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皇上發怒
婧秀性子急,讓侍女給李嶧傳了一封信,當天夜裡婧秀就收拾了細軟偽裝成李嶧的侍衛跟著李嶧出了皇宮大門逃之夭夭,音信全無。
皇上既痛心又羞憤,此時還正在氣頭之上。
明黃的絲帛上清楚明白的寫著何尚書千金何心蓮指婚益王李峴,於次月十五完婚。
李峴看到的第一反應也是毀了這張聖旨,可多年來的規律和禮教讓他忍住了。他來不及思考許多,帶上聖旨就去了皇宮。
破曉時分的皇城被一種肅穆的氣氛籠罩著,手持象笏的大臣官員們早已黑壓壓的一片在上陽殿前等待上早朝。
見李峴來了,官員們自動讓出一條道路。
何尚書見是李峴,忙不迭的上前搭話:「益王賑災回來的早,聽聞河南一帶災情嚴重,益王可謂是年輕有為啊!」
李峴聽慣了奉承的話也不願意多同他客套,便說:「今日上朝,我就是為了皇上賜婚一事而來。」
何尚書故作驚訝:「想不到益王如此上心,老夫還以為您會看不上小女心蓮呢。」
李峴心裡暗笑他自作多情,表面上還是不動聲色的說:「何尚書女兒國色天香,李峴怕是無福消受。」
何尚書沒聽出他話中的奧義,當他是在拍自己這個未來岳父的馬屁,便笑著說道,「王爺嚴重了,馬上就是一家人了配上配不上您說的這就有點見外。」
李峴強忍怒氣耐著性子一字一頓的同何尚書說:「今日我是來請皇上收回成命的,我不能娶您家的女兒。」
何尚書一愣,李峴聲音雖然不大,可足夠身邊大臣聽了個真切。他頓時覺得丟了面子,卻又不肯就此作罷:「那我家女兒到底是哪一點配不上你益王?」何尚書問。
「您女兒很好,只是李峴心中已經有了更珍視的人,娶了何小姐也只是徒增煩惱罷了。」
何尚書立刻來了精神:「王爺說的可是那個江湖女子?那種布滿了風塵的女人就是奔著王爺您的榮華富貴去的。再者您娶一個身家不清明的姑娘,傳出去可不讓百姓們笑掉大牙?」
李峴一聽何尚書把白靈馨和「江湖女子」「風塵」這等詞語聯繫到一起,氣就不打一處來。饒是他再好的耐性也忍不住發火。
「何尚書,請你注意你的言辭。我尊你是當朝元老,難聽的話我也不好當著這麼多的官員說出來。」李峴本就生得一張冷臉,此時面目更顯漠然。
何尚書一愣,顯然沒有想到李峴會這麼不給他面子。於是冷下了一張老臉,悶聲站到大殿門口。
不多時,殿門大開。官員們三三兩兩結伴進入殿中,皇帝仍是一身明黃色的龍袍坐在龍椅上,只是臉上徒添了幾分蒼老和疲累。想來,婧秀的事也確實該讓他感到難過。
大臣們紛紛啟奏,無非是一些無關痛癢的小事,再者就是權臣間的相互彈劾。皇帝顯然沒有很好的耐性,聽到一半便揮手制止。
「諸位若是都只要上奏這樣的事情,今日這早朝便退了吧。」
「臣有本要奏。」李峴陡然站出一伸笏板:「河南災情已經控制住,疫情也有了很大緩解。曹縣單縣勞作和社會秩序皆恢復如常,陵縣郡洲也都在重建當中。」李峴看了看皇上的表情似乎頗為滿意,頓了頓又說道:「河南災情之所以有這樣的轉變都是因為臣身邊有一位得力的助手。」
「哦?有這樣的能人何不帶他來見朕,也好讓朕給他加官進爵。」
「她不能來朝堂上皇上,只因她是女兒身,也是臣的心愛之人。」李峴此話一出,大殿中一片唏噓聲。聖旨才下不滿足月,這不是明擺著打聖上的臉嗎。
皇帝驀地瞪大龍目,「朕已將何尚書家的小姐賜婚給你,你將她又置於何地?」
「臣今日就是為此時而來。」李峴說:「臣懇請皇上收回成命。」
「放肆!朕說出的話豈能隨便反悔,你拿朕當什麼了?」皇帝額頭之上青筋暴起,怒色滿面。
「皇上息怒。」一眾大臣們紛紛跪地叩首。
「罷了,今日早朝就到這裡,退朝吧。」皇帝廣袖一揮,又坐回了龍椅上閉目養神。
大臣們逃也似的出了大殿,唯有李峴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你還有什麼事。」皇帝眯著眼看他。
「皇上今日若不答應臣收回旨意,臣便長跪在上陽殿前,直到皇上答應為止。」李峴果決的說。
皇帝勃然大怒:「那你就滾出去跪著!」
李峴略一叩首,不卑不亢的走出大殿一撩衣角便跪在了白玉石階上。
不多時,一個小太監探頭探腦的從大殿里走到李峴面前,手中拿了個茶杯,
「對不住了王爺,這也是皇上吩咐的,您別怪小的。」說完便舉起那個茶杯狠狠朝李峴額頭上砸去。
鮮血順著李峴的額角淌下,他心裡有火卻又憋悶的很。這時身後突然傳來一陣悅耳的銀鈴聲,緊接著一方帶有清香的帕子就捂在了李峴額頭上。
「你還是如從前那般,不知分寸。」德佳貴妃受召而來,卻看見額頭帶血的李峴跪在大殿前,模樣好生狼狽。
「那又如何。」李峴不屑的嗤笑:「至少我不用像貴妃娘娘一樣違心的做事。」
德佳貴妃聽后便不再理會李峴,徑直走進殿里,那方絲帕沒了支撐飄向空中,德佳貴妃的聲音還迴響在李峴耳中。
「皇上決定的事還沒人能改變。」
李峴一怔,原本還明朗的天突然變了臉。一聲悶雷際天而來,接踵而至的便是緊密如豆的大雨。殿中回蕩著女子的綿言細語和陣陣嬌笑,李峴看不透緋紅色紗帳里究竟是何等的風情。
剛才那個小太監又撐著傘跑了出來:「王爺,皇上讓我帶一句話給您。」小太監把傘撐在李峴頭頂,湊近李峴的耳朵說:「皇上說了,今天雨大,可別讓您家裡那位等著急了,不然生出個好歹您又得來難為皇上了。」
李峴倏忽站起,抹了一把臉上的雨水就開始跑。他知道,這是皇上在拿白靈馨的性命威脅他。
李峴與德佳貴妃在那個情竇初開的年紀里,是有一段說不清道不明的往事。只是後來德佳貴妃進宮選秀,便斷了與李峴的念想,兩人此後再無糾纏。
有些多事的嬪妃聽到一點傳聞就添油加醋的告訴了皇上,皇上疑心重便老早就想給李峴成個家。只是白靈馨的出身,皇帝實在沒有看上。
白靈馨得知李峴一大早就進宮面聖心中十分擔憂,一聽說李峴回來了就匆忙去門口看。
李峴一下馬就抱住了杵在門口的白靈馨,他緊緊抱著白靈馨不安的摩挲著她的頭髮,彷彿一鬆手白靈馨就會消失一樣。
李峴渾身濕透了,抱住白靈馨時白靈馨覺得整個人都墜入了冰窖,寒氣刺骨。
「怎麼了,你瞧你渾身都濕透了。去換身乾衣裳,病還沒好全怕是又要得風寒了。」白靈馨有些心疼的說。
李峴不理會她的啰嗦,一把抱起她口中嘟囔著:「你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你發什麼瘋啊!」白靈馨吼道。
那巴掌力道不大,卻把李峴僅剩的一點意識擊的潰散。李峴猛的撕扯開白靈馨厚重的外衣,頓時春光乍泄在了浴池之中。
白靈馨下意識的用手去遮擋身體,看著李峴染深情的雙眸,又驚又怕。
白靈馨這才注意到李峴額頭上的傷,試探性的伸手撫上那道觸目驚心的暗紅。
「皇上沒同意嗎?」她輕聲的問,卻是肯定的語氣。
李峴沒回答她,而是把她從水中抱了出來放到鋪著軟絨的榻上蓋上一床棉被。
「對不起。」他低下頭懊惱的說。
「濕衣服容易著涼。」白靈馨淡淡說。
李峴心裡的那份希望又落空了,他悶悶不樂的轉過身。
「我自己來吧。」李峴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