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聞鶯
回到南州后,鹿佩佩告訴張金生沈嫣紅給他發了個份傳真,張金生道:「什麼亂七八糟的,全是英文,我看得懂嗎?」
鹿佩佩道:「這是斯坦福MBA的錄取通知書,當然用英文了。」
張金生一口老血差點沒噴出來,斯坦福大學MBA貌似很難考的,這個沈嫣紅看不出來還有兩把刷子。
張金生問鹿佩佩:「跟沈總聯繫一下,留學費用我們出,學成歸來一定要回本公司喲。」鹿佩佩道:「那是必須的,人家讀MBA就是跟你爭口氣呢。」
張金生道:「挾洋自重,哼,二鬼子,回頭看我怎麼教訓她。」
鹿佩佩吐吐舌頭,偷笑。
張金生髮現會客室里有人在等他,一看竟然是黃美蘭,心裡很吃驚,想問鹿佩佩,鹿佩佩已經嗯哼著跑了。
張金生只得招呼黃美蘭到辦公室里坐,黃美蘭開門見山道:「我想辭職。」
張金生道:「理由呢,因為我沒答應調你回南州。」
黃美蘭道:「太欺負人了,憑什麼不讓我回來。」
張金生道:「這個,那什麼……」
黃美蘭道:「我知道,你怕我纏著你,怕我是顆定.時.炸.彈。哈哈,張金生,你也太把我黃美蘭看扁了,我暗戀你?我怎麼會暗戀你呢,我黃美蘭再怎麼下賤,也斷然不至於去做破壞別人家庭的小三!」
張金生嚇了一大跳,趕緊抽兩張紙給她,並把室內監控關掉。
正在監視器前看熱鬧的鹿佩佩突然發現監控不亮了,急了,上來拍了兩下監視器,發現還是沒動靜,才意識到是張金生從裡面關掉了,一時想:原來二人果然有問題,這是要唱哪出啊,不行,我不能看著他這麼墮落下去。
於是趕緊找了一份文件出來,就急急忙忙地闖了進去。
黃美蘭擦了眼睛,正喝著礦泉水,見到鹿佩佩進來,有些不好意思。
鹿佩佩瞅他們倆並沒有什麼,心裡有些奇怪,就對張金生說:「有個重要合同請您簽字。」說完一眼盯著黃美蘭,一面把筆往張金生鼻孔里送。
張金生不得不咳嗽一聲,點醒她的失態。
鹿佩佩不好意思地笑笑,這才把筆放進張金生的手裡,張金生簽了字,鹿佩佩這才嗯哼著離開。
門一關,黃美蘭先笑了,說:「她是替你夫人捉姦來了,你用人不當啊。」
張金生也無奈地笑了,鹿佩佩是好心,怕他陷進去,只是處理問題的方法太簡單粗暴了。便道:「我知道你是個作家,但你賣弄騷.情能不能別把我扯上。你說我敏感,可你這件事還是別人告訴我的呢,我沒法不敏感啊。」
黃美蘭嘆了口氣道:「尊夫人知道這件事嗎?她是什麼態度。」
張金生道:「鹿佩佩尚且如此,你想陳老師會怎麼想,她又是那麼多心的人。」
黃美蘭道:「你活該!說句你不愛聽的,我們當時都以為你跟凌瀟木會成一對,郭瀾瀾跳出來打了我們一個耳光,然後是陳老師,我真是搞不懂,你明明對她有好感,為什麼要壓抑自己呢。她是名花有主,但不是有那麼一句話嗎,名花雖有主,我來鬆鬆土。你不比她男朋友差,為什麼不爭取一下呢。」
張金生道:「不說了,跟你們文人談話真是累,要麼玩曖昧玩死人,要麼就赤果果的,我真是被你們打敗了。」
黃美蘭道:「行了,我知道你煩我,以後不會煩你了,你的波波大人派我去歐洲,搞一個旅遊方面的選題,我要走了,或三年五載,或七年八載,也可能就不會回來了。再見。」
黃美蘭的走讓張金生有些莫名的惆悵,又覺得臉紅心跳,一時把監控打開,沖著監視器給了鹿佩佩一個死亡之瞪,嚇得鹿佩佩小心臟突突亂跳了一上午。
這天姜福順過來向張金生抱怨說區里的人獅子大張口,搞的他現在很被動,張金生眉頭皺了皺,姜福順搞建築這麼多年,業內的規矩是懂得,既然連他都喊著受不了,必定是太過分了。
張金生對他說:「你先干著,我找機會問問,總之不會讓你為難。」
姜福順也就不說什麼了。
這件事張金生很為難,自范國昌從團市委出來以後,整個人的心態就有了很大的變化,簡單地說就是變得黑且貪了起來,當然這只是相對於以前來說,相比其他同級別的實權官員來說,范國昌還是當得起「廉潔」兩個字的。
張金生只好請陳墨來私下問問,問問范國昌是不是亟需用錢。
陳墨理解張金生的意思,便道:「這不可能,范兄就算缺錢也不會用這種方式,再說他剛剛到這邊來,裡面也沒什麼能用的人。」
這一說,張金生就明白了,心裡暗想這特么的都是些什麼鳥人,膽子大成這樣,竟然敢打著范國昌的名義來蒙我,真是瞎了他的狗眼。
轉念一想,又覺得欣慰,這至少從一個側面證明,他和范國昌之間的親密關係尚未被人普遍關注,他們之間的秘密尚存於傳說之中。
柳聞鶯過來給張金生送飯,張金生道:「我在上面吃一點就行了,何必費事專門跑過來。」柳聞鶯道:「我的任務就是服務好你,所以你以後不許跟我客氣。」
張金生吃飯的時候,柳聞鶯就開始幫他收拾休息室,休息室一般是由鹿佩佩收拾的,但礙於身份,一天只能收拾一次,中途是沒人收拾的,柳聞鶯正好填補了這個空白。
飯是陳眉嘉做的,充滿了親切,但並不好吃,張金生這兩天有些虛火,沒什麼胃口,隨便吃了點就放下了,因為想到一個要緊的事,張金生走出去找鹿佩佩,又在外面會議室和地產方面的助手和秘書開了個短會。
回到辦公室,見桌子上的飯碗已經收拾了,正想這個柳聞鶯走也不打聲招呼,忽然眼睛就被人捂住了,柳聞鶯在他耳畔輕聲問:「猜猜我是誰?」
張金生一個急轉身將她抱住,直接將她扛進了休息間。
陳眉嘉生了孩子后,忙於工作、孩子、鍛煉,已經把他這個丈夫忽視了很久,而結婚之後,張金生也斷了在外面的花天酒地,生理問題突然成了大問題,柳聞鶯的投懷送抱,正是他求之不得的。
柳聞鶯的襯衫被張金生粗暴的扯碎,午後的一個時辰她只能呆在張金生的休息室內,直到下午送必達的人把一件嶄新的襯衫送到27樓,鹿佩佩簽收,送給張金生,問:「是什麼好吃的。」張金生道:「就知道吃,我是調研一下他們的送貨速度。」
鹿佩佩卻給了張金生一個意味深長的哦。
這個女子肚子里跟明鏡似的,只是裝著不知道罷了。
柳聞鶯回到臨湖別墅時,陳眉嘉已經去上課了,新聘的廚娘梅姨和周姐帶著兩個孩子去小區內設的遊樂場散步。
柳聞鶯看到桌子上有張紙條,陳眉嘉的筆跡,寫著:鍋里煲湯,注意添水。
柳聞鶯趕緊過去察看,一看時間剛剛好,她添了些熱水,重新調整了時間。
回到客廳,從冰箱里拿了一瓶礦泉水喝,再看這間屋子,覺得與往日的心情有些不同,自言自語道:一個妻,一個妾,還有一個寡居的小姨子,真是奇妙的組合啊。
「鶯鶯,你說什麼呢?」
柳聞鶯不提防凌瀟木會突然回來,把她嚇了一大跳,一口水也喝嗆了。但她應變能力絕佳,拍拍心口說:「瀟瀟姐,人嚇人會嚇死人的。」
凌瀟木笑道:「誰讓你一個人在那嘀嘀咕咕,說什麼呢。」
柳聞鶯立即做出無奈的表情說:「我剛從辦公室過來,一個小姐妹買房了,現在省吃儉用,連街都不敢上。然後我就想為什麼這世上有的人能住這麼大的房子,而有的人連那麼小的房子住著都那麼累呢。這說明了什麼?」
凌瀟木對這個話題很有興趣,便道:「說明了什麼,說明了,各人有各人的福分,不是你的千萬莫要去強求,否則只會製造更大的悲劇。」
凌瀟木只是有感而發,卻不想由此觸動了柳聞鶯內心最敏感的那根神經,她把這話琢磨了一遍,神情黯然地說:「瀟瀟姐,聽你這麼一說,我對整個人生都失去了奮鬥的激情。」
凌瀟木沒想到自己的話有這麼大的殺傷力,便張開雙臂抱抱柳聞鶯說:「乖乖,是我不好,讓你對人生都產生了懷疑,來讓姐姐親親。嗯,什麼氣味?泰國曼陀羅香料。」
這種香料是一個外國客人送給張金生的,因為有寧神的作用,常放在張金生的辦公室,以休息室內為多。
她問:「你中午給老闆送飯了?」
柳聞鶯道:「陳老師親自下廚。」
凌瀟木道:「他吃了嗎,據說我姐的手藝他很藐視的。」
柳聞鶯笑了,說:「還好,他都吃了。」
凌瀟木卻不信,說:「真的嗎?」
她說話時,手並不老實,在柳聞鶯的胸前捏了一下,不小心還真捏到了一團軟軟的東西,凌瀟木驚叫起來:「鶯鶯,你竟然沒穿胸罩!」
柳聞鶯本來是穿的,但被張金生撕壞了,張金生在送必達商城給她定了一件襯衫一個小背心,獨獨沒有定胸罩。
柳聞鶯紅著臉道:「我一共有三個,兩個洗了,身上那個被一個促狹鬼給撕壞了,哎呀,瀟瀟姐,你真色。」
凌瀟木趕忙道歉,還抱了抱柳聞鶯以示安慰。
柳聞鶯已經鎮定下來,凌瀟木是個馬大哈性子,並沒有懷疑她什麼,但此地不宜久留,於是便向凌瀟木交代了煲湯的事,借口回辦公室有事匆匆走了。
她回到自己的宿舍,脫光衣裳,望著鏡子里略顯乾瘦的自己,滿意滴轉了個圈,她的身材算不得十分完美,但畢竟青春活力,對任何男人都是有吸引力的,任他是億萬富翁也好,青年才俊也好,在自己的溫柔攻勢下,不怕他不乖乖屈服。
她拿出自己那條沾血的短褲,那上面不僅有自己清純的證據,也有他的痕迹。柳聞鶯仔細將它收藏起來,她洗了個澡,穿戴整齊,若無其事地去了管理處。
晚上七點,柳聞鶯又出現在了張金生家,和周姐一起伺候奪走她童貞的那個人的老婆孩子和小姨子。
陳眉嘉已經接受了這個送上門來的女孩,只當她是一個情商很高的聰明女孩,並沒有往其他方面去想。
張金生沒有出現,他總是有忙不完的應酬,所以吃完飯,陳眉嘉就對柳聞鶯說:「你把湯給他送去。」凌瀟木說:「哎呀姐,鶯鶯又不是我們家奴隸,這麼晚了,還是我去吧,我正好有事求他。」陳眉嘉道:「有事求他不如求我,你到我書房來。」
柳聞鶯待二人一走,趕緊打包了湯和米飯,開上凌瀟木淘汰下來的標緻車,就去了百勝街1號。
張金生這晚沒有出去,而是一直在開會。
前台宋曉靜跟柳聞鶯早就混熟了,見她來便說:「董事長還在開會,估計要到十點呢。」
柳聞鶯道:「晚飯吃了嗎?」
前台小姑娘搖搖頭說:「他們一開會除了茶水和香煙,什麼都不要,估計得等開完會再吃吧。」
柳聞鶯著急道:「那怎麼辦,我晚上還有事呢。」
宋曉靜很貼心地說:「要不你放我這吧,我見空跟他說說,飯不會涼吧。」
柳聞鶯道:「不會,這保溫桶好的不像話。」
說完道了聲謝,就匆匆撤了。
柳聞鶯回到車上給張金生髮了條簡訊:外賣上門,你沒時間吃,我就走了。
張金生正在主持審議下半年一二線城市商業地產發展規劃,接到這條簡訊,就回道:回去把自己洗乾淨,我晚上去吃你。
柳聞鶯接到簡訊,滿心歡喜,就開車回到臨湖別墅,把車鑰匙還給陳眉嘉,聳聳肩說:「還在開會,我拜託了小宋就回來了。」
陳眉嘉把車鑰匙還給她說:「這車以後你開吧,也方便點。你下班吧,我回頭打電話給他。」柳聞鶯收了鑰匙就走了。
宋曉靜半道進去倒水時告訴張金生家裡送飯來了,張金生只是說了句知道了,會開到一點才散,張金生和一干高管在28樓周氏姐妹那吃了宵夜,然後各自散了。
張金生給柳聞鶯打電話問她在哪。
柳聞鶯說:「西鳳街,長安賓館608室。」
張金生說:「你出來,我帶你去一個地方。」
張金生把柳聞鶯帶去了紫竹院,這個地方自周雨菡走後,已經很久沒來了,因為安排有保潔人員按時保養,隨意狀態不錯,隨時可以恭候主人的到來。
柳聞鶯並不知道有這個地方的存在,但四處存在的張金生的氣息卻告訴她這裡是張金生的又一處巢穴,他沒有帶自己去賓館而來帶她到了這兒,這無疑是個好兆頭。
他們一直折騰到凌晨四點,柳聞鶯說:「我得回去了,早起還要伺候你老婆孩子呢。」
張金生說:「你回去露個面,然後安排自己出個差,我們去北京走走。」
柳聞鶯親了下張金生就出去了,她一如往常配合周姐、梅姨服侍一大家子起居,伺候大人去上班,伺候小朋友在家玩耍。
在送陳眉嘉上班的途中,柳聞鶯說了自己要出差幾天的事。陳眉嘉當然不好說什麼,柳聞鶯只是張金生公司的員工,不是他們家的傭人,更不是奴隸。
張金生中午回來吃飯時,沒見著凌瀟木就問陳眉嘉:「瀟瀟不是說有事找我嗎,什麼事?」陳眉嘉道:「飯後到我書房談。」張金生道:「對我還保密。」
飯後到了陳眉嘉書房,張金生順手把門關上了,就從後面摟住了陳眉嘉的腰,丈量了一下,說道:「陳老師最近懈怠了,腰部肥肉有所反彈。」
陳眉嘉撥開他的手,道了聲討厭,便道:「瀟瀟沒找你,是我沒讓她找你。她不知受什麼蠱惑,要投資一家影院,想請你幫忙。」
張金生道:「這是好事啊,怎麼說是蠱惑呢。」
陳眉嘉道:「好事?現在電影市場這麼不景氣,投資就是打水漂,你陪她玩啊。」
張金生道:「這一點上,陳老師的眼光就不如凌總來的敏銳了,投資影院也是本集團的下一步戰略目標,我們的目標是高度一致的。」
陳眉嘉道:「她要跟金愛倫一起投資。」