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生辰鬧劇
德佳貴妃微微頷首，也不跟婧秀過多客套就邁著碎步徑直離開。直到她走出去好遠，婧秀才拉著白靈馨起身。
「那個就是德佳貴妃啊，我還以為貴妃都是些上年紀的老女人呢。」白靈馨把婧秀當成了朋友，說話也變的沒有遮攔。
婧秀向遠處看了一眼德佳貴妃風姿綽約的身影悻悻道：「你可別看她年輕，手段可多著的。論狐媚的本事，她若是第二這宮中便沒有人敢稱第一，連父皇都被她迷的神魂顛倒。」
白靈馨回想起德佳貴妃眉眼間那抹難以言喻的清冷，便怎麼也不能把她和爭寵獻媚聯繫到一起。反而是替她感到惋惜，如此絕色的女子卻要日日服侍一個年逾半百的老人，即使有了這貴妃的虛名和富貴榮華可待那人西去，自己也青春不再這麼些年的情愛韶華豈不錯付？
婧秀伸手在白靈馨眼前晃了晃：「想什麼呢，這麼出神。」
白靈馨慌忙掩蓋好心事：「不是要玩捉迷藏嗎？」
婧秀到底是小孩子心性，一聽到玩就兩眼放光：「你去藏，我來找。」說著就背過身去捂住了雙眼。
白靈馨笑她的幼稚卻也配合著她努力找一個藏身的地方。
竹林相銜的地方有一塊巨型假山，假山下面剛好可以容納下一個人。白靈馨思來想去許久，終於是鑽了進去。
才剛進去沒多久，白靈馨就聽見一聲女子嬌笑。她暗自懊惱自己沒藏好這麼輕易就被婧秀找到，不甘的探出頭去看。
眼前的人卻並不是婧秀，她定睛一看，可不正是剛才離開的德佳貴妃嗎。
她被驚出一身冷汗忙躲回假山裡，透過狹小的縫隙偷偷觀察著外面的一切。
德佳貴妃臉上沒了剛才的淡漠取而代之的是眉眼之處滿滿的嫵媚，她懶懶的靠在那人懷中柔若無骨。
那人一身明黃色便袍，領口袖間皆是青石色，輕薄的細紗之上綉著金色的龍紋，綉工細膩平整，下擺處還盤著栩栩如生的五爪金龍。
白靈馨一眼就認出了那件只有皇上才能穿的龍袍，嚇得趕緊捂住嘴巴不敢發出一點動靜。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婧秀還是沒有來。白靈馨按耐不住，又伸出頭去打量起了皇上。
皇上雖然年近花甲卻保養的十分得當，看上去也不過四十多歲的模樣。那雙眼和婧秀像極了，卻要比婧秀多上幾分沉穩，直直要光射寒星。言語談吐間皆是王者與生俱來的不怒自威，讓白靈馨聽了便覺得莫名生寒。
原來這便是那掌握天下人生死的皇上，也不過是一個鼻子兩隻眼嘛。白靈馨想。
「嘿！抓到你了！」婧秀突然從身後拍了一把白靈馨，把她嚇了一跳。
白靈馨趕忙捂住婧秀的嘴，指了指假山另一側在親熱的皇上和貴妃。
婧秀順著她指的方向看去，一副不以為然的樣子，拉著白靈馨就往毓秀宮跑。
回了宮，李峴冷著一張臉坐在軟木椅上正準備興師問罪。
「帶你的白靈馨回去吧，本宮乏了沒空跟你鬥嘴。」婧秀呷一口茶，說：「白靈馨，三日後是我的生辰，你會來的對吧？」
白靈馨出奇的乖巧，抬頭可憐巴巴問李峴：「我可以來嗎？」
李峴原本準備了許多抱怨的話，終究敗在了她的眼神中，他點了點頭算作默許。
回去的路上白靈馨興高采烈的跟李峴談論著宮裡的所見所聞，李峴不答只是默默聽著，時不時的：「嗯」「哦」幾聲。談及德佳貴妃和皇上時，一抹異樣的神色從李峴臉上一閃而過卻被白靈馨敏銳的捕捉到。驀地里，一種壓迫感襲上白靈馨的心頭。她的突然沉默，也讓馬車裡的氣氛一度降到冰點。
回去王府，白靈馨就開始著手準備婧秀的生辰禮物。冥思苦想許久也想不出來這個小公主還有什麼需要的東西。劉婉碧見她對婧秀如此上心，不由得吃醋道：你有了公主就不跟我玩了。」
白靈馨連連討饒，非要劉婉碧跟自己一起想送什麼給婧秀公主。
劉婉碧單手托腮故作深沉狀：「既然是公主，什麼奇珍異寶沒見過，你不如送她些平常的東西，她反而稀罕。」她說。
白靈馨覺得她說的有理，可平常東西那麼多什麼才能入了公主的法眼呢？
劉婉碧打了個響指：「有了！」
「什麼什麼？」白靈馨湊上前問。
「九連環。」
「我怎麼沒想到呢！」白靈馨一拍腦袋，「婧秀公主久居深宮肯定沒見過這種玩意兒，謝謝你啦婉碧！」說著就在劉婉碧臉上啄了一口，飛也似得往外跑去買九連環了。
李峴聽管家說白靈馨又匆忙跑出了王府，很是鬱悶的放下了手中書籍，這丫頭一刻也閑不住總是想搞個大事情。
李峴吩咐小庄換兩套便服悄悄跟上了白靈馨。
白靈馨心情頗佳的哼著小曲兒走進一家古玩店，絲毫沒有注意到緊跟在自己身後的王爺。
「掌柜的，你們這兒有沒有九連環？」白靈馨問。
掌柜看白靈馨是個小姑娘，又是買九連環便知道撈不著油水，頭也不抬的指了指店裡最深處的一排貨架。
白靈馨剛對著架子上各色各式的九連環挑挑撿撿，門口就走進了一個囂張跋扈的丫鬟。
「掌柜的，最近又有什麼稀罕玩意兒啊？」那丫鬟恨不得每一個字都從鼻孔里發出來。
掌柜一見她就從櫃檯里走出來，點頭哈腰的說，「店裡新來了一批玉制的華容道和九連環。」
「我們家小姐稀罕這些玩意，都拿上來瞧瞧。」丫鬟趾高氣昂的說。
白靈馨挑了好久，才終於挑出一個成色和花樣都極好的白玉環。她拿著正要付錢，卻被那丫鬟眼尖的看見。
「慢著，把她手裡的那個也拿過來。」丫鬟指了指白靈馨。
白靈馨假裝沒有聽見，自顧跟夥計算賬付錢。
「沒聽見嗎，把她手裡那個拿過來啊！」丫鬟大喊。
掌柜也左右為難，他權衡利弊終於還是不敢得罪那丫鬟，
「姑娘，你就先拿過來給小雙姑娘看一下吧。」掌柜說。
白靈馨一聽就不樂意了：「憑什麼，這明明是我先看上的。」
那丫鬟彷彿聽了天大的笑話：「你先看上的？誰看見是你先看上的？」
白靈馨看著一屋子沉默的人，惱了。「我都要付錢了！」她忿忿說。
丫鬟見她不肯放手就要過來搶，白靈馨心說好一個狗仗人勢的東西，扔下錢就要往外走。
誰知還沒走兩步就與李峴撞了個滿懷，他猛的拉住白靈馨就要跟那丫鬟理論。
那丫鬟顯然認識李峴，一見他就變成了兔子。
「尚書府千金何小姐身邊的小雙姑娘，怎麼了？」李峴挑眉問道。
那小雙反倒惡人先告狀，指著白靈馨一副委屈的樣子：「這個女人搶我們小姐的心愛之物。」
李峴看了看白靈馨問，「是嗎？」
「我沒有！」白靈馨矢口否認。
李峴輕輕笑了，滿臉的狂妄，「就算是有也沒關係，你回去告訴你們家小姐，要是實在喜歡就來我王府搶搶試試。」
小雙顯然沒有料到他會這麼說，獃獃站在原地好半天沒反應。
白靈馨在李峴的注視下心滿意足的拿著九連環走出去好遠才大笑出聲，「王爺！你剛才那句來我王府搶搶試試實在太帥了！你都沒看見那丫頭吃癟的表情，太好笑了。」白靈馨說著還模仿起了小雙的樣子。
李峴輕輕敲打她的頭，說：「你什麼時候才能長點心眼，總是被人欺負！」
「他們要是欺負我，我就跑啊！我又不傻。不過話說回來，王爺你怎麼知道我在那間古玩店裡啊？」白靈馨這才注意到問題的根本。
王爺臉紅了，心虛的咳了一聲便不再答話。
九曲長廊點亮萬盞明燈，皇上最寵愛的小女兒婧秀公主的生辰便是今日了。上陽宮中大擺宴席，前朝後宮皆來觀瞻這場空前的生日宴。
皇宮之中人山人海，上陽殿前更是歌舞昇平晝夜不分。
白靈馨緊緊跟在李峴身後寸步也不敢離開，她的手心微微有些出汗，這些達官貴人戴著面具的臉讓她感覺到無法適從。
李峴帶她落座，立即引來了眾人的圍觀，他們都在猜測益王身邊這位豆芽菜似的姑娘究竟是何方神聖。
婧秀坐在皇上身側，一身水紅鳳袍雍容華貴，臉上也掛著優雅的笑意。白靈馨卻覺得，婧秀並不喜歡這樣的隆重。
宴席開始，眾人紛紛獻上自己的禮物，皆是千篇一律的稀罕，珍貴。婧秀皮笑肉不笑的一一接下吩咐婢子好好收著，便也不再多看一眼。白靈馨低頭看了看自己手中的小木盒，猶豫許久還是收了起來。
「怎麼不送上去？」李峴問。
「那麼多珍貴的東西婧秀看都不看，我這個送上去未免太寒酸了。」
李峴苦笑，拿起木盒就上前去扣在婧秀面前。婧秀好奇的打開，發現裡面還有一段白靈馨寫給自己的話，婧秀，是你讓我這麼稱呼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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