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不敢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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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驚奇的問道:「陛下,恕臣妾失禮,陛下及王師因何不敢為也?」
皇帝輕輕嘆了口氣:「若使土地價值下降唯有一法,大力發展工商,提高工商地位。此一來則會觸動地主和文人官僚的固有勢力。如此即使朕下了不破不立的大決心,敢與天下為敵清洗地主和文官勢力,雖不知成敗而竭力為之。但是,商人自古皆是唯利是圖,工者無恆產者,不易控制,王師曾言:『此為雙刃利劍,出則天地色變,傷人傷己,非聖人不可秉持,翰不敢為也』,雖則此為王師推測,但是以王師之賢,尚且不知後果不敢秉持,朕亦不敢為也,恐天地傾覆,只是不知道這聖人安在?能為朕指出一條可行的道路。」
皇后心下既是嘆息又是崇敬,伸出白皙纖秀的手指,輕輕的展平夫君的眉頭,悠悠的說道:「陛下為不可為事,妾等心慕之,無能為也,唯願與陛下同在!」
皇帝溫柔的注視著懷裡的小女人,忽然洒然笑了:「草兒說的對,為不可為之事,朕心無憾,儘力而已矣!」
皇后堅定的笑著:「天下之大,賢者輩出,也許,這聖人也在其中,一待風起雲湧,便會來到夫君身邊,助夫君成就亘古未有之事業,夫君且安心待之。」
皇帝哈哈大笑,豪情依舊:「賢妻此言甚是!為夫且放眼量,天豈絕人乎!?」
蒼涼的西部大地上,藍月之下如同鬼域,樹木皆枯、大地開裂、江河為絕。雖然帝國中樞早早的就開倉賑濟,並從南方發運糧草緩解災情。但是,自古以來,災情對貧民是催命符,對官僚富人卻是發財計,貪墨賑濟、吞併土地、囤積糧食、販賣人口,許許多多同樣的惡行在西部大地的不同地方反覆的進行著,將一塊塊土地兼并到自己手裡,將一戶戶貧民從家園中驅離,將一顆顆老實的心逼迫到瘋狂的邊緣。
藍月下畢集在城鎮附近的露宿難民們,在黑夜裡靜靜的舔詆著傷口,忍受著讓人瘋狂的飢餓,不時傳來孩子們難受的哭聲,有氣無力的聲音能讓鐵石流淚,大人們的心漸漸的麻木,每天都有親人死去,野外能吃的東西都已經下了肚子,官府賑濟一日一次的粥廠中那可以照見人影的稀粥根本找不出幾粒麥子。
看著油光滿嘴的差役,看著肥腸滿肚的富商貴族,看著滿嘴甜言蜜語的官員,一股股黑色的邪火在災民心裡燃燒著,那刻骨的絕望和仇恨,終將化作漫天的怒火,將這一切不公化為灰燼,將這萬惡的世道燒成廢墟。
黑沉沉的大地正無聲的醞釀著什麼,地底的岩漿正洶洶的涌動著。而長夜即將過去,新的一天就快開始了,無知而貪婪的人們啊,你們都準備好了么?
大秦歷5年10月18日,南明帝國西部爆發農民起義,雲林省東川府福祥縣三萬災民首舉義旗,殺賑濟官員差役數十,並一舉攻陷福祥縣城。其後起義軍大肆搶掠富戶,開倉放糧,聚集災民對抗官軍。十日後被趕到的府軍所敗,轉戰臨近的顧家鎮,即日破城,入城大略,民軍壯大,其後數月間在雲林西原等省各地紛紛爆發起義,帝國西部已成燎原之勢,局勢就此糜爛,天下震動。
「各位同學,請看我手裡的木碗,就是一個我們平時吃飯用的木碗。」陸有貴正在給孩子們上自然知識課,舉著右手的大木碗:「我左手拿著的是一塊普通的薄鐵板,現在我在碗里倒上一些水,就是我們平時喝的燒開了再放涼的涼開水,誰不信可以上來嘗一嘗。」
陸有貴的話讓下面的孩子們笑了起來,陸有貴停了一下接著說道:「好,現在我用這塊鐵板蓋在碗口上,等一些時候,估計要到下課的時候,這裡會發生一些變化,大家可以猜猜看會有什麼樣的變化。好,現在我們繼續來講聲音和光的傳遞,上堂課我們講了聲音傳遞的速度比光線慢,並且還做了相關的實驗,證明這個猜測是正確的,並說明了為什麼我們先看到閃電后聽到雷聲的原因。現在我要講的是,在不同的環境和介質中,聲音的傳遞速度是不一樣的,我們可。。。」
「大人。。。我有個問題。」一個清瘦的孩子小心翼翼的舉起手臂怯怯的說道。
陸有貴停下話語,看著這個陌生的孩子,大概有十四五歲的樣子,應該是第二批到達的新領民,和聲說道:「這位同學應該等我說可以提問的時候再問問題,不過你是新來的同學,不懂得規矩,這次就算了,好了,你問吧。」
旁邊的孩子捅了捅有些愣怔的瘦子,清瘦的孩子趕緊站了起來,還好還記得問問題要站起來:「大。。。大人,您教的這些東西好。。。好像沒用呢,考舉賢試都不會考這些的,學這些沒有用處。」
這孩子的話音未落,教室里已經一片鬨笑了,清瘦的孩子尷尬的四處望著,不知道這些同學在笑什麼,難道自己說錯了么?沒錯呀,這些東西在舉賢試里確實不會考,那學來還有什麼用呢?
「小文你來回答一下這位同學的問題。」陸有貴看著笑得前仰後合的小文叫道。
小文忍住笑聲,還是不時的嘻嘻笑著:「那個,文小華同學,我們學的這些都是天地間的道理,是天地運行的規律,知道了這些規律,我們才能利用這些規律來為我們服務,人之所以為人正是因為人能利用自然規律,通過不斷的學習和總結自然規律,不斷的改善我們的生存環境,才使我們有別與野獸,你怎麼能說這些知識沒有用處呢?真是好笑,嘻嘻。。。」
被叫做文小華的清瘦孩子囁嚅著小聲說道:「我又不是說這些知識沒用,我是說這些知識在舉賢試上不考,學來沒用。」
陸有貴雙手按了按,示意大家安靜,笑了笑說道:「嗯,這位小華同學提的問題很好,小文回答的也很好。但是,小文理解錯了小華的意思,小華是說學這些對通過舉賢試做官沒什麼用處,確實!我們這個學堂教給大家的不是做官的學問,而是實實在在的生存的知識和技能,我希望大家學有所成,將來不是去做官,而是為我們石山領的發展出力,所以教學的出發點是不一樣的。不過,小文同學提到的這個意見非常好,做官也是一個不錯的選擇,如果我們石山領出了幾個官,肯定也能對石山領的發展有所幫助,反正不會是壞事。嗯。。。這樣吧,如果還有跟小文同學一樣有志向做官的同學,回去跟家裡商量一下,我們石山領可以將這些孩子送到龍嶺鎮或者省城去上學,費用可以由我或者黑石農業來出一部分,當然主要是自負。好了,小文同學請坐下吧,這些知識學了也不多餘,其他的事情等你回家跟家裡商量以後再決定,如果有了決定,各位希望外出讀書的可以到小芬姐姐那裡去報名,不過有個前提,必須超過12歲,生活可以自理,否則還是老老實實先在這裡學認字吧。好,我們繼續上課。。。」
小華的問題讓陸有貴警覺了起來,畢竟自己還是不能用這個世界的價值觀來看待這個世界,所有自己的一些想法可能根本不符合這個世界原住民的價值觀,而這些村民們由於無限的信任自己,可能將自己的想法給壓抑了,這可不是好事情。
下課後,陸有貴急急忙忙的找到陸湘,將自己的擔心原原本本的告訴自己最貼心的小人兒。
「少爺,我知道了,這種事情以後我會注意的,不過我想之前你的決定大家都是衷心擁護的,而且也沒有你所說的觀念衝突造成的決策錯誤,要是有,開會的時候大家一定會提出來的,不會像你擔心的那樣藏著不說的。再說了,不是還有我么,我肯定不會不說的,嘻嘻。」陸湘開心的笑著回答,對於少爺第一個就找打自己來說這個事情,讓小姑娘心裡美的不行,這說明在少爺心裡,自己牢牢的佔據著首位的位置。
「這樣啊!那我就放心了,要是在基礎判斷上出了問題,那可是不得了的事情了。沒有就好,以後可要幫我注意著。」說完,注意到湘兒喜色盈面的嬌俏樣子,忍不住輕輕的捏了捏那滑膩的臉蛋,嘿嘿怪笑著溜了,害的陸湘在後面嬌嗔不已。
當天下午,黑石農業的頭頭腦腦在陸湘的主持下開了個會,研究少爺提出的資助學童去外求學的提議,這個有利於所有股東的提議很快就被原則性的通過了,剩下的是一些細節,比如如何資助,如何照管在外求學的孩子等等。
雖然大家都知道少爺對未來一段時間帝國形勢的判斷,但是這個判斷卻不能公諸於眾,所以村民們中確實有些人思想里希望自己孩子能讀書做官出人頭地,支持孩子們出外求學,卻不知道即使學了將來也未必有官做。
既然少爺已經定下了此事的基調,那麼眾人開會的時候最多考慮的不過是如何盡量保住孩子們的安全,至於能不能學成做官則沒有什麼期待,但是學了本事總不會是壞事,只要以後不要做官來禍害老百姓就可以。
會議最後的結果是凡是希望出外求學的孩子,必須年滿12歲,並且能通過帝國的學子測試,求學的地點統一定為省城臨江城,由村裡派出一戶家庭在省城負責照顧和管理孩子們的生活學習,這一戶也是才來不久的新領民,不過上過幾天學堂有些學識根底,為人也忠厚細緻。反正省城還有林貴全看顧著,只要不是笨人,應該都不成問題。
事情定了下來,但是出乎意料的是最終決定出外求學的孩子卻只有三個,村裡的孩子們都喜歡石堡學堂的教學模式和內容,更相信自己神奇的領主少爺的眼光,連少爺自己都從沒有想過去做官,自己差少爺遠了,還是不要去做官了,再說,做官的也沒幾個好人,還是老老實實跟著少爺好了。
於是,原來開的會議也白開了,只好讓正準備會省城的安勇帶著三個孩子一起去了省城,就暫時安置在馨香園的宿舍里,順便給樂伯爵帶了一封信,一方面請他關照這幾個孩子,另一方面感謝他對接收難民事務的支持,當然信里順帶這給帶去了未經證實的蒸酒方法,就讓樂家自行去研究好了,反正只是一個想法,沒有任何具體技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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