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中意

林淼淼和秦歡愉一塊走了過去，就聽見林夫人笑得開懷說道，「我記得淼姐兒比愉姐兒小一歲，兩個人站在一起瞧著，倒像個親姐妹，一點兒也看不出來愉姐兒是要及笄的年紀。」

「哪有，」秦大娘子聽著林夫人的誇獎，面色掩飾不住笑意，上下滿意的看著秦歡愉笑著說道，「我家姑娘今年該找個親家把事兒定了才是，不像淼姐兒，還能再養兩年當貼心小棉襖呢。」

林夫人見狀，卻只是笑了笑沒有接這個話。秦大娘子也察覺林夫人不喜這個話題，便故作沒有察覺的提了別的由頭，引開了話題。

有秦歡愉和林淼淼在一旁，兩個大娘子的話題無非是聊些家常的話，也沒什麼別的事情，而林淼淼在林夫人的眼皮子底下，收攏了剛剛外向的脾性，乖乖巧巧的站在一旁聽著話。

秦歡愉心中心思正多的很，當她一開始思考時，目光總是忍不住要看看別的地方，這隨意一看，就見到大姐姐秦麗華正跟顧夫人談笑對話著，大概是秦麗華說了什麼，顧夫人的目光正巧也朝這邊看來。

好巧不巧的，秦歡愉就和顧夫人就在空中對上了視線。

這突如其來的對視，秦歡愉倒沒有什麼慌張，她也沒做什麼壞事心裡也格外的坦蕩，便大大方方的與顧夫人微微含笑點頭，後來想了想她與顧夫人不是平等地位，又順帶乖巧行禮。

顧夫人遙遙看去，就見著一個穿著鵝黃鑲絨毛的姑娘，容貌清秀佳麗，就算與她對視了，也沒有一般姑娘家害羞的模樣，大大方方的模樣倒是跟京城裡那些教養端莊的千金小姐沒有區別。

「你瞧著什麼呢？」

秦大娘子這邊正和林夫人中場休息，她剛回一扭頭，就見秦歡愉才站直了身子，便不由得問道。

秦歡愉內心有些詫異，她是沒想到秦麗華與顧夫人是相識的。面對秦大娘子的疑問，她掩蓋了內心的想法，只是笑著回應秦大娘子說道，「看到大姐姐跟顧夫人站在一塊，就難免有些驚訝。」

「這也沒什麼，」秦大娘子順眼看過去，笑了笑，「你大姐夫雖是從九品，但是工部司務，需要交際的地方多，許多事情你大姐姐也學了不少，大抵是京都有什麼關係與顧夫人有緣吧。」

秦大娘子這話並不是對秦歡愉說的，絕大部分的心思是對著對面林夫人的話說的。看得出來，秦大娘子還挺喜歡林淼淼這個姑娘，怕是想把林淼淼訂給自己的兒子，秦三姑娘的親哥哥，秦齊昇。

今日這個宴席，大家眾所周知是奔著說親來的，秦大娘子的所作所為，林夫人也是明白的，兩個大娘子對視一眼，心照不宣的含蓄的笑著點頭。

秦歡愉左右看了看，都發覺今日這事兒與她無關，她便尋了個要更衣的由頭，早早的出了周府，到了自家的馬車上閉目養神。

印雲守在馬車外頭候著，她正靠著馬車昏昏欲睡的點頭之際，就聽見馬車裡的秦歡愉喊了一聲她，將她驚醒了過來。

「印雲，再給你置辦個事兒，」秦歡愉撩起帘子，她似閉目小憩，實際上是在想著對策，剛剛正好靈光一閃，給她想出了個法子，她從馬車裡掏出筆墨洋洋洒洒寫了一段話，隨後遞給印雲說道，「你拿著這紙，別讓熟人瞧見你，去上回咱們去的那個陳娘子，順道把這銀兩去當鋪換成橫字型大小的銀兩，一道給了陳娘子。」

「姑娘是要有事讓她幫忙嗎？」

印雲頭一回聽到換銀兩的說法，她有些迷糊的接下來紙和錢，迷茫的抬頭看著秦歡愉問道。

秦歡愉趴在車窗上，微微點頭，回應道，「是有些事兒要麻煩她做場戲，記得這銀兩換成當鋪里橫字型大小的，尋個不認識你的當鋪換，別讓旁人知道咱們換了錢。」

「最好，還是出了揚州，在城邊郊尋個小鋪子換銀兩也是好的。」

秦歡愉想了想，她怕印雲不理解她的意思，忙又多解釋了幾句話給她。

印雲是個聰明的丫鬟，雖然她不明白秦歡愉這麼做，是為了什麼。但是姑娘既然這麼說了，她便要這麼照做，她小心翼翼揣著銀兩，笑著說道，「姑娘您放心，我姑姑便是在郊區開小鋪子的，兌換銀兩不是問題，決計看不出這銀兩的出處是從咱們這兒出手的。」

「你明白我的意思就好，這事兒儘快辦，最好今天就讓陳娘子曉得。」

秦歡愉不放心印雲這個丫頭的辦事效率，她忍不住又多叮囑了一遍。

印雲即刻就聽明白了秦歡愉的意思，「那奴婢現在就去兌換銀兩給陳娘子送過去，一會兒置辦好了，奴婢便直接回府給姑娘回話。」

印雲的話無疑是給秦歡愉一個欣慰，她見印雲回答的利落，就知道印雲是明白她的意思了，即刻又說道：「好，你也小心些。」

秦歡愉看著印雲從小巷子繞出了周府附近，她盯著巷口發獃了一會兒后，便收回了腦袋接著閉目養神了起來。

正當她小憩片刻，思緒快要飄空時，前頭傳來一陣喧鬧聲，秦歡愉提起精神細細聽著，前頭正是州長夫人送客的聲音，想著大抵是宴席結束了。

果真沒一會，秦大娘子帶著秦麗華笑意盈盈的回到馬車上，秦歡愉在馬車上攙扶著秦大娘子回馬車時，找了個間隙，偷偷看了一眼後頭秦悅菱的臉色，就見秦悅菱面色算不上好看，仔細瞧著還是帶著陰鬱的情緒。

她便知道，秦麗華壓制小妾的手法還是有一手的，今日這回宴席，秦悅菱怕是沒有拿到什麼好處。

「顧夫人今兒在高台遠遠瞧見你，就問我，你是不是咱們家的三姑娘，」相對比秦悅菱陰鬱的臉色，秦麗華的面色可謂是洋溢著燦爛的笑容，「顧夫人還說，你瞧著大大方方的，想來品性不錯，齊夫人說的話也中聽，她還在顧夫人面前誇你出落大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