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六十二章 戳穿

「是，屬下這就過去。」

鳳朝歌已經很明確的能夠感受到他想要支走自己身邊的人的心思，索性就給了他這個機會。

她倒要看看，這人到底打算做什麼。

從迎接她進入府邸之後，他們就有些殷勤過了頭。

現在更是如此。

見到十三走出去以後，周吉安也算是小小地鬆了一口氣。

現在，鳳朝歌身邊就只有一個暗衛了。

他已經在廂房外面安排了人手，差不多就是現在。

「什麼人？大膽賊人，在這裡鬼鬼祟祟地做什麼？」

廂房外頭傳來一陣喧鬧之聲，還是沖著他們這邊來的。

鳳朝歌微微皺眉，抬頭看了齊衡一眼，「出去看看吧。」

她一個人在這裡反正不會有什麼危險，再者，她相信齊衡已經明白她此時要做些什麼了。只是這麼一個紈絝子弟，想要對付他還是易如反掌的。

齊衡出去以後，周吉安臉上的笑意又深了幾分。

「殿下不用著急，應當是些不長眼的刺客，殿下身邊的暗衛如此神勇，一定會沒事的。」

他還沒忘記趁著這個機會吹捧兩句，很快又拿起桌上的茶壺，借著寬大的袖袍遮掩，往裡面撒了些許白色粉末。粉末溶於水之後，很快消失不見，那一壺茶又恢復了原本的清澈。

他的動作做的很隱秘，鳳朝歌坐在他的對面，其實是看不見的。

只不過，她還是能夠聞出空氣中多了一絲甜香味，一看便知道是他動了手腳。

再加上他的眼神一直都在茶壺附近逡巡，就算事傻子也知道他到底是在打什麼主意了。

「殿下嘗嘗我們蜀地這邊特有茶葉，這茶是用融化后的雪水泡的，又加了幾味獨有的藥材，常喝還有延年益壽的效用。」

周吉安當真是如同他之前說的那樣，對於藥理知識還是知道很多的，如今隨手拈來也不會讓人覺得是信口開河。

她伸手端起那杯茶，嗅了嗅，又放了回去。

「你想讓我喝下去的，應該不是這杯茶，而是別的東西吧？」

她已經確認了這杯茶中到底被添加了什麼，如果她沒有猜錯的話，應該是一種效力不算很強的秘葯。喝下去之後不會昏睡過去，卻能夠讓人渾身癱軟，任人擺布。

她原本還以為周家父子只是想巴結她，以便能夠在朝中得到有些好處，沒想到他們父子兩個竟然是抱著如此齷齪的心思的。

而且看他方才嫻熟的動作，就知道平日里肯定沒有少用這種方法來對付別人。

周吉安還是裝作一臉茫然的模樣開口：「殿下這是在說什麼？在下當然是希望殿下在此處的時候將所有想吃的都吃到，除了這茶葉，我們蜀都還是有很多讓人流連忘返的東西的。」

「我是說，你剛才在這茶水裡動了手腳，對嗎？」

鳳朝歌繼續微微笑地盯著他，絕色的容顏落在他的眼中已經不是心動，而是心驚肉跳的感覺。

他是怎麼也想不到，自己用這招不知道哄騙了多少身家清白的女子，今天卻在鳳朝歌面前如此輕易地露出了馬腳。

不應該啊。

他還是想狡辯兩句，可是頂著這般凌厲的眼神，他之前準備好的那些說辭反倒一句都說不出口了。

鳳朝歌既然能夠看出他暗地裡做的手腳，說不定也能夠戳穿他的偽裝。

「殿下說什麼呢？」

他咬了咬牙，還是決定看看能不能出言矇混過去。

「這杯茶裡面在下可是沒做半點手腳的，您若是不信的話，在下讓人重新換一壺來便是了。」

「你要是喝下去的話，就不會有人懷疑你了。」

有人推開了廂房的門走了進來，正是剛才找了個借口出去的齊衡。他面色冷峻，身上還帶著一絲似有若無的血腥氣。

這下子，周吉安的計劃算是全都被打亂了。

「怎麼，是覺得你安排的那些人就足以騙過我了么？」

齊衡倒是沒有暴露自己的身份，不過光是八殿下麾下暗衛這一身份，就已經很能唬人了。

「什麼人？你在說些什麼話，我怎麼一句都聽不懂？」

都已經到了這個地步了，周吉安還是在試圖替自己辯解。他根本就想不清楚自己的計劃到底哪一步出了問題，從接到鳳朝歌要來這裡的消息之後，他就同父親商量了這個計劃。只要毀了她的清白，就算她有萬般無奈，可老皇帝若是想要保全皇室的名聲，還是只能選擇賜婚的。

到時候，他們就不必屈居於這一隅之地，而是能到京城裡面去大展伸手。

他千算萬算，卻根本想不到，鳳朝歌早在一開始的時候就已經將他拙劣的偽裝給看穿了。

一直不拆穿，不過是想要看看他們到底是打算耍些什麼花樣罷了。

「十三。」

齊衡自然懶得和他廢話，直接走到鳳朝歌身邊去，不再看他一眼。

「沒受傷吧？」

剛才齊衡出去以後，她心裡其實還是有幾分擔心的。畢竟現在不是在京城，周家父子在這裡經營了這麼多年，說不定真的有什麼底蘊所在。

眼下看見他毫髮無損，她總算是又可以安下心來，將事情都交他去處理了。

「只是一些不入流之輩，」齊衡伸手在她肩上按了按，示意她安心，「現在，該來處理這傢伙了。」

他剛剛出去以後，就被一波人給團團圍住。那些人雖然有殺他的心思，可拳腳功夫都不怎麼樣，奈何不了他，只能拼盡全力纏著他。

不過很快他就解決了那些人，與此同時，派出去查探消息的兩個暗衛也趕了回來。

「不過是個城主，當真是有這麼大的勢力么？」

鳳朝歌看完暗衛帶回來的東西以後，同樣眉頭深鎖。要知道，周家父子可不光是欺男霸女，甚至可以稱得上是這座城中的土皇帝了。

她這話是在對周吉安發問，只不過他現在已經被五花大綁捆著，臉上還是青一塊腫一塊的。

這些，都是齊衡剛才知曉茶中有什麼東西之後讓十三動的手。

「他們背後肯定還有人，再者，每年他們都會花一大筆銀子送到京城裡去上下打點。淮南王那邊肯定知道這裡的情況，只怕也是有心無力。」

十三在一旁將查到的東西都說了出來，他每多說一些，周吉安的神色就多了一分灰暗。

他原本以為，鳳朝歌不過是個運氣好一些的女人，就連公主殿下的這個頭銜，估計也是靠運氣才得來的。

可眼下他的老底都快被掀出來了，對於鳳朝歌的印象自然不可能和之前那般了。

選擇得罪她，恐怕是他這輩子做過的最錯誤的決定了。

「這些年的錢，你都給了京城裡的哪些人？」

鳳朝歌示意十三拿走了堵著他嘴的布條，這些事她雖然能夠查的出來，不過也懶得耗費這個精力去查了。畢竟有了手頭上的這些，就足以致他們父子兩個於死地了。

他要是能夠自己識相一些說出來，說不定還能得個全屍。

「什麼錢？殿下何必污衊我呢？」

他自然是清楚這其中的厲害的，還以為鳳朝歌是專門為了查他們父子才會到這邊來的。既然這樣的話，他知道的東西說不定還能夠成為他保命的手段。

想到這一點，他很快又鬆了一口氣。只要能夠保住自己的小命，那其他的什麼都不重要。他剛剛可是注意到了十三身上的殺氣，只要鳳朝歌一聲令下，他說不定現在就會人頭落地。

不說？

鳳朝歌的確懶得再和他浪費口舌，直接站了起來，「那就打死之後拖出去喂狗吧。」

反正周家父子在她眼裡已經是兩個死人了，既然不願意說，那她也不會強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