頗為深意,「姐姐所說的原來是這事兒,妹妹,先行謝過姐姐的好意。不過,姐姐倒不必費心了。妹妹覺得這冷宮裡住的極好,也很習慣,若是真要搬出去,還真有些不捨得呢!」
寧蘭說完,臉上的笑意瞬間斂氣,依舊是一張沒有什麼情緒的面容。
伊妃聞言,臉上一愣,話語間帶著幾分尖利:「是嗎?看來是姐姐多事了。雖然妹妹如此說,姐姐還是希望妹妹回去住,妹妹也不能一直住在這裡啊!這裡雖然淡靜,住久了,會讓人忘記了你的存在,到底不是一個久住之所。這裡一向的有進無出,進來了就再也出不去了。無論她先前是什麼身份,到了這裡,先前的一切,就什麼也不算了。妹妹剛到大汗國,恐怕還不知曉吧?這冷宮裡從來就沒有誰,活著走出來的。」
寧蘭聽完伊妃的話,心頭一冷,不免再看了伊妃一眼,淡冷地放下了她手中的茶盞,言道:「姐姐所說也不無道理,妹妹先行謝過姐姐的好意了,不過,妹妹還是那句話,姐姐不必替妹妹在大王面前求情了。妹妹想,大王他若是一位明君,就不會莽撞到忘記了妹妹乃是從大齊國遠赴嫁過來的。畢竟,當初是他親自迎的親。即使大王的記性如何不好,即使大王的國事如何的繁忙,也不至於忘記了與他拜過堂成過親的人吧?姐姐,你說是不是?」
寧蘭的話說的很慢,很淡也很輕,可是,在伊妃聽來,卻是字字如那鋒利的刀尖子,插在了她的心頭,攪刮著她的心!
讓她心頭一陣,抽痛!
伊妃臉上一陣蒼白,強忍著心頭的抽痛,有些僵硬地說道:「既然妹妹如此堅決,那姐姐就不勉強了。」
寧蘭幽雅地展現出一抹完美的笑容,說道:「謝謝姐姐對妹妹的體諒。」
伊妃生硬地接話說道:「自家姐妹,何必言謝?」
殿內再一次陷入沉默。沉默之下,殿內的氣氛越來越冷。
伊妃見寧蘭沒有開口的意思,倍感無趣,今日她處處碰壁,心中已是很惱火,此時見寧蘭一副淡冷的樣子,心裡更是不舒服,不由乾咳了一聲,言道:「昨日聞得妹妹身體不適,姐姐心裡甚是擔憂,今日見過妹妹,妹妹身體已無大恙,姐姐心裡也就踏實了。姐姐近來有些睏乏,今日便不再叨擾妹妹,先行回宮了。」
寧蘭一聽伊妃要走,心裡一陣輕鬆,起身說道:「姐姐慢走。」
「妹妹你這大病初癒,也多加歇息,就別送姐姐了。」伊妃說完向外一步一搖地走了出去。
寧蘭靜靜地看著走出去的伊妃,臉色漸漸溫和了起來。
她不喜歡伊妃,從第一眼見到她的時候,就很不喜歡她,從她捧著喜服站在她面前的時候就特別的不喜歡她。
方才發生的這些事情,讓寧蘭更加的反感她了。
寧蘭自小生產在皇宮,對皇宮裡的事情,她太了解了。就是因為太了解了,所以她比誰都清楚,皇帝的妃子之間是不存在有真情,她們總是在無時無刻地爭鬥。為了踩下另外一個人,會不擇手段,會心狠手辣,更會不顧一起。
她依然清晰地記得當初她的母妃被打入天牢的事情,恍如昨日,太清晰了!
裳兒伊妃走了,忍不住開口說道:「公主,其實您生病的時候,大王他……」
寧蘭皺起眉頭,打斷了裳兒要繼續說下去的話,「不要在本宮面前提他!」
一個在她生病的時候,還可以與其他的妃子打情罵俏的男人,讓她厭惡。
世上薄情之人,莫過於此了!
寧蘭的話語剛落,落兒便端著洗嗽的用具,走了進來。
寧蘭一番洗漱之後,問道:「落兒,你的傷好些了嗎?」
落兒立即介面應道:「回稟公主,奴婢的傷已經好的差不多了。」
寧蘭聞言打量了一眼落兒,看向裳兒和花景,「你們的臉都腫了,下去敷藥吧!」花景立即跪下言道:「奴婢失職,奴婢請公主責罰!」裳兒見花景跪下,隨即跟著跪了下來。
寧蘭淡淡地看著花景和裳兒的臉,沉默了片會兒,言道:「她今日是沖著本宮來的,錯全不在你,你們先起來了吧!」
「奴婢叩謝公主。」
寧蘭話畢,在椅子上緩緩坐下,柔聲問道:「你們跟著本宮也有些年歲了吧?」
花景聞言微微一愣,隨即恭敬地回道:「回稟公主,奴婢們侍候公主有好幾年了。」
寧蘭平緩地問道:「本宮的性子,想必你們也是知道的,本宮要你們在本宮的身邊侍候,你們知道是為什麼嗎?」
花景坦白地說道:「回稟公主,奴婢不知……」
寧蘭繼而又言道:「因為你們會武功,不是無用之人。本宮身邊,絕對不允許有無用之人,你們明白嗎?」
「奴婢明白!」
寧蘭嚴冷地說道:「今日的事情,你們得記住了。日後若是再有此等事情發生,你們就不用侍候本宮了。」
花景,裳兒和落兒一同應聲,「是!」
寧蘭再次開口說道:「你們從今往後都給我記住,你們是本宮的侍兒,是本宮從大齊國帶過來的侍兒,不是這後宮里的宮婢,只有本宮可以對你們動手,也只有本宮可以責罰你們!你們身上的武功,足矣對付那些有眼無珠的宮婢了,技不如人,尚可原諒,你們要記住,你們身上的功夫不只是用來保護本宮,也是為了保護你們自己不是用來看的,明白嗎?」
花景,落兒和裳兒立即同聲言道,「奴婢遵旨!」
她們侍候寧蘭有幾年了,還是第一次見到寧蘭這麼冰冷的和她們說話。可是,雖然寧蘭說話冰冷,她們卻覺得特別的溫暖。
寧蘭淡下了冷凝的眉頭,起身向寢宮裡走,一邊走,一邊言道:「你們都下去吧!本宮想獨自呆一會兒。」
「奴婢告退!」
片刻之後,宮殿里只留下了寧蘭一人,陷入沉默,陷入往事中。
蕭靜聽完奴才的回稟,一陣大笑,「哈哈!痛快,真是痛快!哈哈……太痛快了!本宮這麼多年都沒有這麼痛快了!」
蕭靜的話音剛落,蕭謀頤的聲音已從門外傳了進來,「到底有何喜事,讓娘娘如此的開心?」
蕭靜對著一旁的婢女,揮了一下手,言道:「哥……你們都下去吧!」
幾名婢女立即行了個個,快步退了出去。
蕭靜一干人等退了出去,立即起身走到蕭謀頤的跟前,說道:「哥哥,快坐。」
蕭謀頤一臉狐疑地看著蕭靜問道:「妹妹今日怎麼這般高興,難不成遇到什麼喜事了?」
蕭靜見蕭謀頤的目光看向她的肚子,立即解釋著說道:「哥哥,喜事到是沒有,你別胡猜亂想了,大王都還幾個月沒有到妹妹宮裡了,那種福氣的喜事,妹妹可是無緣。」
蕭謀頤聞言,寬慰地說道:「妹妹,你還年輕,別說這種喪氣的話,那種福氣別人有,自然也少不了你,大王近來忙於國事……」
蕭靜微微一愣,隨即和聲,笑道「哥哥,你就別寬慰妹妹了,大王……妹妹還不了解嗎?」
看這蕭靜一臉平和,帶著笑容的樣子,蕭謀頤更加覺得詫異了,腦子裡一片茫然。他的妹妹,他了解啊,十次來就有九次不發火!
蕭謀頤不由再次開口問道:「妹妹到底為何事高興啊?到是說與哥哥聽聽。」
蕭靜買官司地說道:「哥哥,你別著急啊!雖然這喜事沒有,可是,確實有讓妹妹痛快的事情發生,大快人心啊!哥哥,你猜猜會是什麼痛快的事情?」
這可難倒了蕭謀頤,他哪裡知道什麼事情!
蕭謀頤想了想,搖了搖頭,言道:「妹妹,你就別買官司了,快說吧!哥哥認輸了,猜不出來。」
「好好好!妹妹說還不行嗎?剛剛有奴才回來稟報……」蕭靜將伊妃去往冷宮裡發生的一些事情,對著蕭謀頤,一字不差地說了一遍。「好好好!妹妹說還不行嗎?剛剛有奴才回來稟報……」蕭靜將伊妃去往冷宮裡發生的一些事情,對著蕭謀頤,一字不差地說了一遍。
蕭靜說完又是一陣喜笑。
蕭謀頤聽完蕭靜的話,先笑了一會兒,隨後便一臉的憂色,讓歡笑中的蕭靜,不有狐疑地收起了笑容。
蕭靜不明白為什麼蕭謀頤聽后,竟是一臉的憂鬱神情,不由問道:「哥哥,有何不妥嗎?」
「這……」
蕭靜見蕭謀頤欲言又止,催道:「哥哥有什麼話,就直說好了,我們兄妹之間何時這般生疏了?」
蕭謀頤眉心凝氣,「妹妹,這事雖然值得痛快,哥哥到是憂心的緊啊!」
蕭靜不明所以地問道:「哥哥何來此話?難道哥哥是不相信妹妹所說的話嗎?」
「妹妹,哥哥相問一句,伊妃得寵這幾年,雖然對妹妹是禮讓三分,可是,妹妹與她爭鬥,可有得過便宜,贏過她?」
蕭靜臉上的笑意收盡,有些不高興地說道:「仔細想來到是沒有,哥哥不是很清楚嗎?何來多此一問?」
蕭謀頤見妹妹不高興了,不由溫和地,言道:「妹妹莫急,哥哥沒有羞惱妹妹之意。」
蕭靜有些不服氣地說道:「哼!那個賤人一直與本宮作對,這些年來還不是仰仗著大王寵愛的份上?要不然,哪裡是妹妹的對手?」
蕭謀頤接話言道:「妹妹,今日你所說之事……此事足矣表明,冷宮裡的那位不簡單啊,她比伊妃更加的厲害。」
蕭靜臉色瞬間認真了起來,「哥哥是說……」
蕭謀頤點了點頭,言道:「不錯,哥哥憂心之處,正是在此。」
「經過哥哥的調查,以及從大齊國回來的細作所述,她可不是一般的厲害。她身上的傲氣,自然不單單是她的趾高氣揚,據說她的母妃曾下過天牢,都下了死罪,她一個孩子,硬是替她的母妃洗刷了冤屈,救出了她的母妃!」蕭靜聽完蕭謀頤的話后,眉黛一片凝重,沉默了片會兒問道:「哥哥所說,可是當真?」
蕭謀頤立即介面言道:「千真萬確,這種事情總不會憑空捏造出來吧?」
蕭靜有些感慨地說道:「若是這樣,那她還真是不簡單,沒有想到她小小年紀竟然如此厲害!到是妹妹小瞧了她了。」
蕭謀頤接過蕭靜的話,言道:「妹妹可別忘記了,她可是公主,她可是從小就生活在皇宮裡。皇宮裡最擅長的是什麼?陰謀詭計,心狠手辣以及運籌帷幄,將別人置之死地!你如此想想,她的年歲多少就不算什麼了。」
蕭靜越聽臉色就越來越冷,越來越冷厲。
蕭謀頤繼而又言道:「據說,大齊國王非常的寵愛她,說她有男子的睿智和英明,只可惜是一個女子身。」
蕭靜聽完,從座椅上噌的一下站了起來,一臉嚴肅地看著蕭謀頤問道:「哥哥,她有這等厲害嗎?」
蕭謀頤答妃所問底言道:「大婚當日,在末予大殿上的情形,你難道忘記了不成?」
蕭靜一臉焦急地問道:「哥哥,那如今該怎麼辦?我不能讓她在這後宮中做大!她若是真的那般厲害,那日後妹妹可就沒有好日子可以過得。日後,大王對她要是動了情……」
蕭謀頤看著在他面前來回走動的蕭靜,接話言道:「自然是不能讓她做大。」
「哥哥,你說該怎麼辦吧?妹妹這次全聽你的。」
蕭靜話畢,見到蕭謀頤做出了一個『殺』的手勢,不有臉色一陣慌亂,「這……會不會……」
蕭謀頤果斷地說道:「這是唯一的辦法!」
蕭靜心裡一陣慌亂無措,緊咬著嘴唇,思索了片刻,言道:「可是……哥哥,若是失了手,我們蕭家可就算完了!難道只有這麼一個辦法嗎?」
「這樣做會不會太冒險了?」蕭靜聞言心裡十分的害怕,刺殺王妃,可是滅九族的死罪啊!蕭謀頤點頭言道,「險!可是,成功細中取,富貴險中求!不搏如何知道,大事不能成呢?」
「妹妹還是覺得此事要慎重,哥哥,容妹妹好好想想。」蕭靜還是擔心出事,一旦出事,那後果可是不堪設想!
蕭謀頤扯起嘴角,臉上浮起奸詐狠毒的笑容,原本就不大好看的臉,更添了幾分猙獰,「妹妹所擔心的事情,哥哥已經想過。妹妹不用擔心,此事自然不能自己做,要借他人之手!」
蕭靜看著蕭謀頤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不由狐疑地問道:「哥哥心中難道已經有了什麼奇謀妙計?」
蕭謀頤陰冷地笑了笑,言道:「螳螂捕蟬黃雀在後,今日伊妃的事情,足矣表明,在這後宮之中,想要捕蟬的人,可不是只有我們。」
蕭靜微微點頭問道:「哥哥是讓妹妹隔岸觀火嗎?」
蕭謀頤搖了搖頭:「僅是隔岸觀火,自然是不夠的,妹妹你附耳過來。」蕭靜立即走到蕭謀頤的跟前,附耳聽起。
蕭靜聽后一陣心驚,「哥哥……這的確是好記,可是……會不會太陰損了?」
蕭謀頤平靜地凝視著蕭靜,「妹妹還有什麼更好的計謀嗎?」
蕭靜猶豫了一會,堅定地說道:「那一切就依哥哥所說的去辦!」蕭靜說完,與蕭謀頤相識一笑,笑的極其得意。
「哥哥,那個傷了妹妹臉的蒙面人,可有查出個眉目?」
蕭謀頤冷笑言道:「暫時還沒有,不過那個人一定還會在出現,他既然是為了她來警告你,只要她出了事,你還用擔心找不出他嗎?」
蕭靜走到梳妝台旁,看著銅鏡里的自己,摸著臉上上的道痕,她忍不住一陣心驚肉跳,憤恨之極地言道,「可是,妹妹已經快要等不及了!妹妹恨不得將他開膛破肚,五馬分屍!」
蕭謀頤堅定地說道:「妹妹放心,哥哥定會為你報得此仇!」
蕭靜一聲冷哼,「我蕭靜不報此仇誓不為人!」蕭靜話畢與蕭謀頤相視一笑,那笑容足以讓秋天凍結,森冷極致。寧蘭她不知道,一場腥風血雨的陰謀,在大汗的後宮里,漸漸蔓延開來,她已經成了眾矢之的。
「娘娘,你瞧,我將它給捉回來了。」
耶律梅芷看著翠蘭抱回來的小雪狐,淺淺一笑,邁步迎了上來,柔聲說道:「怎麼這樣久,本宮還以為你迷路了呢!」
翠蘭立即為自己辯解地說道:「娘娘,奴婢可沒有貪玩,是這小傢伙太能跑了,都跑到冷宮那邊去了。」
耶律梅芷又是一抹微笑浮上了臉頰,「你呀,本宮又沒有責怪你。」
翠蘭吐了吐舌頭介面言道:「奴婢這不是怕娘娘誤會了奴婢嘛!」
耶律梅芷白了一眼翠蘭,柔聲笑道:「你呀,本宮還不知道你?就是怕吃了虧!」說話間從翠蘭手中接過了小雪狐。
耶律梅芷抱過雪狐一邊向回走,一邊對著小雪狐言道:「小傢伙,你為什麼跑去冷宮啊?」
站在月華宮外的翠菊一見耶律梅芷,快步迎接了上去,「奴婢參見娘娘。」
耶律梅芷點了點頭,面帶笑蓉地說道:「免了!本宮說過多少次了,沒有外人,你和翠蘭就不必行禮了。」
翠菊跟著耶律梅芷的身後,低聲說道:「這個奴婢可不敢,奴婢知道娘娘待奴婢好,可是,奴婢是個下人,見了主子就得行禮,這是宮裡的規矩,望娘娘體諒奴婢才好。」
耶律梅芷啐道:「你這叼嘴的丫頭,你的意思本宮這到是不能體諒你了嗎?」
翠菊笑道:「娘娘息怒丫,奴婢可沒有這個意思,奴婢不敢!」
翠菊從耶律梅芷的臉上,看出她們的娘娘今天很開心,很久沒有見到的開心。
翠菊見耶律梅芷進入宮殿里,在椅子上坐了下來,撫摸著小雪狐,立即上前盯著小雪狐問道:「娘娘,這小雪狐是從哪裡得來的,好白哦,真漂亮!」耶律梅芷回言道:「它是本宮方才在後亭里散步見到的。」
翠菊聞言,伸出手指,摸了摸雪靈問道:「真好看!娘娘,奴婢可以抱抱它嗎?」
「恩!」
翠菊剛從耶律梅芷的手中接過雪靈,還沒有抱穩,雪靈便從雪菊的懷中跳開了。
翠菊慌了立即去逮,「啊……娘娘奴婢不是故意的……」
耶律梅芷見雪靈從翠菊懷中跳了,立即對著翠蘭說道:「翠蘭,你快點過去將大門關上,別讓它跑了!」
翠蘭立馬跑到門口處將大門合上,「是娘娘!」
幾人在殿里一番搏鬥后,翠菊終於將雪靈抓住了,立即高興地看著耶律梅芷,氣喘吁吁地歡呼道:「娘娘,奴婢抓住它了!奴婢抓住它了!」
耶律梅芷見翠菊抓住了雪靈,舒了口氣,急忙提醒著說道:「小心點,千萬別傷著它了!」
被耶律梅芷的這麼一提醒,翠菊更加的小心翼翼了,「是,娘娘。」
耶律梅芷接過翠菊手中的雪靈后,說道:「小白狐,你可真淘氣!」
翠蘭也是一頭細汗,瞪著雪靈說道:「娘娘,你現在知道奴婢先前的話了吧?它調皮著呢,今天奴婢追它,可花了不少的功夫!」
翠蘭話音剛落,就遭到了耶律梅芷的一記白眼。
翠菊和翠蘭相視一笑,翠菊在一旁說道:「娘娘,您給它起個名字吧!」
「恩……」
「咚咚咚……」
耶律梅芷正要開口說話,門外傳來一陣敲門聲,打斷了她的話語,看向緊閉的大門,令道:「翠菊快去開門。」
耶律鴻見自己女兒的宮門緊閉著,不由一陣狐疑。這大白日的,為何關門?太奇怪了!該不是出了什麼意外吧?耶律鴻一想,立即敲門。
翠菊的笑容在看到耶律鴻的那一刻,冰凍了,立即說道:「奴婢……參……參見宰相大人!」
耶律鴻冷著臉說道:「微臣求見娘娘,去通知娘娘。「是!」
翠菊立即應聲,快步走到耶律梅芷的跟前,「娘娘……」
耶律梅芷聽打斷了翠菊的話,一邊低頭撫摸著雪靈,一邊問道:「誰啊?」
翠菊一臉嚴肅地說道:「回稟娘娘,是宰相大人!」
耶律梅芷聞言噌的一下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詫異地問道:「是爹爹?」
翠菊立即連連點頭:「恩!」
耶律梅芷臉上的笑立即凝住了,一陣慌亂,快速地將雪靈塞到翠蘭的手中,指著寢榻的帘子急聲道:「快……等等,翠蘭,你抱著小雪狐躲在裡面。」
「是,娘娘!」翠蘭立即應聲,抱著雪靈快步藏在了帘子的後面。
耶律梅芷見翠蘭藏好了,立即整了整臉上的表情,對著翠菊言道:「快請宰相大人。」
翠菊立即提聲喊道:「喧,宰相大人進見。」
翠菊的聲音才剛剛落下,耶律鴻便快步走了進來,「微臣叩見梅妃娘娘,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耶律梅芷平和地說道:「宰相大人平身吧!翠菊,給宰相大人沏茶。」
「是,娘娘。」翠菊聞言,心裡一陣竊喜,快步退了下去。
耶律梅芷見耶律鴻冷著臉,不由怯生問道:「宰相大人,今日來找女兒有事嗎?」
「回稟娘娘,微臣今日來是給娘娘請安的。」
「哦!」耶律梅芷應了一聲,目光有些躲閃,她害怕她的爹爹,自小就一直害怕。當初她不想進宮,可是因為不敢忤逆她的爹爹,這才進宮,後來一朝得寵為妃,再後來失寵……
耶律鴻見自己的女兒看他的眼神不似平常,左右躲閃,心裡一陣狐疑,不由再次開口,言道:「娘娘,微臣今日有一事不明,想向娘娘請教!」
耶律梅芷手握成拳,手心裡都冒出了虛汗,「宰相大人有何事……請,請講。」
耶律鴻見耶律梅芷的神色有些緊張和恍惚,眉心瞬間凝起,眉海處一片凝重:「微臣方才見娘娘的宮門緊閉,心裡甚是不解,不知娘娘方才宮門為何緊閉?」」耶律梅芷立即接話,緊張地說道:「我……本宮,本宮方才點蠟燭,門開著有風,就讓翠蘭,不,是翠菊關上了門。」
耶律鴻看著滿臉驚慌的耶律梅芷,心裡的疑團就更大了,不由四下看了看,未見到什麼蠟燭,心裡立即就清楚耶律梅芷在說謊了,「是嗎?原來是這樣!」
耶律梅芷避開耶律鴻的眼睛,心裡覺得很尷尬,暗想,這個翠菊怎麼還沒有來?
耶律鴻越是見耶律梅芷緊張,心裡就越是想知道,剛剛為什麼關著們?當他想了一堆理由后,心頭一慌。
他的女兒不是……不會是和男人私通了吧?
耶律想到這裡,身上一陣冷汗,險些從椅子上摔下來。
耶律梅芷見耶律鴻,身子一歪,脫口說道:「爹,你沒事吧?」
耶律鴻正了正身子,做好后,一臉嚴肅地說道:「微臣該死,讓娘娘擔憂了。」
耶律梅芷見她的爹爹,說話間恭卑的樣子,心裡有些不舒服,雖然自她進宮以來一直是這樣,她還是希望可以改善,「爹,女兒宮中又沒有旁人,你又何必如此……」
耶律鴻立即接話言道:「娘娘此言差矣!君臣之禮,絕對不能廢,娘娘這樣的話,日後千萬莫要再說。」
耶律鴻的話音剛落,躲在帘子後面的翠蘭,便忍不住地一聲輕咳:「咳……」
耶律梅芷聞聲,立即裝著一陣輕咳。
耶律鴻聞得咳嗽聲,看了一眼耶律梅芷,他心裡和明鏡一樣,方才的咳嗽聲,雖然他沒有聽出是男是女,可是絕對不是她女兒的咳嗽聲。一雙明亮的雙目不自覺地隨著聲音看向發出聲音的地方。原本公正的臉上,冒出了許些細汗。
看著微微動起的帘子,耶律鴻的臉色從白變成青,又從青變成了黑,臉上的表情可謂是千變萬化。
耶律梅芷見耶律鴻從椅子上站了起來,立即也隨著站了起來,「宰相大人還有何事嗎?」耶律鴻從她女兒的緊張表情中,更加堅定了他的想法,一陣沉默過後,耶律鴻試探性地問道:「不知娘娘的床簾後面藏著什麼嗎?」
耶律梅芷聞言臉色剎變,立即說道:「啊?本宮床簾後面能有什麼?宰相大人該不是看花了眼吧?」
耶律鴻走了幾步,見耶律梅芷快步攔著他的面前,停下了腳步,他的心裡十分的糾結。床簾後面一定有什麼,只是不知道是不是他想的那樣。
假如,後面真的藏著一個男人,他若是這般揭穿了,她的女兒就是死罪!
可是,如入不能親眼所見,他……他真的不敢相信,他一向乖巧的女兒,會……會做出那種事情來!這是欺君,這是……
一番心裡躊躇后,耶律鴻手心裡不斷冒出汗珠。
當初是在他的要求下,她的女兒才進宮為妃的,如今若是出了這等事,他如何面對大王,如何面對……
這種事情是紙包不住火的事情啊!他到底該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