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是非起 怎能不辱父命
結束了少女時代,只不過多了一個宰相夫人的頭銜,姚晟這般對她雖然奇怪,但也懶得理會,如此這般倒好,也讓她心無所念,只是,心底深處,彷彿少了什麼似的,卻找不到理由。
第二日,輕衣起了個大早,飛雲也是很早就起來了,回侍郎府,是一件大事,另外,如今小姐這番境遇,想必老爺那邊會有風聞,那樣的話,小姐回去怕是要為難一些。
姚丞相攜新婚夫人去侍郎府本來是一件喜事,但是在京城人的眼裡,怕是一樁禍事,現在大街小巷都議論著宰相的新婚夫人如何不得寵,如何受冷落,那麼柳侍郎會有什麼反應呢?
侍郎柳雲天儒雅的文人臉上堆起笑容迎接新婚的宰相和女兒,但是他那眸子里可是一點笑意都沒有,相反的除了點點的寒星閃爍,輕衣還感覺到了爹爹的急迫。
「賢婿請上座。」官大一級壓死人,何況不止一級,何況眼前的男人是姚晟,何況自己的女兒沒有用處,所以這個岳丈實在是窩囊,甚至是失策,原以為他選中輕衣,必得寵幸,卻沒有想到是羞辱於他,早知道――,柳侍郎心中的悔,姚晟不知,所以此刻姚晟端坐在那裡的時候,輕衣無奈的看著自己的老狐狸爹爹怎麼對付這鐵面神君。
「柳侍郎請。」呃?不把他當作岳父看待?柳侍郎的臉紅了一塊又一塊,輕衣感覺到了,姚晟是故意羞辱於他的爹爹,包括對她的冷落也是如此。
那麼,他們之間是的矛盾是什麼呢?何必要把她牽扯其中,姚晟,你不該,輕衣一聲低嘆,失望的情緒漸漸變濃,這個男人,大概不懂得尊重人吧。
「小姐,夫人,請你過去。」飛雲已經到輕衣的母親那裡回來,輕衣只得離開,至於姚晟和侍郎之間的戲讓他們自己去演好了,她懶得理會。
淡漠人情不是她所要的,但是此番情景,讓她那顆看淡世事的心依舊如風般無處可找,世間的人多為名利,離開了這個家,才發現外面的世界也是這樣,怎能不嘆。
「輕衣。」柳氏看到輕衣之後眼睛已經紅腫,想必是哭了許久。
「母親――」輕衣總是叫母親,大概是在她心目可以淡化一份親情的牽絆吧。
「輕衣,你,可好?」想笑,卻是沒有笑出來,柳氏的臉上擔心讓輕衣平靜的心有些苦澀,母親的一生賠在父親這種人身上,實在是不智。
「母親不必牽挂,輕衣好得很呢。」說得輕鬆,輕衣安撫的看著母親,她似乎憔悴了不少,想必爹爹又給她氣受了,而她總是逆來順受。
作為女兒,幫助她,又能幫到什麼地步,幫了她,她還要為那樣的男人說話,輕衣覺得自己母親很可憐,可憐的讓她嘆息,母親是個極美的女子,但卻是個極蠢的女子。
「輕衣,你不知道,自從姚宰相納了小妾之後,你爹爹的脾氣壞的很。」
「那他可曾為難於你?」想必又給母親很多難聽的話,輕衣一直忽略她的憤怒,對父親的憤怒,都化成了淡淡的不屑,成就了她今日這番親情冷淡的心腸,但是此時她還是感覺到自己的憤怒,雖然很淡,但是存在著。
「唉,這都是他們男人之間的事,何必讓你來受這樣的苦。」柳氏又要哭,輕衣皺眉。
「母親,何必流淚,為了這樣的人,值得嗎?」明亮的眸,鎮定的問,讓柳氏吃驚,柳氏眼裡,女兒的個性實在和她不同,和很多女子都不同,不知道何時她變的有些無情,甚至是猜不透她怎麼想,她要什麼,但是她卻是生活的很好,好的讓她這個母親無法相信。
「輕衣?你爹爹,他是有苦衷的。」柳氏還是為難的說出了柳侍郎交待給她的話。
「有什麼事,直接說吧。」輕衣自己斟了一杯清茶,似乎沒有半點驚愕,柳氏更是驚恐。
「他,他說,你,你上點心,莫要那青樓里的女子爬到自己的頭上來。」柳氏緩緩的說。
「而後呢?」不會如此的好心吧,輕衣小抿了一口,忽略母親的尷尬和為難。
「讓姚晟迷戀你,相信你,然後――」柳氏不敢說了,輕衣的臉淡的看不出情緒。
「然後把爹爹需要知道的事情盡數彙報,如此而已?」如此而已,搭上她的婚事?在所不惜?好個柳侍郎,好個薄情朗,十年前識得他得面孔之後,就對這個爹爹沒有什麼感情了,十年裡唯一記得的怕是只有這一件,卻也是讓她從此性情大變的一件。
「女兒,爹爹辛苦養你十六年,不容易呀。」柳雲天慈父嘴臉出現,輕衣眉心觸的更緊,輕衣不語。
「輕衣!」柳氏知道女兒的性子,為難的叫道。
「如果輕衣做不到呢?」清冷的調子,襯托著輕衣冷冷的美,此時姚晟去哪裡了?
「你――,你難道不在乎他的羞辱,他的冷落?」柳雲天生氣的指責。
「這都要拜爹爹所賜。」輕衣淡淡的說,柳雲天老臉拉長。
「輕衣――」柳氏呼喚。
「該做的輕衣自會做,不該做的,不要為難於我。」輕衣雍容的說,揉了揉太陽穴,真後悔回來了。
「你,你瞧瞧這都是你生的好女兒。」矛頭指向柳氏。
「老爺――」
輕衣嘆道:「你若對母親好些,也許――可以――」輕衣料定了父親會把氣發泄在母親身上,所以還是決定再幫助她一次,不然以後母親的日子難過的很。
「呵呵,這樣最好不過了。」柳雲天馬上變成慈祥的笑臉,輕衣的心涼的透透的,心裡的打算沒有人看的明白。
「那要看看爹爹的表現了。」輕衣揚眼看了父親一眼,連一絲怯意和順從都沒有,柳雲天有點吃驚和害怕,輕衣看得到。
「好說,好說,女兒,憑你的姿色――」柳侍郎,此刻丑相畢露,輕衣不耐煩。
「姚晟呢?」懶得聽他那些話,拍馬屁也用錯了對象。
「他,他,在大廳等你呢,說是有客人在宰相府,要回去了。」柳侍郎被輕衣的話攔住,一時間失去了平日里的鎮定,狼狽不堪。
「母親保重。」輕衣道了一聲,示意飛雲,輕身離開,優雅從容,只是,眼底藏了一絲憂慮,淺淺的,被她的美麗掩去。
什麼樣的客人,讓姚晟如此著急回去,還是只是找一個借口,輕衣不理會姚晟的審視,而是淡然的笑,他不稀罕她沒有關係,她也不稀罕他,但是――
輕衣的笑有些賊,有些調皮,看在姚晟眼裡,卻是迷離的美,像勾人心魄的小妖精的笑。姚晟的冷漠而俊逸的臉上有著驚愕,可惜他猜不透而已。
來去匆匆,回到了姚府,可見柳侍郎在姚晟眼裡的分量何其低,可見姚府的客人在姚晟眼裡何其重要,真的有這麼重要麼?在輕衣看來,是姚晟不想呆在侍郎府應付她那惟利是圖的爹爹吧。
「夫人,在想什麼呢?」坐上馬車,姚晟見輕衣不言,還是開了口。
「妾身在想,柳侍郎沒有讓夫君失望吧?」柳侍郎,這樣稱呼自己父親,還是故意提醒他剛才在大廳里他對柳侍郎的不禮貌。
「夫人覺得呢?」姚晟發現輕衣果然美的眩目,離得近了,她那細緻的肌膚吹彈可破,讓人忍不住想捏一捏,明亮的眸子里有著主意和心思,任誰也猜不透,淡淡的清香從她身上傳來,讓人忍不住想靠近。
「夫君,什麼客人,要這麼著急回去?」沒有回答他的話,而是另立話題,可見他這個夫君她不怕。這個認知讓姚晟的心被人無情的擠壓了一下,也讓他對輕衣不得不另眼相看。
「逍遙王。」姚晟倒是老實回答了她的問話,也許是真的想找個話題聊吧,他不想呆在侍郎府,她似乎已經看得出來。
「逍遙王?」輕衣心底一驚,眸子里可是泄漏了點點的驚惶和緊張,莫不是來找她的吧?莫不是昨晚他跟蹤她了吧,糟糕。
「怎麼?夫人認識?」姚晟沒有忽略輕衣的眼神,她思考的樣子也很美。
「妾身怎麼會認識,只是覺得這名號好奇怪。」
「他是王爺里最值得見識的一位。」姚晟看著輕衣,英俊的臉離她很近,兩國人像是親昵的夫妻在話家常,可是事實可不是那麼一回事。
「哦。」輕衣應了一聲,卻是想著待會別被發現了。
堂堂宰相夫人,喬裝打扮,招搖過市,若是被人知道了,豈不是糟?
嘀噠嘀噠,馬蹄聲緩了,姚府到了。
「夫君,妾身體不適,想休息,休息。」臉色蒼白,似乎病了,姚晟皺眉,點頭,命人扶她去了隨風園,忍不住讓人差了大夫過去,自己則向殘陽閣里會客。
飛雲擔心的看著小姐,怕事情要大了。
「小姐,會不會,那王爺來找您的呀?萬一姑爺知道了怎麼辦?」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輕衣輕鬆的說,就讓他知道又如何?
「哦。」飛雲無奈的哦了一聲,發現這是她最喜歡說的一個字了。
殘陽閣內,著急的六王爺看見一臉嚴肅的姚晟回來,馬上站了起來,看樣子非常著急打開謎底,到底佳人在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