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天涯路 轉眼又遇險灘
這一日過後,姚晟再沒有來過隨風園,似乎有比較麻煩的事情要處理,也或者是如煙那邊需要他,總之姚晟又恢復成當日那般,對她這正牌夫人不管不問。
除了有些許的疑惑之外,輕衣倒是非常滿意這樣的情況,如此以來她落得輕鬆,而且離開姚府似乎也比較容易,數十天過去,輕衣的腿已經好轉過來,漸漸可以走路,不消幾日就可以從此與姚府無關,從此一個人自由自在,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風和日麗,天氣漸漸轉暖,輕衣打算好好的享受一下午後的好時光,領著飛雲在花園裡玩耍,不意間又看到了初來姚府時見到的那位老婆婆,輕衣只是覺得奇怪卻沒有多問什麼,而飛雲看見老婆婆之後馬上來了興緻,至於那個誰撿來誰的問題,她還是忍不住要考究一下。
看她一臉沮喪的回來,輕衣笑道:
「怎麼,打聽什麼稀奇事去了?」
「小姐,你知道姑爺以前是在哪裡生活的么?」飛雲的問話讓輕衣皺眉,怎麼又弄到他上面去了。
「六年前他考了金科第一名的狀元,得到皇上賞識,後來屢建功業,步步高升,最後坐了當朝的宰相。」
這些事情輕衣還是知道一些的。
「不是說這個啦,我是說之前呀?」看來飛雲對這些消息也是有耳聞的,輕衣暗笑自己笨了,那在這之前呢?
「不知道。」真的不知道,據說當時姚晟是一舉成名,至於他身後的事情卻是很少有人提及,想必不是很光彩的背景吧。對於飛雲的話,輕衣有些好奇,但是想到以後從此沒有半點瓜葛,何必再管他是什麼樣的背景呢。
「姚婆婆說,是景陽少爺撿來的姑爺,你說怪不怪?」飛雲覺得這種事情真的是有點奇怪,堂堂的宰相難不成以前很可憐?
「雲兒,怎麼這麼愛打探這些小道消息了?」這可不是什麼好事。
「不是啦,小姐,我以為景陽少爺在騙我,所以才問了一下呀。」看不出來那弔兒郎當的少爺有什麼本事。
「好了,這些事都不要管了,讓你收拾的東西都收拾好了沒有?」
「好了,連銀票都準備好了。」
「管家沒問?」
「沒問。」看來這姚晟還是蠻大方的嘛。
「不過,在前廳和後院還有大門外面都有家丁守著。」飛雲有些遲疑的說,怎麼可以逃的掉呢,外面的世界她們兩個弱女子怎麼能夠面對呢,想想真有點怕呢。
「把這封信送給逍遙王爺,不要讓人給知道了,小心點。」
「小姐放心。」飛雲接了信走了,為什麼輕衣敢篤定逍遙王爺可以幫助她呢,那是因為她看出了逍遙王的居心,小小利用一下咯。
飛雲出了姚府,走了很遠,才招來了馬車,看了前後沒有人,才悄悄的離開,向逍遙王爺的府邸趕去。
而馬車走了不久,另外一輛馬車也跟了過去,可惜飛雲不知道而已。
輕衣一個人無聊,於是在庭院內自己煮起茶來,這可是她的樂趣之一,每次柳侍郎家來了客人,柳侍郎都會讓她幫這個忙,她煮的茶香,而且口感極佳。
一邊喝一邊曬太陽,不知不覺,竟然靠在椅子上睡著了,如煙進來的時候就看到一張睡美人的畫面。
輕柔婉約,在春光里明媚無比的女子,彷彿天然而成的奇芭,雖然那臉上多了一道痕,但依舊無法掩飾她的美麗。
這美,讓女人看了都忍不住會妒忌的。
「姐姐?」輕喚,如煙有些遲疑。
「姐姐!!」如煙提高了聲音,輕衣悠然醒來,猶如仙子一般張開了花瓣一眼的明眸。
「妹妹何時來的,快快請坐。」輕衣不解如煙何故突然造訪。
如煙坐了下來,看著輕衣這茶,溫柔的笑道:「姐姐這茶好香哦。」
「妹妹喜歡,也來品品。」
輕衣大方的取來了杯子,倒了一杯,讓丫鬟送到如煙手裡,如煙輕抿了一口,一片訝然在眼底,進而笑道:「果然是厲害,姐姐這手好茶哪裡學的,如煙還沒有喝過這等好茶。」
若說煮茶,輕衣自是開心這是她最擅長的,也是她最拿手的,別人煮的茶她還真是喝不慣呢。
「妹妹過獎,若不嫌棄,妹妹可以常來喝呀。」欣然相邀,似乎沒有半點為難。
如煙小心的打量著輕衣沒有看出來半點痕迹,輕衣淡笑,心底卻是想,你無事不登三寶殿,此來應該有什麼原因吧。
「那好,以後如煙就常來姐姐這裡品茶聊天,姐姐可嫌叨擾?」
如煙也不客氣,又喝了一盞,如煙也不多說話,兩個美女如此對坐確實奇怪。
斷斷續續聊了一下事情之後,如煙似乎比較滿意,最後問及飛雲去處,輕衣卻是一片淡然,說是去給她添置一些東西去了。
如煙離去時,輕衣卻是有些擔心,看來是姚晟知道了些什麼,不然何故問及飛雲呢,一個小丫鬟而已,要走還是快的好。
飛雲回來,輕衣問她是否安全送到,飛雲點頭,並轉了逍遙王的話,讓她們見機行事,輕衣這才放心。
而殘陽閣內,姚晟的臉色似乎難看的很,景陽也是皺著眉毛。
「看來她和逍遙王的關係還真是不一般。」姚晟手中的卷宗被他捏的很慘。
「只是書信來往,很奇怪,為何不來這裡見面呢。」
「李衡若再來,勢必要給他點顏色看看。」姚晟少有的煩躁說。
「那大嫂那裡可都有什麼特別的反應?」
「如煙說並無異常,每日喝茶聊天,似乎茶還煮的不錯,如煙讚不絕口。」說到這裡的時候姚晟的眼底還是有絲嚮往的。
「真是一個奇怪的女子,難道她真的什麼都不知道?」
「也許吧。」姚晟的心底大概更希望她什麼都不知道吧,如煙在窗外站了許久才離開,那淡淡的嘆息聲和著月色,有些許的傷和怨吧。
誰是棋子,誰不是棋子,現在還沒有定論。
這一日,天好的很,萬里無雲,鳥語花香,輕衣卻是著急,為何逍遙王那裡沒有半點消息呢。
飛雲無聊的學著小姐打瞌睡,姚晟進來的時候,就看到這個畫面,這丫鬟想必已經被她寵的不像一個丫鬟了,是不是要從小丫頭入手呢。
淡淡的茶香瀰漫在空氣里,姚晟不自覺的看過去,自己倒滿了,輕輕的品,果然是難得的佳品,而且煮的香,火候正好,一邊喝著,一邊看著睡著的美人,嘴角淡笑,似乎從來都無憂無慮,連那被毀的容顏也不在乎,這世間她在乎什麼呢?
長長的睫毛,如黛的眉,烏黑的發,如雪的肌膚,處處散發著迷人的青春的光芒,恬然自樂。
正看得入神,美人突然睜開了眼,姚晟有些微赧的把目光移了移。
怪不得總感覺有人在注視自己,輕衣臉上一片紅暈,更是迷人,但是她可是疑惑了,一副訝然道:「夫君大人造訪,所謂何事?」
他來不會只為了看她睡覺的樣子吧,再看一邊還在做夢的飛雲,輕衣的笑靨如花。
姚晟又不由專註的看了起來,這個女人根本不在乎他的嗎?
姚晟的臉色不好看,輕衣沒有忽略。
「難道沒有事為夫就不能來看望自己的妻子?」又是怪怪的調子,彷彿她柳輕衣做了什麼對不起他的事。
「當然可以,只是妾身受寵若驚,不甚明了夫君怎麼突然興緻所向,來了這裡?」
「聽說夫人的茶煮得香,為夫特來嘗嘗。」看著他手中的那盞杯子,不正是自己剛剛用過的?輕衣有些尷尬,覺得這樣的親昵亦不應該,但是總不能給他奪下來,就由得他一次吧。
這是正是相對無言,似乎空氣里都瀰漫著彼此的氣息,有些尷尬,輕衣無奈,卻看到如煙,不覺一喜。
「妹妹來了?」來的好啊,如煙微愕,輕衣那解脫的神情讓人想不明白,為何她對姚晟這般的男子竟然不動半點心呢?
「相公,姐姐,逍遙王來訪,在大廳等著呢。」
這是什麼狀況,這個傢伙不會是自投羅網吧?輕衣暗驚,而姚晟盡收於眼底,那冷漠更甚,只聽得他冷然道:
「煙兒,隨我來。」
咦,就這樣把正牌老婆給扔了,輕衣一片疑惑,不會是吃醋吧,剛才那樣子似乎很生氣,連她見逍遙王的機會都沒有,可如何是逃路啊。
皺眉,打醒了一臉茫然的飛雲。
而突然跳入眼帘的一個人讓輕衣緊張,再看看,又多了幾個人,怎麼回事?為首的是――軒王爺,那個南征北戰的王爺,正一臉欣賞的看著輕衣。
「六弟纏住了姚晟,走吧。」軒王爺一臉的滿意,看見輕衣久違的容顏,他那眼中的決定讓輕衣有了一份驚惶和猶豫。
但是機會難得,離開這裡再說吧,擺脫眼前這個男子,也許更容易一些。
「輕衣多謝王爺,王爺稍侯。」
輕衣示意飛雲進去,換了男裝,一個瀟洒絕美的公子,一個嬌俏可人的僕人,嗚呼哉,美也,軒王爺臉上更添春風。
準備了行禮,出發了,輕衣把那紙休書放好了,拉著飛雲離開了隨風園,也許此去經年,此生不再涉足此處,輕衣的臉一絲的惋惜。
後院的園丁,根本不禁敲,光天化日之下,丞相夫人就大模大樣的逃走了,門外的馬車早已侯著,後巷里安靜,一切都那麼順利。
而輕衣覺得下一個要對付的就是眼前這位了,如何逃呢,輕衣不見得比剛才輕鬆。
馬車軲轆轉的很快,輕衣感覺轉的很不舒服,走過繁華的街道時,輕衣主意已定,此時不逃更待何時,要如廁男子怎跟過去,看她臉色蒼白,軒王爺自然要憐香惜玉。
命兩個人在外面侯著,輕衣和飛雲進了一家酒店,忙向茅廁趕去,店小二奇怪,難不成這兩個人吃壞了肚子,但是看著他們身後的兩個一臉威武的男子,也不敢多說什麼。
輕衣和飛雲剛到了裡面就開始四處找路,果然後面有出口,正在得意,輕衣和飛雲快速的走了過去,卻看得到軒王爺一臉滿意的看著她們,懶懶的道:
「怎麼,輕衣姑娘,要去哪裡?」
輕衣的臉,一點點的白,不是裝病,而是真的叫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