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英雄難過美人關 2
焰天宮——
「殿下。」左謙走了出來,靜靜的看著前在前邊背對著自己沉默不語的赫連君焰。
「為什麼要下毒?」赫連君焰閉上眼,長長的嘆了口氣。
「殿下最近太過心軟,屬下是赫連家的侍衛,更是直接承載赫連家祖訓的一員,在殿下您舍不下心去對女帝做些什麼的時候,屬下應當去辦該辦的事!」
突然,一陣茶碗碎裂的聲音響起,左謙皺眉,抬眼看向赫連君焰手裡那剛剛的茶杯,已經碎了滿滿的一地。
他惹怒他了嗎?
「我沒有命令你去毒殺女帝!」突然,赫連君焰轉身,雙目陰噬,冰寒的看著那站的筆直的左謙。
是,的確,左謙是忠心的,是以赫連家幾百年來的祖訓為重的。
可是今天他在他赫連君焰沒有允許的情況下毒殺女帝靈笑兒,那便是越了他的底線!超出了他赫連君焰能容忍的範圍!
那是……靈笑兒。那麼痛苦,明明還是有著幾分柔弱,卻是寧死不能服輸的性子總是讓人捨不得去摧毀。儘管他可以毫不猶豫的讓她徹底消失,但是,只要一閉上眼,想起剛剛在女帝寢宮裡看到渾身抽搐只冒冷汗的女人時,他那股殺人的衝動就呼之欲發。
「殿下是沒說過此時要殺,屬下只是……」左謙擰眉:「屬下是女帝身旁的暗衛,時常觀察她,自然不會錯過殿下與女帝之間的種種,屬下擔心,殿下您……」
赫連君焰眯起眼,雙目含星,看向左謙那話中有話的模樣。
「擔心本王會愛上那個忽然轉變成另一種性子的女帝?」赫連君焰冷笑。
左謙不語,定定的看進赫連君焰那雙紫眸。
許久,左謙才又一次開口:「殿下能控制住自己的心嗎?曾經那個懦弱嬌羞的女人,你不也是心疼過一次?而這一次,面對突然改變了的她,殿下您對她的態度,也已經差之千里!別說現在屬下擔心殿下您會控制不住自己,恐怕赫連家的祖宗,地下也無法安息!殿下,赫連家的男人,絕對不能愛上靈家的女人!」
又是這句話……
赫連君焰冰冷的看著左謙臉上的剛正不阿,第一次,他想殺了身邊這個最信任的人。沒有人可以看透他!更沒有人可以越過他的底線,殘害他此時並沒有要真的傷害的女人。
「家族的使命,即使是報復!也輪不到你來替本王決定!」突然,赫連君焰冷冷的甩著衣袖,轉身坐到桌案后的紫檀木椅上,暗紫的雙目泛著幽光。
左謙皺眉,忽然重重的跪了下來:「屬下死不足惜,只求殿下別再對女帝心軟!」
赫連君焰閉上眼,沒去回答,只是靜靜的仿如死神一般的開口:「左謙,你是跟在我身邊最久的人,你應該知道違抗命令擅自做主后,自己該承受的代價!」
「屬下知道!即便是死,屬下也要在死前告訴殿下!您已經對她心軟太多次了,若是對靈家的報復在你這一代終止,恐怕,有人不會同意,就連赫連家的祖上也不會同意!」他們左氏家族,也是三百年來一直跟隨在赫連家的身後,幾代人都在盡心的輔佐著他們心中真正的王。
赫連君焰垂眼,不語。
見他如此,左謙忽然冷笑,緩緩從腰間拔出長劍。
冷劍出鞘的聲音劃破長空,赫連君焰抬眼,看向已經將劍刺進他自己的要害,雙目圓睜,即使是在倒地之前,依然定定的用著嚴肅的目光看著自己的左謙。
「大哥!」左衛聽到裡邊的動靜跑了進來,當看到左謙已經血流如柱的頹然倒地時,渾身大震的跑上前,扶起左謙的身子,卻是怎麼也堵不住那鮮血噴涌的恐怖。
赫連君焰閉眼,雙手垂於身側,長長的嘆了口氣,沒有去看向那已經再也睜不開眼睛的左謙。
左謙是想用死來逼他不能心軟,是想用自己的命來提醒他,他已經為了女帝,一次一次的負了赫連家的信念。
但是左謙成功了。
忽然,赫連君焰抬起冰冷的眼,看著正抱著自己兄弟的屍體跪在大殿中間傷心的輕喚的左衛。
「好好葬了他!」赫連君焰擰眉,嘴邊泛起無可奈何的嘆息。
「殿下……」左衛抬眼,轉頭看向正靠在桌邊撫額輕嘆的赫連君焰:「您已經在女帝的身上失了太多太多,您不該再因為那個女人而影響自己!否則,我們這多的兄弟都會喪命!因為我們不能看著殿下您和女帝……」
「滾!」赫連君焰忽然不耐的抬眼瞪向左衛,暗紫的雙眸泛著沉痛的寒光。
左衛不再言語,擰眉看站那似乎正要爆發的赫連君焰,手下施力,咬著牙將左謙的屍體抱了起來,一步一步的拖著走了出去。
靈笑兒,他的大哥是因為靈笑兒那個女人而死的!他絕對不會原諒!絕對,不會!
焰天宮大殿里,一道由里向前拖出的長長血印彷彿是在控訴著赫連君焰近日的過錯。
祖先在警告他,警告他若是再對女帝產生任何情愫,那他要損失的,便不僅僅是這些!
修長的手指緊握成拳,閉上眼,將那一抹偶然的悸動關閉。
赫連家的男人絕對不許愛上靈家的女人!
那一條他必須做到的新念,在曾經看起來那麼容易,那麼無味,今時今日,怎麼突然變的有了一些苦澀,似乎,這太過強迫。
因為那個女人,似乎是已經脫離了靈家女人的性子,變的勇敢,變的,讓人舍不下。
「屬下知道!即便是死,屬下也要在死前告訴殿下!您已經對她心軟太多次了,若是對靈家的報復在你這一代終止,恐怕,有人不會同意,就連赫連家的祖上也不會同意!」
左謙死前的最後一句話言猶在耳,只是,那彷彿如同赫連家三百年來的詛咒一般,深深的植住他的心裡,怎麼也拔不出去。
兩日後的清晨。
笑笑醒了過來,卻是有些呆愣的看了自己所躺的地方許久,才回想起來自己還在古代。自己好像睡了好久,都有些迷糊了。
笑笑試著動了動,卻只感覺渾身的力氣像是被抽空了一樣,只能獃獃的看著床頂。
安昊澤正好此時將磨好的藥粉端至女帝的寢宮裡,轉身見女帝醒了,卻只睜著眼睛發獃,走上前,細細的看了她一會兒,突然淡淡的笑了出來。
「呃……」笑笑被安昊澤的笑聲驚醒,回過神,轉頭看向陌生的白衣男子:「你笑什麼?」
安昊澤笑著搖了搖頭,將手裡裝著藥粉的碗放至一旁,坐至床邊,探了一下笑笑的脈向。
「你是大夫啊?」笑笑又有些發傻的看著他,睡了太久了,感覺自己都有些遲鈍了。
安昊澤點了點頭,見她脈向已經平和了許多,只是身體還有些虛弱,便也放了心,將笑笑的手臂放回被子里,然後收回手,轉頭淡淡的看著她蒼白的小臉上,那兩顆正來來回回亂動著的晶亮的眼珠。
「身子折騰成了這樣,好不容易才從死神的手裡把你搶了回來,你怎麼剛一開口不來問你自己怎麼了,倒是問我是誰。」安昊澤淡笑了一下,隨即站起身,走到一旁,端起碗,將已經磨好的藥粉里又倒了些不知名的液體,輕輕的晃了晃碗。
笑笑舔了舔有些乾澀的唇,有些尷尬的說:「那個,既然你是大夫,那在病人醒了之後,是不是應該在問我話之前,先幫我弄來點水喝?我渴死了……」
安昊澤手下一頓,轉頭有些不可思議的看著那個自稱為「我」,而且並沒有像傳說中那樣說話小心翼翼的可憐女人的樣子的笑笑。
「我想喝水!」笑笑歪過頭,看向正站在床旁盯著自己看的安昊澤。
靠!這是給她找來的哪門子的太夫?太不盡職了吧他?
安昊澤回神,順手倒了杯水拿至床旁,見她似乎沒有力氣起來,只好扶起她的身子,親自餵了她些許。
「咳……」笑笑嗆了一下,剛想推開眼前的杯子,感覺背上有人輕輕的幫自己拍了拍,笑笑一愣,轉頭看向扶著自己的安昊澤。
現在近距離一看,才發現這個大夫看起來怎麼清清淡淡的有點像是世外高人的氣質似的。放在二十一世紀,恐怕也會是一號溫柔的讓女人發狂的美男吧。
見笑笑眼露精光的盯著自己看了許久,安昊澤輕笑著拿回她手裡的杯子,扶著她坐靠在身後的軟枕上,便離開了床邊,轉身繼續去弄他那個奇怪的藥粉。
「那個……你是宮裡的太醫嗎?」笑笑好奇的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